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樣子?！敝荜柶鹕恚闷鹦妷兀o其他盆摘澆水。

    時寒走到她身邊，倚著窗臺：“陽陽?！?/br>
    周陽嗯了聲。

    “這兩年……有沒有遇到喜歡的人？”

    剛工作的第二年，時寒就問過周陽這個問題，周陽笑笑而過；第四年，依舊如此。

    今年第六年，周陽澆水的動作停住。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她又恢復(fù)常態(tài)。

    這點細(xì)枝末節(jié)被時寒看在眼里，她撫摸綠蘿的葉面，狀作不經(jīng)意地問：“他是個怎么樣的人？”

    怎么樣的人？周陽思索許久，緩緩道來：“一個有溫度的人?！?/br>
    本不期待得到回應(yīng)，現(xiàn)在周陽認(rèn)真答了，時寒略為驚訝。

    “看來他是個很好的人?！睍r寒說。

    “確實是個很好的人，很懂得生活?！敝荜栃α诵?。

    “你們怎么認(rèn)識的？”

    “工作交集碰到的?！?/br>
    “工作？”

    周陽走到桌子倒了杯水遞給時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時寒有預(yù)感，大概這回周陽要說的話會有很多。

    “八月份我工作上犯了個錯誤，被部門老板之一叫去拜訪客戶，”如今想來，依舊覺得是個不可思議的事情。

    時寒挑眉：“是客戶之一？”

    “是吧？”周陽說，“后來負(fù)責(zé)的同事懷孕了，我接手她的工作，和他接觸比較多了些?！?/br>
    “很有緣分的遇見?！?/br>
    說到緣分，周陽想起那次在面館遇到顧青聞的事，她說：“之后又在面館碰到他。”

    時寒笑：“你是不是又吃了一個月的刀削面了？”

    “額……”周陽輕笑，有點不好意思，“好像是這樣?！?/br>
    “之后呢？那天你們聊了什么？”

    “拼了桌，”周陽遙遙回憶，突然說，“他喜歡香菜?！?/br>
    時寒笑得很困惑：“這是棋逢對手了?！?/br>
    “還可以這么說？我以為……”

    “以為什么？”

    周陽抿了口水，摸著杯子緩緩摩挲：“以為你會覺得他奇怪?！?/br>
    “為什么奇怪？就因為他喜歡吃香菜？陽陽，你這是偏見?！?/br>
    周陽低頭笑了會：“還是jiejie懂我?！?/br>
    “他對你什么感覺？”時寒問到了重點。

    “不知道，”周陽睫毛顫了顫，老實回答，“不清楚?！?/br>
    時寒思索半晌，問：“他會主動約你出去嗎？”

    周陽想了一想：“推薦臨城的景點和美食算嗎？”

    “看來還是聊了挺多的?！睍r寒笑意深許，“這么長時間你們有出去過嗎？”

    “有?！?/br>
    “吃飯？或者約出去逛逛景點？”

    周陽認(rèn)真地考慮了很久，時寒喝著水，耐心地等候。

    “都有，一起出去吃東西，還有一次他帶我去他高中朋友那邊?！?/br>
    時寒算了下：“八月份認(rèn)識他？”

    “差不多?！?/br>
    “算下來到現(xiàn)在快兩個月，”時寒笑，“他對你有意思?！?/br>
    周陽微愣，不解她怎么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是嗎？”

    “當(dāng)然，對你沒感覺，會約你出去？他會不會刻意找話題跟你說？”

    “這倒也沒有，”周陽想起醫(yī)院地下停車場那次，“有幾回是很偶然的遇見。”

    “我想這幾次偶然相遇，他并沒有什么都不說就走開了吧？”

    周陽耳朵微微一紅。

    時寒老神在在：“看你這反應(yīng)我說對了？”

    周陽放下水杯，抵著她的肩膀，不說話了。面頰的溫度倒是持續(xù)上升，透過衣物傳到時寒的身上。

    “陽陽，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quán)力，你也不例外，不要覺得有任何負(fù)擔(dān)?！?/br>
    周陽低低叫了聲：“jiejie?！?/br>
    “喜歡，有感覺，你就順著你的感覺走，如果真的合適，那就進(jìn)一步接觸。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失敗了，我們可以從頭再來，成功了，我們就再好好努力讓彼此過得更好些。”

    周陽說：“像阿姨那樣嗎？”

    說到周嘉容，原本沉重的時寒笑出聲：“是，像你阿姨多學(xué)習(xí)。把愛情看做附屬品，有與沒有她看得很開。”

    周陽悶聲：“那白游舟？”

    “得不到的永遠(yuǎn)是最好的，白游舟在你阿姨身上付出太多，他短時間不會放手。”

    “短時間？”

    時寒嗯了一聲，說：“激情只是一時，再深情的感情都會隨著時間散去，嘉容就是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永遠(yuǎn)都不會結(jié)婚?！?/br>
    周陽若有所思。

    過了會，她問：“所有的感情都這樣嗎？”

    “不一定，”時寒說，“也有意外。你奶奶就是那個意外，激情退卻，經(jīng)住了時間的磨合，之后就是細(xì)水長流。”

    周陽認(rèn)真聽著。

    時寒又說：“歷來需要經(jīng)受時間考驗的大多是男人?！?/br>
    周陽想起她的母親，想起那場耗費了母親太多精力與心血的婚姻。

    聊天后的時寒整個人精神力許多，眉眼更為熟悉了些。

    時寒說：“好久沒有與你這么聊天了，上一次說這么久還是你出發(fā)去臨城的前一晚?！?/br>
    時間悠悠而過，回首一看，原來兩年過去了。

    “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敝荜栒f。

    時寒：“可不是，不過你現(xiàn)在看著比剛?cè)サ臅r候好多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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