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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贈予的兩顆糖果,還剩最后一顆。 蘇擇盯著那糖,良久,遲遲沒有撕開入口。 最后,他將它用力握在手里,塑料質(zhì)感的封皮扎著他的皮膚,想借這絲縷的疼轉(zhuǎn)移些許注意力。 ...... 聶凜睡到半夜忽然醒了,想起來喝口水再睡,他坐起身往下一看,僵了下身形。 蘇擇開著桌子上的小燈,一個人一動不動地坐在桌子前,似乎連點喘氣的聲音都不出。 聶凜盯著他有些頹懶的背影,三兩步從樓梯走下來,碰碰他胳膊,小聲說:“干嘛呢?!?/br> 蘇擇似乎因為夢魘的原因有些遲鈍,他頓了十幾秒,然后抬頭,淡漠空洞的眼神讓聶凜有些錯愕。 聶凜轉(zhuǎn)身撈起兩件外套,碰碰他的肩膀,扔給他一件,示意蘇擇跟他出去。 兩人出了宿舍樓,坐在外面空曠的籃球場里。 深夜的學(xué)校,處處靜謐,籃球場只開了一半的燈,月光少了工業(yè)燈光的紛擾,原本清亮的光芒鋪灑在惹著薄霧的綠草上。 “說說吧,怎么了?!甭檮C從自助販?zhǔn)蹤C(jī)買了兩瓶水,遞給他一瓶,坐下問。 蘇擇盯著手里的水,半天沒說話。 聶凜瞥他一眼。 又沉默了一會兒,蘇擇抬眼,望著眼前這一片無人空曠的籃球場,緩緩道:“梁統(tǒng)遠(yuǎn)出獄了?!?/br> 這話一說,懶散坐著的聶凜一愣,原本吊兒郎當(dāng)?shù)纳裆哉藥追帧?/br> 聶凜盯著他仿佛沒事人一樣平淡的表情,壓低眉頭,沉聲說:“蘇擇,別自己先亂了?!?/br> 蘇擇哂笑一聲,擰開水灌了口,點點頭。 “需要我干什么,隨時說。”聶凜拍了他肩膀一下。 “嗯?!?/br> 在外面帶著些許涼意的秋夜中坐了一會兒,再加上冰涼礦泉水入腹,他逐漸冷靜理智下來,原本混沌的目光逐漸恢復(fù)了清亮。 “你不怕?”蘇擇偏頭,揶揄他。 聶凜扯了下唇,嗤笑道:“老子怕過什么。” 蘇擇抬頭,望向深邃又沉淪著孤寂的夜空,語氣比往常更要放松懶散:“行。” . 周五,胡桃終于在這周忙完了階段性測試的全部考試,這段時間忙著復(fù)習(xí)每天泡圖書館,一有空還要往建筑院跑,已經(jīng)好多天沒好好睡覺了。 上午考完最后一科,她和三個舍友吃完午飯,在宿舍大睡了一覺。 睡醒以后,四個女孩都沒下床,隔著窗簾聊著。 貝可可躺著刷手機(jī),在團(tuán)購APP上看到了個東西,招呼她們:“姐妹們,密室玩不玩?” 徐紫桐把手從窗簾里伸出來:“玩,我投一票?!?/br> “沒意見,貴不貴?”柳萱問。 “今天下午票價打骨折,我去太劃算了,這是那一塊評分最高的密室?!必惪煽蓜澲謾C(jī)里的網(wǎng)友評價,說著。 “可以啊,去!我好久沒出去玩了。”徐紫桐來了興致,問旁邊一直沒出聲的胡桃:“桃桃子,你去不?” “一起去吧!玩完正好吃個飯回來。”柳萱跟話。 “嗯,也行。”她其實有點害怕,不過胡桃一直對密室這類的挺感興趣,想著人多應(yīng)該沒事,應(yīng)下來。 然后四個女生說走就走,起床梳洗打扮,高高興興出校門打車前往。 ...... 秋分一過,白晝占領(lǐng)的時間越來越短。 短暫的午后滑過,夜幕逐漸落入南城。 南城繁華之下,熱鬧卻嘈雜的老鼠街附近排布著許多老舊窄亂的弄堂,這一區(qū)域交通管制一直很松散。 這一片從很多年前就被城市規(guī)劃為即將重建的新發(fā)展區(qū),卻遲遲沒有動工,一些老居民逐漸搬離了亂街區(qū),剩下的部分租戶大多為外省市進(jìn)南城打工的,因為無法奢求居住環(huán)境,只能擠在這搖搖欲墜的泥濘之地,緊靠老鼠街,吃住還算方便。 羊腸小道之間的路燈昏暗,懸掛著的燈線隨著風(fēng)搖晃著,微弱的光也隨之幌動著。 隨意掛在外面的換洗衣物很多,幾乎都要擋到本就不寬的巷道。 照不到光的潮濕墻角,爬滿了綠色的苔蘚。 接著,從一個響著陣陣悠長音樂的小岔口處,從地下而上,走出一個人。 身穿干凈襯衫的蘇擇出現(xiàn)在這里,他身上的潔白,與周圍的混沌環(huán)境格格不入。 這里有一家很隱蔽的破酒吧,開在這窄巷子里的幽深地下。 來這里喝酒的人來路很雜,出出進(jìn)進(jìn),很多客人。但是說出去,卻鮮少人知道這家酒吧。 蘇擇身上沾染著混亂的煙臭味和酒氣,讓他反感地一直鎖著眉頭。 在這里坐了半天,卻沒任何收獲。 他往巷子外漫步走去,這時,拐角處傳來刺耳的爭吵聲。 “求求你了!別再賭了!”婦人臉色蒼白,身上穿的衣服很破舊,一直攥著面前男人拿著一把紅色鈔票的手:“孩子都快吃不上飯了!你要逼死我們?。 ?/br> “滾!”嘴里叼著根煙的頹喪男人眼神冷漠,好似與他毫無關(guān)系,“放手,我再說一遍。” “把錢還給我!那是我留給孩子交書費的!”婦人徹底急了,毫不顧忌地去搶他手里的錢:“給我!你個敗家的,你怎么沒死在外面啊嗚嗚!” 男人一腳揣在女人身上,把她踹倒在地,吐了口唾沫:“他媽的臭娘們!還沒跟你算賬呢,掙他媽兩個臭錢會藏了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