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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配音演員穿到年代文 第82節(jié)

    葉君婷連忙說:“周老師您真的太客氣了,謝謝周老師了?!?/br>
    周志鴻沒留太久,重建忠很快就陪著他往外走。鄭國興剛準(zhǔn)備跟上他們,葉君婷忍不住問:“鄭師長,那位周老師是瀟瀟的……”

    鄭國興說:“替瀟瀟交伙食費的那位。”

    葉老師恍然:“啊,是這樣。”

    這樣大費周章從京市讓鄭師長去替瀟瀟交伙食費,還要讓市文工團以獎勵的方式,顯然是不想那孩子知道。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那孩子一旦知道了,就不會接受這位周老師的幫助。

    可鄭師長和重師長都對他那么尊重……

    鄭國興見葉君婷似乎在想什么,于是說:“葉老師不用想太多,平時該怎樣的還是怎樣?!?/br>
    葉老師回過神,笑了笑:“是?!?/br>
    李瀟瀟在回去的路上時,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跟重鋒說起自己舌戰(zhàn)群師的事情,說完后還不忘抬起臉看著重鋒。

    小姑娘什么也不說,窗外路燈通明,燈光照進車?yán)?,那張漂亮的小臉映著光,閃閃發(fā)亮。

    重鋒很熟悉這種情況了,由衷地夸獎:“瀟瀟很厲害。”

    馮露馬上從副駕駛座扭過頭來,一臉見鬼似地看著重鋒,難以置信地說:“天哪,你竟然會夸人!”

    李瀟瀟好奇地看著馮露:“你是第一次聽見”

    方浩明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一邊開車一邊說:“實不相瞞,我也是第一次從團長嘴里聽到“很厲害”三個字?!?/br>
    李瀟瀟一臉震驚地看著重鋒。

    團長的標(biāo)準(zhǔn)是有多高李瀟瀟開始不太確定地看著重鋒,心想團長這不會是在把她當(dāng)小孩兒哄吧?

    小姑娘瞳仁骨碌碌轉(zhuǎn),顯然是在想著什么,重鋒說:“別聽他們的,他們做得還不夠好,但是你很好?!?/br>
    方浩明:“……”

    他為什么要自取其辱?

    馮露:“……”

    她就不該覺得這人開竅了會說話了。

    今天李瀟瀟算是一戰(zhàn)成名了,馮露今晚吃飯的時候,光州軍區(qū)所有人,連著老師在內(nèi),今晚都非常高興,還有許多其他團的話劇演員慕名過來。

    畢竟,比起老師,演員不用考慮什么署名權(quán),更加純粹。

    也許他們對自己老師爭不爭署名權(quán)沒什么所謂,但對于同輩的強者,心里肯定是向往的。

    馮露想了想,又說:“今年給領(lǐng)導(dǎo)表演的節(jié)目還沒定下來吧我覺得吧,說不定今年上話劇?!?/br>
    “那不可能……”李瀟瀟心里通透,馬上就否定了,“這種大型場合,為求穩(wěn)妥,十有八九都是樣板戲里的京劇,估計還是第一批里頭的?!?/br>
    李瀟瀟說得毫不猶豫,馮露有點驚訝地看著她:“期待一下也是可以的嘛!瀟瀟同志,做人還是要有點盼頭的。”

    瀟瀟攤了攤手,有點無奈地說:“實事求是罷了。其實也沒什么,京劇確實是最合適的。”

    畢竟是所有劇種里面歷史最悠久的,而且能從古代戲劇發(fā)展到現(xiàn)代京劇,即使這段時間是特殊的,但不可否認(rèn),那幾部樣板戲各方面都非常優(yōu)秀,即使傳到現(xiàn)代,依然有著許多觀眾。

    馮露以為能寫出劇本的人,應(yīng)該想法都挺多的,應(yīng)該熱愛自己寫出來的東西,或許還堅信它們能往高處更進一步,沒想到她居然這么清醒。

    眾人回到大院后,各自回家。

    李瀟瀟洗完澡之后,走到廳里,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朝重鋒說:“團長,我待會兒想去小方那里取回我昨天那梅子酒?!?/br>
    “等等……”重鋒起身走到柜子前,取了一個玻璃瓶下來,朝李瀟瀟揚了揚,“我拿了新的回來,喝新的吧?!?/br>
    咦,他什么時候拿回來的李瀟瀟又問:“那昨天剩下的半瓶……”

    重鋒說:“方夫人也愛喝,留著給他們家吧?!?/br>
    李瀟瀟有點搞不明白團長這cao作,但他都這么說了,她只好點了點頭。

    沒關(guān)系,反正有得喝就成。

    她興沖沖地回到自己房間里,把杯子拿了出來,洗干凈后擦了擦。重鋒坐在沙發(fā)上,正拿著那瓶酒,已經(jīng)開好在等她。

    李瀟瀟抱著杯子跑到他跟前,在他旁邊乖巧地坐下,抬起杯子往他那邊送了送,一臉期待地說:“謝謝團長。”

    這瓶新酒是重鋒托王曉東買回來的,度數(shù)最低的一款。

    他拿著酒瓶,并沒有馬上倒給李瀟瀟。他朝她說:“瀟瀟,你昨晚喝的梅子酒度數(shù)太高了,以后喝果酒也要先看一下度數(shù)再喝?!?/br>
    昨晚她一張臉都是紅撲撲的,顯然是上頭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李瀟瀟“嗯嗯”兩聲:“我知道了?!?/br>
    重鋒這才給她倒了滿滿一杯,十來度的小甜酒,確實多喝一點也沒什么關(guān)系。

    李瀟瀟抿了一口,像是想起了什么:“哎對了,團長,下星期我們?nèi)ヅ篱L城,你聽說了嗎?”

    重鋒點點頭,說:“嗯,每年這個時候,安排的基本都是爬長城?!?/br>
    一個月的時間,并不是全都在開會,因為長時間這樣坐著開會,腦子反應(yīng)容易變慢,所以中間也會安排一些活動穿插其中,讓參會者放松放松,也好促進交流,而爬長城是最省事又有意義的活動。

    對于話劇分會場的參會者來說,其實也還好,因為今年的學(xué)習(xí)內(nèi)容是全新的,而且跟他們的前途息息相關(guān)。

    畢竟學(xué)的是新劇,來參會的本身就是團里有實力的話劇演員,相當(dāng)于比其他人提前一個月研究劇本里的角色,甚至在實戰(zhàn)環(huán)節(jié)進行演練,如果學(xué)得好,回去之后馬上就可以當(dāng)主演了。

    交流會又進行了幾天,話絕分會場熱情不減,李瀟瀟卻有點提不起勁,因為這兩個劇本她都太熟悉了,于是她時不時就繼續(xù)寫一下系列劇的劇本。

    一天上午散會時,眾人仍舊到餐廳用餐,李瀟瀟剛坐下,馮露就馬上湊到她跟前,興奮地說:“瀟瀟,咱們院里今晚放《紅舞鞋》!”

    李瀟瀟愣了一下,隨即心里也涌起一陣狂喜,興奮度不比馮露少,馬上低聲問:“《紅舞鞋》女主角是芭蕾舞演員的那部電影么?”

    馮露飛快地點點頭,高興得都快哭出來了:“對對,就是那部!天哪,我都想看好久了!在光州軍區(qū)根本看不到!”

    馮露之所以興奮,是因為這是一部國外關(guān)于芭蕾題材的電影,而芭蕾起源于西方,現(xiàn)在國內(nèi)公演的芭蕾劇,只有樣板戲里的幾部。

    她在光州軍區(qū)時,因為不是干部,住的是普通宿舍,內(nèi)參片在大院放,而她在光州軍區(qū)連觀看的資格都沒有,這次碰巧回來京市軍區(qū)大院就碰上放映,這才終于有機會看到。

    而李瀟瀟興奮,是因為這其實是一部英國歌舞電影《theredshoes》,被國家引進,是需要經(jīng)過譯制之后,才會放給大院和少數(shù)單位觀看。

    譯制片的黃金時代,確實是在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但并不是說七十年代中就沒有譯制片。

    這個時期,在樣板戲當(dāng)?shù)赖臅r期,譯制片雖然進入了寒冬,但不是完全失去了生命。

    現(xiàn)在的滬市電影譯制廠還沒從滬市電影制片廠分出來,還只是一個翻譯組,但也從未中斷過制作譯制片。

    譯制片中有不少西方國家的非軍事類電影,像《紅舞鞋》就是愛情片。

    社會上沒有“靡靡之音”,李瀟瀟自己在寫劇本的時候,也不敢直接觸碰這個底線,否則容易惹禍上身。

    但是內(nèi)參片里有不少這類題材,大院、部分單位的放映室內(nèi)外,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正是因為這種靡靡之音不能公開,所以這時期的配音演員非常艱難,各種意義上的難。

    李瀟瀟在光州的時候,從來沒想過能看得到譯制片,因為她根本拿不到內(nèi)參片的票。

    她既不是大院的人,所在的單位也不夠資格看內(nèi)參片,只想著解禁后,等這些內(nèi)參片轉(zhuǎn)為公映的時候再看。

    沒想到這次借住在重家,住大院里,剛好就碰上了這個機會!

    兩人都非常高興,只盼著晚上趕緊到,馮露悄聲說:“我們晚上散會之后就馬上回去了,回去再吃飯?!?/br>
    李瀟瀟連忙點頭:“好?!?/br>
    她忽然又想到了一個事情,馬上問:“馮露,我問個事情,就是這電影的配音演員,是滬市電影制片廠的吧他們現(xiàn)在是不是也在京市開會”

    “應(yīng)該是……”馮露點點頭,“跟京市電影制片廠的一起吧,應(yīng)該還有長喜電影制片廠等等?!?/br>
    天哪!這得是多少配音界的前輩!這可都是她的偶像?。±顬t瀟興奮地捧了捧臉,低聲地發(fā)出一聲尖叫。

    馮露被她嚇了一跳,連忙問:“怎么了?”

    李瀟瀟激動地說:“我們有機會見到他們嗎?”

    馮露一臉莫名地說:“見他們做什么這有什么好見的?!?/br>
    李瀟瀟:

    李瀟瀟小聲又飛快地說:“你不是很想看這電影嗎?里面的角色可都是他們配音的呀!你不想見他們嗎?”

    “你瘋了吧……”馮露四周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這才小聲地說,“你以為這些電影為什么這么難才能看一次這本來就是不能對外公開的,靡靡之音懂不這些配音的,那都是踩在鋼絲線上,跟他們走這么近做什么?”

    李瀟瀟也知道,她之前就是打算1976之后再進廠,除了因為當(dāng)時在光州什么也沒有,只能一步一步自己往前走之外,還因為馮露說的這個原因。

    她喜歡配音,但只有好好活著,才能實現(xiàn)自己想做的事情,黃金時代在七十年代末,她實在沒必要提前冒險。

    她其實只是想見一見這些前輩。

    這些前輩不像她這樣能預(yù)知1976年就能結(jié)束寒冬,他們甚至也都明白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不友好,但他們還是不斷地進行創(chuàng)作。

    這些年里,因為譯制片中斷對外公映,配音人才大量流失,配音界也隨之進入艱難時期,但滬市電影譯制廠是唯一在這些年中沒有中斷譯制片的單位。

    馮露的想法是很多人都有的,時代使然,李瀟瀟并不怪她。

    正因為這樣,那些還在譯制西方電影的前輩們,才更顯得像孤獨前進的英雄。

    李瀟瀟漸漸地冷靜下來,朝馮露笑了笑:“也沒你說的那么嚴(yán)重,見個面而已嘛,又不是要做什么?!?/br>
    就跟追星似的,那些可都是她心心念念的配音大佬們。前世她因為時空不同,沒法見到真人,現(xiàn)在這時空,哪怕跟現(xiàn)實不是同一批大佬,但將來他們達成的成就,肯定不會有差的!

    馮露說:“你開會的時候,人家也開會,一天到晚都開會,你總不能晚上去找人家吧而且人家也不一定愿意見你呢!”

    李瀟瀟嘆了口氣:“也是。”

    下午開會時,李瀟瀟滿腦子都是譯制片,根本沒法聽進去一個字。

    連朱新華點名讓她為大家示范的時候,她還托著腮在發(fā)呆,程珍珍連忙推了她一把,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

    朱新華貼心地重復(fù)了一下要求,李瀟瀟馬上調(diào)整了一下狀態(tài),仍是完美地完成了示范。

    她回到座位時,葉老師朝她看了過來,問:“瀟瀟,是身體不舒服嗎?”

    李瀟瀟尷尬地說:“啊,是,有點頭暈?!?/br>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在發(fā)呆。

    葉老師點點頭,又說:“要是實在撐不住了就請假?!?/br>
    “不用不用……”李瀟瀟連忙說,“我現(xiàn)在好點了,謝謝老師?!?/br>
    接下來的時間,她再也不敢開小差了,認(rèn)認(rèn)真真地聽完后半段。

    好不容易熬到散會,李瀟瀟朝程珍珍等人說晚上不跟他們一起吃飯了,然后一溜煙地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