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不能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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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周煬頭皮發(fā)麻,被她這一番話震得魂兒差點(diǎn)一起飛了。 周書言不大明白他們在說什么。 王蔚眸光閃爍,驚愣不安。 “我知道,”鳳清歌淡淡一笑,心里多了幾許苦澀與身不由衷。 她當(dāng)然清楚她說的代表了什么。 可對比吳王煽動百姓、文人圖謀造反的行為,清王的暗謀陰暗而歹毒,他就像是一條潛伏的毒蛇一樣,從很多年前就一點(diǎn)點(diǎn)地為爭奪帝位鋪墊,甚至于連先帝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些異樣。 早一點(diǎn)提醒,就能早一點(diǎn)讓皇帝師父做準(zhǔn)備。 可這些消息要從哪里得來?她不可能跑到成德皇帝面前說:我鳳清歌是重生的,曾經(jīng)做過你的兒媳婦,我會預(yù)知未來,所以知道這知道這些。 就算師父再寵自己,這種奇異的事,他不會相信不說,甚至還可能覺得她被術(shù)士妖人奪了神智。 她知道未來,卻不能直說。 皇帝師父希望她學(xué)好本事,再入朝堂撥弄乾坤,她就只能通過細(xì)微之處予以提點(diǎn),讓他們?nèi)ネㄟ^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證據(jù)和真相。 即便他們會覺得自己過于早慧,但終究會重視起來。 安寧郡,是她眼下能想到的最合適的切入點(diǎn)。它是清王財(cái)產(chǎn)的來源,更埋藏了一個無辜郡王的清白與性命。 只要奪了安寧郡,清王沒了錢罐子不說,他的心思也會暴露到朝臣面前。 這一切的前提是,朝廷能夠用正大光明的理由,褫奪安寧這片封地。 廖清眸色變換。 良久,深呼了一口氣,將賬目的情況道來。 誠如她所言,東境之事因有先帝的密令,而東境軍餉這一塊,是先帝專門派一位戶部的心腹負(fù)責(zé)的。這名心腹,是舉子出身,在術(shù)算上頗有鉆研,后被升為上等縣的縣令…… “圣上眼下,行事諸多掣肘,許多事情,無法擺在明面上進(jìn)行,唯有私底下調(diào)查。”廖清嘆了口氣。 “清歌,你說的這件事,如果是真,那將會引起另一番動蕩。我與你周伯父,會仔細(xì)調(diào)查,但在查清之前,你們一定不能往外說,就算是長輩那里,也絕對不要講?!绷吻蹇粗麄?nèi)硕诘馈?/br> 王蔚和周書言忙不迭點(diǎn)頭。 王蔚想了想,還是出聲道,“兩位大人,小子冒昧提醒一句,安寧那邊雖多銀礦,可書上說,西南一帶銀礦多為‘土內(nèi)銀苗、雜黃色碎石’,品質(zhì)極劣。這種銀礦,想要加工成用于流通的上等銀,花的代價很大,且不容易大量地進(jìn)行。而蜀地,勞動人口有限。” 因前朝戰(zhàn)亂,蜀地人口銳減。 安寧更是由于一場天災(zāi)人禍,十室九空。 清王要開采銀礦,又要洗礦,定要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以蜀地的人丁狀況并不能支持他大肆開采。 戶部掌管人口錢糧,周煬與廖清兩個侍郎對于蜀地的情況自然了若指掌,聞言多看了王蔚一眼。 周煬看他身材修長,五官端正,尚帶了幾分少年氣,問道,“王家小郎,你今年多大了?” “一十有六。”王蔚坐直身子答道。 一個十四,一個十六,就有了這種敏銳度……周煬看了看他們表兄妹二人,再看看自家這個都快當(dāng)?shù)诉€于官場之事傻乎乎不開竅的兒子,心里的落差感愈發(fā)大了。 廖清則想起一事,“師兄,這次東境軍餉爭議中,湯將軍上書,罵戶部發(fā)了劣銀充作軍餉,你還記得否?” 周煬驀地冷了臉。 “你是說?”清王偷換軍餉? 先帝要是知道了,估計(jì)能在皇陵里面氣活。 廖清嘆了口氣,道,“查吧?!?/br> 他為什么要想不開,為了師兄自投羅網(wǎng),來干這些苦活累活呢。 這才短短幾天,他就覺得自己的頭發(fā)都快白了,好累…… 本來暗暗選了個好徒弟,打算收徒,現(xiàn)在一看,還是算了吧。 憑她的本事,就算沒有自己教,遲早也會成為棟梁。 他還是省下力氣,再將戶部近二十年來的陳賬全部清查一頓。 …… 二人帶著禮物,被周書言兄妹親自送出了門。 周淑怡看她哥耷拉著腦袋面色怪異,扯著鳳清歌袖子問道,“清歌,你們跟爹爹談了些什么話,我看我哥哥他好像受了不小的打擊?” 鳳清歌敲了她腦袋一下。 “不許問。” “???” “周伯父說了,不能告訴你?!兵P清歌故意逗她。 “鳳清歌!”周淑怡抖著手帕,小手指著她,一副看負(fù)心漢的表情。 跟在她身旁的婆子眼角抽了抽,丫鬟則低頭憋笑,不忍直視小姐此刻的樣子。 不過,并沒有上前提醒她注意言行與儀態(tài)。 她們都知道,周家溫婉可人的淑怡小姐,只有在鳳小姐面前,才會變得這么輕松自在、不拘小節(jié)。 鳳清歌攤手,“周伯父確實(shí)不讓說出去,不信你問書言哥。” “我哥笨乎乎的,能問出什么,”周淑怡知道自家哥哥缺根弦,跺了跺腳,又耐不住好奇心作祟,便看向一旁長身玉立、安安靜靜的王蔚。 “王蔚公子,你們剛剛與家父是聊了朝堂上的大事還是私事?” 若是大事,那還是不問了。 王蔚溫和道,“兩位大人以國事考較,聊得深了些。” “怪不得……”周淑怡同情地看了一眼哥哥,她知道哥哥自小偏愛美食,不喜歡這些復(fù)雜的國事公事,可是作為家中唯一繼承人,他必須得立起來。 父親為了讓他成材,管教得極嚴(yán),在他從國子監(jiān)畢業(yè)就直接帶他進(jìn)了戶部,偶爾會說些重話。 看他的樣子,定是又遭了訓(xùn)。 周淑怡卻不知,這次確實(shí)是她想岔了。 周書言大受打擊,不是因?yàn)楸桓赣H訓(xùn)責(zé),而是因?yàn)轼P清歌剛剛的一番話。 想到鳳meimei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孩子,為了家國而努力,他身為男兒,卻看不到朝廷上的危機(jī)四伏。這讓他心底頗不是滋味,也開始醒悟——他出身富貴鄉(xiāng),自小就接受了大夏九成以上百姓都達(dá)不到的教育水平。 然時至今日,依舊只看見自己這小小的一片天地,甚至?xí)榱艘豢诔缘亩赣H賭氣,從來看不到暗潮洶涌的朝堂風(fēng)云,更看不到遠(yuǎn)隔千百里的兵戈戰(zhàn)爭、蒼生疾苦。 可以說,過于自私自利了。 送走二人后,周書言終于下定了決心,回到辟水齋,長跪在父親面前,認(rèn)真道:“不肖子周書言,求父親教我審度賬目、見微知著的本事!” 周煬雙目一亮,仿佛回到了兒子出生那日,一股久違的喜悅拂過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