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清排隊的速度挺快，他坐到她身邊時，才拆了牛奶、面包，不緊不慢地吃。

    氣氛靜謐而溫存，昨夜的一番動靜，好似讓方央央和竇清的關(guān)系變得更加親密。

    她吃下最后一口面包，咕嚕一口喝光牛奶，捏扁牛奶盒子，準備等竇清吃完了一塊丟進垃圾桶。

    霍然之間，一道明亮熟悉的男聲插/入了他們之間溫暖和睦的氣氛——

    “央央?！?/br>
    “欸？”方央央被喊了名，呆怔地向出聲方向看去，就見到孟子昭遞過來一個東西。

    定睛一瞅，是個熱水袋。

    摸起來還是熱的。

    “……”

    她愕然：“是給我的嗎？”

    “嗯，給你的，”孟子昭笑得瀲滟，他那雙眼里盛滿笑意，暖得像是久不見到的輪輪燦日，“拿著暖手吧?！?/br>
    “要是不熱了，再找我?！?/br>
    說完后，他也沒有多留，轉(zhuǎn)身就走。

    連拒絕的機會都沒給方央央。

    方央央：“……”

    她低頭看看熱水袋，又抬臉看了看孟子昭的背影，半信半疑地想：他是聽到了她和那個女孩子說的話嗎？

    竇清咀嚼著面包，淡淡地將目光望向燕風(fēng)及、孟子昭。

    一個仍坐在桌前清算著倉庫數(shù)量，另一個笑嘻嘻地在用異能點火玩。

    瞧著都挺正人君子、光明磊落。

    他心中冷笑：到底是道貌岸然，心有妄想。

    心思一轉(zhuǎn)，見方央央面有苦惱之色，他恬適、及時地開口：“留下來吧?！?/br>
    “晚上睡覺給你暖暖手腳。”

    說得大方曠達，到底是漏了點餡兒：“等到不熱了，熱水袋給我，我去找孟子昭就好?！?/br>
    方央央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被他的貼心舉止感動到，臉上悄悄地浮起笑意來。

    她說：“好。”

    12.  第 12 章   末世第九天：音悅臺全?！?/br>
    末世來臨后的第八天。

    方央央從玻璃墻往外看去。

    末世來臨，天上的太陽反反復(fù)復(fù)被陰云籠罩，本該屬于九月的燦爛天氣稀疏難得。早上八點醒來，本該是艷陽高照，外頭卻總是蒙眬黯淡。

    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在告知人類一個訊息：世界變得與從前完全不同。

    變異的生物，覺醒的異能……

    方央央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透明玻璃墻外，幾只毛發(fā)污臟的大狗，它們正埋頭啃著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血rou。吃得滿嘴鮮紅，抬起長臉時，能看到炯炯有神的赤色雙瞳，場面很是駭人。

    末世文中，西池大學(xué)校內(nèi)的師生們最終能夠聚集在一起，是在找到與電工相關(guān)專業(yè)學(xué)生們一同前往音悅臺，利用與“雷電”相關(guān)異能者的特殊能力，即時通電，修復(fù)故障，將可供幸存者聚集的地點以廣播形式一一告知。

    時間走到下午三點。

    那個曾被英短劃過手臂，留下傷口的體院男生，在末世來臨的第八天發(fā)了燒。

    燕風(fēng)及和師姐文清戴了一次性手套，上前觀察男生的具體情況。

    食堂便利店并非萬能，能找到一次性手套已經(jīng)是萬幸，燕風(fēng)及拿涼水浸濕后的布壓在男生的額前，低聲與師姐交流：

    “像是狂犬嗎？”

    “不能肯定，”文清凝重地皺著眉，她的聲音壓低，盡量不讓周圍憂心忡忡的人們感知到她的焦慮情緒，“人體覺醒異能后，所有的病癥表現(xiàn)都不一定與從前的相同?！?/br>
    體院男生還有清晰神志，他苦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比前幾天異能覺醒的那晚還要難熬?！?/br>
    “……”燕風(fēng)及沉默下來，他起身摘了手套，去水龍頭下清洗了雙手。

    緊接著，他問起此前也受過傷的幾位同伴。

    這幾位同伴受傷的原因和體院男生的不太不同。

    一位說，自己是來食堂前半路被一只變異貓攔下，他拿了東西擋，可還是沒來得及，小腿被劃拉了一口子。

    一位說，自己是被變異出尖銳刺芒枝葉的樹木給蹭了半手掌心的血，現(xiàn)在傷口已經(jīng)好全了。

    還有幾位，受傷的原因與變異生物無關(guān)，有的是慌張無助下摔了一跤，有的是被玻璃給劃了幾口——末世第六天新來的五位同伴中的矮小女生就是其一，她是爬窗時不小心被玻璃傷到的。

    以上幾人，都沒有出現(xiàn)任何發(fā)燒的癥狀。

    就是與體院男生情況基本吻合，被變異貓傷到的那一位同學(xué)，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適狀況。

    文清以“極不嚴謹”的兩個樣本做了排除法，她對體院男生說：“也許就是單純的著涼發(fā)燒，不用擔心，體內(nèi)免疫系統(tǒng)會幫你熬過去?！?/br>
    她這話安慰的意思居多，在現(xiàn)下這個情況，沒有藥物、沒有化驗儀器，誰也不知道他發(fā)燒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作為醫(yī)學(xué)博士生，能提供的幫助就是給病人穩(wěn)穩(wěn)心，不讓情緒低落影響到身體自發(fā)的痊愈過程。

    體院男生聞言，果然是松了口氣，他喝了熱水，裹了條毯子，困意蒙眬地躺在涼席上沉沉睡了過去。

    他的發(fā)燒，也給大家?guī)砹司选f一之后還有人突然發(fā)燒呢？又或者，在這種人員密集的食堂內(nèi)，一人患病，極有可能傳染到其他人。

    燕風(fēng)及與他的師兄師姐們低聲說了幾句話，很快，當天晚上，吃過飯后，大家準備休息的間隙，他正式地開了個會。

    “明天，我們需要分兩撥人出去，”燕風(fēng)及很冷靜，他說話時，語氣里帶了點不容置疑的沉著穩(wěn)定，“一撥人去校醫(yī)院，一撥人去音悅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