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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天鵝頸在線閱讀 - 天鵝頸 第12節(jié)

天鵝頸 第12節(jié)

    周楊眉飛色舞,舉起一杯威士忌,喝了小半杯,舌頭被酒精麻的都在抖,說話都捋不直了,他穩(wěn)了穩(wěn)氣息,說:“就說是不是男人,陳愷年?”

    陳凱年原本不想打賭的,但是一年免單,賭注誘惑太大。

    他腦袋一熱:“賭就賭!誰不賭誰不是男人!”

    一時(shí)間,卡座里尖叫聲更響。

    然后下一秒,就有人眼尖,看到了遲到的賀司珩和今兮。

    “阿珩來了啊,”這堆人里,數(shù)江澤洲和周楊與賀司珩最熟,打小一塊兒長大的,大學(xué)之前的人生軌跡幾乎一模一樣。江澤洲拍走邊上的人,騰了兩個(gè)空位出來,“坐這兒。”

    他看向身后跟著的今兮:“天鵝公主也來了啊?!?/br>
    天鵝公主。

    江澤洲和周楊私底下都是這么叫今兮的。

    他們在位置上坐下,賀司珩問:“賭什么?”

    周楊說:“賭什么不重要,阿珩,你來晚了,得罰三杯酒。”

    周楊給他倒了三杯酒,擺在他面前。他又倒了一杯,遞給今兮,“今兒個(gè)我店慶,我就是老大,你也跑不了,遲到就得罰酒?!?/br>
    臺面上密密麻麻地?cái)[著酒瓶,紅的白的洋的,度數(shù)有高有低。

    要不怎么說周楊怎么把“越色”做的這么好,他為人處世很有一套。給賀司珩的,是酒精濃度高的,給今兮的,是度數(shù)低的。

    女孩子嘛,多少也要照顧一些的。

    “罰酒?”賀司珩極淡的彎了彎唇,聲音不輕不重,“除了喝酒,還有別的嗎?”

    “怎么?不是吧,一個(gè)大老爺們,三杯酒都喝不了?”

    “開車,不喝酒?!?/br>
    “可以找代駕,實(shí)在不行,我讓我司機(jī)送你回去?!?/br>
    無論賀司珩說什么,周楊都能彎彎繞繞,回過去。

    賀司珩眉梢輕挑,正準(zhǔn)備拿起酒杯時(shí),余光瞥到一只手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

    一杯。

    兩杯。

    三杯。

    高濃度的酒。

    她一飲而盡。

    今兮喝酒跟喝水似的,喝完后,黑漆漆的眼萬般清明地盯著賀司珩。

    繼而,她一臉平靜,問周楊:“這樣行了嗎?”

    周楊愣住了。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zhuǎn)弄的暈頭轉(zhuǎn)向。

    周楊反應(yīng)過來后,氣的心肺都在疼,他暴怒:“你是黑天鵝,誰讓你做黑騎士的!”

    第9章 蝴蝶結(jié)

    09

    《天鵝湖》這支芭蕾舞劇里有兩只天鵝。

    一只是白天鵝。

    另一只是黑天鵝。

    今兮被他們叫天鵝公主,指的是黑天鵝。

    原因很簡單。

    那年賀司珩的生日宴上,今兮穿著的是條黑色的禮服裙。

    賀司珩把今兮送回到她父親身邊,沒多停留就走了。

    宴會正式開始前,大家都被叫到父母身邊,唯獨(dú)江澤洲和周楊,拿了杯果酒,找到站在角落位置的賀司珩,靠了過去。

    話題還停留在他們送給賀司珩的生日禮物,周楊沾沾自喜,“我的眼光可以吧?這車全球一共就四輛?!?/br>
    賀司珩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面色倦冷疲乏。

    而江澤洲忽然用手肘撞了撞周楊。

    周楊被撞得手心不穩(wěn),酒灑了一點(diǎn)兒出來,他跳腳:“我的衣服,你干嘛!”

    江澤洲朝宴會廳某處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那個(gè)是不是你剛剛送過去的女的?”

    賀司珩眼輕抬,循聲望過去。

    隨著他的話,周楊也沒在意自己的衣服,看了過去。

    來參加賀司珩生日宴的人,除了親戚,大多是賀成的生意伙伴。以聯(lián)絡(luò)感情為由,他們把自己的孩子也都帶了過來,女生居多。

    藏著的那點(diǎn)心思,就差明擺著說出來——

    想和賀家攀上點(diǎn)關(guān)系,最好,是親家。

    “說來真是奇怪,宴會廳的女孩兒你都見了個(gè)遍吧,唯獨(dú)這位——”江澤洲說,“她爸倒是一點(diǎn)兒都不想和你家親上加親。”

    “你爸也是奇怪,那么多歪瓜裂棗他都能介紹給你認(rèn)識,整場宴會里最漂亮的這個(gè),倒是不愿意介紹給你了?!敝軛蠲掳停妓?。

    “最漂亮?你家小橙子聽到可不得氣死。”

    “氣死怎么了?實(shí)話還不樂意聽了?!?/br>
    “不過都是學(xué)芭蕾的,怎么我覺得,她身上的氣質(zhì),和你家小橙子的,不太像???”

    周楊煩:“你能別一口一個(gè)‘我家小橙子’嗎?我和她關(guān)系可不怎么樣,她整天跟在你倆身后一口一個(gè)洲洲哥哥,一口一個(gè)阿珩哥哥,看到我?——直接喊我的名字,拜托,除了血緣這層擺脫不掉的關(guān)系,我和她真不熟?!?/br>
    他們嘰嘰喳喳個(gè)不停,賀司珩一句沒參與。

    好半晌,管家過來找他:“少爺,要跳開場舞了?!?/br>
    賀司珩把酒杯放到侍應(yīng)生的托盤里。

    他蹙起眉,“不是說了這個(gè)環(huán)節(jié)取消嗎?”

    管家沒回答,只是刻板著臉,說:“先生讓我叫您過去?!?/br>
    賀司珩眉間皺著。

    管家:“少爺,不要讓我為難?!?/br>
    他看了他一會兒,眼底冷霜蔓延,未幾,還是拔腿離開。

    江澤洲抓住管家:“張叔,阿珩和誰跳開場舞?”

    周楊對他的記性表示無語:“之前不是說了嗎,和小橙子?!?/br>
    江澤洲:“他不是拒絕了嗎?”

    說到這兒,他樂不可支,“為此,小橙子還哭了一下午,眼睛腫的跟被人揍過似的?!?/br>
    “是哦,”周楊一臉疑惑,問管家,“張叔,那阿珩和……”

    “今家大小姐?!惫芗业囊暰€穿過人群,落在不遠(yuǎn)處,并肩站著的人身上。

    賀司珩站在人群中,站姿筆挺。

    他是今天的主人公,身上穿著的西裝是量身定制的,襯得他身形落拓挺闊,袖口處金絲包邊,更顯設(shè)計(jì)精致華麗。西褲裹住修長雙腿,整個(gè)人如青松般。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么,他們只看到賀司珩眉間延展著躁郁。

    但他還是伸手,遞給站在他身邊的女生。

    琉璃燈光閃爍,全場視線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最后,只剩他們頭頂一盞燈。

    音樂聲起,賀司珩手搭在今兮的腰上,隨著音樂的旋律跳舞。

    沒有排練過,但是異常的合拍,全程,都沒踩到過對方的腳。

    江澤洲:“是我的錯(cuò)覺嗎,我怎么覺得,他倆穿的像是情侶裝?”

    都是黑色的衣服。

    今兮禮服裙不是常見的緞面款,是層疊薄紗拼接設(shè)計(jì),薄紗里摻了金絲,光照耀下,像極了黑暗銀河中閃耀的群星。

    她仰著頭,神色疏離冷淡,沒有半點(diǎn)兒因?yàn)楹唾R司珩共舞的喜悅。

    江澤洲說:“你覺得不覺得,她像只天鵝?”

    周楊不認(rèn)同:“你也說小橙子像只天鵝?!?/br>
    江澤洲:“還不是因?yàn)樗爬?,每天每天就穿著白裙子,整天說自己像是白天鵝,我這不得配合著點(diǎn)兒她?”他話鋒一轉(zhuǎn),“但這位不一樣,看著,就像只天鵝,還是黑的。跟你家那柔柔弱弱被風(fēng)一吹就倒的盜版天鵝,完全不一樣?!?/br>
    看著太傲,沒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不想討好任何人。

    江澤洲非常認(rèn)同自己這個(gè)想法:“黑天鵝公主?!?/br>
    周楊思忖了下,也認(rèn)同了:“是哦,還真挺像只黑天鵝的?!?/br>
    一曲結(jié)束。

    宴會廳里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賀司珩和今兮面對面站著,收回手。

    他們從舞臺中心離開,回到人群里。

    賀司珩說:“抱歉?!?/br>
    指的是,邀請她跳開場舞的事。

    今兮愣了下,顯然沒料到他會說出這聲抱歉。她身邊和他年紀(jì)差不多的男生比比皆是,只是大多目中無人,別說紳士,最基礎(chǔ)的待人接物都做不到,趾高氣昂的樣子,仿佛全世界都得聽他們的話。

    賀司珩這種身處云端的人,難得的,有這樣周到的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