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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試過在上面寫東西嗎?”太宰這樣問到。 “暫時還沒有。” “為什么?” “我需要實驗者。”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太宰治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了庫洛洛一眼,他發(fā)現(xiàn)對方歸于平靜后的眼神依然是幽深的,其中透著的荒蕪從來不曾變過。 “實驗者?”太宰笑了起來,“庫洛洛你什么時候這么謹(jǐn)慎了?” 在太宰看來,庫洛洛就是太隨心所欲了,目前還沒有看到過他瞻前顧后的做過什么,說合作就合作,說翻臉就翻臉,實在不是一個適合長期打交道的人。 但是想一想庫洛洛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太宰似乎又有些理解了。 “庫洛洛,雖然這樣說有點冒犯,但我對你的世界其實一直挺好奇的——如果不介意的話,你能夠和我說說你的同伴嗎?” “為什么想聽?” “因為庫洛洛你一副我想要傾訴的模樣啊!”太宰如此欠打的回應(yīng)到:“而且我也想知道你那些死掉的同伴究竟是些怎樣的人——畢竟,他們都是些庫洛洛你想要復(fù)活的人不是嗎?” 庫洛洛倒是沒有受太宰的挑撥,只是眼神微微的沉了沉,似乎陷入了一些沉重回憶之中:“也不是什么特別的人,但大概率太宰君你不會喜歡吧,他們有些人可能比我還要鬧騰一點?!?/br> “不用說大概率,我肯定會非常的討厭,只是見到庫洛洛你我就可以預(yù)料那是怎樣一群人了。” “是嗎,太宰君你這樣說我真?zhèn)摹!睅炻迓逡膊皇浅运氐?,見太宰主動提起了旅團(tuán),庫洛洛想了想也開始戳對方心窩子:“我記得太宰君年少時也有過一個摯友吧,是叫做織田作之助……對吧?” “如果書真的能夠復(fù)活已死之人,太宰君會想要試試嗎?” 一提到織田作之助,太宰的臉色馬上變得冷淡了起來,雖然同樣是戳心窩子的話題,但庫洛洛從來不會避諱提到旅團(tuán),而太宰對于逝去的摯友,卻有著相當(dāng)于潔癖一樣的執(zhí)念。 ——比如庫洛洛這樣的人,他只是提起織田作的名字都像是對織田作的侮辱。 顯然,太宰并不想談這個話題。 “那庫洛洛你想要怎么實驗?找個已經(jīng)去世的倒霉蛋看看把他寫進(jìn)書里能不能復(fù)活?”太宰說話的語氣都尖銳了起來,他看庫洛洛的眼神就是一種赤*裸裸的警告——如果你想利用織田作當(dāng)小白鼠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太宰君,我知道每個人都有珍視的人,所以你不必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我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彪m然這樣說著,但庫洛洛的心里卻在此刻真的動了一點惡劣的心思,因為太宰的反應(yīng)實在是有點激烈。 心里一邊閃過這樣的想法,庫洛洛嘴上一邊說著其他的事情:“太宰君你知道西格瑪嗎?” 西格瑪,太宰治當(dāng)然知道。 這個作為曾經(jīng)的“天人五衰”成員之一、被陀思妥耶夫斯基賦予重要意義的棋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庫洛洛招攬到了自己的旗下。 原來在那么久之前,他就已經(jīng)開始考慮現(xiàn)在了事情了。 太宰眨了眨眼睛,庫洛洛一提起這個人,他馬上就知道庫洛洛想說什么了,這時的太宰治坐在位子上,用一種嘲諷的眼神看著庫洛洛,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西格瑪就是被書創(chuàng)造出來,他也許可以成為現(xiàn)成的標(biāo)本?!?/br> ——從庫洛洛知道西格瑪是被書創(chuàng)造出來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雖然西格瑪交換情報的異能也非常有用,但作為被書創(chuàng)造出來的標(biāo)本,其實這才是他向西格瑪伸出手的主要理由。 第1卷 第49章 ——一個故事。 49. 西格瑪是個小可憐。 從他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那一天開始, 他就沒有記憶,帶著兩張車票在茫茫沙漠中出現(xiàn),不知道該前往何方, 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里。 被欺騙, 被利用,因為交換情報這個異能,他被所有人疏遠(yuǎn)隔離, 成為了一個永遠(yuǎn)也無法融入人群的怪物。 他的人生就是一出悲劇, 當(dāng)然, 西格瑪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 因為被利用過太多次, 所以當(dāng)庫洛洛向他伸出手時,西格瑪?shù)男闹须m然存了一絲僥幸,但是同時也提起了更厚的壁防——庫洛洛不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至少對于西格瑪而言, 他并不值得相信。 西格瑪很清楚庫洛洛只是在利用自己,而庫洛洛也一直沒有隱藏著一點。 也許他一輩子就只能這樣活下去, 沒有辦法期待改變, 也沒有辦法擁有自己的家。 所以當(dāng)庫洛洛微笑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溫柔的向他提出要求時,西格瑪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西格瑪,你能幫我個忙嗎?”黑發(fā)的青年看著他, 用溫和的聲音這樣問到。 這一天, 終于還是來了。 西格瑪聽見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響起了這樣的聲音。 但人類不是常說嗎?無論你的內(nèi)心深處此刻正在經(jīng)歷什么波瀾壯闊的決意,或者涌起了什么天翻地覆的波瀾,但也許在身旁的陌生人眼中,你的表情也只是比常人沉默了一點。這種戰(zhàn)斗注定孤身一人,沒有人能在這個時刻安慰你, 甚至是理解你。 西格瑪就是這樣,雖然此刻他的內(nèi)心已經(jīng)掀起了波瀾,但表面上,他卻只淡淡的回問了一句:“什么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