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隨便吸貓會出大問題 第130節(jié)
在容真的師門中,賀玄靈對薛景嵐的印象好于喬雪蹤,若是在很久以前,他或許會更欣賞喬雪蹤的心性,但現(xiàn)在,他覺得喬雪蹤的性子有些脫離“人”的范疇了。 喬雪蹤是冷靜的、仿佛在按某種程序走的機(jī)械,永遠(yuǎn)不需要擔(dān)心她會出錯,但在面對某些事情的時候,她的選擇會異乎尋常地冷漠。 “你擔(dān)心我們針對帝吾的計劃被她知道?”容真在沉默中能感覺到賀玄靈的想法。 “這是陽謀,他不接也要接,沒有逃避的可能?!辟R玄靈倒不擔(dān)心計劃外泄。 —— “就是這個消息而已?”帝吾立于殿內(nèi)中央,他看著站立在下方的喬雪蹤,問了一句。 “是,賀玄靈打算與素月心聯(lián)合起來,逼你撤走封鎖他力量的封印?!眴萄┷櫪潇o說道。 “就算我提前知道這個消息,這一戰(zhàn)我也要應(yīng)下?!钡畚嵛⑿φf道,“賀玄靈現(xiàn)在丟失了一部分記憶,他迫切需要知道真相。” “真相無用。”喬雪蹤冷聲說道,“這改變不了結(jié)局?!?/br> “你從萬仞劍谷將那把劍帶回來了?”帝吾問。 “是?!眴萄┷欬c了點頭,她與帝吾的墨色眼眸對視著,她冷漠如冬日結(jié)霜深潭的眼睛深處,看不出一絲一毫情緒的波動。 她打開自己的空間錦囊,將那把劍抽了出來,這把劍銀光紛然,彈擊時會有嗡嗡鋒鳴聲,似乎隨時準(zhǔn)備著抖落萬千劍意。 “殺人的器具,可以是別的什么法寶,但我始終認(rèn)為劍更銳利也更干脆利落,所以我鑄造了這把劍。”帝吾沉聲說道,“你知這劍要殺誰?” “我知?!眴萄┷檻?yīng)下,“但是帝吾,你不看看這把劍嗎?” 她往前走了半步,似乎想要將這把劍呈送到帝吾面前讓他親自檢查一下,但是帝吾卻往后退了半步:“我不能碰它?!?/br> 喬雪蹤點頭,乖巧地將寶劍收回空間錦囊之中。 “今日來尋我,就為了這些事?”帝吾問道。 喬雪蹤搖了搖頭,她輕輕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有冰冷的血氣蔓延至自己的口腔之中。 “我還有一事相求?!眴萄┷櫷伦值臅r候,也覺得自己說出的話淬著血。 “何事?”帝吾問。 “當(dāng)初我與你的交易……”喬雪蹤迎著帝吾冰冷的目光,走上前去。 —— “素掌門,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比菡孀谒卦滦膶?cè),將她對帝吾的計劃全部說了出來。 此時的素月心坐在她對面,這強(qiáng)大的修士不再讓容真感覺到無處不在的壓迫感了,并不是素月心的氣勢弱了,而是容真自己的修為提升了。 “去挑戰(zhàn)帝吾?”素月心柔聲說道,“這自然可以,但是容真,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出手可以,但是我的目標(biāo)遠(yuǎn)遠(yuǎn)不止于此?!?/br> “您還有什么目標(biāo)?”容真撫摸賀玄靈脊背皮毛的手頓住了。 “等賀道友將他的力量取回之后,我想我們需要想辦法……將帝吾給殺了。”素月心說出這目標(biāo)的時候,語句平靜,似乎她并沒有在謀劃一件大事。 “帝吾有那么好殺嗎?”容真感到懷疑。 “總歸是要試試。”素月心眼睫輕抬,她看向臥在容真懷里的賀玄靈,悠悠說道,“賀道友也是如此想的,是吧?” 賀玄靈行事本就干脆利落,他也覺得可以順帶挑戰(zhàn)一下帝吾,殺不了便退,并不會有什么損失,于是他應(yīng)了聲:“好?!?/br> 此事暫時定下了,他們準(zhǔn)備等元嬰慶禮之后再出發(fā),所以容真這幾日便專心開始準(zhǔn)備元嬰慶禮了。 其實這個儀式很簡單,就是修煉到元嬰之上的弟子,要親手將懸掛在師門陣法里的命牌取下,而后將上面附著的一點心頭血收回。 現(xiàn)在師門陣法中屬于容真與喬雪蹤的命牌早已不會亮了,這兩枚孤零零的命牌也在等待著她們將它們摘下。 容真邀請了自己相熟的一些修士前來參加,司翰也會與她還有喬雪蹤一起將命牌上的心頭血取回。薛景嵐平時看起來懶洋洋的,在準(zhǔn)備這些事的時候倒是格外用心,他將天嵐門的主殿布置得很是精致,就等容真等人抵達(dá)。 第148章 一百四十八根貓毛 慶禮(='_'=) 容真與喬雪蹤最早抵達(dá),她們二人剛進(jìn)入天嵐門的主殿,便發(fā)現(xiàn)今日這主殿布置得格外不一般。容真的注意力很快放到了主殿一側(cè)放著的許多毛絨玩偶上,這些玩偶容真有些熟悉,它們的模樣都是她在天嵐門中遇到過的許多靈獸。 有現(xiàn)在鎮(zhèn)守山門的蠱雕,也有一直居住在天嵐門里某處大樹下的雪熊,還有曾經(jīng)迷路在主殿里的小雪貂,當(dāng)然,還有一只小小的黑貓,與賀玄靈模樣相似,只是眼睛的部分被金黃色的晶石代替,它的眼睛遠(yuǎn)沒有賀玄靈的眼睛那般好看。 除了眼睛之外,這黑貓玩偶的樣子倒與阿玄很是相似,特別是那黑亮的毛皮。阿玄見容真把玩這小小的黑貓,他忍不住從她肩膀上跳下來,抬爪子拍了一下這小黑貓,與此同時,他低沉的嗓音傳入容真的耳朵:“是我的毛。” 容真驚得手一松,她沒想到薛景嵐居然搜集了這么多賀玄靈的毛,看來還不止制作符咒的那一點,也不知道他是從何處來的。賀玄靈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這個小黑貓玩偶,分析道:“是我變大之后掉的毛?!?/br> “他怎么會有這個,我都沒有這么多?!比菡嫘÷曊f道,她又去撥弄另外幾個玩偶,這些玩偶也是毛茸茸的,想來薛景嵐也是想辦法搜集了它們的毛才做了這些小玩意。 思及至此,容真不禁想起了薛景嵐單手提著那小雪貂抖落它身上毛的畫面,她忍不住笑了。她很喜歡這個禮物,這些毛絨玩偶都是薛景嵐親手制作,細(xì)看其實有些粗糙,但他確實用心準(zhǔn)備了給自己弟子慶祝來到元嬰的禮物。 容真小心翼翼地將這四個毛絨玩偶收了起來,轉(zhuǎn)而去看喬雪蹤的,薛景嵐給她準(zhǔn)備了代表五行之力的各色修煉寶石,這些五色的石頭能夠聚集周圍的靈氣能量,作用可比當(dāng)初容真給喬雪蹤那枚小玉佩大得多,因為想要獲得寶石,需要游歷各域,到極境之中探索。 “這是師父給我們慶祝修煉到元嬰的禮物?!比菡孑p聲說道,“他準(zhǔn)備了很久吧。” 喬雪蹤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這些五色的寶石,她點了點頭:“嗯?!?/br> 在正殿中央的桌上還擺著最后一樣?xùn)|西,是一尊精巧的沙盒,這應(yīng)當(dāng)不是容真的東西,所以她也不好去觸碰,不過很快正殿外便來了別的人。 薛景嵐領(lǐng)著司翰走了進(jìn)來,他手中拿著三枚命牌,司翰自己也沒想到,自己連掌門都當(dāng)上了,結(jié)果還要來參加這元嬰慶禮,他一進(jìn)主殿,便看到了桌上擺放著的沙盒。 他與容真還有喬雪蹤打了個招呼,便走上前去,將那沙盒的蓋子打開了:“是我元嬰的禮物?!?/br> 剛打開這沙盒,容真的目光便被吸引過去了,因為這沙盒設(shè)計很奇妙,內(nèi)里設(shè)置了無數(shù)陣法,它由許多形狀不一的模塊組成,可以通過控制陣法修改模塊上的材質(zhì),模擬出修真界許多靈材的質(zhì)感,這樣若司翰有什么在建筑上的設(shè)計靈感,便可以用這個沙盒模擬出效果。 “薛真人,這也是你準(zhǔn)備的嗎?”司翰看起來很喜歡這禮物,他將沙盒放在手中不住把玩,隨著他的心念一動,這沙盒里的建筑便開始產(chǎn)生變化。 薛景嵐微笑地看著他:“當(dāng)然不是我。” 他與司翰對視著,在兩人目光的交匯間,已有許多心知肚明的信息傳遞過去。 司翰輕嘆一聲,他沒再把玩這沙盒,只是將它收了起來。 元嬰慶禮需要在門中弟子的見證下進(jìn)行,天嵐門人少,所以容真相熟的那些修士都過來給她們撐撐場面,而司翰的師門人就多了,擠擠挨挨快要塞滿整個大殿。 前來赴約的有曾經(jīng)與容真參加過宗門大比的簡思影等人,當(dāng)然砂之域與海之域的部分修士也過來了,這些修士的修為都在元嬰期之上,所以司翰的門中弟子都躲在一邊,不敢上前,并且在心中感慨這元嬰慶禮可真是熱鬧,他們第一次在同一空間里看到如此多的強(qiáng)大修士。 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他們?nèi)藦难皪故种薪舆^了命牌,容真命牌上的圖案果然是那彼岸花,她的指腹摩挲過這命牌上的細(xì)長紋路,不禁開始感慨原來她與賀玄靈的聯(lián)系從很早便開始了。而喬雪蹤命牌上的圖案則是雪花冰晶的形狀,她并不喜歡落雪天,但不可否認(rèn),她的人生確實從那一場大雪才真正開始。而司翰的命牌則是一枚類似于齒輪的形狀,這代表了他的愛好,果然修士的命牌圖案與他們的靈根沒有太大關(guān)系。 命牌上圖案更像是一種標(biāo)識,總結(jié)了他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些東西。容真思及至此,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站在自己肩膀上的賀玄靈,她側(cè)過頭去,對他輕聲說道:“阿玄,這是你的花嗎?” 賀玄靈輕笑一聲,他又想起了在很多很多年前彼岸花海中央的那個畫面,他想了想,對容真說道:“不,是你送我的花。” 容真抿了抿唇,她可想不起來自己曾經(jīng)給賀玄靈送過花,她拍了拍他的腦袋,而后便閉上雙眼,心念一動,開始召回自己命牌里的心頭血。 這心頭血其實不算特別重要,更像是讓命牌產(chǎn)生召喚作用的一個媒介,即便隔著千萬里的距離,也可以由修士單方面收回。元嬰之后之所以要把這命牌收回,一方面是元嬰修士的力量已經(jīng)超過命牌召回的承載上限,二是元嬰修士若是肯付出代價,在外花費大量法力,也能夠?qū)崿F(xiàn)遠(yuǎn)距離的傳送。 比如在去往海之域之前,容真留給喬雪蹤的那枚羽信就在上面附著了傳送法術(shù),只要羽信啟動,容真便能感應(yīng)到,并且消耗法力傳送回喬雪蹤身邊。送給喬雪蹤那枚羽信的時候,容真還是金丹修為,研究出傳送法術(shù)還花費了好一番力氣。 容真感受著自己指尖有某種力量流淌而過,在她緊閉的眼眸下方,那彼岸花的紋路正在慢慢消失,隱隱的血色順著她的指尖流淌回她的身體。 待命牌上的紋路完全收回,這元嬰慶禮便算正式完成。待容真睜開眼時,她手中的命牌已經(jīng)一片空白,自此之后,便代表著她不再需要師門的庇護(hù),若遇到了什么困難,便不再會有人為她保駕護(hù)航。從這個角度看,修真界修士的未成年期真是格外長,還有許多修士終其一生也到達(dá)不了這個境界。 容真將空白的命牌收好,長嘆了一聲,不知為何,她竟然感到有些惆悵,但是薛景嵐帶著笑意的聲音卻將她扯回現(xiàn)實:“好了好了,就算元嬰慶禮過了,你們也還是要叫我?guī)煾??!?/br> “師父?!比菡鎲玖怂宦?,薛景嵐看著他們笑了笑。 元嬰慶禮之后,便是簡略的慶祝,他們吃了些原本聚仙樓里廚修烹制的菜肴——原本生活在須彌城中的很多修士現(xiàn)在也來到了天嵐門,前段時間因帝吾與賀玄靈人類自動分為兩個陣營時,大部分須彌城的修士都跟著素月心來到這里,令容真驚訝的是,連帝玄殿的孟羽長老也過來了。 帝玄殿里的長老,有的是散修,有的是門派里的高層,實際上帝玄殿并不能完全控制、指揮他們,所以在面對帝吾與賀玄靈的矛盾時,也有部分帝玄殿的長老選擇與他們站在同一邊。 能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容真感到很開心,她與幾位相熟的修士喝了些酒,待夜臨月升之時,便準(zhǔn)備回到自己的住所。 她抱著賀玄靈,在灑滿月光的山中小徑里行走著,結(jié)果在她家小院的門口,她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容真抬眸看去,感應(yīng)到了熟悉的氣息還不夠,她一定要親眼確認(rèn)一下。 映入眼簾的是素月心的一襲白衣,她站在月光下,竟比那天際的明月還要更孤高皎潔。 “容真?!彼卦滦膯舅?,她朝容真遞上兩枚小小的木匣,“給你與喬雪蹤元嬰的禮物。” 容真低頭,端詳著這兩枚木匣,她感到有些好奇:“哪一枚是師妹的?” “都是一樣的?!彼卦滦幕卮鸬溃跋葎e打開看,等賀道友拿回屬于他的力量之后,你再看它,好嗎?” “好?!比菡鎽?yīng)下,將這兩枚木匣收入懷中,她抬眸看向素月心,問道,“素掌門沒有去元嬰慶禮嗎?” 她想,雖然不知為何,但素月心確實準(zhǔn)備了禮物,她為什么沒有順便去元嬰慶禮看看呢。 素月心清冷的聲音傳來:“我不便前去?!?/br> 容真在將木匣收回空間錦囊的時候,一直被她納入袖中舍不得放到空間錦囊里的那四只小毛絨玩偶掉了出來,素月心垂眸看向跌落在地的四個小玩意,輕聲說道:“真可愛。” “是我?guī)煾缸龅??!比菡嫘÷曊f道,她趕緊將它們收了起來。 “嗯。”素月心自己也不善言辭,只應(yīng)了一聲,在片刻的沉默過后,她對容真說道,“此番前來,是要與你討論一下進(jìn)攻帝吾的計劃?!?/br> “好?!比菡纥c了點頭。 賀玄靈從她肩頭跳下來,化作人形,只要是有關(guān)注容真的修士,不難發(fā)現(xiàn)她每天都會帶著的這只黑貓就是賀玄靈——當(dāng)然,實際上并沒有那么多人會時時刻刻關(guān)注她。 “那日帝吾撤離的路線很明顯,他就是回了空之域,那個只屬于他的空間,而其他擁護(hù)他的修士則位于空之域之下,就在月之域中部靠東的地方?!辟R玄靈冷靜說道,“除了我之外,帝吾必然忌憚你的力量,所以他應(yīng)當(dāng)會讓顧久煜在空之域守護(hù)他。” 素月心挑眉,淡淡說道:“顧久煜不是我的對手?!?/br> 第149章 一百四十九根貓毛 食物(='_'=)…… “若是你我二人一同前去,將帝吾逼迫至要拿回封印你力量的程度很容易,但在九淵獄之下還有一層封印,需要有人打開,不然帝吾拿回他的力量之后,你的實力沒有跟上,我們會陷入很被動的境地。”素月心對賀玄靈說道,她的語調(diào)平靜。 賀玄靈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他瞥了一眼素月心道:“帝吾還不具備能夠殺我的能力,我只會落于下風(fēng),但在他拿回力量與我拿回力量的這段時間差內(nèi),最危險的是你?!?/br> “我知?!彼卦滦睦渎曢_口,她與賀玄靈都是聰明人,在答應(yīng)一道前去討伐帝吾時,她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素掌門知道此事,還愿意前往?”賀玄靈問。 “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月之域,我也要去試試?!彼卦滦男恚聪蛄苏驹谫R玄靈身邊的容真,“所以容真,你需要與我們分開,我們前往空之域,而你要一人前往九淵獄,在帝吾將封印力量收回之后,你將剩下的最后一層陣法擊破,確保賀道友能最快拿回他的力量?!?/br> 此事賀玄靈已經(jīng)對容真說過,現(xiàn)在的九淵獄里已經(jīng)沒有惡鬼,所以她一人前去并不會遇到危險。但是,自打賀玄靈與她結(jié)契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與他分開。 只有她才能觸碰屬于賀玄靈的東西,若是其他人去接近那九淵獄封印之下的力量,會被那吞噬靈魂的能量擊退,靈魂將會被切割得支離破碎。 容真點了點頭,她對素月心說道:“我會與你們一同出發(fā),只要帝吾的力量松動,我就回?fù)羝谱詈笠粚臃庥??!?/br> “好,那就如此了。”素月心斂眸,對容真說道?!捌呷罩蟊愠霭l(fā)?!?/br> 她確認(rèn)完計劃之后,便一人默默離開了,容真看著她的背影,總覺得自己瞧出了一點落寞蕭索的意味。她眨了眨眼,扯了一下身邊賀玄靈的袖子說道:“阿玄,你有沒有覺得素掌門今日似乎情緒不佳?!?/br> 賀玄靈懶得去關(guān)注他人,但他能夠輕易感知到他人靈魂的情緒,于是他點了點頭:“是,她確實有心事?!?/br> “我總覺得她認(rèn)識我?guī)煾??!比菡婷掳驼f道,“但師父在去萬仞劍谷之前,都留在碧月宗里,再之后他也幾乎沒有離開過天嵐門,他們究竟是如何認(rèn)識的,難道在收我為徒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