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星回復(fù)：[也就是說，我沒有找錯男主]

    管理員沉默。

    蔣星：[但我不能對他們說以前發(fā)生過的事？]

    [是的。]

    他們以前發(fā)生過已經(jīng)是把問題擺在了明面上。而管理員的回復(fù)是肯定的。

    從樊夜、溫翎，到鹿衡鹿啟明，他們?nèi)际且粋€人。

    或者說，同一串?dāng)?shù)據(jù)。

    得到自己想要的所有答案，蔣星深深吸了口氣，[我明白了]

    管理員本來頭像已經(jīng)灰了，突然又上來說了一句：[蔣先生，你的研究是偉大的。]

    什么意思？不等蔣星多問，管理員轉(zhuǎn)為下線狀態(tài)，暫時無法接收消息。

    彈幕還在擔(dān)心：【是不是違規(guī)了？這個世界確實(shí)有點(diǎn)危險(xiǎn)】

    【桃子：要不算了吧，咱們換個重來過，違約了得不償失】

    蔣星卻搖頭，沒事。

    影像繼續(xù)，樊夜對世界的暫停毫無察覺，仍在苦苦思索。

    應(yīng)該是有的。樊夜選擇相信自己的意識，無奈笑說：我記性也變差了。

    蔣星嚴(yán)肅的臉上突然綻放出從未有過的輕松笑意。

    樊夜。

    嗯？

    青年一把抱住他，胸前感受到微微的濕潤。

    蔣星在流淚。

    樊夜有瞬間的恍惚。

    似乎在某個時候，蔣星也像這樣擁抱過他，哭泣過。

    通訊塔、鐵架、血記憶碎片如破碎的鏡子，一碰就滿手鮮血，頭疼欲裂。

    樊夜臉色蒼白，聲音柔和，不讓蔣星聽出自己異常，怎么了？

    沒什么。蔣星聲音沉悶，只是在想

    其實(shí)全息世界并不都是假的。

    在所有虛幻構(gòu)建起的世界、身份和人設(shè)中，有一個人是真實(shí)的。

    它

    蔣星閉上眼，測試的結(jié)果他已經(jīng)知道了。

    六條相同的代碼，就這么巧合地出現(xiàn)在了同一個程序中。

    真的是巧合嗎？

    很高興能遇見你。

    樊夜低笑，輕輕撫摸他濕潤發(fā)尾，那些混亂的、復(fù)雜的一切都像是從未發(fā)生過，我也是。

    鹿啟明聽到交談聲，推開院門正好看見了剛剛分開的樊夜和蔣星，指節(jié)失控地砸到了鐵門。

    蔣星對樊夜搖頭道：你回去吧。

    嗯。樊夜頷首，在蔣星反應(yīng)過來前，于他額上落下一個吻，晚安。

    樊夜?fàn)恐冯x開，星夜還在戀戀不舍地回眸。

    鹿啟明：衣服。

    蔣星一愣，扯扯下擺，在酒吧弄臟了，洗了個澡。

    鹿啟明靠近他，分明聞到了唇齒間的酒味。

    不喝酒？他笑說，眼底卻黑不見底。

    蔣星下意識后退了一步，撞到鐵門，夜色里格外刺耳。

    一點(diǎn)點(diǎn)。他合攏拇指食指，撒嬌笑道，就一點(diǎn)。

    鹿啟明撫過他側(cè)臉，你哭了。

    和那個人擁抱，有什么好哭的。

    蔣星抿抿唇，突然跳到鹿啟明懷里。

    青年反射性地接住他，掂著他腿后讓他夾住腰腹，做什么？

    蔣星雙眼亮晶晶的，后知后覺的喜悅現(xiàn)在才完全回過神。

    他真的遇到了同一個數(shù)據(jù)。

    他俯身親吻鹿啟明，明明AI演算得出的外表大相徑庭，可一切都是相同的。

    觸感、溫度，和情意。

    他怎么會這么晚才發(fā)現(xiàn)？

    鹿啟明怔住，眼底閃過驚喜的光芒。

    蔣星變了，像是撥云見月，終于有了融入這個世界的真實(shí)感。

    也許是因?yàn)樯钤谶@片純凈的土地，鹿啟明天生就比普通人更加敏銳。

    之前的蔣星雖然也在笑，也吻他，可總像是抓不住的風(fēng)。

    但現(xiàn)在不是。

    他是真的愛上了這個世界。

    太神奇了蔣星笑得瞇起眼，指尖柔軟，拂過鹿啟明眉眼、鼻梁，與唇，真的完全一樣。

    他透過全息影像看到了其下運(yùn)行的真實(shí)。

    鹿啟明不解其意，但蔣星眼中的愛他看懂了。

    也許他可以讓風(fēng)留下來。

    熾熱呼吸再次相遇，糾纏，好似怎么也不夠。

    鹿啟明摸過他頭發(fā)，知道他洗過了，直接回到臥室，半跪在床上吻他。

    蔣星比任何一次都要順服，眼中的笑始終不曾減弱。

    我還會遇見你的。蔣星臉頰埋在被子中，無意識地咬著指尖，被鹿啟明扯開緊緊握住，心跳脈搏都從此處貼近、同調(diào)。

    鹿啟明：什么？

    我還會遇見你。蔣星重復(fù)道，扯著他頭發(fā)靠近眼前，我會找到你。

    你醉了？

    蔣星一笑：沒關(guān)系。

    喝醉了，會更熱一點(diǎn)。

    第72章 高原雙子15（完） 他說

    確實(shí)是熱，到后來不止蔣星熱，鹿啟明甚至得分出手去關(guān)空調(diào)，被笑了好久。

    亂得一塌糊涂也不想收拾，蔣星拽著鹿啟明，懶洋洋地和他聊天。

    我沒假期了。

    鹿啟明摟著他，兩人都guntang而濕潤，不是還有兩天。

    沒了。蔣星笑說，還得開車回去。

    青年不再開口，慢吞吞撫摸蔣星帶著熱氣的頭發(fā)，空氣靜謐而溫暖。

    沒關(guān)系。

    鹿啟明已經(jīng)從蔣星那里看到了能帶給他信念的愛。

    第二天蔣星起了個大早，鹿衡盤腿坐在沙發(fā)上看書，還以為是哥哥，自顧指了指廚房，頭也不抬。

    后退一點(diǎn)。

    鹿衡一驚，馬上抬起頭，臉上顯出驚喜的笑容。

    蔣星從他胳膊肘底下鉆進(jìn)去，窩進(jìn)青年懷里，冰涼的腳背塞到他腿底下，在看什么。

    鹿衡給他看了眼封面，大概是講心里療愈方面的書，蔣星撫著封皮，心中動容。

    在想說話的事嗎？

    鹿衡點(diǎn)點(diǎn)頭，單手拿書，另一手攥著蔣星，悄悄把手指鉆進(jìn)他指縫里頭。

    從他角度能看見蔣星后頸雜亂的印記，鹿衡抿了抿唇，眼神堅(jiān)定。

    這是早就知道的事，沒必要煩惱。

    青年翻開筆記本，蔣星看到前面整整齊齊的筆記。小鹿是真的很在意他的想法。

    鹿衡寫：餓嗎？我去給你做吃的

    蔣星一笑，拿過筆，寫：不餓，我剛喝了熱水，不用管我

    鉛筆一個搖晃，滾到沙發(fā)底下，沒人去撿。

    就像現(xiàn)在還躺在臥室床下的氧氣罐。

    蔣星失笑，鹿衡立刻目光灼灼地望著他。

    沒事啦，你看你的。

    他放松身體，靠在青年懷里又睡了一會兒，迷糊間感覺青年脫下外套搭在他身上，很暖和。

    窗外微風(fēng)吹得花枝輕擺，日頭漸漸爬到正午位置，鹿衡就這么抱著他看了一上午的書。

    心理療愈比治療外傷復(fù)雜得多，鹿衡對此幾乎沒有了解，看得有點(diǎn)懵，索性丟到一邊。轉(zhuǎn)而貪心地描摹蔣星面容。

    哥哥說蔣星明天就要走了。

    雖然鹿啟明沒開口，但鹿衡知道對方肯定是想一起走的。多半是因?yàn)樽约翰胚x擇留下來。

    其實(shí)他也可以離開這里。

    鹿衡氣惱地想著，把蔣星抱得更緊。

    啞巴就啞巴，隨他們笑。反正想和蔣星在一起。

    蔣星眼皮微動，小聲嘟噥：別動。

    鹿衡看著他臉頰埋在自己衣服里，心里癢得比被狗尾巴草撓了還過分，悄悄俯身，屏住呼吸。

    蔣星眼睛都不睜，抬頭親了下他，好了，別動了。

    鹿衡臉色微紅，吭哧吭哧坐回原位，望著窗外明朗陽光。

    真好看。

    蔣星真好看。

    他想帶蔣星去達(dá)瓦措，他們這里的有情人總是會去那里祈愿感情長久。不知道蔣星愿不愿意。

    蔣星指尖微動，你心跳那么快做什么？

    鹿衡瞪大眼睛，他也不想的！

    蔣星指尖點(diǎn)點(diǎn)他心口，別鬧。

    不是鹿衡想鬧，是心臟不聽使喚，甚至因?yàn)槭Y星輕飄飄的觸碰變得越來越快。

    在想什么？蔣星翻來仰躺，抬手按住鹿衡后頸。

    惺忪睡眼帶著迷霧的朦朧，鹿衡抱著他像抱了一朵軟綿綿的白云。

    鹿衡想逃避，可惜被蔣星拉著偏不開頭，只能眼神亂飄，快速比劃了兩下。

    這比手語老師還快，蔣星根本沒看明白，無奈笑道：什么呀？

    青年抿抿唇，目光逐漸堅(jiān)定了些，慢慢比劃月亮和湖。

    達(dá)瓦措？

    蔣星挑眉：想去？

    他絕對不知道這個湖對本地人來說的意義。

    鹿衡想著反正蔣星猜不出來，干脆點(diǎn)頭。不過眼神半點(diǎn)都不理直氣壯，心虛極了。

    蔣星眼睛一轉(zhuǎn)，笑意輕柔曖.昧起來。

    好呀。他玩鬧似的轉(zhuǎn)著紐扣，什么時候去。

    青年紐扣下的心跳快炸了。

    不如下午吧？

    鹿衡狠狠點(diǎn)頭，期待地望著他。

    蔣星苦惱地皺起眉，糾結(jié)道：可是我的朋友們都還在哎？今天要不要跟他們出去吃個飯

    青年不自覺抿緊了嘴唇，眼神失落。

    哎，明天早上就要走了。

    蔣星嘆了口氣，真可惜，不如等我下次假期吧。

    假期是有的，可是蔣星還會再來這里嗎？

    鹿衡難過得心肝肺都揪成一團(tuán)，但是他一向不是愛主動表達(dá)訴求的性格，只能自己憋著難受。

    【星星好壞嗚嗚】

    【小鹿或成最大輸家】

    再逗下去，小鹿恐怕就要哭出來了。

    還得是躲進(jìn)房間里哭。見到蔣星時必須強(qiáng)裝著為他開心。

    怎么這么可愛。

    蔣星埋進(jìn)鹿衡胸口笑起來，鹿衡還是沒明白蔣星在逗他，勉強(qiáng)笑了笑，比劃著說下次也可以。

    下一秒，青年驚詫地瞪圓眼睛。

    溫?zé)岬拇揭挥|即分，蔣星笑意溫柔，騙你的。

    今天就去。

    鹿衡終于轉(zhuǎn)過彎，氣得咬了口蔣星。

    就這樣都是輕輕的收著力。

    蔣星翻了個身，在他身上坐直身體，生氣啦。

    小鹿不說話。

    蔣星軟著聲音，和他貼貼臉頰，你怎么都不經(jīng)逗啊。

    因?yàn)闆]有安全感。

    他沒有立場相信蔣星會把他作為心中第一要考慮的對象，不敢相信蔣星會為他改變計(jì)劃。

    鹿衡有些低落，蔣星再怎么哄也不大高興。

    他還是怕蔣星在騙他。

    蔣星無奈，捧著他雙頰親了好一會兒，起身從包中翻出拍立得。

    最后一張相紙，笑一下咯。

    他調(diào)試好自拍模式，親昵地靠上鹿衡，笑容燦爛，喏，看鏡頭。

    鹿衡下意識地微笑，白光一閃，相紙正好落在青年手中。

    他還沒來得及看，又被蔣星摟著蹭蹭親親，臉紅得不行，方寸大亂。

    看。

    蔣星帶著他翻過相紙，白色底片緩緩浮現(xiàn)出鮮艷色彩。

    室內(nèi)太暗，照片里的兩人輪廓模糊，只有眼中笑意明亮。

    鹿衡輕輕撫摸光滑照片。

    蔣星合攏他手指，這是給你的禮物。

    鹿衡珍惜地將它放進(jìn)自己的寶貝鐵盒子里，里面還有已經(jīng)褪色的普通照片，是他家的合照，年輕夫妻一人抱著一個小孩。

    小鹿肯定寂寞很久了。

    蔣星回屋換衣服，想開窗看看天氣，突然瞥見了多rou植物上的一朵黃色小花，簡直跟金石上生了花一樣稀奇。

    小鹿！他驚呼著，你的多rou開花了。

    鹿衡走到他身邊，伸手去摘。

    蔣星攔下他，你摘它做什么？

    鹿衡比劃了一下，指指院子里的野花，示意那是自己摘了放進(jìn)去作假的。

    可

    蔣星小心翼翼地端起塑料瓶，小花歪了歪，卻沒掉下去，你看。

    他把花盆舉到鹿衡眼前。

    鹿衡一怔，用手指輕輕一碰。

    沒有掉下去。

    它是真的開花了，在他們都不知道的時候。

    鹿衡捧著多rou打轉(zhuǎn)，找適合曬太陽的地方。

    他興奮極了，不斷挪著位置，最終選擇放在二樓的窗臺上。

    蔣星在樓下看得好笑：都開花了，放原位不行？

    鹿衡搖頭，從二樓翻身下來，一把抱住蔣星。

    唔。

    蔣星鼻子撞到他胸口，差點(diǎn)流下淚，抱怨道：嚇我一跳。

    鹿衡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在蔣星手心一筆一劃寫：

    [它是為你而開的]

    彈幕都為之安靜了一會兒。

    【小鹿！什么你是最大輸家，是我賭狗！我才是傻子嗚嗚嗚】

    【加分！加分！給小鹿分加滿！】

    本來兩人要離開家里百分百會路過空調(diào)店，鹿衡不想讓他哥看見，竟然拿了凳子放墻邊，打算直接從另一邊出去。

    蔣星傻了：小鹿？

    鹿衡背上包，一米九幾的個子都不用跳，一踩就上了墻，蹲在上頭對蔣星伸手。

    不是吧。蔣星笑得直不起腰，踩著凳子把手遞過去，結(jié)果抖得都沒力氣了，哎，樂死了，等會兒。

    他捂住肚子，一手被鹿衡牽著，笑個不停。

    鹿衡紅著臉等他，眼眸濕潤。

    蔣星閉上眼，勉強(qiáng)停下，說：你直接拉我上去吧，我看見就憋不住笑。

    他不怕會摔倒，鹿衡一定會拉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