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要乖    “剛剛也說不要?！?/br>
    他呼吸糾纏在耳邊, 氣氛停滯了，兩三秒。

    “嗯，是答應(yīng)了。”

    程歲寧輕聲說。

    下一秒，她感覺手心的力度更重了點(diǎn), 視線不得不去看他。他看她的眸光有點(diǎn)深又點(diǎn)別的意思, 像是暗藏了許多細(xì)細(xì)密密的小勾子, 是在故意釣她。

    他明知道他…自己……

    程歲寧那里是他對手, 她抵抗不住，腦袋埋得很低, 小聲催他：“那你快點(diǎn)去啊?！?/br>
    他笑了一下，轉(zhuǎn)身下了車。

    他是公寓的住戶，時(shí)常會(huì)在樓下的這家便利店買東西。店里的店員認(rèn)識(shí)他, 從他進(jìn)來就開始盯著他看，還扯著身邊的同事一起看。

    他沒去別的地方，就站在收銀臺(tái)旁，看著前面的貨架。

    看得挺認(rèn)真的。

    那是……

    兩個(gè)店員都是小姑娘，年紀(jì)不大，臉立刻紅起來。對視一眼后，又都從對方眼里看見九個(gè)大字——‘帥哥果然都有女朋友’。

    周溫宴看了看, 伸手真的將那一排各種式樣味道的都拿了一盒。結(jié)賬的時(shí)候，他表情淡淡，沒覺得有一點(diǎn)不好意思。

    反倒是結(jié)賬的那個(gè)店員, 臉都快燒熟了。

    他買完單, 要走出店門時(shí), 突然停下來了腳步，走到旁邊的冰柜里拿出一盒草莓味的冰淇淋又回來。

    又隔了幾米啊，便利店的門開了又合上, 他走了。

    兩個(gè)店員，小聲驚呼，嗓子里壓著的都是不可置信——

    “我天，買了十盒?！?/br>
    另一個(gè)，就是收銀那個(gè)，整個(gè)人都快冒煙了，捂著臉，“我腦子里有畫面了啊啊啊啊啊啊?！?/br>
    周溫宴出來后，將車開到地下車庫，然后兩個(gè)人一起電梯上樓。

    程歲寧沒仔細(xì)看袋子里具體多少東西，回到公寓。周溫宴將她的行李，拿到房間里放好，然后又將草莓冰淇淋放進(jìn)冰箱。

    程歲寧口渴打開冰箱拿出瓶礦泉水，喝了一口，視線看見被扔在一旁的袋子，拿起一看，臉就紅起來。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腦袋就撞到男人的背。他回頭過看見她手里的東西，眼眸微動(dòng)，忽然一直還在的理智就沒了。

    低下頭吻過來，埋進(jìn)她發(fā)絲里，讓她的味道將他包圍。程歲寧在他吻里迷失，被吻到缺氧，眼眸里被逼出來都是水，胸腔里空氣都快沒了，才忍不住用力推了推他。

    guntang的吻才往別處落，她喊疼，他因?yàn)閯?dòng)情眼尾很紅，聽見她聲音又低頭來親她。

    “那還要不要?！彼曇艉艿秃艿?，啞得能冒火。

    程歲寧哼哼唧唧的，像小貓，只有單音節(jié)，沒有連貫的字詞。

    他低笑了聲，纏得更深了點(diǎn)，撐著她的腰，不讓她倒。

    程歲寧無意識(shí)的半張著嘴，有點(diǎn)急促的喘氣，腦袋就在他頸窩處不知所措的蹭。熱氣都鉆在他耳邊，周溫宴濕熱的手掌撫上來，更兇了點(diǎn)。

    她嗚咽哭出來，喊疼又喊漲。不停要躲，他不讓，從客廳抱起來到床上，又到浴室墻上。

    她害怕的摟緊他，崩潰的說不要了。

    這時(shí)，他又貼過來，溫柔一遍一遍吻她，嘴唇蹭了蹭她的臉頰，低聲說：“不哭了?！?/br>
    等從浴室出來，回到床上，程歲寧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dòng)。周溫宴去冰箱里將之前買的草莓冰淇淋遞給她，自己去拿藥，然后低頭幫她涂抹藥物。

    程歲寧身上只套了件他的睡衣，扣子沒扣全，鎖骨和肩膀都有點(diǎn)露在外面。

    她拿著冰淇淋，反應(yīng)很慢，過了好一會(huì)兒才想起要吃。

    但他的動(dòng)作，又讓她身體紅到不自然，腿不老實(shí)的要躲要遮。

    他手掌在那不動(dòng)，她眼淚汪汪，有些可憐的看他，怯怯的叫他：“周…周溫宴。”

    他眼神很幽深，喉結(jié)滾了滾，緩了瞬，聲音是另一種的溫柔，“別亂動(dòng)，有點(diǎn)紅要涂藥?！?/br>
    “我不要?！彼f。

    他動(dòng)作沒停，低聲哄她：“馬上就好?！?/br>
    忽然又說：“剛剛也說不要?！?/br>
    程歲寧臉更紅起來，咬著勺子，嘴巴里都是甜到發(fā)膩的草莓冰淇淋。

    好不容易吞咽下，發(fā)現(xiàn)喉嚨也被甜味膩?zhàn)?，連帶著聲音都甜甜膩膩的，軟得像化了的冰淇淋，“就不要?！?/br>
    “那還守那么緊?！?/br>
    音剛落，空氣都被他說燙了。

    程歲寧連忙挖了一勺冰淇淋塞到他嘴里，他被甜得直皺眉，抬眼看到她紅透的臉頰，又拉起眼角，慢條斯理的痞笑。

    程歲寧被他笑得不理他。

    藥涂完了，他去浴室洗了下手，又拿浴巾，將她抱到腿上，來給她擦頭發(fā)。

    慢吞吞動(dòng)作里，他低聲繼續(xù)和她繼續(xù)聊之前的話題，“喜歡不喜歡？”

    程歲寧不說話，他說：“那就是喜歡。”

    程歲寧冰淇淋也不想吃了，只想捂住他嘴巴，讓他不要再說話了。

    **

    “你看下這是我給的意見，你先看看有別的想法可以再溝通?！?/br>
    小律所內(nèi)，周溫宴將之前列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遞給林晚雪。

    林晚雪有些緊張，先局促的看了眼周溫宴身旁的程歲寧，然后才去看周溫宴。

    “我…我不太懂這些。”

    她其實(shí)上學(xué)時(shí)成績不錯(cuò)，后來被家里拖累才退學(xué)，這幾年被社會(huì)和家庭消磨的自信和棱角都沒了。

    陳庭越替她拿過來看了看，“我覺得行，就是讓對方同意離婚挺費(fèi)勁的。”

    林晚雪聽到這話，放在膝上的手指握緊。

    周溫宴看著林晚雪說：“他有家暴案底還有許多不良嗜好，不同意就起訴，就是耗時(shí)久一點(diǎn)?！?/br>
    程歲寧沒法給什么專業(yè)意見，她去茶水間，到了一杯溫水遞給林晚雪。

    林晚雪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繼續(xù)詢問周溫宴起訴的一些問題，還有她孩子撫養(yǎng)權(quán)的問題。

    陳庭越在一旁聽得也認(rèn)真，忽然他在周溫宴后頸快沒進(jìn)襯衫那片肌膚上看到什么，目光閃了閃，嘴角突然勾起來。

    周溫宴察覺到什么，和他對視，他笑得更明顯起來。

    主要的問題談完了，陳庭越找到在茶水間里洗杯子的程歲寧，走過來，八卦的問：“和好了？”

    程歲寧嗯了下，手抽過張紙巾將杯子上的水汽擦干。

    “挺好的?！标愅ピ秸f。

    程歲寧看向林晚雪，問：“你怎么樣了？”

    陳庭越目光也跟著落到林晚雪身上，“就那樣，不過能有借口正法光明在她身邊也挺好的?！?/br>
    “你媽好像知道什么了?！背虤q寧想到什么，“這幾天還跟我聯(lián)系了，態(tài)度前所未有的好?！?/br>
    陳庭越愣了下，“你說什么了？”

    “說和你分手了?！背虤q寧收回視線看向陳庭越，“聽到我和你分手，她語氣還挺惋惜的，和之前對我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程歲寧停頓了下，猶豫要不要說，但想了想還是開口：“你得想好，林晚雪不是我，我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我，你家對我怎么樣我不在乎，你也不在乎。但林晚雪不一樣，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一次不幸的婚姻，帶著一個(gè)孩子還有一個(gè)拖后腿的父母，她能像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很堅(jiān)強(qiáng)活著的成果了。你如果處理不好家里，就先別去打擾她。”

    陳庭越沉默了好一會(huì)兒，“我知道。”

    然后他又問：“你呢？”

    程歲寧怔了怔，笑了下，又搖搖頭，“不知道?！?/br>
    “我特意幫你打聽了下，說這幾年他家都被他折騰得不安穩(wěn)，去年還前年，他爸生了場病，后來他家好像就他說了算了，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真想去問問經(jīng)驗(yàn)?！?/br>
    陳庭越說這話的語氣是真的挺佩服周溫宴的，“你也別怕了，有他在?！?/br>
    程歲寧不知道陳庭越說的這些事，周溫宴的許多事情，其實(shí)她都不知道。他是那種有什么問題和困難自己消化的人，他給她的感覺也是本就是不可一世所有困難都難不倒他的。

    程歲寧覺得自己真的好像長大了不少，之前那種想要去找的安全感，其實(shí)他早就給自己。只不過，是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全都忽視了。

    “我不怕。”

    程歲寧笑了下，“本來就不怕?！?/br>
    那晚回去的時(shí)候，在公寓門口遇到了譚清蕓。當(dāng)時(shí)周溫宴從電梯里走出來，正剝好了幾個(gè)桂花糖炒栗子塞到程歲寧嘴里。

    程歲寧腮幫子都被塞的鼓起來，小倉鼠一樣，慢吞吞的咀嚼。

    一抬頭就看見了，等候已久的譚清蕓。

    譚清蕓看見程歲寧并不意外，友好的沖她微微笑了下，程歲寧愣了兩秒不大自然的也笑了下。

    程歲寧下意識(shí)有點(diǎn)想走，周溫宴察覺到了牽著她的手更緊了點(diǎn)。

    她心口一跳，本能的仰頭去看他。他眉頭微微皺著看向譚清蕓，淡聲問：“怎么來了？”

    譚清蕓拎起手里的保溫盒，“今天小年，你不回家吃飯，就想著來給你送點(diǎn)你愛吃的?！?/br>
    她說完又看向程歲寧，“正好程歲寧也在你們兩一起吃?！?/br>
    他抿了下唇，“不是正好，她住這里?！?/br>
    譚清蕓臉色一怔，一瞬間又恢復(fù)過來，親切的對程歲寧說，“過年也在這兒嗎？和阿宴一起回家吃年夜?！?/br>
    程歲寧眼睛眨了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溫宴摸了摸她頭發(fā)，讓她先進(jìn)去。

    她不確定的看了周溫宴一眼，周溫宴笑了一下，“我馬上就進(jìn)去?！?/br>
    走廊上只剩下周溫宴和譚清蕓，他垂眸看了眼她手里的保溫飯盒，還是接過了。

    “年夜飯不回去吃。”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