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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累了,毀滅吧在線閱讀 - 累了,毀滅吧 第38節(jié)

累了,毀滅吧 第38節(jié)

    十七離開書院后,白秋姝久違地跟岑鯨睡了一張床,給岑鯨當(dāng)了回人形暖爐。

    第二天,兩人早起去食堂吃飯,遇見了專門等她們的安馨月。

    安馨月像是沒睡好,臉色有些差,白秋姝想起昨晚降溫,就問她是不是著了涼。

    “沒著涼,我……”安馨月看向岑鯨,一臉愧疚:“我昨天去東苑找我弟,從我弟那知道了一件事?!?/br>
    岑鯨看安馨月反應(yīng),意識到這事可能和自己有關(guān),問:“怎么了?”

    安馨月看了看附近,雖然她們來得早,食堂里學(xué)生不多,但她還是怕自己的話被人聽去,就跟白秋姝換了位置,坐到岑鯨身邊,小聲同她說:“上上個月安王回京,來了趟我家,那天是旬休日,我弟正好在家,偷聽到安王手上有我的畫,還問我父親畫上的女子是誰?!?/br>
    “我鮮少畫身邊的人,也斷不敢隨意把畫了你們的畫交給別人,唯獨有一副畫——就是今年三月,我在長樂侯府給你和我小姑姑畫的那副。我祖母把那幅畫拿進(jìn)宮去給我大姑姑看,我大姑姑喜歡就留下了,可不知怎么的,畫居然落到了安王殿下手里?!?/br>
    “是我不好,不該這樣輕易把有你的畫交出去,我……”

    安馨月說到最后,幾乎哽咽,竟是把自己給說哭了。

    岑鯨放下手中的粥碗,拍了拍她的肩:“一幅畫而已?!?/br>
    “你不知道?!卑曹霸虏幌刖瓦@么糊弄過去,她明明白白地告訴岑鯨:“安王府上有許多像你、不是,是像岑相的人。”

    “若是讓他知道你,他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弄進(jìn)安王府?!?/br>
    安馨月終于還是沒忍住落下淚來,岑鯨要是因為她的一幅畫,被迫進(jìn)了安王府,那就是她害了岑鯨。

    岑鯨:“……許多像我的人?”

    岑鯨突然想起,燕蘭庭好像說過,岑家曾多次往京城送長得像岑吞舟的岑家旁支。

    難道……

    岑鯨想了想,準(zhǔn)備寫信給燕蘭庭問問。

    至于安王會不會真的把她弄進(jìn)安王府,岑鯨并不擔(dān)心。

    安馨月都說了,安王是上上個月回的京城,至今都沒找上她,想來是燕蘭庭的手筆,應(yīng)該不用她太cao心。

    岑鯨好好安慰安馨月幾句,就跟白秋姝上課去了。

    走到半路,岑鯨又想起一個問題——

    那幅畫,明明被安貴妃拿了去,怎么會落到安王手中?

    岑鯨看上午最后一節(jié)是策論課,仗著燕蘭庭不會管自己,就把安馨月的話跟自己的疑惑一塊寫成信,準(zhǔn)備放學(xué)就拿去讓烏婆婆轉(zhuǎn)交給燕蘭庭。

    誰知快下課的時候,燕蘭庭從她桌邊路過,把她寫完放桌上的信給拿走了。

    燕蘭庭的動作太過理所當(dāng)然,岑鯨過了幾息才反應(yīng)過來,微微側(cè)頭看了看左右和后排的同學(xué),確定他們都低著頭在看課本,沒發(fā)現(xiàn)燕蘭庭的舉動,才悄悄松一口氣。

    這就是上課跟老師傳小紙條的感覺嗎,說實話,比跟同學(xué)傳小紙條刺激。

    岑鯨低頭看課本,因為沒聽課,她并不知道燕蘭庭讓他們看的是哪篇,就隨便翻了一篇順眼的來看。

    反正燕明煦不會叫她回答問題——岑鯨是這么想的。

    然而片刻后,燕蘭庭突然叫了岑鯨的名字,還讓她起來回答問題。

    岑鯨:“……”

    ???

    課室外的走廊上恰好響起自鳴鐘的聲音,預(yù)示著上午的課程徹底結(jié)束。

    燕蘭庭等鐘聲停歇,淡淡地撂下一句:“岑鯨和白秋姝留下,其他人可以散了?!?/br>
    書院規(guī)矩,男先生若要留西苑學(xué)生訓(xùn)話,必須一次留兩個或兩個以上,好避嫌。

    因此大家都明白,白秋姝就是被拖累的,岑鯨才是那個上課開小差回答不出問題,要被燕先生留下訓(xùn)話的人。

    待明德樓里的學(xué)生差不多走光,岑鯨開口讓白秋姝到外頭替他們看著,若有人路過,就提醒他們一聲。

    白秋姝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或許是長公主教得好,又或者是因為昨晚發(fā)生的事情,讓她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她看看岑鯨,又看看燕蘭庭,問:“你們……”

    燕蘭庭垂著眼沒說話,岑鯨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兩人齊齊陷入沉默。

    白秋姝卻把他們倆的沉默當(dāng)成了默認(rèn),急得跺了跺腳:“你們怎么能……”

    能什么,白秋姝說不出口。

    “算了算了,我替你們在外面看著,你們有什么話趕緊說,不許摟摟抱抱!”說完,白秋姝就跑外頭走廊上,替他們倆把風(fēng)。

    岑鯨比量著自己還有武功時候的聽力,默默走到課室角落,免得她跟燕蘭庭的對話被白秋姝聽見。

    燕蘭庭跟著岑鯨走到角落,低聲道:“她誤會了?!?/br>
    岑鯨:“誰害的?”

    燕蘭庭:“安王之事,不當(dāng)面說,說不清?!?/br>
    岑鯨接受了這個解釋,正要聽他回答自己在信上提到的問題,又發(fā)現(xiàn)他的反應(yīng)有些奇怪,就想起了他那滿一百的好感度。

    如果那一百的好感度是師生情,對方確實有可能會排斥被人誤會他們之間有男女私情。

    于是她問:“你很介意嗎?”

    燕蘭庭:“自然不會?!?/br>
    岑鯨點頭:“就讓秋姝誤會吧,總不能告訴她,我與你相熟是因為你我本就相識?!?/br>
    岑鯨不想讓白家人知道她就是岑吞舟。

    知曉岑鯨為什么愿意被人誤會,燕蘭庭失控的心跳又慢慢地緩了回來“……嗯?!?/br>
    整理好情緒,燕蘭庭拿出了岑鯨在課上寫的信,先回答了岑鯨的第一個問題——

    “那些與你長相相似的岑家人,確實都入了安王府。”

    然后是第二個問題——

    “安貴妃留下安老夫人帶進(jìn)宮的畫,本就不是因為畫上有安如素,而是因為畫上有你?!?/br>
    岑鯨:“我?”

    燕蘭庭告訴岑鯨,安貴妃懷疑帝后離心與岑吞舟有關(guān),所以她把畫留下,又偷偷遣人將畫弄進(jìn)皇后寢宮,目的是加劇帝后之間的矛盾。

    卻不想皇后根本不把安貴妃那點宮斗伎倆放在眼里,也絲毫沒有對畫上的岑鯨產(chǎn)生關(guān)注,轉(zhuǎn)手就把畫送到了遠(yuǎn)在京城之外的安王手中,讓只有過年才回京城的安王破天荒地回了京。

    要說整個京城,誰最不希望安王回京,那就只有安貴妃了。

    皇帝如今就一個兒子,是安貴妃拼了命生下來的。

    可那個孩子過于病弱,安貴妃護(hù)兒心切,總覺得安王會害她兒子。

    因為皇帝的兄弟里就剩下安王,只要皇帝唯一的孩子沒了,能被立為儲君的便只有安王。

    但其實安王也不想當(dāng)什么儲君,他幼時被皇帝護(hù)得太好,早就護(hù)廢掉了。

    所以面對安貴妃的警惕和某些朝臣的拉攏,他煩不勝煩,又不知道如何表明心志,只能選擇遠(yuǎn)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這就是為什么,那副畫像會落到安王手中。

    ——因為安貴妃想要謀害皇后,而皇后決定反擊,用安王回京來嚇安貴妃。

    燕蘭庭順帶還把安王從馬上跌落,摔斷了腿的事情告訴岑鯨,讓岑鯨不用擔(dān)心安王會來sao擾她。

    岑鯨有所懷疑,就問:“意外?”

    燕蘭庭直言:“我干的。”

    第41章 “我真的不記得了?!薄?/br>
    岑鯨原還懷疑安家,心想燕蘭庭得如何推波助瀾,才能讓安家為了安貴妃所生的小皇子,冒險對安王下手。

    聽到燕蘭庭的回答,她眨了眨眼才反應(yīng)過來,安王落馬一事,燕蘭庭恐怕并未借安家之手。

    他們所處的角落往前幾步就是一扇窗戶,恰逢厚重的云層被秋風(fēng)推挪,露出其后耀澤萬千的太陽。

    正午的陽光無聲灑落,被窗框隔出清晰的邊角,擦著燕蘭庭的后背,落在留有墨痕的桌上。

    岑鯨疏懶,一到這角落就先找了個位置坐下,燕蘭庭與她隔桌相對,此刻背著光,面容竟變得有些晦暗。

    那是岑吞舟不曾見過的燕蘭庭,岑鯨定定地望著,端正的身子微微傾斜,一手支著腦袋,問燕蘭庭:“為何?”

    燕蘭庭不躲不避地回望進(jìn)岑鯨眼底,回答說:“他欲在你十六歲生辰那日,求皇帝給你們賜婚?!?/br>
    岑鯨意外,雖然安馨月剛和她說過,安王府中有許多像她的人,可她還以為安王就是收集手辦,把像她的人留在身邊,睹人思人。

    沒想到安王收集的不是手辦,而是替身。

    岑鯨無法理解:“他喜歡我?什么時候的事情?我原是男子身吧,比他還年長許多,他怎么……怎么下得去口?”

    燕蘭庭發(fā)現(xiàn)了,岑鯨對自己的魅力當(dāng)真是一無所知。

    可燕蘭庭并未向岑鯨說明這點,他怕說多錯多,讓岑鯨窺見他的心思,只道:“安王性格優(yōu)柔寡斷,一開始收留那些岑家人,只是看他們可憐,后因其中有不少是女子,他便半推半就將那些姑娘收做妾室,一直到后來,再看到像你的人,無論是否來自岑家,他都會想要留在身邊?!?/br>
    每每想到安王是如何念著岑吞舟,去寵幸那些女人,燕蘭庭就很難控制自己不做些什么。

    甚至就連蕭卿顏也說:“沒宰了他,算我顧及姐弟情分?!?/br>
    所以八月十五那天,燕蘭庭下手沒有一絲遲疑,蕭卿顏察覺出這其中有燕蘭庭的手筆,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岑鯨語塞,終于明白燕蘭庭為什么非要當(dāng)面和她說,信里講,確實講不清。

    趁著機(jī)會難得,岑鯨放下安王,又跟燕蘭庭聊了聊西耀與邊境之事。

    西耀那邊,恭王妃已經(jīng)開始頒布法令,嚴(yán)禁阿片流入國內(nèi),可惜收效甚微,因為目前吸阿片的,基本都是西耀的貴族階級,恭王妃要想禁阿片,就得先拿他們開刀,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問題,但至少能阻止阿片在普通士兵之間流通。

    與西耀通商的邊境城內(nèi)亦有從西耀流入的阿片,因價格昂貴,大多都落入了邊境地方的權(quán)貴手中。

    那些人自己沉迷阿片不說,還喜歡拿阿片去討好軍中將領(lǐng),cao作就跟平時請美酒送美人差不多。

    燕蘭庭鞭長莫及,發(fā)現(xiàn)其中有兩個是岑奕的直系下屬,就派人將阿片的危害告知岑奕。

    岑奕表面不做理睬,私下讓人把那兩個吸食阿片的將領(lǐng)關(guān)了起來,想看看所謂的“癮”,究竟能有多了不得。

    未免軍中因此生亂,岑奕把自己的目的跟手下將領(lǐng)說得明明白白,對此,那兩個吸食阿片的將領(lǐng)不以為意——大家都是刀山火海里闖過來的,能跟著岑奕走到如今,哪個不是鐵骨錚錚,怎么可能折在一塊小小的阿片上頭。

    岑奕也這么覺得,但還是讓人把他們關(guān)了起來,關(guān)押之時,幾個關(guān)系不錯的將領(lǐng)還都有說有笑,更有甚者,埋怨兄弟不義氣,這么有意思的東西,居然也不帶上他們。

    直到被關(guān)押的將領(lǐng)犯了毒癮,喊著求著要阿片,為了能吸上一口,刀斧加身都不見退卻的漢子竟輕易折了自己的尊嚴(yán),連岑奕發(fā)狠拿他們的爹娘妻兒做要挾都不顧,眾人這才背脊發(fā)涼,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