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扯下他的手：“你這段時間去哪兒了？”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去大都會當(dāng)數(shù)學(xué)教授去了?！苯芸搜凵裼我疲拔以谀莾嘿I了棟別墅，閑著沒事就搞搞園藝，花園里栽滿了野玫瑰，我還勾搭了一個漂亮的心理醫(yī)生，現(xiàn)在……”

    還沒說完他就覺得不對，他可是剛從停尸間的小柜子里爬出來，這話也太沒有說服力了。在他神游片刻的空隙，蝙蝠俠悄無聲息地抓住他的兩只手，從腰間摸出手銬，一聲金屬咬合的喀嚓聲，等他回過神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腕已經(jīng)被蝙蝠形狀的手銬牢牢拷住了，他小小地掙扎了幾下，沒能掙脫，只能略帶氣急敗壞地說：“剛見面你就把我送回阿卡姆瘋?cè)嗽?？好歹讓我的感動之情醞釀得久一點！”

    “阿卡姆瘋?cè)嗽菏歉缱T市最好的精神病院，能給你你最需要地治療?！彬饌b按了按通訊器，“便士一，我抓到杰克了。我馬上送他回阿卡姆。”

    “這么鐵面無私，難怪你朋友少！”杰克一邊說一邊掙扎，忽然他靈光一閃：“等等，我還有個邪惡伙伴，是跟我一起犯罪的同伙。他本來應(yīng)該在外面接應(yīng)我，順便放風(fēng)，蝙蝠，我可以把他引過來，你把他也銬上，就算我戴罪立功，別送我去阿卡姆瘋?cè)嗽骸鸫a別現(xiàn)在送我去！”

    “同伙？”蝙蝠俠狐疑。

    杰克立刻點頭：“真的真的！我敢對天發(fā)誓，我那個同伙是個不孝子，經(jīng)常對他的老父親拳腳相加，其實他也不聽我的話，但你要是把我?guī)ё吡?，誰知道他會不會半路上來劫獄，你不如一開始就把他跟我一起抓起來，省事多了。不用擔(dān)心我逃跑，你可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會騙你？”

    蝙蝠俠沉吟片刻，還是松開了握著他手腕的鐵鉗般的手：“可以?！?/br>
    杰克晃了晃手腕，發(fā)出鐵鏈碰撞的嘩啦聲，他隱秘地瞥了一眼技能欄那明晃晃的“隊友出賣學(xué)”，心里默念了一句：抱歉，杰森，我肯定是不能去阿卡姆的，只能找你拖住蝙蝠俠，讓我趁亂逃跑了。

    你加油。

    杰克轉(zhuǎn)過身去，忽然他感到蝙蝠俠從背后抱住了他，他的身形搖晃了一下，最后緊緊地貼著對方的胸膛。隔著漆黑的戰(zhàn)甲，他能敏銳地感覺到蝙蝠俠的心跳，抵著肋骨，一下一下，沉穩(wěn)有力地搏動著。他很不適應(yīng)這種感情外露，好似親密是一種難言的羞恥似的。杰克手足無措了一會兒，到底沒有用力掙扎，而是嘆了口氣，拍了拍蝙蝠俠的手：“阿福的手藝不錯，你越來越重了?！?/br>
    蝙蝠俠放開了他，什么也沒說。杰克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對蝙蝠俠來說，真正的語言比軀體語言更難做到。他輕咳一聲，按亮通訊器，捏著鼻子，強行裝出一副柔弱少女慘遭綁架的腔調(diào)：“喂，年輕的勇者，你的國王被大魔王綁架了，快揮舞著你的寶劍，打敗惡龍爬上高樓救出我，我愿意把世界上最美的公主嫁給你?！?/br>
    杰森：“……”

    蝙蝠俠：“…………”

    杰森無語完了，這才問道：“你什么情況？”

    杰克訕訕：“我被警察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被堵在停尸間，戴著手銬，快來撈我一下。”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我已經(jīng)訂好飛往希臘的機票了，我們愛琴海——或者下輩子見。”杰森涼涼地說。

    “我的紅騎士！他們要把我送往阿卡姆，我要是被丟進(jìn)阿卡姆就完了，你知道我會死在那的！看在我至少在你身上花了一千多萬的份上……你要是不來我就把賬單翻一倍托付給討債公司，讓他們糾結(jié)一群小流氓去你爸爸家門口潑紅漆?！?/br>
    “你前兩天才說在我身上花了六百萬！”幾天過去又增加了四百萬，杰森回想著那張六百萬美元的賬單，一個水杯都能報價1200美元，他喘了口氣，平靜下來：“行，既然對方是警察，那把通訊器給他，我跟他說?！?/br>
    杰克屁顛屁顛地把通訊器給了蝙蝠俠，蝙蝠俠還沒開口說話，通訊器就傳來了杰森經(jīng)過變聲的聲音：“喂，警察先生，在你面前的是哥譚史上最可怕的罪犯，快點把他丟進(jìn)阿卡姆瘋?cè)嗽鹤畹讓雨P(guān)到老死，至于我只是個受他威脅被迫協(xié)助他的普通人，不必費心費力調(diào)查我。我馬上去希臘半島度假，再見。”

    他說完便切斷了通訊，通訊器另一頭傳來冰冷的嘟嘟聲，過了一會兒就停止了，在場兩個人都聽力了得，很清楚的聽見了杰森說的話，蝙蝠俠望著他，仿佛是在說“你跟你同伙也沒有情比金堅到哪兒去”，杰克臉色略帶些尷尬，訕笑幾聲，篤定地說：“沒事，他一定會來的。他是個充滿正義感的好孩子，只不過那張嘴說話不太好聽。”

    蝙蝠俠依然沒說話，他牽著杰克走出停尸房，準(zhǔn)備繞過小門，乘上停在小巷黑暗處的蝙蝠車，忽的一陣破風(fēng)聲傳來，迎面而來的一顆子彈，精準(zhǔn)地打碎了杰克手銬上的鎖鏈。蝙蝠俠掏出蝙蝠鏢，但緊隨其后地是一顆煙/霧/彈，在途中便被子彈點爆，雪白的煙霧飛快地彌散開來，杰克立刻掙脫蝙蝠俠的抓握，佝僂著身體藏在霧中快速離開，濃郁的煙霧讓他咳嗽兩聲，卻被人猛地抓住了手腕，他抬起頭，兩顆亮黃色的圓形眼鏡在煙霧中移動著，像幽幽閃爍的燈泡。

    杰森壓低了聲音對他說：“走！”

    他們當(dāng)然沒能順利跑路，蝙蝠俠又不是吃素的。

    他們還沒動，蝙蝠俠就炮彈一樣從旁邊的煙霧中沖了出來，徑直把這只黑貓頭鷹撲倒在地，而杰森被撞倒前的最后一個動作，竟然是把杰克用力推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