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和人格是兩回事。

    里德爾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所以，你的答案是‘不’？”他終于冷靜了下來，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死死地凝視著我，每個字都像是從刀尖上滾過。

    我頓了一下，微妙地凝視著他。

    “湯姆，你總是想得太多，”我垂下眼瞼，低頭凝視手中的領(lǐng)帶，虛虛地握著，拇指緩緩拂過它光滑細(xì)膩的緞面，冷淡而又微妙地說道，“在你心里，任何人，只要對你不夠俯首帖耳，就是你無法忍受的……冒犯。”

    他和我一起盯著我摩挲著領(lǐng)帶的手。

    我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注視。

    他的那種目光，像guntang的熔巖，澆灑在我的指尖、手背……淌過我的每一寸肌膚，將我淹沒，直至熾烈的星火遍布我身體與靈魂的所有間隙。

    隨他燃燒。

    “但你知道，每次你露出這種表情看我的時候，我在想什么嗎？”我的目光緩緩上移，落在他冰冷而狂怒的眉眼間，輕聲問道。

    里德爾死死地盯著我。

    “我在想……”我緊緊攥著他的領(lǐng)帶，微微俯身，我們的臉近在咫尺，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冰冷的吐息。

    我直直地凝視著他的眼睛，如此專注，此刻全世界再無其余任何的人與事能吸引我哪怕分毫的關(guān)注——我看見里德爾的喉結(jié)下意識地緩緩滾動。

    我輕聲說道，“我只想……吻你?！?/br>
    就像是再難忍受哪怕一星半點，里德爾猛地從椅子上起身，低下頭，伸出手攥住我，惡狠狠、幾乎是滿懷恨意地死死盯著我，強硬地捏住我的下巴，粗暴地貼上了我的唇。

    糅雜著暴怒、兇狠、掠奪、瘋狂、毀滅和深入骨髓的迷戀，像是一場漫長而摧枯拉朽的火山噴發(fā)，吞噬一切，也掩蓋一切，淹沒他，和我。

    我凝視著他那雙因瘋狂的怒火而奪目的眼睛。

    “魂器?！蔽以谛睦镟盎昶髟谀?？”

    煙云一般的灰影在我的腦海里一閃而過——大漢格頓，布滿青苔的破屋，門前的死蛇，岡特老宅，鑲嵌著巨大的、破碎的黑色石頭的金戒指……轉(zhuǎn)瞬又化為虛渺而恍惚的夢一般的碎片。

    但我已經(jīng)抓住了我想要的東西。

    在他冰冷而強硬的擁抱中，我感到自己變得很輕、很輕，像是一縷纏綿的輕煙，不斷升高，升高，順著靈魂的牽引，去往欲望的彼端。

    我閉上眼，伸出手，順從地?fù)ё∷?，任由洶涌的烈火淹沒我，與他一同燃燒。

    燃燒，然后和他一起，在摧枯拉朽、毀滅一切的迷戀、悖逆與瘋狂中，墜入深淵。

    第19章 波琳湯姆

    -20-

    距離s還有3天。

    早上，我們的黑魔法防御術(shù)教授洛哈特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宣布，應(yīng)某些即將備考OWLs和s的學(xué)生的要求，他將在今天下午舉辦決斗俱樂部活動，為他親愛的仰慕者們提供考前臨時輔導(dǎo)，歡迎所有學(xué)生前去圍觀。

    ——梅林，這是世界要毀滅、伏地魔要宣講愛的力量了嗎？？

    “我真想知道到底是哪些蠢貨會把主意打到洛哈特的身上，”抱著書去魔藥課的路上，我相當(dāng)刻薄地嘲笑起來，“他們難道都忘了嗎？讓他們在這一年里像個無頭蒼蠅、現(xiàn)在只能病急亂投醫(yī)的人就是他們的洛哈特教授本人?！?/br>
    而現(xiàn)在又去找洛哈特補課？

    梅林啊，看看那次魁地奇比賽后，洛哈特給哈利-波特治療的結(jié)果吧——那次羅恩見到我時對著我罵了洛哈特一個課間，“……你甚至都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有哪一點好，可赫敏竟然還幫他說話！梅林啊，他可是把哈利害得胳膊疼了整整一周呢！龐弗雷夫人說那本來是一個小時就能解決的！”

    ——從某種程度來說，他確實相當(dāng)、相當(dāng)有水平。

    畢竟這是我都做不到的事呢。

    這些病急亂投醫(yī)的備考學(xué)生是真的不怕自己成為霍格沃茨教學(xué)事故新案例啊？

    梅林，還有三天可就要考試了。

    “我想你說得對，波琳?！眾W莉心煩意亂地點點頭。這個月以來她一直顯得很焦慮，并且焦慮程度隨s考試的接近而飛快拔高，時常緊張地念叨“我要拿P了”，我們一起坐在圖書館里看書的時候，她偶爾還會突然低下頭，把臉埋在手心里，發(fā)出小聲的抽泣。

    “可是怎么辦呢波琳？我黑魔法防御術(shù)肯定拿不到E了，我該怎么辦呢？當(dāng)傲羅是我五歲起就有的夢想，我根本不敢想我要是無法通過s以后能干點什么……”

    “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停止你離譜的胡思亂想，趕緊跟著我去上最后一節(jié)魔藥課。”我冷酷地打斷她的胡思亂想——也許是我條件太過優(yōu)越，無法理解為學(xué)業(yè)所困的人的痛苦。

    在我看來，奧莉的黑魔法防御術(shù)水平一直不錯，E只是個保底成績，她只要能穩(wěn)定發(fā)揮，甚至能沖一沖O，現(xiàn)在卻一副連A都是梅林施舍的樣子——梅林啊，我真是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與其去找洛哈特補習(xí)，還不如來找我?！蔽覑阑鸬卣f道，“起碼我真的能在s里拿O——我真是搞不懂，到底是誰會指望洛哈特能有這個水平的？”

    我說到這里，忽然意識到什么，快速地瞥了奧莉一眼，果然在后者的臉上看見了一絲并不濃烈的尷尬。

    還好還好，奧莉露出這副表情說明她并不真的去找了洛哈特，只是產(chǎn)生了“萬一這個辦法有用呢”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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