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遙去拿羽絨的時(shí)候，川他們聽到消息，也跑過來。

    大家輪流摸了摸獸皮，嘖嘖稱奇。

    獸皮是好獸皮，又輕又薄又柔韌的材質(zhì)足夠用來做羽絨服的內(nèi)膽。

    一家人摸了一會兒，白蕪用炭筆在獸皮上小心畫出圖樣，又拿刀過來，沿著畫出的圖樣小心剪裁。

    川和岸在旁邊幫忙把裁下來的獸皮縫起來，中間留出縫隙。

    獸皮柔韌，縫的時(shí)候不怎么好縫，他們從下午縫到晚上，后面點(diǎn)起了數(shù)盞油燈，總算把所有的獸皮都縫好了。

    白蕪將蓬松的鴨絨塞進(jìn)獸皮里面，將它拍散拍蓬松，再和家人一起，把拍好的獸皮縫成菱形網(wǎng)格，使鴨絨保持相對固定的位置，不至于亂跑。

    這是一個(gè)需要耐心和細(xì)心的手工活。

    一家人撲在一件羽絨服上忙到深夜，忙得頭昏眼花，總算把這件羽絨服做出來了。

    這件羽絨服是一件羽絨長袍，皮面做里，毛面做外，里面和外面都是細(xì)膩的絨毛。

    它本身又輕又薄，里面塞的鴨絨幾乎沒有增加它的重量。

    這羽絨服柔軟的毛面滑溜而有光澤，看起來漂亮異常。

    白蕪抖了抖羽絨服，穿到身上，長長的羽絨服長至他腳踝，將他整個(gè)人都籠罩在里面，他感覺到一股暖意從內(nèi)而外。

    “好暖和！”白蕪驚嘆，“又輕又暖。”

    他站起來原地蹦了蹦，又揮動(dòng)了一下手臂。

    這件輕薄的羽絨服幾乎不妨礙他的任何動(dòng)作，不像穿上厚厚的獸皮袍子那樣，他連曲臂都感到困難。

    白蕪穿了一會兒，感覺全身都暖洋洋，連忙脫下羽絨服塞給川，“亞父你試試，這衣服真的又輕又暖?！?/br>
    川將羽絨服遞給岸，“讓你哥先試試?！?/br>
    岸臉頰潮紅地脫下外袍，將羽絨服穿在身上。他比白蕪要矮一些，羽絨服穿到他身上，直接拖在鞋面上。

    他一個(gè)激靈，眉目間滿是驚奇，“好暖！跟里面揣著幾個(gè)大火爐一樣！”

    白蕪揚(yáng)眉吐氣，“我就說鴨絨是好東西吧？還剩下一筐半鴨絨，可以再做一件羽絨服。這件羽絨服我們?nèi)齻€(gè)穿，再做一件讓南遙和阿父穿?！?/br>
    川笑，“這要怎么弄？”

    白蕪毫不猶豫，“平時(shí)我們把羽絨服放在家里，誰出門讓誰穿。”

    川拍拍白蕪的肩膀，“行了，鴨絨和獸皮都是你們弄的，你們穿就行。等明年要是方便，你再給我們弄一身。”

    岸攏著羽絨服在旁邊臭美，“明天我想做一件瘦一點(diǎn)的，短一點(diǎn)，我也要把腳踝露出來?！?/br>
    白蕪轉(zhuǎn)頭和南遙對視一眼，“也行。你們要是出門，就先穿這件，等明年再給你們做新的?！?/br>
    川笑，“你們出門比較多，還是你們穿吧，到時(shí)穿脫也方便。我們穿獸皮大衣一樣很暖?！?/br>
    白蕪他們每次變回獸形的時(shí)候都要調(diào)整衣服。

    夏天的下裙還好，他們變獸形的時(shí)候，下裙會自動(dòng)彈到脖子那里去。冬天就不行了，他們得把一層層衣服脫下來才能變。

    白蕪正是因?yàn)榇┟撘路g太冷，在外面根本不樂意變回獸形。

    如果有這羽絨服，那就不一樣了。

    他們只需要在里面穿一件內(nèi)袍，外面再罩羽絨服，穿脫只剩兩步，出門變獸形會方便許多。

    最主要的是，羽絨服又輕又暖，還防風(fēng)，完全不會阻礙他們行動(dòng)，他們出去外面活動(dòng)的時(shí)候，穿上羽絨服會方便許多。

    這件獸皮羽絨服在家人身上試了一圈，又回到了白蕪身上。

    白蕪穿了半個(gè)冬天厚重的獸皮衣服，突然換回輕薄的獸皮羽絨服，身上的束縛仿佛都被除去了，他感覺到一種春天來臨的暢快。

    這種又輕又暖的衣服，實(shí)在太舒服了，他穿上了就不想脫。

    白蕪摸摸身上柔軟的皮毛，“我去把那三塊獸皮也拿過來，今晚設(shè)計(jì)一下，給南遙量體裁衣?！?/br>
    川拍著他的肩膀，“早點(diǎn)睡吧，也不急在這一時(shí)。”

    “我先把獸皮帶上去，明早起床的時(shí)候可以想一想。”

    白蕪和南遙住在山上，川沒法監(jiān)督他們，也不知道兒子會不會陽奉陰違，便對南遙說道：“南遙你看著他，不許他熬夜，要不然黑眼圈又出來了?！?/br>
    白蕪扶額抗議，“我又不是小孩?！?/br>
    南遙點(diǎn)頭，“亞父放心?！?/br>
    第145章 羊毛

    白蕪每次以為天氣冷到極限的時(shí)候，天還能再冷一點(diǎn)。

    他們在外面全凍住了，樹有樹掛，屋檐有冰棱柱，連野地里的雪都凍成了冰碴子，一腳踩下去，顆粒感十足。

    這樣的天氣，他們根本不愛出門。

    要不是還得下去喂牲畜和兩只小豚，白蕪連床都不想離開。

    就算勉強(qiáng)出行，白蕪每次也會穿戴著厚厚的裝備。

    帽子，圍巾，手襪，再到身上厚厚的獸皮羽絨服，每一種都不少。

    這天，他們又去喂牲畜。

    到了地方，白蕪從背筐里拿出食物想先去喂羊，沒想到打眼一掃過去，簡陋的牲畜棚里，羊正擠成一團(tuán)，哆哆嗦嗦地取暖，鼻子前還掛著鼻涕。

    “不會吧，又感冒了？”白蕪看到羊的模樣，心頭一驚，頓時(shí)覺得頭疼。

    南遙雙手壓著他的肩膀，從他頭頂看過去，“我看看?！?/br>
    “應(yīng)該沒看錯(cuò)，我都看到它們的鼻涕了。”白蕪打開羊棚的柵欄，“進(jìn)來看。”

    羊比較愛干凈，羊糞也比較少，他們不用天天打掃畜棚，一般不會每次都進(jìn)來。

    現(xiàn)在猛地一進(jìn)來，白蕪聞到了一股難聞的羊味，大概是糞便和體味混在一起發(fā)酵的味道。

    他偏過頭，咳嗽了兩聲。

    羊群sao動(dòng)起來，擠成一團(tuán)緩慢往前移動(dòng)了幾步。

    白蕪抓住一只羊的脖子，用腿夾著羊的身子仔細(xì)查看。

    那羊咩咩叫了兩聲，有氣無力地掙扎了一下。

    白蕪清晰地看到它鼻子下面掛著的鼻涕，除了鼻涕，眼睛也有分泌物，看起來狀態(tài)挺糟糕。

    他一連查看了兩三只羊，都是這個(gè)情況。

    白蕪心頭一沉，“太冷了，這邊的保暖設(shè)施又不足，可能養(yǎng)不下去了?！?/br>
    南遙也在查看羊的情況，沉聲道：“先宰掉吧，來年再捉小羊。”

    “只能這樣了。我們?nèi)タ纯簇i的情況。”

    豬身上沒有厚厚的毛發(fā)保暖，情況比羊還糟一些，有氣無力地縮在角落。

    白蕪和南遙走進(jìn)去，它們還是一動(dòng)不動(dòng)。

    兩人查看完豬的情況后，又去看牛。

    他們對牛要上心一些，牛棚修得比較細(xì)密，里面還放了厚厚的干草給牛取暖和取食。

    他們走進(jìn)牛棚里查看牛的情況。

    兩頭牛依偎在一起取暖，沒感冒。

    牛的情況還好，白蕪都松了口氣。

    他們家養(yǎng)牛是為耕田和拉東西，牛作為重大勞力，哪怕生病了，也不可能隨便殺掉。

    南遙查看完說道：“先把牛牽回去，等會兒再來趕豬和羊?！?/br>
    “牛牽回去要養(yǎng)在哪里？”

    “養(yǎng)在廚房后面，我們搭個(gè)棚子，借煙氣給它們?nèi)∨?，?shí)在不行，再給它們燒點(diǎn)煤?！?/br>
    他們家有足夠多的煤炭，哪怕多兩頭牛，也不怕煤炭用完。

    白蕪嘆了口氣，“現(xiàn)在只能這樣了?！?/br>
    兩人給兩頭牛喂了草料，再用繩子拴住牛的鼻環(huán)，將牛牽出來。

    牛被拉到門口，外面冷風(fēng)一吹，兩頭牛拼命往牛棚里縮。

    要不是繩子拴著它們的鼻環(huán)，它們已經(jīng)逃進(jìn)牛棚里了。

    經(jīng)過半年的生長，兩頭牛都長得極大，站起來比白蕪的身高還高。

    白蕪拽著兩頭牛，“回去就暖和啦。”

    “哞！”

    “別叫了，這里離家又不遠(yuǎn)，一會兒就到了?！?/br>
    “哞！”

    白蕪拉著的那頭牛哞哞叫，似乎在跟他討價(jià)還價(jià)。

    南遙拉著的牛不敢叫，邁步子的時(shí)候也不情不愿，還頻頻看向伙伴，似乎期待伙伴能反抗成功。

    兩頭牛眸中都帶著委屈。

    白蕪看著它們頗為靈性的表情，無奈道：“至于嗎？我是為了你們好?！?/br>
    “哞?！?/br>
    僵持了一下，白蕪心軟地放開繩子，“算了，可能天氣太冷，它們不愿意出門，等我們回去拿兩張獸皮下來，給它們披上，應(yīng)該就冷不到了?！?/br>
    “天天下來喂它們也挺麻煩，能牽回去還是牽回去。”南遙接過白蕪放開的那條繩子，“牛棚內(nèi)也沒比外面冷太多，它們不至于受不了，走吧?！?/br>
    南遙出手，兩頭牛不敢掙扎，只能不情不愿地跟著他們出去。

    他們一出牛棚，外面的寒風(fēng)撲面而來，無論是人還是牛，都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腳步。

    興旺谷離他們住的山頭不是很遠(yuǎn)，走了一會兒，他們就到家了。

    川他們看牛被牽回來了，十分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