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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家女 第17節(jié)

    “對付?我此次來洛陽不是要對付世家,我也無意對付寒門?!?/br>
    秦緒眨了眨眼,幾乎想要看向墻上掛的那把刀,定遠公一刀嚇鄭裘之事,他也是如雷貫耳的。

    無意對付世家,也無意對付寒門,待阿姊真正要對付什么,便是要用那把刀見血嗎?

    那阿姊如今讓寒門退避世家逢迎又算什么呢?猛虎初到,聲震山林?

    衛(wèi)薔看了他一眼,道:“你寫文章,是為磨墨?為提筆?為寫出一手好字?”

    “磨墨提筆寫字自然是為了寫文章……”秦緒也算靈巧,明白了她的意思,“阿姊之意是你心中有想成之大事,所以不管如今做了什么,都是為那大事而做?”

    衛(wèi)薔卻沒答他此問,而是說:“想不想隨我去北疆?”

    秦緒也不追問,扇了兩下扇子回復了一貫紈绔做派,他用會被自己祖父逼著抄十遍《禮記》的語氣說:

    “我去了北疆,阿姊能找百十個如衛(wèi)郎將這般的人物讓我寫在話本里嗎?”

    說完,他自己先笑了。

    他笑,衛(wèi)薔也笑,笑完之后說:“想要找什么樣的人,你自己去結交,北疆沒一個閑人,我哪能給你找百十個人過來?”

    一收扇子,秦緒的心中多了幾分好奇,他說:“那阿姊讓我去北疆做何事???”

    “書吏吧,你文辭清楚,下筆流暢,筆跡也端正,當書吏很合適?!?/br>
    秦小公子呆住了。

    他看看自己練了十年柳體的手,又看看等著他去回復書信的紙筆,表情漸漸委屈了起來。

    “書吏?我?阿姊,你三番兩次讓我去北疆,竟是只想讓我當個書吏?”

    衛(wèi)薔的語氣倒是十分理所當然:“從書吏做起,勤懇一些,熬個三年五載能做縣官,要是在實務上有一技之長,進了部司,也能做到部司主官?!?/br>
    似乎并無不妥。

    秦緒呆愣愣坐在書案之前,拿起筆才發(fā)現(xiàn)墨池已經干了,又去磨墨。

    拿起墨條,他想起了阿姊之前的話,不禁有些難過地說道:

    “阿姊,你要我去北疆,也只是想要個能用的人而已,至于這人是不是秦緒,是不是你阿弟,無關緊要,我說的可對?”

    窗外微風掠動了衛(wèi)薔的發(fā)絲,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想要你去北疆,是因為你恃才而不恃家世,重人而不重衣冠,這二者已經極是難得了。”

    秦緒起筆開始寫衛(wèi)薔給陳伯橫的回信,這一日余下的時辰里,他腦中罕見地淡去了那些風花雪月。

    夜晚,他回到院中,透過樹影看向北天。

    “恃才而不恃家世,重人而不重衣冠,北疆,竟是如此一個狂徒云集之地?”

    第20章 名刀   “阿臻,我認你這個衛(wèi)二郎,大梁……

    定遠公乍提建邊市、重開西域商路之事,在朝中爭論不休,各派內部也是心思各異。

    世家內部派系林立盤根錯節(jié),除了盤踞朝堂之外的兩京十三世家之外,各地世家也聞風而動,青州、徐州、宿州等地未受數年前蠻人之亂,不僅糧足錢滿,還盛產絲綢,對商路之事極為贊同,得到消息之后都連夜使人入東都,他們不僅想要商路,還想問清楚這商路之利如何能與兩京世家共謀,同屬兩京世家的齊州呂氏也在其列。

    世居太原府的并州陸氏自蠻族劫掠之后元氣未復,自恃在此事中掌陸路之利,甚至已經動了請朝廷重建北都太原的心思,自然也是極力支持。

    綏州韓家、同州駱家、鄜州林家顯然已被定遠公拉攏,不僅自己贊同此事,還四處游說別家。

    河南府鄭、于兩家想要通商之利,卻不愿這命脈之事被北疆把握,還在猶豫之間。

    冀州裴家自不必說,在全天下人的眼里,他裴道真就是與定遠公共謀之人,他就算跳出來說反對,也會被人當是惺惺作態(tài)。

    一時之間,東都世家子弟清談也好,飲宴也罷,都難離商路之事。

    胡商、胡馬、胡姬……前唐時來自西域的藥品與黃金、寶石……這些東西幾乎要在人們的嘴里開出花來。

    這般過了些時日,暮春一日,光祿寺卿于崇突然請禮部侍郎鄭裘到自家園中賞花喝茶。

    春色正濃,兩人坐在木樓之上,俯觀一園的牡丹,鄭裘原本愛極了牡丹,直到自從經歷上次之事后,他連折枝簪花的東都風俗都一并冠以“失體統(tǒng)”之名,不僅將自家園中的牡丹盡數除了,還勒令家中子侄不得賞花、簪花,若是女兒還在家里,他也少不得禁足了女兒幾日,可惜,她十五歲的女兒如今正在上陽宮里當著祈福女官。

    對家里人自然可以為所欲為,可于崇并非他家仰人鼻息的旁支親眷,反而是鄭裘自己能夠坐穩(wěn)這禮部侍郎也脫不開于崇的鼎力支持。

    遂以為不過坐在一園牡丹之上,轉頭不看便罷了。

    “可恨是定遠公那猛虎盤踞北疆,我并非不贊同通商之事,只是怕財貨運到北疆,便如送羊入虎口。”說話時,鄭裘抬手摸了一下脖子,定遠公衛(wèi)臻那把刀,讓他做了幾日的噩夢。

    沒有被那兇刀逼于頸間,誰都不知道他當時究竟如何驚惶。

    他怕那把刀,自然也怕持刀人,不僅怕,還恨。

    聽鄭裘說怕定遠公翻臉霸占財貨,于崇也有如此擔憂,所以前幾日別家來探他口風,他只說此事有不妥之處。

    今日卻有所不同。

    “廣集,我今日找你來,是要給你看此物。”

    接過于崇從袖中掏出之物,鄭裘左右看了幾次,道:“此烏護金餅樣式倒與常見的不同。”

    前唐盛世之時,胡商往來與中原與西域之間,烏護人所制的金餅于世家也并非罕見之物。

    于崇喝了一口茶,撫須一笑:“樣式自然不同,這是新的?!?/br>
    鄭裘猛然抬頭看向與自己對坐之人。

    于崇說:“此物乃是我侄兒從他定州好友手中所得,若我沒有猜錯,那衛(wèi)臻奪回豐州之后便立時與烏護通商,才讓這金餅進了大梁?!?/br>
    聞言,鄭裘立刻站了起來,靈活得幾乎不像個年近五十的胖子:“既然那定遠公私通外國,我們便該搜集證物……”

    于崇臉上的笑淡了下去,他面粗而心細,如何看不出鄭裘是被與衛(wèi)臻的私怨沖昏了頭腦:“廣集,就算這洛陽城里定下了衛(wèi)臻私通外國之罪,又能如何呢?她手握先皇的征地令,那北疆之地如今就是她的,她私通外國,通便通了,有定遠軍在,誰敢讓她下獄?還能憑此奪了她的爵位不成?”

    鄭裘面上猶有不忿,還是緩緩坐了回去。

    “一武夫耳,當年她父兄不也……”

    “衛(wèi)泫他身在北疆,心在朝堂,聽了先帝的話幫扶寒門與世家為敵,又不被申家所容,失了世家寒門兩邊臂助,才死在了西京城外,這衛(wèi)臻身在東都,心在北疆,本與朝中無甚瓜葛,雖然與我等要了些錢財,卻更恨那姜老狗,若非如此,陳相如何要請她歸朝?!?/br>
    于崇拿起那塊金餅,在手中掂了掂,又道:

    “她手握十三州,又與寒門之首為敵,那她便是世家,她是世家之人,做的便都是世家之事,所循的歸根到底也是世家的規(guī)矩。北疆貧寒,想來衛(wèi)臻手中并無多少可與烏護通商交換之物,便動起了中原財物與烏護相通,她從中牟利的主意,如此看來,她在歸朝后提出重開西域商路、興建邊市,不過是將她北疆一家私事變成一朝之公事,再趁機要些油水?!?/br>
    鄭裘轉念一想,覺得這話也很有道理。

    “大卿是說衛(wèi)臻行的是世家的規(guī)矩,借北疆之勢斂中原之財?如此,若她能守世家的規(guī)矩,那便有可談之處?!?/br>
    “沒錯?!币慌缘膼奂樽约赫宀?,于崇抬起那只粗壯的大手在愛姬的胸前摸了一把,臉上更閑適了幾分,“這么看,我們之前覺得她琢磨不定,不過是因為她行事兇狠不循道理,可細想來,這位定遠公也并非無懈可擊,她為何孤身歸朝也敢對我等不假辭色,不過是因為她要做這東都城里獨一無二的‘孤臣’罷了,她為何對圣人忠心不二,因為她與姜老狗有仇,在朝中無可依仗,怕自己身死之后朝廷收回北疆,她基業(yè)葬送,只要我們在此事上愿意幫她,她自然能對我們以禮相待?!?/br>
    鄭裘喝了一盞茶,也笑了:“皇后自恃自己也姓衛(wèi),一直想另立定遠公世子,圖的也是她身死之后。這衛(wèi)家兩姐妹還真有意思,我只聽說過兄弟鬩墻,沒想到這姐妹之間還能到了如此地步?!?/br>
    風穿樓而過,撩動了愛姬身上的薄紗,于崇一把抓過來,深嗅了一口,道:

    “那是你沒見過她們當日如何決裂,衛(wèi)臻她帶了一千兵馬輾轉半年,聯(lián)絡各地,終于把先皇送回了東都,你看見她右手那道疤了么?戾太子身后一支冷箭往先皇處射來,她以手相擋,要不是她,那箭就要取了先皇性命,申家狠絕,見事不成,將一眾皇子全部關在上陽宮里,大有同歸于盡之意,她得知自己親妹在上陽宮里,執(zhí)意披血相救,先皇攔都攔不住,等申家授首,上陽宮之圍也解了,她浴血而拄刀不倒……只為了等她那個meimei,我們的當朝皇后?!?/br>
    于崇看向樓下的牡丹,露出了極為輕蔑的一笑。

    乾寧十六年春夏之交,于崇身為戶部侍郎,卻是先借身強體壯之力奪刀殺了十數人沖出了戶部,又帶著幾家的部曲護衛(wèi)圣駕,若不是時任御史中丞姜清玄帶國子監(jiān)學生困住了申沖手下兩千兵馬,他本該是文臣平亂之首功。

    薛將軍勉強穩(wěn)住了守城禁軍,可申家豢養(yǎng)私兵也兇猛異常,于崇身邊兩個親信皆被砍翻,他也殺出了一腔血性,想著一條命報國抵賬,卻被一柄長刀給救了。

    救他的人高坐馬上,手中長刀滴血。

    待他被人一把推到了圣人的身邊,他才模糊想起有個少年將軍一路將圣人護送回了東都。

    便是……那人吧。

    那人身穿的鎧甲都殘了,一身污血,連發(fā)辮上都黏成了烏糟糟的一團,于崇看過去,只覺得他瘦,瘦且狠,一刀既出,必奪敵性命。

    申家私兵在宣仁門前擺出了盾陣,鐵盾如壁,那人振臂一揮,便帶著數十鐵騎冒箭雨前沖,嚇得那些私兵四散潰逃,他深諳強兵奪志之法,一邊以長刀奪人性命,一邊高喊降則不殺奪人戰(zhàn)意,終于在亂兵中搶下了宮門。

    也不知亂戰(zhàn)了多久,久到于崇總覺得下一刻那將軍就要揮不動刀,終于,申家私兵被打退,太子欲逃,帶著上百人在嘉豫門被一把長刀攔住了去路,有人趁機以箭矢暗害圣人,被那將軍以手相擋,最后,申皇后與太子被俘,紫微宮內終于平定。

    還不等眾人喘一口氣,就有人來報申氏余黨占據上陽宮,一眾皇親皆在其中。

    其他人還未說話,那將軍提刀便走。

    他每走一步,地上都有血滴落,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旁人的。

    后來廟號為文宗的圣人喚了他一聲“阿臻。”

    少年回頭,于崇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長眉明目,冷得像是他手中的刀。

    “圣人,我的meimei在上陽宮?!敝徽f了這一句,他便走了。

    圣人揮開了宮人追了上去。

    于崇自己也累得幾乎要昏過去,還是讓自己跟在了圣人的身邊。

    于家在兩京十八世家中一直默默無聞,能否嶄露頭角,就看此次了。

    果然,走到半路,圣人想起重整六部之事,讓于崇暫代戶部尚書之職。

    僵持三日,上陽宮被攻下,申氏余黨被屠戮殆盡,于崇被宣召,恰好又看見了那個少年將軍,他已經露油盡燈枯之相,還是拄刀而立,宮人要為他裹傷口,他只伸出了手。

    一雙寒星一樣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殿外。

    看著,等著……看著一個一身污濁的年輕女子不顧阻攔地跑進大殿內。

    “阿薇?。 ?/br>
    可那個女子看了他一眼,大聲道:“圣人明鑒!衛(wèi)家從沒有衛(wèi)二郎,只有一個曾牝雞司晨的衛(wèi)家大娘,昔年也是浪蕩不孝之人,如今定遠公府衛(wèi)家只剩定寧將軍一脈,圣人小心有人以衛(wèi)家之名行不軌之事。”

    寒星,滅了。

    鮮血從那人口中噴了出來。

    于崇下意識伸出手,卻見圣人將那人扶住,他恍惚片刻,才明白那“浪蕩不孝”的衛(wèi)大娘就是那瞬間倒下去之人。

    “阿臻,莫要難過,他衛(wèi)家說沒有衛(wèi)二郎,大梁有衛(wèi)二郎,阿臻,阿臻,你以后就是衛(wèi)臻,阿臻,我認你這個衛(wèi)二郎,大梁認你這個衛(wèi)二郎!你是以軍功封爵的衛(wèi)二郎,與旁人無干,你別難過至此,你……”

    說這些話的是給那人擦血的圣人。

    那人在九州池山齋院病養(yǎng)了一個夏天,待她再出現(xiàn)在于崇面前,她已經是手握“征地令”的定遠公,也是千秋第一個女國公。

    她有地,有權,有爵位,站在朝堂上就是一把鋒刃,于崇再見她,又想起了圣人的話。

    她不是衛(wèi)家的二郎,她是大梁的衛(wèi)二郎。

    名刀有主,不可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