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好似還是沒想明白。那個在其他事情上一向機(jī)敏的少女，在自己的感情上莫名糊涂，見他看著她，氣呼呼的起了身。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從袖中拿出傳音符。

    “師尊。”

    他聽見她說，隨后好似故意般進(jìn)了屋，把門一關(guān)，阻隔了他的視線。

    謝南懷突然冒出一個離譜的想法。

    莫不是在告狀。

    還真是告狀，只不過告的不是謝南懷。

    謝玄景的突然出現(xiàn)，倒是沒有打斷柳素靈光一現(xiàn)的思路。

    她那句有了，也不是在說別的，而是她突然想起那日謝玄景寬慰她的話。

    “找不到便找不到，這本就不是你的責(zé)任?！?/br>
    對呀，這事本不是她的責(zé)任。自然是誰想要妖晶，便該歸誰憂心。她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卻是比那日想得更透徹，更深遠(yuǎn)。

    或許這事，她還真能扯出個責(zé)任歸屬。

    只不過這責(zé)任歸屬論起來復(fù)雜，她一人之力有限，還是得求助師尊。

    柳素有了解決之法，便把這些時日自己所觀所想，還有對背后傳她流言的人的猜測，也一并報告了自家?guī)熥稹?/br>
    末了，她說出自己的想法。

    “師尊，這妖晶，我們不能要?！?/br>
    另一頭，乾門老祖神色認(rèn)真，在聽到這話時，并不似往日暴躁，以為自家徒弟又在想什么法子偷懶。反倒正色點頭，給予認(rèn)可：“你說得有理，這事我好好想想，你也再想個萬全的法子出來?！?/br>
    “嗯?！?/br>
    柳素應(yīng)聲，收起傳音符，仔細(xì)琢磨起來。

    時至入夜，等柳素想好萬全之策時，正好響起敲門聲。估摸著時間，柳素起身開門，果然看見謝玄景端著吃食站在門口。

    屋外的冷風(fēng)灌進(jìn)來，柳素吸了吸鼻子，夾著濕冷的涼風(fēng)嗅到了熟悉的香味。

    “……”

    又來這套！

    她才不是一碗熱湯面就能哄好的女子。

    “我在路上看見了有賣熱果子的，給你買了些。”

    面前的人說道，示意柳素往他手里瞧。

    柳素撇嘴：“……”

    眼淚不爭氣地從嘴角流出來。

    熱果子是封都特有的靈食，外皮金黃酥脆，內(nèi)里軟糯，還裹了各種靈果。柳素吃過幾次，好死不死，就好這一口。

    算你狠！

    吃完面，又吃了七八個熱果子。柳素打了個飽嗝，面上卻不發(fā)窘。吃都吃了，親也親了，她是徹底躺平了，就不要在意打嗝這種小事了。

    謝南懷并不知柳素心中所想，卻樂得見她在他面前自在又不隱藏本性的模樣。

    他眸光落在她唇上，熟練的從懷里拿出錦帕，遞了過去，問：“什么事這么高興？”

    一進(jìn)屋他就發(fā)現(xiàn)了，比起下午時她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現(xiàn)在的她面色放松，似乎遇見了什么好事。

    想到了對策，再加上這幾日柳素反復(fù)腦內(nèi)重播，如今再看謝玄景坐在她面前。臉皮再薄，此時也習(xí)慣了。

    他不提那日的事，她便也不提，只當(dāng)是春夢一場，反正不是十八禁，身為一個現(xiàn)代人，適應(yīng)能力總是很強(qiáng)的。

    柳素不再別扭，說話便恢復(fù)了往常的自在。唯獨身體好似自動進(jìn)入警戒模式，就連接錦帕的動作也好似算好了似的。

    她掐著手指接過，動作流暢，偏偏避開了與他指尖相觸。手更是僵硬的呈蘭花指狀，若不是謝南懷時刻注意著她的反應(yīng)，險些就要被她淡定的反應(yīng)騙過去。

    倒也不算太遲鈍。

    他掩下眼里的笑意，柳素已然開了口：“算不上遇見了什么好事，只是想到了尋找妖晶的對策。”

    “？”

    謝南懷收回落在那蔥白似的指尖上的目光。

    “什么對策？”

    他問，面上帶了幾分好奇。

    人總是有幾分虛榮心在的，是身而為人的本能，柳素也不例外。再加上她覺得自己的點子確實不錯，臉上便露出幾分得色來，卻隱藏得很好：“也沒什么，就是想到了一個我不覺得憋屈，別人也討不了好的對策?！?/br>
    她說得神神秘秘，吊足了人胃口。那雙眼里卻閃著光，好似對大人邀功的孩童。

    謝南懷有意逗她開懷，語氣恭順：“還請師姑示下。”

    “……”

    戲過了哈。

    到底是藏不住話，柳素把自己的法子說了出來。

    屋內(nèi)，少女滔滔不絕的講著自己的妙計。窗外飄進(jìn)了一片落葉，悄無聲息，正在講話的柳素并未注意到這細(xì)微的一幕，就像她并未注意到身旁的少年，在聽見她的計策時，有一瞬驟冷的眸光。

    ……

    都說人多力量大，五日后，東城主府。

    邪尊夏侯澊正在屋里小酌，這幾日諸事順?biāo)?，這具身子他控制得愈發(fā)純熟。類似之前高郁突然覺醒的事再未發(fā)生過。

    再加上經(jīng)過上次散播的流言，今早葉川送來了一個好消息。那位叫柳素的乾門弟子找到了！

    他心中歡喜，想著人找到了，他倒要看看這個毀了他大計的臭丫頭如何應(yīng)對。

    更何況，他已有一個更妙的法子補救。屆時她為他手中刀，倒可報百年前她師尊壞他邪族統(tǒng)一修真界大計之仇！

    靈酒入喉，甘甜辛辣，夏侯澊暗嘆一聲“暢快”。

    彼時，殿外葉川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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