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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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爾福德勛爵將自己癱軟的妻子放在一把扶手椅上,“親愛的簡,在這段短暫的婚姻里,您讓我無比幸福,我沒有更多的東西可以奢求了……如果承蒙上帝允許,我們得以再次相見,那么我發(fā)誓我再不會離開您一步;如果命運要我們就此告別,那我們就在此暫時分離吧,我心里懷著希望,我們終有一天會在天堂相見的?!?/br> 簡·格雷的眼睛里的光澤正變得越來越黯淡,她絕望地看向自己的丈夫,渾身上下只剩下那雙眼睛里還有著些許生氣,而那點生氣也在迅速消逝。 吉爾福德勛爵最后親吻了一下自己妻子干裂的嘴唇,朝著房門走去。 走到門邊時,他轉(zhuǎn)過頭,最后看了一眼簡·格雷,“別了,親愛的,別了!”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門。 簡·格雷發(fā)出一聲令最為鐵石心腸的人也要動容的哀嘆,她的身體無力地從椅子上滑了下來,癱軟在地毯上,再也一動不動了。 第138章 第六天 讓我們暫且拋下如喪家之犬一般離開首都的首席大臣和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地下室里瑟瑟發(fā)抖的女眷們,將時鐘撥回到幾天前的七月十五日。在這一切戲劇性的事件在首都附近上演的時候,愛德華國王如今駐驊的彭布羅克城堡里卻是另一番景象。 距離國王陛下中毒已經(jīng)過去了近一周的時間,這幾天以來,這座王國里最宏偉的城堡之一卻如同一座發(fā)現(xiàn)了瘟疫的檢查站一樣凄涼。城堡里大部分的房間都被關(guān)閉并貼上了封條,在羅伯特的命令下,那些原來以陛下的座上賓身份居住在城堡里的隨行貴族們,都統(tǒng)一搬進(jìn)了城堡下方的地牢里,去和老鼠與虱子為伴了。城堡為數(shù)不多的窗子上都加上了護(hù)板,從外面看上去如同一座座被青石板蓋好的墳?zāi)埂?/br> 禁衛(wèi)軍在城堡的四周巡邏,高塔上的火炮已經(jīng)裝填好了彈藥,炮口正對著不遠(yuǎn)處的彭布羅克城。城里的市民見到此情此景,紛紛驚惶失措地逃離自己的家園——如今各種各樣的傳聞都在四處流傳著,而其中最有板有眼的一條聲稱愛德華六世國王已經(jīng)駕崩,而禁衛(wèi)軍和他們的長官羅伯特·達(dá)德利一起都發(fā)了瘋,正打算將城市和城堡一起燒掉來為國王陪葬。 七月十六號的傍晚,兩個騎著馬的旅人出現(xiàn)在了城堡附近,其中一個人的馬上還帶著一個孩子。這看上去顯得有些奇怪的組合正是從法國趕回來的塞西爾和龐森比,以及在那場不幸的謀殺當(dāng)中幸存的馬夫的兒子皮埃爾。由于風(fēng)向的原因,近些日子里法國沿海的船只都無法出港,而當(dāng)他們終于可以離開港口時,英格蘭海岸已經(jīng)因為迫在眉睫的西班牙入侵而封閉,他們只能賄賂了一艘漁船的船長,將他們送到康沃爾郡一個少有人煙的漁港,再從那里經(jīng)陸路趕到威爾士。 兩個人向在城堡附近巡邏的騎兵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在他們的帶領(lǐng)下穿過三道崗哨,進(jìn)入了這座凄涼的巨大城堡。巨大的庭院里荷槍實彈的士兵取代了成群結(jié)隊的朝臣們,當(dāng)新的來客進(jìn)入時,他們用毫不遮掩的警惕目光盯著騎在馬上的塞西爾和龐森比,即便他們之前曾經(jīng)見過這兩人不下二十次——如今朋友和敵人之間的界限已經(jīng)模糊到近乎于不存在的地步。過去的朋友就是今日的敵人,而今日的敵人也未必不是明日的朋友。 一個禁衛(wèi)軍的軍官正站在入口處的臺階上等候,他如同一尊雕像一樣沉默地站在那里,等到塞西爾和龐森比下馬,方才迎上前來。 “先生們?!彼@兩個他認(rèn)識的人點頭致意,“羅伯特大人得知了你們二位到來的消息,他同意接見二位?!?/br> 他指了指如同一只被嚇傻的鵪鶉一樣躲在塞西爾懷里的男孩,“這孩子是怎么回事?” “算是個證人吧?!比鳡柭柫寺柤纾卮鸬?。 “那么我會讓城堡的總管照看他,問問廚房能不能給他找些吃的。” “我對此沒有異議?!比鳡桙c了點頭,“然而我想要見的并不是羅伯特大人,而是國王陛下?!?/br> 那軍官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很遺憾,陛下現(xiàn)在無法會客?!?/br> “那這里現(xiàn)在由誰負(fù)責(zé)?” “羅伯特大人如今對這里的一切負(fù)責(zé)。” “這么說,外面的傳言都是真的了?”塞西爾注視著那軍官的眼睛,“羅伯特大人究竟意欲何為?陛下究竟怎么樣了?” “我只是個傳話的信使?!避姽俨荒蜔┑鼗卮鸬?,“我也不清楚您究竟聽到了些什么樣的傳言。您如果愿意去見羅伯特大人,那么您可以自己去問他這些問題;如果您不愿意見他,那么我就回去稟報?,F(xiàn)在請您給我個答復(fù)吧:您究竟愿不愿意去見羅伯特大人?” 塞西爾因為這有失體統(tǒng)的接待而有些生氣,然而他終究是把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牢sao咽了下去:“您要知道,先生,如果我不愿意見他,那么我早就上馬離開了。” “很好?!蹦擒姽冱c了點頭,“既然如此,二位請跟我來。至于這孩子,請讓他在這里稍等,會有人帶他去休息的。” 那名叫皮埃爾的男孩聽到這句話,連忙抓住了塞西爾的袖子,他的眼神里滿是恐懼,腦袋像一個撥浪鼓一樣不停地?fù)u著。 “別擔(dān)心,我很快就回來。”塞西爾彎下腰,摸了摸那男孩的腦袋,“你不是說肚子餓了嗎?這些先生們會帶你去吃點東西,等你吃完之后我就會回來接你,好嗎?” 皮埃爾猶豫了幾秒,終于點了點頭,松開了拉著塞西爾袖口的手。 “乖孩子,我很快就回來?!彼州p輕捏了捏男孩的手,轉(zhuǎn)頭走上了樓梯,龐森比跟在他身后。 幾天前,這座城堡里還剛剛舉辦過通宵達(dá)旦的宴飲,而如今那些曾經(jīng)擠滿了鮮衣怒馬的賓客的走廊里卻一個人也沒有。凄涼的氣氛在整座建筑里蔓延著,從地下室到高聳的塔樓,里面的每一個人都被這氣氛所感染,塞西爾和龐森比一進(jìn)入室內(nèi)也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 一行人穿過寂靜無人的候見廳,本應(yīng)當(dāng)人聲鼎沸的大廳里冷冷清清的,連走廊里巡邏的衛(wèi)兵的聲音都聽的清清楚楚。這間大廳高大的天花板和墻壁上的華麗裝飾無疑是用來彰顯王權(quán)的威儀,然而如今,那煊赫一時的王權(quán)已然不復(fù)存在,游蕩在大廳里的不過是過去的影子罷了。 軍官走到通向國王書房的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房間里面?zhèn)鱽硪宦暋斑M(jìn)來”,軍官拉開了房門,示意塞西爾和龐森比進(jìn)去。 羅伯特·達(dá)德利正坐在一張四角鍍金的書桌前,桌子上放著一些文件和信件。他用兩只手托著下巴,仿佛是在思考些什么。聽到有人進(jìn)來,羅伯特將一只胳膊放在了桌面上,而另一只手依舊放在下巴下方。他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塞西爾和龐森比。 塞西爾驚訝地看著這位年輕的貴族,羅伯特看上去比起一個月前老了好幾歲,他的臉頰深深地陷了下去,兩只眼睛下方因為缺乏睡眠也聚集起了明顯的青黑色陰影。他看向塞西爾和龐森比的目光里滿是陰郁之氣,那目光宛如一股寒流,在他們的血管里橫沖直撞,讓他們從腳底冒出一股寒氣。 塞西爾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著羅伯特,思考著外面流傳的此人已經(jīng)發(fā)瘋的消息究竟有多少可信度。 “你們是從法國回來的?”羅伯特用沙啞的聲音首先打破了沉默。 “是的,伯爵先生?!比鳡栒率掷锏拿弊樱狭艘还?,“我們奉國王陛下的諭旨,前往法國進(jìn)行某項秘密調(diào)查。如今我們帶著搜集到的重要情況回來面見陛下,請您安排我們覲見?!?/br> “陛下病倒了?!绷_伯特微微欠了欠身,冷淡地回答道,“陛下暫時無法接見任何人。您有什么要說的,就和我說吧。” “我很抱歉,伯爵先生?!比鳡柲樕下冻鰹殡y的神色,“請您別見怪,我并不懷疑陛下對您的信任,然而這件事我必須要向陛下當(dāng)面匯報?!?/br> “我說過了陛下無法接見任何人?!绷_伯特說道,“如果您真的不懷疑陛下對我的信任,那么您把這件事告訴我也是一樣的?!?/br> “很遺憾,伯爵先生,我辦不到?!比鳡枔u了搖頭,“我不能把這件事告訴除了陛下以外的任何人,尤其是您。” “這是為什么?”羅伯特微微提高了自己的嗓門,“為什么尤其是我呢?” “請您冷靜,伯爵先生?!比鳡栠B忙解釋道,“因為我要向陛下匯報的事情……與您有關(guān),確切的說是牽涉到您的一位家庭成員……” “您是說我父親吧?!绷_伯特冷冷地打斷了對方,“您是指先王陛下的死,還是指先王后那件事呢?” 塞西爾的嘴巴因驚愕而張的老大,“您……怎么會……” “我怎么知道?”羅伯特冷笑了一聲,“您從法國帶回來的,已經(jīng)是過時的新聞了,首席大臣閣下已經(jīng)承認(rèn)了一切……不需要您的那些證據(jù),我們就已經(jīng)知道真相了。您晚來了半個月,我聰明的朋友?!?/br> “那我想首席大臣閣下已經(jīng)被逮捕了?”這回說話的是龐森比,他的手已經(jīng)放在了劍柄上。 “逮捕?”羅伯特輕蔑一笑,“恰恰相反,他幾天前就已經(jīng)離開這里,回倫敦去了?,F(xiàn)在嘛,他要么已經(jīng)成了王國的主宰,要么就已經(jīng)一敗涂地,也許腦袋已經(jīng)被插在倫敦橋上供烏鴉去啄食,說實話我根本不在乎?!?/br> “我……我不明白……”塞西爾張目結(jié)舌地看著對面似乎已經(jīng)失去理智的羅伯特,“這里究竟發(fā)生什么事啦?難道外面的傳言都是真的,陛下已經(jīng)駕崩了?” 羅伯特用拳頭猛擊了一下桌面,那四條可憐的桌腿在這巨大的沖擊下瑟瑟發(fā)抖,“請您注意分寸,誰告訴您陛下駕崩了?” “我……只是重復(fù)一下外面的傳言而已……”塞西爾訥訥地回答,朝著龐森比身后微微縮了幾步,仿佛是在尋求保護(hù)似的。 “一群可笑的蠢貨!”羅伯特怒吼了一聲,“如果我是他們,我就會祈禱他們的國王平安無事,因為他們不清楚,一旦愛德華離去,他們要面臨什么樣的命運!” 羅伯特繞過桌子,走到塞西爾和龐森比面前。 “你們以為這不過是歷史上一次平常的改朝換代,對吧?”他爆發(fā)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大笑,“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連那些深受他的恩德的人也這樣想……一群無恥的水蛭,該死的吸血鬼……” 他的腳步踉踉蹌蹌的,看上去隨時都要摔倒,塞西爾伸手想要扶住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這個王國配不上他的國王,這個當(dāng)代的索多瑪……他們一察覺到細(xì)微的風(fēng)吹草動,就拋棄了他們的國王,無恥之徒……一群無恥之徒……” “現(xiàn)如今,我父親,瑪麗和伊麗莎白想必都在爭奪王位,就如同一群野狗在爭奪一塊腐rou。他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沾了陛下的血!如果陛下有什么三長兩短,那么我就帶著禁衛(wèi)軍到倫敦去,您明白嗎?”羅伯特緊緊盯著塞西爾的臉,“我要讓所有這些人為他陪葬,我要處決每一個參與了這件事的貴族,我要在白廳宮前為陛下修一座巨大的紀(jì)念碑,用這些人的尸骨來做地基!” “一切就從那些關(guān)在地牢里的叛逆開始?!绷_伯特的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我已經(jīng)告訴他們,要他們從早到晚為陛下祈禱,因為一旦陛下駕崩,那么一個小時之后,他們的腦袋就會被插在塔樓的墻垛上……我們有足夠多的墻垛供給地牢里的每一位大人。您現(xiàn)在只要到地牢門口就能夠聽到,他們祈禱的有多么起勁!” “所以,陛下是出了什么意外嗎?”塞西爾小心翼翼地問道,避免刺激到對面雙眼通紅,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獅子一般的羅伯特。 “是啊,陛下中毒了,而且是我的父親動的手。”羅伯特大口喘著氣,他舉起自己的兩只手,用厭惡的眼神盯著它們,“這令人惡心的血統(tǒng)……弒君犯的血統(tǒng)……” 他再次用手猛地錘了一下桌子,殷紅色的血液從虎口冒出來。 “等那座紀(jì)念碑落成的時候,我就用他送給我的那把匕首割開我的喉嚨……“羅伯特低聲自言自語道,“我早就該這么做了……那天我就應(yīng)該這么做……” “大人,請容許我問您一個問題。”龐森比擔(dān)憂地看著自己的長官,“您有多久沒有睡覺了?” “我不需要睡覺。”羅伯特臉色陰沉地回答道。 龐森比還想再勸,放在書房角落處的座鐘敲響了七點的鐘聲。 “晚餐時間到了,你們二位趕了一天的路,一定餓了?!绷_伯特走回書桌旁,搖了搖鈴,“請去用晚餐吧?!?/br> “您不吃晚飯嗎?”龐森比問道,“您看上去已經(jīng)很久沒吃東西了?!?/br> “我要去看看陛下?!绷_伯特指了指書房一側(cè)通向國王臥室的小門,“請兩位自便吧?!?/br> 龐森比輕輕嘆了口氣,他知道已經(jīng)沒有什么必要再勸了。 目送著塞西爾和龐森比離開房間,羅伯特隨即朝著那扇小門走去,他穿過連接著書房和臥室的走廊,進(jìn)入了愛德華的臥室。 面無血色的國王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那張英俊的面容上仿佛被包上了一層薄薄的蠟,看上去毫無生氣。陛下的嘴唇微微動著,這看上去似乎是他身上唯一還有生命力的部分了。 羅伯特走到床邊,愛德華的一只手從被子里滑了出來,輕輕地搭在桃花心木的床沿上。他虔誠地捧起那只蒼白的手的手腕,彎下腰,輕輕吻了一吻,將那只手輕輕放到身體旁邊,又用被子將它蓋好。 做完這一切后,他站直身體,看向坐在床頭的帕格尼尼醫(yī)生。 “博士?!彼t(yī)生點了點頭,“陛下今天的狀況怎么樣?” 帕格尼尼博士緩緩站起身來,“陛下今天還活著?!?/br> 羅伯特不滿地看了一眼醫(yī)生,“我所希望您做的可比這要多。” “我已經(jīng)做了我能做到的一切。”帕格尼尼醫(yī)生微微嘆了口氣,用安撫的語氣說道,“現(xiàn)在,陛下只要還在呼吸,就是最好的消息?!?/br> “您之前說過,如果陛下能夠撐過一周,就能夠安然無恙……如今已經(jīng)六天了?!?/br> “是的,大人?!迸粮衲崮後t(yī)生點了點頭,“然而最后一晚會是異常兇險的一晚……我已經(jīng)為陛下用過了我能想到的所有療法,如今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為他做的了?!?/br> “您這話是什么意思?”羅伯特的語氣里帶上了一絲威脅。 “我是說,這最后一晚,陛下只能靠自己了?!迸粮衲崮後t(yī)生用一個哀傷的眼神制止了就要發(fā)怒的羅伯特,“如果陛下?lián)芜^今晚,他明早就會醒來,那也就意味著他將會康復(fù)如初?!?/br> “如果陛下沒有醒呢?”羅伯特的牙齒在口腔里輕輕磕碰著,他感到自己的舌頭仿佛是打了結(jié)一樣。 帕格尼尼醫(yī)生沒有回答,然而這無聲的回答卻比起任何有聲的回答更加清楚明了。 大顆的淚珠從羅伯特的眼睛里像泉水一樣地流淌出來,他死命咬著自己的嘴唇,用力擦著臉上的淚水。 “去休息吧,大人。”帕格尼尼醫(yī)生走上前來,輕輕拍了拍羅伯特的肩膀,“陛下的命運掌握在上帝手中,我們能做的只有為他祈禱了?!?/br> “您去休息吧,醫(yī)生?!绷_伯特擦干了臉上的眼淚,“我在這里為陛下守夜?!?/br> 帕格尼尼醫(yī)生再次嘆了口氣,也不再勸了。 “我會為陛下祈禱的。”走出房門前,他低聲說道。 羅伯特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是否聽到了對方的話。 醫(yī)生走出房間,將房門輕輕關(guān)上。 羅伯特站起身來,重新走到床前,低下頭,輕輕吻了吻愛德華的額頭。那白皙的額頭上全是冷汗,冰的像一塊大理石。而后他將一把椅子拉到床前,坐在了上面,久久地凝視著昏迷不醒的國王。 第139章 玫瑰洇血 夏日的太陽落山的很晚,直到晚上八點,陽光才仿佛依依不舍一般,從百葉窗的縫隙當(dāng)中緩緩地溜出去。屋子里變得越來越暗,那些家具和油畫的色彩逐漸消失,之后形狀也變得模糊不清,只留下一團(tuán)團(tuán)黑影。 羅伯特點燃了一盞小油燈,將它放在壁爐架上,那暗淡的光暈在一片寂靜和昏暗當(dāng)中勾勒出房間的輪廓。窗外白日里的聲音已經(jīng)消失不見,衛(wèi)兵們紛紛回到自己的營房里休息,疲倦了一天的鳥兒也回到自己的巢xue當(dāng)中,甚至連微風(fēng)都不再吹動枝頭的葉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