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家女 第1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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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承兒喜歡她……承兒總是喜歡那賤人…… 承兒…… 嘴唇輕動,干涸是嗓子里沒有聲響,女人無聲地念著自己兒子的名字,雙眼直直地看著昏黃黯淡的墻壁。 “皇后娘娘,奴婢奉了范陽郡王的命,又來看您了?!?/br> 一聽這聲音,申氏就知道是胡好女來了。 不過是個給趙曜倒溺桶的閹奴,如今循著那賤種的令來折辱她。 “皇后娘娘,您這是……”看見了從棺材板上流淌下的水,胡好女面露不忍之色,“娘娘您這、這也太委屈了,您稍候,奴婢這就幫您清干凈?!?/br> 自從將藏在龍泉劍里的信告訴了趙啟恩,申氏便一直等著消息,趙啟恩想要她大兄藏起來的黃金,她說了信的事便是松了口,趙啟恩總該再來找她,果然來了。 到了如今,申氏想要的不多,原本,她以為趙啟恩這賤種只有兩三年好活,可如今看也不過一年半載之事了,她要熬過去,她還有事要做! “那賤種……想要見我么?” 胡好女低聲道:“圣人想見您,我先替您擦洗?!?/br> 說完,胡好出了門,過了片刻,他兩手各提了一桶水回來。 冰冷的井水倒在身上,申氏干啞的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凄厲的驚叫。 “啊?。。。。。∧氵@閹奴!” 將整桶水潑在申氏的身上,胡好女將桶放下,笑著說:“皇后娘娘,躺著便溺已經(jīng)是大不雅了,您可別再失了體面!” “大膽閹奴!你在作甚!” “皇后娘娘,圣人要見您,我自然要替您梳洗干凈?!?/br> 提著水桶,胡好女走到申氏的面前,又將水桶高高舉起。 “皇后娘娘,您實在太臟,太不體面?!?/br> 他柔聲細(xì)氣地說話時,一桶水全部緩緩澆在了申氏的頭上。 申氏被綁在棺材上,無論如何奮力掙扎都避讓不得,口鼻中全都進(jìn)了水,連慘叫都不能,又咳又吐,水從她嘴里吐出來又漫到她臉上,一時間就如一被溺死的女鬼。 等胡好女將水倒完,申氏雙目赤紅,想吐又吐不出來,口鼻還在往外冒水。 “皇后娘娘,您這下可就干凈多了,圣人好潔,從前賢妃娘娘不過是面上生了些紅斑就失了寵,對了,那些紅斑還是皇后娘娘賜的呢?!?/br> 胡好女掏出一潔白的帕子,小心為申氏將臉擦干凈。 申氏雙目圓瞪,她恍然明白,這胡好女口口聲聲說的“圣人”竟然不是趙啟恩,而是趙曜!是先帝! “皇后娘娘您可要體諒些,我可沒李宮人那好手藝,是了,李宮人也在下面等著見您呢,圣人不過夸了她一句唇不點而朱,您就將她尋了個錯送到掖庭,李宮人福薄,圣人后來有提了她一句給您梳妝的手藝好,她當(dāng)晚就投了井?!?/br> 擦凈了申氏的臉,胡好女又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木梳。 “圣人想要寒門出身的妃嬪多生些孩子,什么阮才人,秦修容,圣人喜歡得很,您偏偏不愿她們生孩子,阮才人難產(chǎn)死了,秦修容瘋癲失寵,只有侯昭儀機敏過人,躲在洛陽生下了八皇子,您又說八皇子性情剛直,攛掇了圣人將八皇子過繼出去,皇后娘娘,您防了整個后宮,可從沒想過這皇位被一個尚儀局宮女生下來七皇子給得了。您造下無數(shù)殺孽生怕動搖了太子的位置,如今卻只能人不人鬼不鬼地被綁在棺材上?!?/br> 細(xì)齒木梳刮在申氏許久未梳洗的頭發(fā)上,死死地揪著頭發(fā),每一下都仿佛酷刑。 胡好女眉目溫和,仿佛是在用心伺候自己的主子。 唯有嘴里說出來的話,是烈風(fēng)鋼刀,讓申氏越發(fā)痛苦起來。 “還有衛(wèi)家的二娘子……”胡好女用力拉著梳子,“皇后娘娘,太子有多愛那一句‘此女貴不可言’您便有多恨,才十三歲的小娘子,失了爺娘兄長,還落在了娘娘和太子的手里……” “衛(wèi)茵!賤人!她該死!” 說起衛(wèi)茵,疼得表情猙獰的皇后顫抖著嘴唇嘶聲罵道: “她該死!貴不可言?!就這一句話,大兄,承兒,阿闐他們都瘋了!他們都瘋了!” 手重重地敲在棺材板上,發(fā)出了一聲又一聲的悶響。 “瘋了!都瘋了!”申氏怒目圓睜,她死死地盯著胡好女,“你也是她派來的!你是她派來殺我的!” 胡好女未說話,他將申氏濕透了的發(fā)一縷一縷梳開,污濁的水流淌在棺材上。 “那個賤人是不是還沒死?她還活著!不!她死了!她怎么能不死,她活不了!” 說完,申氏甚至忘了頭頂?shù)耐?,她哈哈大笑道:“她用她的臉勾引承兒承兒,我就毀了她的臉!她用她的嗓子勾引承兒,我就毀了她的嗓子!她會寫字,我就廢了她的右手!哈哈哈哈哈哈!她該死,她該死!” 胡好女看著癲狂的申氏,默不作聲。 他本想問申氏還記不得她下令打死了御膳房一個名叫周顯的老太監(jiān),此時卻不想問了。 申氏罪孽深重,自己送她上路,何必讓她再記得周爺爺呢? 周爺爺是好人,好人該被活人記得。 申氏又嚎叫了半天,胡好女將她的頭發(fā)在頭頂挽成了一單髻,身在冷宮這許多年,申氏昔日一頭烏發(fā)如今只剩薄薄一把,捏在手里不如半個馬尾粗細(xì)。 見申氏終于被自己整理干凈,他退后一步,躬身道: “皇后娘娘,衛(wèi)家二娘子還有自己的姐妹,一個是當(dāng)朝國公,一個是當(dāng)朝皇后……您怕是不知道吧,衛(wèi)家的大娘子做了國公,如今不僅收復(fù)北疆,還在中原占了七州之地,至于衛(wèi)家三娘子,她如今已經(jīng)是奉璽聽政的皇后,統(tǒng)管朝政,權(quán)似武周,她們記得自家姐妹,記得她的好,便遠(yuǎn)勝過皇后娘娘您這般境地,想來將來青史之上,她衛(wèi)二娘的名聲比皇后娘娘要好千百倍!” 胡好女的神色平和,申氏卻越發(fā)癲狂: “閹奴胡言!胡言!若不是她,大兄和承兒如何會造反!她是禍國罪人!衛(wèi)氏女都當(dāng)殺!當(dāng)殺!當(dāng)殺!” 從懷里掏出瓷瓶,胡好女看了一眼,將其中的藥丸倒出,扳開申氏的嘴,他將之全部倒了進(jìn)去。 難怪衛(wèi)三娘要殺了申氏,原來她竟是說這般的話。 看著申氏將藥都吞了下去,胡好女松開手。 “上陽宮副總管胡好女恭送皇后娘娘上路?!?/br> 申氏口中吐出白色泡沫,被胡好女重新干凈的臉面,終究還是臟了。 …… 同光八年七月十三,定遠(yuǎn)公府一眾仆從出發(fā)往北疆送定遠(yuǎn)公世子衛(wèi)瑾瑜的衣冠。 旌善坊坊門大開,車馬粼粼向洛陽北門而去。 紫微宮里,有太監(jiān)對石菩道:“石將軍,先帝廢后申氏暴斃。” 石菩身后就是大德殿的門,他看了一眼天色,道: “待圣人有暇,我自會稟報,你下去吧?!?/br> “那、上陽宮中如何處置?” 淡淡地看了一眼說話的太監(jiān),石菩搖搖頭道: “先將上陽宮的門關(guān)了?!?/br> “是,石將軍?!?/br> 重新面向大德殿站定,石菩面無表情。 胡好女竟會殺人嗎?他又為何將申氏殺了?這些年他示人之面目有幾分真,幾分假?他可是連圣人要刺殺定遠(yuǎn)公一事都如實告知了。 片刻后,他轉(zhuǎn)身看向不遠(yuǎn)處的禁軍,招手令一人過來: “取我的令牌,調(diào)人去往東都北門……” 今日又是天陰將雨,石菩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腿。 “往上陽宮去,將上陽宮內(nèi)外圍了?!?/br> 禁軍領(lǐng)命退下,石菩長出了一口氣。 “罷了?!?/br> 他對自己說道。 比起讓阿女死,他還是更想讓阿女活著。 車隊經(jīng)過北門的時候,兩列驍衛(wèi)護(hù)衛(wèi)左右,其中一騎士生了一副英朗相貌,所到之處,引得眾人紛紛抬頭去看。 馬車?yán)?,一穿著青黑衣服的廚娘掀開簾子,笑著道:“這位郎君好相貌,不知如何稱呼?。俊?/br> 騎士轉(zhuǎn)頭看向廚娘,緩聲道:“周娘子何必打趣在下?” 周廚娘笑著說:“我叔祖家有一弟弟生得著實與郎君甚是相像,見了郎君便如見了親弟一般?!?/br> “在下姓謝,名盡之,字承顯,恐不是娘子弟弟。” 周廚娘看著他,展顏一笑,車簾落下,這位縱橫國公府的大廚娘眼睛便紅了。 從被安排進(jìn)了國公府的那日起,她就以為自己再見不到這人了。 車馬一路向北,謝盡之回頭看了一眼,恍惚不見困了自己半生的巍巍宮城,再看前面長路漫漫,他想起了衛(wèi)小郎教自己騎馬時說的話: “這天下比天下人想的都要大,只要走出去,這天下便越走越大?!?/br> 與此同時,一穿著青色錦袍的秀士騎著白馬緩緩走進(jìn)東都洛陽的定鼎門。 將文牒交予衛(wèi)兵,他緩緩道: “在下南吳使臣謝引之,奉命來東都皇寺抄經(jīng)。” 第174章 刺客 “不遠(yuǎn)了?!?/br> “想要殺我?” 連著幾日,衛(wèi)薔收到了三封紅封信,打開一看都是一個意思——圣人找了殺手要殺她。 瑾瑜送來的,霄風(fēng)閣送來的,上陽宮那條線上的魚腸送來的……衛(wèi)薔是真的感受到了胡好女將她這條命看得貴重至極。 “同州城里守衛(wèi)森嚴(yán),我又少出去,只怕那些人沒有動手時機,不如我出去看看?” 白龐和符嬋二人連忙將她摁住:“元帥元帥,您好歹心疼我倆一番,若是到了如今有幾個刺客還得您親自引出來我們才能將人抓了,我倆倒也不必做一部主將了?!?/br> 頂著一張胖臉,白龐做出愁眉苦臉之色:“只怕到時候龍婆能堵著我們營門痛罵我們?nèi)烊共恢貥?,祖宗墳塋都得罵出煙來?!?/br> 他說的繪聲繪色,還真讓人想起了龍婆堵著人營帳痛罵的大場面。 衛(wèi)薔笑看著難得同聲共氣的兩部主將,道:“那不如這樣,你們二部如今在同州都有兩千人,正好cao練一番城中守備之事,若是誰抓了刺客便算贏,我以耀州之戰(zhàn)的先鋒為獎,如何?” 前一刻還同心協(xié)力的兩位將軍頓時視對方為宿世仇敵,符嬋一拱手便轉(zhuǎn)身沖出了屋門,儼然要占先發(fā)之機,白龐苦著臉看著衛(wèi)薔,道: “元帥,她手下鐵甲騎兵哪里比得上我龍泉部攻防兼?zhèn)洌磕挂膊槐剡@般偏心我龍泉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