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畫和南歌趕到時，doris和元易文正隔著一扇艙門面面相覷。

    “發(fā)生什么事？”喬畫問元易文。

    元易文坐在小床上，姿態(tài)閑散地拿著營養(yǎng)液正在看成分表，聽到喬畫的聲音，他掀起眼皮掃了doris一眼，“我也想知道發(fā)生什么事?！?/br>
    “doris？”喬畫輕拍了一下doris的胳膊，吸引她的注意力。

    經(jīng)過系統(tǒng)改造，現(xiàn)在doris自然把喬畫和南歌歸類為同伴，回道：“我收到馬艾爾教授的求救信息，信息來源于隔離艙附近?！?/br>
    “馬艾爾教授不是和小江教授在一起嗎？”元易文慢條斯理的放下營養(yǎng)液。

    “可能是報警系統(tǒng)出了什么問題吧?！笨锤綦x艙內(nèi)外并無異樣，喬畫拉著doris一邊往外走，一邊說。

    “我還沒有解除嫌疑？”元易文沉穩(wěn)的聲音追上喬畫和南歌的步子，像是隨口一問，也沒有非要得到一個答案。

    喬畫回頭，看著男人云淡風(fēng)輕的臉，問：“你見過周教授的那本日記嗎？”

    “不是交到姜教授手里了？”元易文靠在床頭，說，“無非是些兒女情長，我沒什么興趣。”

    “你沒看過又怎么知道里面只是兒女情長？”南歌問。

    元易文勾唇一笑，“是我淺薄了，一個被囚禁于此的人，除了寫這些，我想不到還有什么能寫的。或許……家國大義？拯救蒼生？”

    “神經(jīng)病。”南歌拉著喬畫走了，她們聽不到doris身體里的警報聲，只能從doris的肢體行動中感受到到她很不安。

    “要不去實驗室確認一下？”喬畫問doris。

    doris點頭，馬不停蹄地朝實驗室走去。

    “停尸間那邊封鎖了？”江生在實驗室內(nèi)看到去而復(fù)返的喬畫，以為她是來說這件事的。

    喬畫環(huán)顧實驗室一周，眉間逐漸染上驚恐之色，握著對講機的手腕抖了抖，問：“馬艾爾教授呢？”

    “去告訴元易文血檢結(jié)果……”

    “doris收到了馬艾爾教授發(fā)出來的求救指令！”喬畫打斷江生。

    江生神色一僵，看到喬畫手里的通訊器，說：“聯(lián)系弗西斯！”

    南歌連上弗西斯的通訊器，問：“你們見過馬艾爾教授嗎？”

    “沒有啊，”弗西斯語氣興奮，“不過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的突破！只要逆轉(zhuǎn)……”

    “我和馬艾爾教授失去了聯(lián)系。”doris突然開口，打斷了弗西斯沒說完的話。說完這句話之后，doris直挺挺的站在原地，雙眼一閉。

    “doris？！”南歌喊了一聲，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

    “doris怎么了？”弗西斯問。

    南歌伸手碰了碰doris，得出結(jié)論，“她好像關(guān)機了。”

    弗西斯短暫的愣了兩秒，猛然反應(yīng)過來，doris的系統(tǒng)和馬艾爾是連接到一起的，除非馬艾爾下達指令，或者自己手動關(guān)機，否則只有一種情況會導(dǎo)致doris進入休眠狀態(tài)，那就是……

    “馬艾爾教授出事了！快去找他！”弗西斯那頭傳來噼里啪啦的雜音。

    喬畫聽完立刻就要掛電話，然而江生卻說：“不要動?！?/br>
    “不去找馬艾爾教授嗎？”喬畫舉著話筒一動不動，摸不準江生的意思。

    江生看著培養(yǎng)皿里做了一半的實驗，最終還是按捺住情緒，沒有第一時間沖出去，而是冷靜地說：“讓弗西斯和高揚去?！?/br>
    喬畫照做，做完才問：“為什么？”

    弗西斯和高揚在總控室，好不容易才有所突破，明明她和高揚閑著也是閑著，去找馬艾爾教授不是更好么？

    江生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身拿了一臺筆記本電腦遞給醫(yī)療機器人達蒙，吩咐他一會兒把筆記本交給弗西斯。

    喬畫看他神情專注地做實驗，不敢打擾，便左右踱步等著弗西斯前來會和。她不想以最壞的打算來猜測馬艾爾的境遇，但事實擺在眼前，doris已經(jīng)被迫進入休眠狀態(tài)。

    時間的流逝在這一秒變得緩慢而焦急，南歌捏著喬畫的肩膀，默默地給她力量，她轉(zhuǎn)身把頭埋進南歌的隔離服里，默默祈禱著馬艾爾逃過一劫。

    弗西斯帶著高揚，一路風(fēng)馳電掣，約摸二十分鐘后，通訊器那頭才傳來他喘著粗氣的聲音，“找到了?！?/br>
    “怎么樣？”喬畫抓著通訊器迫不及待地問。

    那頭沉默了兩秒，才回：“死了，在他的休息艙?！?/br>
    喬畫四肢發(fā)軟地坐在地上，哪怕是有了心理建設(shè)，聽到這個消息時，還是動彈不得。

    江生看似淡定，其實早就已經(jīng)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周教授的日記找到了！”弗西斯的聲音打斷這頭的沉默。

    江生沙啞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先來實驗室會和吧?！?/br>
    幾分鐘后，弗西斯風(fēng)塵仆仆的出現(xiàn)在實驗室門口。

    南歌抬眸看向他身后：“高揚呢？”

    “去隔離艙那邊把自己關(guān)起來了?！?/br>
    高揚毫無疑問是把“惜命”這兩個字刻入骨子里的人，每次出事兒的時候，最先慫的都是他。

    “他說沒找到出去的方法就別把他放出來，寧可和潛艇一起炸死也不想被人拿槍崩死。”弗西斯一臉無可奈何。

    南歌抓住這句話的重點，“馬艾爾教授也是被槍殺的？”

    弗西斯點頭，“達蒙在做尸體解剖，一會兒就能斷定子彈型號?！?/br>
    弗西斯這個行為聽起來既無情又冷漠，但南歌說不出譴責(zé)的話。

    他抱著一臺筆記本電腦問江生：“拿這個給我干嘛？”

    “恢復(fù)初始化設(shè)置，然后重裝一個系統(tǒng)，行不行？”江生問。

    弗西斯點點頭，坐在地上開始擺弄筆記本電腦，期間還有空發(fā)出疑問：“你們覺得兇手會是誰？”

    如果說姜鴻的死，元易文是最大的嫌疑人，那馬艾爾呢？馬艾爾出事的時候，元易文不是已經(jīng)被關(guān)起來了嗎？

    弗西斯后知后覺體會到了高揚的懼意，腦子里想到的全是那些典型的密室連環(huán)殺人案。從作案時間、作案工具再到作案嫌疑人，無一不讓他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