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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好吧。不想…… 他又說,你在正常學(xué)校上不好學(xué)的,看,被退學(xué)了吧。你mama腦殼怎么想的? 我說,我不知道。 他說,你該上特殊學(xué)校。 我說,本來在上。有個老師出問題了。 他說,出什么問題? 我想了想,說,他給可可苗苗蘭蘭和玲玲上課。 他有些奇怪,說,???他不是老師嗎?他沒有教師資格證? 我說,他上課的時候,把他的蜜蜂塞到她們的小花里。 他更奇怪了,什么小花蜜蜂蒼蠅蝴蝶? 小花就是。我揪著手指,低頭看了一下我的雙腿。 李橋愣了一下,突然,他眼睛睜得老大,眉毛飛得老高,張著嘴巴好久沒閉上。 終于,他回過神了,靠在椅子里,說,都是些先人。 他把T恤袖子卷到肩上,一腳踩在椅子上晃蕩,嘴里咬著根牙簽,抬頭想了好一會兒,說,你剛說的雞腿是什么雞腿? 有天晚上,張洪源回家,剛下車,黑暗中突然殺出來一輛摩托車,把他給撞翻了。 張洪源倒在地上大罵,老子cao……你……話沒說完,發(fā)動機(jī)聲轟隆隆,震顫著深夜的空氣,摩托車折返,加速沖來,把他兩條腿碾斷了。 張洪源鬼哭狼嚎,喊聲像一團(tuán)炸藥,炸掉了巷子。 mama又開始捏我,擰我,掐我了。她一邊哭一邊罵,你個爛?貨。我是跟你住不到一起了。 我搬去了特殊學(xué)校老師家屬開辦的寄托所,在特殊學(xué)校附近的一棟自建樓房里,樓上樓下六個房間,每個房間兩個上下鋪,能住四個人。 二十來個和我一樣的托管物被寄放在這兒。家長定期向老師家屬支付寄托管理費(fèi)用。 托管物們總是跑上跑下,拖鞋踢踏,筷子敲打飯碗,椅子在地板上刮。 她們鞋子從不放上鞋架,飯盒總不擺放整齊,衛(wèi)生紙扯掉在地上,水龍頭開關(guān)滴滴答答。 我偷偷把鞋子飯盒擺好,衛(wèi)生紙卷上,水龍頭關(guān)嚴(yán)實(shí)。到了晚上,我就安寧了。 我睡在上鋪,我在天花板上貼了掛鉤,把我的風(fēng)鈴掛在上面。 李橋來找我,問,你在這里住得怎么樣? 我看著他的手指,說,還好。 他笑起來,說,好個鬼。 我不說話。 李橋又說,你的mama也是個神仙,把你甩到這里來。有沒有人欺負(fù)你? 我說,沒有。他們都比我憨。 他笑起來,說,你曉得你憨吶? 我就不說話。 他說,沒有就好。哪個要是欺負(fù)你,跟我講。我不把他腦殼打開花。 我說,我mama來找我,她要帶我回家。 李橋說,回哪個家?張洪源那個別墅? 我說,嗯。 李橋說:她放屁。我看他是要死。 第三章(4) ——秦之揚(yáng)—— 從公墓折返,我想起夏青曾說的奇形怪狀的墓碑。她說我適合菱形的墓碑。 如今回想,讓她說準(zhǔn)了。菱形,好像很規(guī)矩,又沒那么規(guī)矩; 好像很特別,又不夠特別。勉強(qiáng)足夠自我安慰,僅此而已了。 下山后,我去了趟槐蔭廣場,修以前的舊手機(jī)。高三時我用的諾基亞,里頭有照片沒拷出來,雖然只有一張。 師傅說手機(jī)太老,得先找適配的充電線充電,等它開機(jī)。我說先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等會兒過來拿。 江城這幾年發(fā)展很快,讀書那會兒,槐蔭廣場只是小商小販擺攤的集市,賣些義烏小商品,如今已發(fā)展成集娛樂、美食、休閑、購物于一體的中心商圈。 一樓沿街鋪面是小米、OPPO、華為的旗艦店,大白天也燈光璀璨; 往里是各類時裝店,優(yōu)衣庫巨大的白色招牌豎貫三層樓,其余還有諸如瑜伽、街舞之類的私教班藏隱其中。 鄭警官給我打電話時,我正坐在路邊的花壇上,無所事事數(shù)著來往車輛。他說剛好在附近,車掉個頭就過來。 警車停在路邊,我對車?yán)锏娜苏f,我手機(jī)在修,要等會兒。 他說沒事兒,找你聊會兒天。他下了車,也坐到花壇上。 我說,清明都不放假啊? 他笑起來,我們這行有放假的時候?又問,你什么時候走? 我說,后天中午。 他說,這下不到過年不回來了吧? 我說,工作忙。 他撿了花壇里一段小樹枝,折著玩兒,眼睛盯著路邊來往的行人。 我說,李橋爸爸的尸體在哪里找到的? 他扭頭看我,刑警的眼睛果然比一般人明亮許多。 我說,不能透露就算了。 他說,之江市。去年修跨江大橋,從江底的泥巴里頭挖出來的。 只剩骨頭了。法醫(yī)說死了近十年。DNA對比,是我們這兒的李康仁。 照這么推算,2009年6月7號李康仁失蹤的時候,就是死了。 我說,淹死的? 咔擦。鄭警官又折斷一小截干樹枝,他說,只剩骨架。骨頭上看不出傷痕。 不過,按照十年前在船上采集的痕跡,還有證言,被人推下水的可能性最大。哎,要是找到李橋,什么都好說。這小子,藏得太深了。 我心里突然很沉,在鄭警官心里,李橋的失蹤一定和他爸爸的死有關(guā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