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家女 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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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名單上的名字,哪怕是衛(wèi)薔見慣了風(fēng)浪,也不禁一愣。 “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 伍晴娘笑著說:“元帥,我們也實在沒有想到?!?/br> 她沒說的是,當(dāng)策論、詩文的科首將名字揭開,一眾大儒的神色是何等的精彩。 策論、詩文的案首,律令第七名,算學(xué)全對,當(dāng)之無愧的北疆第一位狀元 ——叫元·婦·德。 第127章 紅裙 “勤讀書,多知禮,算學(xué)策論振…… “今科狀元乃是齊州元婦德,第二名是應(yīng)州藺岐生,第三名是北疆崔瑤,第四名是麟州楚平疆,第五名是檀州左未,第六名是北疆房云卿……” “策論科首齊州元婦德,第二名是北疆房云卿,第三名應(yīng)州藺岐生,第四名應(yīng)州王無窮,第五名云州秦春風(fēng),第六名北疆崔瑤,第七名檀州左未……” “詩文科首齊州元婦德,第二名是北疆房云卿,第三名麟州楚平疆,第四名應(yīng)州藺岐生,第五名北疆崔瑤……” “律令科首檀州左未、第二名應(yīng)州藺岐生,第三名麟州楚平疆,第四名蔚州余三娘,第五名北疆崔瑤,第六名平州葛八月,第七名齊州元婦德,第八名朔州張政,第九名應(yīng)州劉勤,第十名長安杜明辛……第十九名北疆房云卿……” “算學(xué)共十一人得滿分并列科首,分別是北疆鄭蘭娘、北疆薛洗月,北疆崔瑤,北疆房云卿,齊州元婦德,檀州左未……” 馬蹄聲響,巨大的榜單張貼在州府衙門與州學(xué)門前,人們早就等了許久,圍上去看著上面的名字。 這些名字后面的人,就是北疆自己的第一批進(jìn)士! 北疆識字的人也多,幾個人守著不同的榜唱和名字,四科分榜是紅色的,狀元總榜在紅榜上多了一層金邊。 元婦德的名字高居四榜之首,不少人看見這個名字都是一愣,一愣再愣,愣得熱鬧非凡中透著一絲詭異。 有些考生好容易擠在人堆里看見了自己的名字,還來不及欣喜,就看見了高高在上的“元婦德”,不得不說,那面色就如打翻了醬油壇一般。 更有沒考上的,從后往前一圈兒沒找到自己的名字,就看見了“元婦德”三個字,登時如被人平平刪了個耳光在臉上。 “這……” 應(yīng)州州衙門前是最早貼出了榜的,余三娘還沒擠進(jìn)人堆里,就聽見有人說:“元婦德。” “元婦德?元婦德怎么了?”她一把抓住說話的男人。 男人卻未理她,怔怔愣愣往人堆外走去。 “叫元婦德的人高舉榜首,我只考一科卻落了第,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元婦德高居榜首?”余三娘大概是聽見了,連忙往人堆里擠,大聲道:“快幫我看看,元婦德是不是狀元!” 人堆里有人立刻也大喊道:“元婦德就是狀元!” “狀元就是元婦德!” “婦德?婦人之婦,德行之德?萬物起始之元?元婦德?考上了狀元?!” “對!就是這名字!” 余三娘卡在人堆里不上不下,也顧不上再看自己的成績,就要往人堆外擠出去。 元婦德站在人堆外,手里還拿著一本《麟州新城游記》,她之前等科舉完了就看這些感興趣的游記,也并不是隨口說說,剛考完的那天,她就從應(yīng)州的州學(xué)里借了書出來看。 “婦德!婦德!” 看書看入了神,直到有人拽自己,元婦德才抬起頭,就看見人堆里余三娘一張臉被擠得通紅: “婦德!元婦德!你是北疆第一個狀元!你是天下第一個女狀元!” “噠?!庇惺芬詠淼谝淮危獘D德手里的書跌落在了地上。 她一直知道自己從來不輸天下任何人,她來了北疆,就是要拿狀元的,可這一刻,元婦德還是一陣心神激蕩。 “婦德!你成了狀元!”余三娘終于掙脫了出來,踉蹌到了元婦德的面前,她咧嘴大笑,突然眼睛就紅了。 她抱著元婦德嚎啕大哭:“女子也能考狀元!婦德!婦德!叫元婦德的女人也能考上狀元!婦德!” 元婦德有些不知所措,她拍了拍余三娘的肩膀,一雙眼睛不知看向了何處,知道她就是今科狀元齊州元婦德,很多人都圍了過來恭喜。 “恭喜恭喜!狀元娘子!” “元娘子恭喜恭喜!北疆第一個狀元!難得難得!” 余三娘到底是理過事的人,知道這些人都想沾沾喜氣,她左右看看走到路邊買了五十文的粟米糖一把一把地散了出去。 府衙門口登時熱鬧不堪,所有人都在爭搶新狀元的喜糖。 元婦德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剛剛余三娘說的是什么? “叫元婦德的女人也能考上狀元?!?/br> 她是這般說的。 “此世間女子無不庸庸碌碌,以侍候人為幸,既無人之欲,亦無人之德,畜生耳?!?/br> “只知為人妻,為人母,不知興家報國,不知舉業(yè)上進(jìn),不知謀財求功名,《四書五經(jīng)》教遍為人治國的道理,卻無一個字是給女人寫的,可見女人在圣賢眼中就算不得人?!?/br> “讀書,不停的讀書,別當(dāng)畜生,我給你取名‘婦德’,就是在訓(xùn)誡于你,你若真一生守著這二字,也不過是另一個穿裙釵的禽獸罷了?!?/br> 只要不讀書,元婦德就會想起自己父親說過的話,過去許多年,她抄錄數(shù)千冊書,寫無數(shù)文章,作無數(shù)詩文,為的就是不當(dāng)一個“畜生”。 直到今日,直到今日,一個叫“元婦德”的女人,也能考上狀元。 一片賀喜聲中,她緩緩蹲下去,撿起自己的書。 “是了,我是元婦德,今科狀元?!?/br> 她抬起頭,看向其他人,面上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多謝。” 麟州,知道自己得了科舉第三,崔瑤長出了一口氣:“還好還好,算學(xué)的題那般雜,我還真怕自己做錯了什么。” 州學(xué)中原本無人知道她偷偷去參加了考試,還是有學(xué)生的父母在考場外看見了她,才知道這位元帥親自從洛陽請來的州學(xué)博士竟然也去參加了科舉。 崔瑤決意參加科舉,說白了就是為了在北疆有個屬于“崔瑤”的名聲,有什么比科舉更能讓人知道她崔瑤是憑真憑實學(xué)來掌州學(xué)的呢? 看著排名,她不禁為房云卿有些可惜,策論、詩文都是第二,算學(xué)更是滿分,若非律令一科太差,只怕將那藺岐生比下去也非難事。 同樣可惜的還有那個檀州的左未,房云卿是失于律令,這位就是失于詩文,明明是律令的科首,算學(xué)也是滿分,策論也不差,就因為詩文只拿了第二十一,最后只排在第五。 “崔教授!葉刺史來了,帶著錦袍白馬,要你去游街!” “游街完了還要騎馬去應(yīng)州!” “葉刺史說元帥要帶著崔教授在北疆每個城都游街!” “錦袍游街?”崔瑤笑著站起身,眼睛還看著這份科舉排名上第一個名字,“元婦德,齊州人士……難道她就是元正道的女兒?” 鄭蘭娘只考了算學(xué)一科,卻直接考了個滿分,成了科首,看著葉刺史送來的紅袍,她突然一笑,說:“這袍子寬寬大大,實在難看,我穿紅裙行么?” 送東西來的也是女子,她想了想,說道:“北疆第一次科舉,本也沒有成例,想來是紅的就行!” 鄭蘭娘笑著找出一件紅裙穿上。 穿著紅裙,她騎馬去州學(xué)找崔瑤。 崔瑤原本穿了紅袍要出來,見她竟然穿了件自己的裙子,笑著說:“我竟是沒想到!你們且等我一下!” 要說漂亮衣裙,北疆沒人比崔瑤的更多,雖說來了北疆后也過的樸實起來,到底家底還在,一條赤紅的繡金石榴裙,一件大紅的廣袖大衫,頭上又插了兩對金簪。 再出來州學(xué)門前,著實艷色如火。 這還不算,她拿起一枚金步搖戴在了鄭蘭娘的頭上:“這是獎定遠(yuǎn)公府女學(xué)鄭春部于北疆算學(xué)一科奪得科首?!?/br> 鄭蘭娘低著頭道:“是我該多謝崔教授多番教誨?!?/br> 再回想當(dāng)初那個在鄭家宅院中事事爭先的鄭蘭娘,她只覺已模糊得看不清楚面貌了。 “也不只有你的?!贝蕃幓瘟嘶涡渥?,“待我見了房夫子和薛助教也是要給她們戴上金簪的,凡是女學(xué)出來中了進(jìn)士的,我都有金簪銀簪等著她們?!?/br> 穿裙戴簪,策馬游街,她們這古往今來第一批女進(jìn)士,就當(dāng)有這般風(fēng)采。 翻身上馬,崔瑤看向州學(xué)門口自己的學(xué)生和同僚,她抬了抬下巴,恍惚有少年時策馬游長安的灼灼光采: “今年我這當(dāng)州學(xué)博士的,為你們做了個樣子,從下次科舉開始,你們考中進(jìn)士,我也送你們穿紅裙,戴寶簪,策馬輕騎過長街!” 州學(xué)里大大小小的女學(xué)生們彎下腰,道:“博士放心,今日有崔博士,明日便有我們,麟州女子州學(xué)必定年年有人穿紅裙,歲歲有人著寶簪,馬上游街的風(fēng)景,我等也都想看看!” “好!有志氣!” 聽了這話,崔瑤著實比自己考中了進(jìn)士還要高興百倍,起手揚鞭,她率先打馬而去。 身后跟著她從前和現(xiàn)在的學(xué)生。 “勤讀書,多知禮,算學(xué)策論振北疆,穿紅裙,戴寶簪,策馬輕騎過長街!” 看著穿著紅裙的女進(jìn)士當(dāng)街而過,身后還有女孩兒們那般喊著,街旁看熱鬧的人也跟著大聲喊道: “勤讀書,多知禮,算學(xué)策論振北疆,穿紅裙,戴寶簪,策馬輕騎過長街!” 無數(shù)圍觀的人中,一位木匠看向自己的女兒,一個豆腐攤老板看向自己的孫女,一位母親抱緊了自己懷里的孩子,而她的另一個孩子隨著旁人一起呼喊著,也看向了她。 衛(wèi)薔確實下令讓三百名進(jìn)士都來應(yīng)州,再隨著她一州一州地走過去,北疆第一次科舉,不論如何興師動眾都是應(yīng)該的。 不過眼下,她正站在應(yīng)州府衙前,看著今科狀元騎在馬上緩緩走向自己。 元婦德身上穿了一件紅色的大袍,繡了金色的花紋,下面是一條石榴裙。 她的衣服是元帥親自令人送來的。 傳話的人是今科算學(xué)考試的主考伍晴娘。 伍晴娘說:“元帥說了,古今第一個女狀元,無論如何得有排場。” 古今第一個女狀元。 元婦德攥緊了手中的韁繩,看向站在府衙前穿著白色裘衣,里面裹著黑色錦袍的女子。 她是古今第一個狀元。 她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