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 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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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騎快馬從漢普頓宮到這里也要兩個小時多一些,而當(dāng)國王的馬在鎮(zhèn)中心的廣場前放慢步伐時,教堂的鐘樓上剛剛響起凌晨兩點的鐘聲。 查塔姆的驛館是一座哥特式的三層小樓,位于廣場旁邊的一條街道上。這座繁華的商業(yè)市集,吸引了無數(shù)的各國客商,自然而然,許多嗅到商機(jī)的商人在這里開設(shè)了旅店,從兩先令一晚的小旅社,到豪華程度堪比宮廷的大旅館,查塔姆城里應(yīng)有盡有。 瑪麗公主和伊麗莎白公主,分別下榻在城市里最豪華的兩家旅館里,西班牙使團(tuán)和葡萄牙使館則分別和她們住在了一起。然而羅伯特·達(dá)德利卻沒有選擇任何一家旅館,而是選擇了查塔姆城的官方驛館。這座小樓還是亨利六世國王在一百年前建造的,當(dāng)時他的未婚妻,安茹的瑪格麗特從法國來到英格蘭,在這里休息過一個晚上,自此以后,這座小樓就少有人跡。很顯然,新任的不列顛駐西班牙大使正是看重這一份寧靜,他并不想過早地和他的旅伴們見面。 庭院的門口并沒有人站崗,國王騎著馬一路跑到庭院的中央,之后才翻身下馬,而那匹馬不需馬夫來照料,徑直一路小跑進(jìn)了邊上的馬廄去躲雨了。 國王抖了抖身上已經(jīng)吸飽了水的斗篷,解開系帶,將它隨意地扔在地上。 一個穿著禁衛(wèi)軍軍服的人,正靠著半開著的房門打瞌睡,他被馬蹄聲驚醒,用力地揉著眼睛,同時打了個響亮的哈欠。 “什么人在那里?”他大聲問道。 “別嚷嚷!”龐森比朝著他噓了一聲,“是我。” “啊,啊,是大人?”那士兵連忙站起身來,整了整自己的頭盔,伸手拿過一根燃燒著的火把,“您是來見羅伯特大人的嗎?” “羅伯特大人在哪里?” “伯爵大人在二樓休息?!蹦鞘勘f著,將目光轉(zhuǎn)向一邊的愛德華,“這位是……” 在火光映照下,他認(rèn)出了國王那張熟悉的臉,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陛下……”他說著就要單膝跪地,卻被眼疾手快的龐森比一把拉住了。 ”別出聲?!褒嬌容p聲說道,“您帶著陛下去羅伯特大人的房間,然后再回來,帶我去你們衛(wèi)兵們的房間里烤烤火,明白嗎?” 那士兵忙不迭地點頭,他放下那火把,拿起一盞昏暗的油燈,朝著國王恭敬地做了一個“跟我來”的手勢。 兩個人踏著因為年久失修而吱嘎作響的樓梯上到二樓,又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在走廊盡頭的一扇房門前停下腳步。 “就是這里了,陛下?!蹦鞘勘行┱~媚地彎腰,伸手指了指房門。 “謝謝您,先生,您可以下去了。”國王命令道。 “我把油燈留給陛下吧?” “謝謝您?!眹觞c了點頭,伸手接過了那暗淡的油燈。 那士兵再次躬了躬身,轉(zhuǎn)身離去,很快便消失在樓梯口。 國王將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擰了一擰,門打開了。 愛德華踮著腳尖,走進(jìn)了一間小小的前廳。油燈發(fā)出的青色幽光照亮了這間小客廳的墻壁上所裝飾的丁香花圖案的壁紙,因為受潮,墻角處的壁紙已然翹起了角,露出下面灰色的墻壁。 前廳的另一面是一張藍(lán)色的絲絨帷幔,國王快步穿過客廳,掀起了它,進(jìn)入了羅伯特的臥室。 “什么人?”一個聲音從臥室中央那張雕花橡木大床的絲綢床幃里傳了出來。 愛德華舉起油燈,朝著床邊走去,當(dāng)他走到床邊時,綠色的床幃恰好被拉開了。 羅伯特身上只穿著細(xì)麻布的睡衣,在油燈的光亮下,他正在劇烈地眨著眼睛。 當(dāng)他的眼睛終于適應(yīng)了這光線時,眼前所見到的一切讓他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巴。 “陛下?”年輕人驚愕地從床上跳了起來,他來不及去找拖鞋,只能光著腳踏在地上,“您怎么會在這里?” “我以為國王可以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愛德華的嘴唇輕輕上揚(yáng)。 “我去叫人點燈?!绷_伯特說著就朝著房門走去,他拿起放在門口的鈴鐺,剛要打鈴召喚仆人,突然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樣,將那鈴鐺放回了原處。 “還是我自己來吧?!彼肿叩奖跔t邊,cao縱了設(shè)在墻上的一個開關(guān),隨即天花板上的吊燈就被滑輪cao控著降了下來。 羅伯特接過國王手里的油燈,點燃了吊燈上插著的蠟燭,而后又cao縱滑輪,將吊燈重新升到了天花板上。 房間里被吊燈發(fā)出的光線照的通亮,羅伯特轉(zhuǎn)過身看向國王,不由得被國王的樣子嚇了一跳。 “陛下,您這是怎么了?”他的嘴巴張得比剛才更大了,“您身上全都是泥,衣服也破了……簡直就像剛剛從戰(zhàn)場上回來?!?/br> 國王看向壁爐邊的墻上掛著的一面鏡子,他也不由得因為鏡中自己的尊容而笑了起來:愛德華的臉上,頭發(fā)上,甚至是睫毛上都沾滿了泥水,有一些泥點子已經(jīng)變干,在愛德華白皙的皮膚上留下點點醒目的黑褐色斑點。而陛下身上的銀白色緊身衣吸足了雨水和泥水,如今已經(jīng)無法辨認(rèn)出它本來的顏色了。昂貴的絲綢,緞子和織錦縮成一團(tuán),將國王牢牢的裹著,黃褐色的水滴從皺巴巴的流蘇上落下,在地面上留下幾團(tuán)水漬。 “可能你剛剛睡著了,外面剛才有一場暴風(fēng)雨?!睈鄣氯A聳了聳肩膀,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 羅伯特連忙走上前來,將他的手放在國王濕漉漉的額頭上。 “還好沒有發(fā)燒?!彼L吁一口氣,“外面下著這么大的雨,您出來做什么?” “我在那無聊的慶祝會上露過面后,就想來看看你?!眹跤行┎缓靡馑嫉氐拖铝祟^,“你明天就要走了……自從你辭職以后,我們還沒見過面。” 羅伯特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他聽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里歡快的跳動著,仿佛迫不及待地要順著喉嚨一路蹦上來見見世面似的。 “可您至少也該坐馬車來吧?!彼毁澩卣f道。 “現(xiàn)在已經(jīng)凌晨兩點了,我要是選擇坐馬車的話,那么等我到這里,天都快亮了?!?/br> “您冒著大雨,騎了兩個小時的馬,是想要得傷寒嗎?”羅伯特一邊說,一邊為國王解開緊身衣的紐扣,“這些衣服都濕透了,您穿著它們只會讓您著涼的?!?/br> 外套落在地上,而后是襯衣,緊身褲和靴子,當(dāng)羅伯特終于把國王身上的衣服脫的一干二凈時,他才發(fā)現(xiàn)面前的愛德華已經(jīng)一絲不掛了。 灼熱的血液像噴泉一樣涌上了羅伯特的腦袋,他感到自己的太陽xue像一面快要被錘破的鼓一樣劇烈地跳動著。 “對不起……陛下……”他支支吾吾地說道,“我去為您找衣服。” 愛德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用手擋在身前,猶豫了片刻,又大大方方的松開了手,將一切展露在羅伯特面前。 羅伯特·達(dá)德利曾經(jīng)直面過許多東西,然而他卻從未感到過像現(xiàn)在這樣的窘迫。眼前的景象,讓他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幅色彩斑斕的畫作里,而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個活色生香的那喀索斯或是恩底彌翁。 羅伯特翻箱倒柜,試圖找到一件衣服讓國王穿上,然而他徒勞地翻遍了房間里的每一處角落,卻連一塊多余的布料也沒有發(fā)現(xiàn)。 所有的衣服都在行李箱里,而要從里面取衣服出來,就必須把仆人叫醒。 羅伯特思考了片刻,決定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讓國王穿上,睡衣的尺寸本就寬松,羅伯特的身形又比愛德華大了一號,這件亞麻內(nèi)衣穿在國王身上,下擺勉強(qiáng)可以遮住那不應(yīng)為人所見到的隱秘所在。 他正要向國王提出這個建議,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愛德華已經(jīng)像一條鯰魚一樣溜進(jìn)了床上的被子里。 “真的好冷啊?!睈鄣氯A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只剩下腦袋,一邊發(fā)抖,一邊輕聲抱怨道。那對因為寒冷而顯得失去了血色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微嘟了起來,混雜著那慵懶的聲音,莫名地帶上了幾分曖昧的氣氛。 與國王恰恰相反,羅伯特感到渾身熱了起來,他的嗓子里仿佛在沙漠里行走了一個星期的旅行者一樣,干渴的都要冒煙了。 他大步走到茶幾邊上,拿起水壺,往杯子里倒了一滿杯的涼水,一口喝下了大半杯。 他將剩下的一點水倒在了自己的腦袋上,用手把水在臉上抹了抹。 “嘿,您這是在干什么?”國王笑著看著羅伯特的動作,“您看到我渾身都濕透了,于是您也就想要試試濕漉漉的感覺嗎?” “請原諒,陛下,我感到有些熱?!绷_伯特的聲音已經(jīng)變得沙啞,他微微垂下眼皮,以避免國王看到他眼睛里已經(jīng)開始變得危險的目光。 “可我卻感到冷。”國王說道。 “那我去找人來生火?!?/br> “用不著那樣。”國王從被子里伸出一條藕節(jié)似的白嫩胳膊,“您來坐在我旁邊吧,我的手冷的像冰塊……您拉著我的手,這樣子您涼快了,我也能暖和一點?!?/br> 羅伯特渾身顫抖了幾下,他像是被人用繩子cao縱的滑稽戲里的木偶,僵硬地走到床邊坐下,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國王的一只手。 正如國王說的那樣,他的手冰的像冰塊一樣。 “昨天是我的十八歲生日?!睈鄣氯A將那只比他的手大了一圈的手挪到自己面前,輕輕玩弄著那修長的手指。 “我還沒有祝您生日快樂呢?!绷_伯特微微彎了彎腰。 “真可惜呀?!睈鄣氯A輕聲說道,“我原本打算成人的那個晚上和你一起度過的??扇缃褚呀?jīng)是第二天了,夜晚也已經(jīng)過去了一半,用不了幾個小時太陽就要出來了?!?/br> “是的,陛下?!?/br> “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會盡快讓你回來的,三年,最遲不超過四年,我最多能忍受讓你去做一任大使,而后我就要派人去接替你……我甚至有個瘋狂的念頭,要在一年之后就對西班牙宣戰(zhàn),這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一年后就回到我身邊來了?!?/br> “是的,陛下。” 愛德華有些委屈地撅了撅嘴巴,“如果是在一個月前,面對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你恐怕不會僅僅只會說‘是的,陛下’這幾個詞吧?”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绷_伯特支支吾吾的說,然而他的臉色和身體那不由自主的反應(yīng)還是出賣了他。 “我大老遠(yuǎn)地跑到這里來,就是為了送給你一份臨別的禮物。”愛德華放下羅伯特的手,用自己的兩只手捧住羅伯特的臉,迫使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睛,“然而你卻表現(xiàn)的一點興趣也沒有?!?/br> “我不希望您出于憐憫而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绷_伯特猛地吸了一口氣,“我沒有資格要求您什么。” “是呀,你是沒有資格要求我什么的?!睈鄣氯A一邊說,一邊輕輕啄了啄羅伯特的嘴唇,他滿意地注意到羅伯特的呼吸因為他的這一吻而變得粗重了許多。 “我是國王,沒人能讓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尤其是這種事。我今晚來是因為我愿意這么做,我想這么做,你明白嗎?” 羅伯特機(jī)械地點了點頭。 “那么……你與我想的是一樣的嗎?”愛德華伸出雙臂,摟住了羅伯特的脖子,被子從他的肩頭散開落下,他感到羅伯特的胡茬正摩擦著他胸前嬌嫩的肌膚,“你想要這么做嗎?別去管別人,這屋里只有我們兩個人。聽聽你自己心里的聲音,讓它來告訴你答案。” 羅伯特沒有回答,當(dāng)愛德華想要再次發(fā)問時,濕漉漉的觸感從他的胸前傳來。 羅伯特抬起了頭,國王注意到他正用舌頭滿足地舔舐著自己的嘴唇。他的眼睛里的神色讓國王想起夜間野狼眼睛里發(fā)出的綠色光暈,那是一種捕食者盯著落到自己爪間的獵物時所露出的貪婪眼神。 “我希望陛下充分了解過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绷_伯特的聲音里那毫不掩飾的危險氣息讓愛德華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而令他驚異的是,這種感覺給他帶來的是一種從未體會過的興奮。 猛然間,毫無征兆地,窗戶處傳來一聲巨響,狂風(fēng)連帶著雨水一道從大開著的窗口涌進(jìn)了房間,一下子將吊燈上所有的蠟燭都吹滅了。 羅伯特連忙跳下床,沖到窗前,將窗戶重新合上,又把窗戶下面的窗閂固定好。 做完這一切后,羅伯特身上的睡衣也被雨水打濕了大半,于是他索性一把將上衣扯了下來,當(dāng)他走到床邊時,那條薄薄的短褲也落在了地上,那矯健的肌rou,讓他看上去如同米開朗琪羅的大衛(wèi)雕像有了生命一般。 在時隱時現(xiàn)的月光下,羅伯特臉上掛著有些促狹的微笑,看向表情變得有些呆滯的國王。 “您對您看到的還滿意嗎?”羅伯特一邊說著,一遍爬上了床,他看著國王那張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中顯得更加柔美的面龐,想必塞勒涅在月光下看到的恩底彌翁的絕色也不過如此。 “還……還好吧?!眹醯穆曇袈犐先ハ褚恢簧珔杻?nèi)荏的貓,“畢竟我也不是判斷這方面的專家?!?/br> “哦?”羅伯特說著,抓住了國王的手,“難道陛下想要在這方面長些見識嗎?莫非您想要多觀察一些樣本?” “別胡說八道了……你要是再這樣,我可要后悔了?!比绻麩舸丝踢€亮著,想必羅伯特會發(fā)現(xiàn)國王的臉已經(jīng)紅到了耳朵根。 他湊到國王的耳邊,輕聲說道:“您現(xiàn)在后悔,怕是也來不及了?!?/br> 那輕柔的氣流拂過愛德華的耳朵,又讓他不由自主地顫抖了幾下。 羅伯特抓住身下絲綢床單垂到床邊的部分,用力一撕,裂帛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回蕩著。 他用床單撕成的布條,將愛德華的雙手雙腳分別綁到大床的四根柱子上。 “您說的對,國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彼麖澫卵H吻著愛德華,直到兩個人都喘不過氣來,“現(xiàn)在您是我的俘虜了,這是我的房間,我是主人。也就是說,在這間屋子里,我才是國王,所以我想對您做什么就做什么,您明白嗎?” 愛德華像一條在船甲板上掙扎著的魚一般劇烈地喘著氣,當(dāng)他終于平靜下來時,他羞澀地點了點頭。 原本一度有停息跡象的雷雨,突然間越下越大了,泰晤士河的水位一路上漲著,那一艘艘在港灣當(dāng)中靠泊著的巨大船只,在湍急的浪濤當(dāng)中上下起舞著,時而被拋到谷底,時而又被托舉到峰頂。 在驛館的馬廄里,駿馬們愜意的一邊嚼著上等的大麥和燕麥,一邊互相打著響鼻,而那個孤零零地靠在門口的衛(wèi)兵,依舊在悠然的打著盹。風(fēng)和雨的交響樂,將其他的一切聲音都掩蓋住了,無論是高亢的亦或是沙啞的,興奮的亦或是哀求的,一切都融化在這大自然創(chuàng)造的聲學(xué)海洋里,連一鱗半爪都未被外人所探知。 -------------------- 恩底彌翁是古希臘傳說中的一位美少年,在一個皓月當(dāng)空的夜晚,月神塞勒涅駕駛著馬車穿過天空時,無意中看到正在山谷中安眠的恩底彌翁的姿容,于是每天夜間,她都從空中飄下,偷偷吻一吻這位沉睡中的牧羊人。而當(dāng)宙斯得知之后,他迫使恩底彌翁在死亡和青春永駐的長眠中做出選擇,恩底彌翁選擇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