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西也停了下來，看著眼前的景色。

    在火紅的焦土上終于看到了一片綠洲，雖然這片綠洲不大，但是確實給蘇西枯燥的生活中帶來了一點色彩。

    只不過……綠洲上有很多羊……很多很多的羊群。

    從剛剛開始，蘇西就想問了……她走過來的這一路確實遇到了不少形單影只的羊，它們游走在危險的巖壁上，還有的不小心掉入了巖漿之中。

    本來，蘇西是不怎么在意的。

    但是現(xiàn)在看到了那么多羊群在這里……蘇西怎么也祛除不掉自己心底的古怪。

    “這里怎么會有那么多的羊？”忍了忍蘇西還是沒忍住，直接問道。

    潘勒涅回身看著蘇西，“哦……你說這些羊群啊。因為這里是最適合生活的地方不是么，所以他們就會在這里。”

    這個理由……好吧，蘇西好像沒有辦法反駁。

    但是……在地獄中，誰有那么多心思，養(yǎng)那么多的羊？

    蘇西靠近，想要在綠洲上坐一會。但是他們剛剛一靠近，這群羊群就一哄而散，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

    蘇西不解的看著潘勒涅。

    潘勒涅嘆了口氣，對蘇西說道：“不要在意，他們不是在害怕你，是在害怕我。”

    “為什么？”蘇西好像感覺到了關(guān)鍵點，“是因為這些都是你養(yǎng)的羊么？”

    潘勒涅搖了搖頭，隨后才說道：“是我把他們變成這樣的?！?/br>
    “變？！”蘇西深吸了一口氣，她抿了抿唇試探性的問道：“那些羊，以前都是人么？”

    “是的?！迸死漳姓J(rèn)了。

    蘇西有些不敢相信……看起來最為柔和的潘勒涅居然會這樣……

    “為什么？”蘇西還是沒有忍住的問道。

    “我討厭對女人不忠的男人。”潘勒涅如此說道。

    蘇西：“……？”

    第97章 潘勒涅難不成是……地獄……

    “你是在開玩笑么？潘勒涅？”蘇西扯了扯嘴角，問道。

    “嗯？為什么要開玩笑？”潘勒涅的表情好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男。

    但是……仙男不會干這種事情，不是么？

    潘勒涅的外表總是會讓蘇西忽視……他是個惡魔的事實。

    潘勒涅的靠近讓羊群瞬間都散開了，這其中還有不少羊因為太過于恐懼而直接從開裂的地縫掉到了巖漿之中。

    “為什么要把他們變成羊？”蘇西問道。

    “因為……我不想殺生?！迸死漳D了頓，他的目光一直放在羊群的身上，剛剛還有很多數(shù)量的羊群奔逃的時候互相爭搶擠鬧，不少羊都調(diào)到了巖漿中消失不見了。

    潘勒涅看著這一切，當(dāng)羊群基本看不到的時候，他才轉(zhuǎn)過頭對蘇西說道：“你看，就算我不殺他們，他們也會因為自己的愚蠢而死去，不是么？”

    蘇西沒有辦法回答潘勒涅的話。

    她現(xiàn)在好像已經(jīng)明白了塞爾之前話中的意思……在地獄之中，沒有一個家伙像是他的外表一樣“無害”。

    這讓蘇西本來有些安心的心又開始不安了起來。

    潘勒涅現(xiàn)在……對蘇西的態(tài)度倒還是一如既往，但是誰能保證他不會比塞爾更瘋狂呢？

    蘇西深吸了一口氣，在潘勒涅看過來的時候，她緊了緊汗?jié)窳说氖中?，扯著嘴角開口道：“潘勒涅，你好像……”

    “我看起來并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不是么？”潘勒涅歪著頭看著蘇西。

    蘇西：“……嗯?！逼鋵嵥緛硪矝]有想這樣說的，哦不，她要說的話婉轉(zhuǎn)很多了。

    “別在意，蘇西?！币驗榭恐K西坐了下來，潘勒涅用手把自己垂下來的頭發(fā)束了個馬尾，“你不是第一個說這種話的人。我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一個人類的女生也說過這樣的話……因為我把她的愛人變成了羊?！?/br>
    “然后呢？”蘇西的心跳加快了，后來想了想，她也沒有戀人，這和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所以漸漸的放平了心態(tài)。

    潘勒涅看向了地獄的出口，出口的那一面，有著微弱的陽光，這在地獄中可是不可多得的景色。

    “我當(dāng)然是拒絕了她……女人是天，男人不過是消耗品，他并不值得任何女人這樣哀求于我。我也不喜歡這樣的女人，在她們的身上，我看不到一丁點大自然雌性動物的烈性。你知道么蘇西，她們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大自然的法則就是雄競雌擇，她們好像變得已經(jīng)不像是我所熟悉的雌性了?！迸死漳S意的說道。

    蘇西：“……？？？”這話怎么那么熟悉。

    潘勒涅難不成是……地獄男德講師？！

    蘇西震驚的看著潘勒涅，潘勒涅在蘇西的眼神下，不由的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臉，一邊疑惑的問道：“我的臉上有什么？”

    “并沒有?！碧K西這才移開了自己的目光，被潘勒涅這樣說，蘇西還有些尷尬，“然后呢，那個女人怎么樣了？”

    “她很快又找了一個戀人……戀人比上一個還要不堪?！迸死漳目谖呛孟袷窃谡f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然后我又把他變成了羊。然后下一個……她不停的尋找著下一個對她不忠的男人，我不停的把他們變成了羊。最后……你猜發(fā)生了什么？”

    潘勒涅看著蘇西，好像在等待蘇西的答案。

    蘇西隨意的在裙子上擦了擦汗?jié)窳说氖中?，說道：“最后……她不停的繼承了遺產(chǎn)成為了大富婆？”

    蘇西感覺是這樣的。

    因為剛剛潘勒涅說過，他不喜歡被男人擺布的女人。如果這個女人一直跳同一個火坑的話。蘇西覺得……潘勒涅并不會出手相救。從他的態(tài)度可以看出來，同一個人，他應(yīng)該只會出手一次。

    “你很聰明，蘇西。”潘勒涅笑了笑，“確實是這樣，最后，她成為了在男人統(tǒng)治中的領(lǐng)域下唯一一個女城主。世人總是會用輕蔑的語氣說著她行走的‘捷徑’，但是我知道，這條路有多難……她并不是靠任何人，而是靠自己的魄力。如果沒有這股魄力的話，就算她是公主，她也會把王位拱手讓人……你說對么，蘇西。”

    “應(yīng)該吧。”蘇西胡亂的點了點頭。

    她現(xiàn)在知道了，潘勒涅的腦子感覺也不是很正常的樣子。她現(xiàn)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她為什么要答應(yīng)潘勒涅今天出來。

    “我們回去吧，潘勒涅……”蘇西站了起來，沒有看向潘勒涅。

    潘勒涅看著蘇西整理她的裙擺，有些不解的問道：“這樣就夠了么蘇西？”

    “夠了，我現(xiàn)在感覺非常好?？梢曰厝チ??！碧K西說道。

    “那好吧。”潘勒涅站了起身，他并沒有任何不適的表情。

    回去的路上，潘勒涅和蘇西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在把蘇西送回到了洞xue之后，潘勒涅突然說道：“抱歉，我今天……嚇到你了么？”

    嗯？

    潘勒涅突然道歉，這讓蘇西感覺很不適應(yīng)。

    “沒事，我并沒有怎么樣，潘勒涅……”

    “都那么久了，你們到底還弄不弄啊，我都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正當(dāng)蘇西準(zhǔn)備說些什么的時候，一道聲音打斷了蘇西的話。

    蘇西抬眼一看，塞爾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來到了洞xue之中，正坐在洞xue的一處巖壁處，撐著頭冷眼看著他們。

    蘇西把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說起來，比起塞爾，潘勒涅還是好很多了。

    塞爾這個時候冷笑了一聲，他從巖壁上跳了下來，正好落在了蘇西的面前，“小圣女，好久不見，你還是那么的美……好?！?/br>
    美好？

    這個措辭讓蘇西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能感覺的到塞爾話中的戲謔。

    “哦小圣女……你為什么不看看我……雖然我知道你并不想看到我，但是，不久之后……在你生了潘勒涅的孩子之后，你還是要‘面對’我的，不是么？”塞爾的語氣好像很興奮。

    “塞爾，這里不是你應(yīng)該來的地方。”見塞爾越說越過分了，皺眉阻止道。

    “潘勒涅，你到底在干什么？”塞爾這才把頭轉(zhuǎn)向了潘勒涅，他不滿的說道，“我記得我們的約定，但是你呢？你有完成你的約定么？你還記得我們約定了什么……”

    塞爾一步步的靠近，在潘勒涅的身邊停了下來，“潘勒涅，你在忍耐什么？這種事情，難道不是越快越好么？哦……讓我瞧瞧你做了什么，給她彈琴，念書……帶她去周圍閑逛。你是十八歲的小年輕么？”

    聽到塞爾把這些天他們的軌跡都說了出來，這讓蘇西內(nèi)心的不安更加加重了。

    塞爾的話中，也透漏出了……他們的約定和她有關(guān)，而且……好像還有更為糟糕的事情。

    “你并不是你應(yīng)該管的事情，塞爾?！迸死漳谋砬槎疾蛔?，他攏了攏自己的衣袖，皺眉說道。

    “好吧好吧，這確實不是我應(yīng)該管的事情……”塞爾攤了攤手，“但是你的動作有一點太慢了，我這只是在提醒你，你知道的，如果我等待很長時間的話，脾氣會變得有一點不好?！?/br>
    說到這里的時候塞爾頓了頓，他突然靠近潘勒涅，“而且，潘勒涅。你到底在忍耐著什么……你是什么模樣的東西難道我還不清楚么？你能不能搞搞清楚，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永墮地獄了，那些規(guī)章法則已經(jīng)管不了我們了，你就不能收起來那副惺惺作態(tài)的模樣么？”

    “這不是你應(yīng)該管的事情。塞爾?！迸死漳€是那句話。

    不知道是不是蘇西的錯覺，她總覺得，潘勒涅在說完這句話之后，氣氛好像變得不太一樣了。

    他在生氣？

    “好……我言盡于此?！比麪柍读顺蹲旖浅爸S的笑了，“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忍多久……”

    塞爾說道這里，好像是抱著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他轉(zhuǎn)向了蘇西，“小圣女，你如果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哦……我想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知道了吧，我們都是惡魔。你先選了潘勒涅……很可能會讓你后悔?！?/br>
    說罷，塞爾揚起了脖子，“如果你現(xiàn)在選我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哦。”

    這像是誘惑。

    但是蘇西并不是那么輕易上當(dāng)?shù)募一?。她把頭扭到了一邊，態(tài)度上已經(jīng)拒絕了塞爾了。

    看到蘇西這樣，塞爾冷冷的說道：“好吧，小圣女，希望你不要后悔?！?/br>
    說完，塞爾就好像原地消失了一樣，洞xue里面已經(jīng)沒有了他的身影。

    “蘇西，你沒事吧？”潘勒涅關(guān)切的問道。

    “沒事，潘勒涅?！痹谂死漳目拷?，蘇西也默默的移開了自己的位置。

    她知道，在地獄中，無論是長得像惡魔的惡魔，還是長得像神明的惡魔，都是惡魔。

    許是感覺到了蘇西的疏離，潘勒涅并沒有再上前了。

    他停了下來，對蘇西說道：“那就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離開了。”

    蘇西點了點頭，目送潘勒涅的離開。

    直到潘勒涅的背影不見，蘇西這才松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