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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你受苦了?!彼揪噬弦煌雛ou糜粥,緩緩說道,“進(jìn)了宮,更衣梳洗之后,便先去見太后吧?!?/br> 阮煙點點頭,忽而問起,“依你看,他什么時候會回來?” 她口中的“他”,自是周明恪無疑。司君墨默了一下,答:“他已行軍三月了,大抵就是這幾天會有消息傳遞進(jìn)京?!?/br> 他面上輕松,仍掛著笑。穿上紅紫色繪畫飛禽圖案的官袍,一道去西宮拜見太后時,見她亦問起皇帝的歸期,司君墨還是那個答案,這幾天就會有消息。 太后不斷地點頭,手中的一串佛珠捻得光滑圓潤,舒心地笑著,拉過阮煙的手,請她身旁坐下,語氣慈軟愛護(hù),“等皇上回來,知曉你有了周氏的血脈,定然歡喜激動,便是當(dāng)場寫一道封后的圣旨,也是有可能的?!?/br> 阮煙賠笑著,內(nèi)心卻不為所動,中宮鳳位,對她來說并沒有多少吸引力。 那廂司君墨直接退下出門了,剛從西宮出來,他的表情不復(fù)輕松,掛上了凝重。 當(dāng)時他還在江淮,就把書信寄到西礁,為何到現(xiàn)在還沒有消息回來? 司君墨當(dāng)即去找尉遲將軍,卻道尉遲將軍一看見他,喜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司大人,你可算回來了!” 司君墨眉峰蹙起,共事九年,這位大將軍可從來沒這樣熱情激動過,莫不是皇上那邊真的出了什么事? “你可算回來了!我總算可以離開這里,往西礁支援!”尉遲將軍摘下鋼帽,大步往外走。 司君墨拉住他,沉聲道:“西礁的戰(zhàn)報可是傳來了?” 尉遲將軍表情剛毅而沉重,“對,五天前就傳遞過來了,但陛下不讓我外傳。” 司君墨心一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陛下戰(zhàn)敗,且被擄了……” 饒是司君墨這樣鎮(zhèn)定的人,這時也免不了震驚,嘴巴微張。 他怎么會戰(zhàn)???周明恪他,本身就是戰(zhàn)爭,誰都不可能戰(zhàn)勝他,誰也不能將他置于敗地! 想不到,有生之年,竟能聽到他戰(zhàn)敗的消息,并且還被敵軍俘虜…… 天方夜譚,不可置信。怪不得他不讓尉遲將軍把戰(zhàn)報公之于眾,怕的是人心潰散,更怕有心之人借勢而起,讓大晉陷入危亂。 “你去吧,我即刻讓人給你備馬,皇城以北的那支精銳隊伍,你也一并率領(lǐng)到前線支援。” 尉遲將軍驚問,“城北的那支軍隊,是陛下留下來護(hù)城用的,你讓我調(diào)走了,那你們怎么辦,守在宮里的人怎么辦?咱們現(xiàn)在,就得團結(jié)一致,最忌城門失守,讓異己有機可乘?!?/br> “大將軍還信不過司某嗎?” 文武二臣對視了一會兒,尉遲將軍只好退步,“那么,皇宮交給你了?!?/br> 司君墨淡淡道:“你盡管去救援。你當(dāng)知道,一國不可無君,陛下的存亡,亦關(guān)系大晉的存亡。”所以首當(dāng)要務(wù),就是救出皇帝。 ** 西礁臨海,是以軍隊都是水中作戰(zhàn)的能手,行慣陸地的晉軍也是經(jīng)過各種場景演練的,而且作戰(zhàn)經(jīng)驗十分豐富,畢竟這是一支跟隨皇帝走南闖北,打遍天下四洲的強力軍隊,所過之處,敵軍皆是聞風(fēng)喪膽,不戰(zhàn)而降。 可這一次卻在西礁栽了好大一個跟頭。 并非斗不過強悍精銳的水軍。 雖說水中作戰(zhàn)確實是很吃力的,但晉軍深諳各項戰(zhàn)術(shù),軍心穩(wěn)如磐石,不受一絲影響。 只要再跟對方拉鋸十天半月,軍力消耗過度,自然也就是進(jìn)攻擒拿,直搗黃龍之時。 然而他們的主帥——皇帝陛下,卻在關(guān)鍵時刻掉了鏈子。 他被俘了,被俘的原因還十分荒謬,完全不能令三軍信服,敵方主將站在城墻之上叉腰張狂大笑,麾下戰(zhàn)士譏聲不斷,晉軍十分惱怒,但又無可奈何。 他們陛下,看中了人家的數(shù)十畝花田。 執(zhí)拗地想要去奪那片花田,明知那花田距離敵軍的據(jù)點相近,卻還是不聽勸阻地去包攬那紫色艷麗的花朵…… 據(jù)說那花,名叫紫鳶,可致幻,能迷惑人,有些危險的,但那是皇帝的心上人,最喜歡的花種。 變身癡情男人的冷酷皇帝,令萬千將士十分不適,亦覺恐慌。 為了包攬那片花田,皇帝踏入陷阱,被活捉。說出去,怕是要被天下人恥笑。 眼下,正準(zhǔn)備著營救計劃,副帥黃師將軍頭痛地思索了一夜,在天亮之前,終于決定答應(yīng)西礁國主簽下不平等條約。 手下大隊怒火噴涌,“大晉乃四洲之主,五洲強國,若是今日簽下恥辱之約,以換得陛下安然,待有朝一日陛下回歸,第一個便是將黃將軍你賜死!” 黃師冷笑,眼睛布滿紅血絲,是一宿未眠的疲憊?!澳闳羰遣荒苎氏逻@口氣,直接攻城殺了西礁國主泄憤,也并非不可行,但你可知,陛下也將身首異處,雙方同歸于盡!” “沒有陛下的大晉,就不是五洲第一強國的大晉。” “你須知,陛下是天之驕子,只要留著一口氣在,他必能帶著大家一雪今日之恥!” 大隊睚眥欲裂,一拳砸在桌上,桌上器具被震落在地上?!岸际侵茏友赃@個叛徒!若非他臨時做了西礁的jian細(xì),若非他臨時投靠了敵軍,給他們留下線索,在花田布置埋伏,咱們陛下又豈會中招?!” “他最好祈禱不要被我仲余逮到,我若逮到他必將他抽筋扒皮,挫骨揚灰!”仲大隊咬牙切齒,嘴里血絲渲染,盡是濃烈的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