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歲寧的眼睛看著這個月亮很亮的夜晚，“我不敢想那么多，只想未來四年的大學(xué)生活能悄悄看他。萬一……我是怕我貪心不足連偷偷喜歡的資格都沒有了?！?/br>
    黎梨沒想到她這么說，在那邊也靜了很久。

    身后傳來嘈雜聲，是宿管來查寢了。

    程歲寧和黎梨說要掛了，黎梨叮囑她：“你看我微信啊，我給你發(fā)幾個表情包，你挑一個發(fā)給周溫宴?！?/br>
    “好?！?/br>
    沈宜和溫瑤見她回來，十分關(guān)心的給她倒了熱水，還拿出感冒藥讓她吃。

    程歲寧手機(jī)震了兩下，她以為是黎梨發(fā)表情包。

    沒設(shè)防的打開——

    宴：【影評有字?jǐn)?shù)要求？】

    手機(jī)又震了幾下，這次是黎梨，她發(fā)來了表情包。

    程歲寧咬著唇，心跳過速的情況已經(jīng)過去，心悸還沒好轉(zhuǎn)，心口因?yàn)檫^勞疼起來。

    嘴巴里好像還殘留著藥味，苦得讓她舌根發(fā)麻。

    她眨了下眼睛，很平靜的回。

    程歲寧：【沒有，盡量寫多一些，老師上課會評選?！?/br>
    他不知是手機(jī)沒在身邊，還是看到了沒在意，沒立刻回。

    程歲寧等了兩分鐘才從他的頁面切走，打開黎梨的消息。

    黎梨：【發(fā)了嗎發(fā)了嗎？怎么樣？他回什么？】

    程歲寧：【他問我作業(yè)要求?！?/br>
    黎梨：【……好吧。】

    黎梨：【寧寧你不要難過?！?/br>
    程歲寧：【嗯，不難過。】

    她早該想到，只是那種從天而降的喜悅太大了，讓她忽略了很多。

    這晚程歲寧一直很安靜，洗完澡就上床了。

    手機(jī)放在她枕頭旁，感冒藥藥效反應(yīng)有些大，她迷迷糊糊聽到震動，莫名就覺得是他。

    封閉的蚊帳里，隔絕到了外面絕大多數(shù)的光，她費(fèi)力的睜開眼借著那幾縷光線，看見屏幕上的上。

    宴：【ok】

    她正在看的這一秒，手機(jī)又震了下，跳出下一條消息。

    宴：【晚安】

    程歲寧在心里也和他說，晚安。

    *

    國慶假期宿舍里只有程歲寧一個人不回家，沈宜天生cao心命一直叮囑她晚上睡覺要管好門窗，平時出門也要注意安全。

    程歲寧十分耐心的聽著，然后認(rèn)真的點(diǎn)頭，乖得不得了。

    沈宜占便宜的捏了下她的臉，“真舍不得你?！?/br>
    溫瑤看不過去，拽著沈宜走，“趕緊的吧，一會兒別趕不上車了?！?/br>
    程歲寧整個國慶的時間都在兼職中度過。

    假期第三天時，黎梨說想來找她玩。程歲寧很開心，連忙問她具體時間。

    “五號吧，玩兩天直接返校。”

    程歲寧說好，然后去和兼職的地方調(diào)時間。

    兩個人好久沒見，在火車站程歲寧差點(diǎn)都沒敢認(rèn)黎梨。

    黎梨一米七，身材長相都沒得挑，在高中三年都做文娛委員。

    說變得吧也沒變，只是——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知道我黑了，你知道廣州什么天氣呢，就現(xiàn)在我還得短袖拖鞋呢，哪像北城都穿上外套了?！?/br>
    黎梨湊近瞧了瞧程歲寧，“你倒是沒變，反而更白了，我嫉妒了?！?/br>
    程歲寧被她逗得一直在笑，他們將行李放在程歲寧訂好的酒店里，然后出去瘋玩。

    晚上蓋著同一場被子在，在床上說悄悄話。

    “你為什么喜歡周溫宴?。扛咧袝r候追你的人可多了，你怎么非吊死他那棵壞樹上呢?！?/br>
    程歲寧在房間里喝了點(diǎn)啤酒，抱著枕頭傻笑，“喜歡他不是特別容易的事嗎？”

    黎梨敲了下她腦袋，恨鐵不成鋼啊，“你是程歲寧呀?！?/br>
    “程歲寧又怎么了，程歲寧也能喜歡周溫宴?！?/br>
    “京大就沒比他更好的男生嗎？”

    “當(dāng)然沒有?！?/br>
    黎梨有點(diǎn)郁悶，伸手又捏了下她的臉，“有本事你對他本人也這么說，悶葫蘆?！?/br>
    6號那天她們兩去了北城的各個景點(diǎn)，到了晚上黎梨覺得沒勁，非說帶她見見世面，在攻略上找了一家北城最有人氣的酒吧。

    晚上十點(diǎn)，城市最熱鬧的時候。

    黑夜里他穿著一身黑，一手夾著煙，在街尾的那盞路燈下。后面是喧囂熱鬧的酒吧一條街，他黑發(fā)被晚風(fēng)吹起，露出光潔的額頭，衣服灌滿風(fēng)亂擺。矛盾在少年身上的體現(xiàn)的盡致，他頹廢他也陽光。

    江敘跟在他身旁，語速激動：“隔壁科大那小子之前囂張的不得了，現(xiàn)在服了，真不堪一擊?！?/br>
    “你看見他女朋友看你的眼神沒，要不是他在身旁，估計就要來要微信號了，今晚就能上全壘?！?/br>
    江敘不懷好意的揣摩他，“你感覺怎么樣？睡不？”

    他彈了彈煙灰，“誰睡誰啊？”

    “得，還真是她睡你?！?/br>
    他嗤笑。

    有兩個打扮精致的女生看見他，眼睛亮晶晶的上前搭話。

    他半仰著頭悠悠吐出煙霧，并沒什么興致，目光亂晃，掃都不掃她們一眼。

    女生覺得沒面子，可看上周溫宴也顧不了那么多，“帥哥，可以加個微信嗎？”

    他咬著煙，從上而下俯視，眼角耷拉著，“不可以?！?/br>
    “日，真帥。”黎梨激動地抵了抵身旁的程歲寧，“雖然高中看了一年，但再見到我依舊被帥到。”

    程歲寧嗯了聲，“帥。”

    她們兩沒再看后續(xù)發(fā)展，走進(jìn)酒吧里。

    程歲寧被音樂聲震得耳朵疼，沒過三十分鐘就逃出來，跟在她后面的黎梨取笑她沒出息。

    她喝了兩杯酒，這才知道自己喝酒上臉，趁腦子還清醒，轉(zhuǎn)彎走進(jìn)旁邊的唯一一家便利店。

    黎梨蹦餓了，正在面包貨架上挑挑選選。

    她拿了一瓶冰水，正站在柜臺前等黎梨一起買單。

    便利店的門又打開，在自動播放歡迎光臨。她低著頭，手指在敲腦袋，沒去看。忽然身后腳步靠近，鼻尖模糊的聞到淡淡的薄荷煙味。

    她心口一滯，那人就站在她身后，微微俯身伸手打開了她前面的加熱飲料柜。她站的地方確實(shí)有點(diǎn)礙事，她無意識的吞咽了下，目光看著修長干凈的手指從里面拿出一盒溫牛奶。

    店員掃了一下，他說：“再拿一包煊赫門?！?/br>
    真奇怪，怎么有人又是買純牛奶又是買煙的。

    “一共28.”

    他付了錢，直接走了出去。

    黎梨終于挑好面包，貓著步子出現(xiàn)，聲音極其不正常，“周溫宴居然抽煊赫門。”

    程歲寧拿著面包和冰水結(jié)賬，“煊赫門怎么了？”

    “你不知道，有一句煙語，抽煙只抽炫赫門一生只愛一個人 ?！崩枥嬉娭軠匮鐩]了蹤影，聲音回到正常，“就他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快，哪里一生只愛一個人了。”

    程歲寧緊抿著唇幾秒，吐出幾個字，“非主流?！?/br>
    黎梨撕開包裝袋，邊往外走邊吃面包，“切，你就是不懂。浪子就是不一樣，不管再怎么渣，都……”

    便利店的門開了又關(guān)，話題中心的人就半靠在一旁的墻上。

    黎梨被噎住，艱難的將嘴巴里的面包吞下，說出最后兩個字，“迷人?！?/br>
    程歲寧臉紅的要命，不知道是酒精燒的還是被他的目光看的。

    就在她們兩準(zhǔn)備若無其事和他擦肩而過時。

    “課代表?！?/br>
    她腳步停下，莫名執(zhí)著，“程歲寧?！?/br>
    他動作一頓。

    程歲寧抿著唇，仰起頭對上他漆黑的眼睛，應(yīng)該是酒壯慫人膽。

    “我叫程歲寧?！?/br>
    他笑起來，重復(fù)她的名字，“程歲寧?！?/br>
    又過了兩三秒。

    他抬手，將手里剛買的那盒溫牛奶遞給她，聲音被煙燒的低啞，冷夜里都能燥熱少女的心。

    “好學(xué)生就別玩叛逆?！?/br>
    第9章 聽話  “我覺得你能拿下他?！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