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撩開遮擋視線的碎發(fā)，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我，“這種時候又像小孩子一樣單純了?！?/br>
    我反駁她：“不是單純，只是沒試過，所以不明白這種感覺?！?/br>
    “是嗎？就當是這樣吧?！蔽鍡l悟已經(jīng)和夏油杰說完話，朝這邊走過來，家入硝子站起身拍了拍后臀的塵土雜草，“下次見面的話輪到你主動打招呼了?！?/br>
    說完背對我擺了擺手，離開了訓練場。

    我沒明白她這句話的里層意思，被五條悟拍肩膀的時候還在思考，順口把剛才發(fā)生的對話告訴他了，詢問他的想法。

    “啊，硝子不是道德觀念很強的人。”畢竟同窗兩年多，五條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家入硝子的想法，“如果問清楚原因，覺得可以理解的話就隨便了。”

    “至于打招呼……就是覺得這次是她主動，下次輪到你了，沒什么別的意思?！?/br>
    五條悟說完后還挺納悶的，手指虛虛抵著下巴說道：“奇怪，她還挺喜歡你的？”

    我一邊拿出手機給硝子發(fā)了第一條短訊“好的[愛心]”，一邊回答五條悟：“我知道了，謝謝?！?/br>
    這種一心二用的態(tài)度明顯讓他覺得不爽，正想張嘴吐槽時接到了來自夜蛾老師的電話。

    “老師，什么事？”

    “啊——？這種時候？好熱啊?！?/br>
    “……知道了知道了，會很快過去的，好啰嗦，是年紀大了的緣故嗎?！?/br>
    被訓了一句“沒大沒小”的五條悟聳聳肩，無奈地薅了一把自己的頭發(fā)，看向我：“唔，有點事要去一趟辦公室，跟我一起嗎？”

    我搖了搖頭：“有點渴，我去自動販賣機等你吧。”

    “行啊，等下我過去找你。”

    “你要喝什么嗎？”

    “等我過去了再買吧……你知道我喜歡喝什么嗎？”

    “……”我不甘示弱，“那你知道我喜歡喝什么嗎？”

    “知道啊，各種口味的碳酸飲料?！?/br>
    居然真的知道？我一時語塞，沉默片刻后問道：“……清爽的冰鎮(zhèn)飲料？”

    “嘖?！蔽鍡l悟舌尖抵著牙關，輕嗤了聲，戴上墨鏡，“走了。”

    ……

    莫名感覺壓力好大。

    自動販賣機在校內(nèi)公路旁邊的屋子里，是一座和式的木屋，里面還安裝了空調(diào)和座位供人休息。

    我過去的時候老遠就看見一年級的灰原拿著一罐飲料出了木屋，禮貌地關上門后捧起飲料狠狠親了一口，連蹦帶跳地跑遠了。

    ……買到飲料這么激動嗎？

    懷著疑惑的心情走過去，正巧聽見屋子里夏油杰壓抑著情緒的、難得透露的心聲：“那么，把所有不是術師的家伙統(tǒng)統(tǒng)殺掉不也一樣嗎？”

    響起陌生的女聲：“夏油同學，你說的是可行的?！?/br>
    ？！

    哐當。

    用力拉開門，在兩人同時看過來的眼神中說道：“不行?！?/br>
    坐在他身邊的女人挑了挑眉，還沒對這種直接反駁自己看法的話做出回應，夏油杰就出聲了：“為什么不行?！?/br>
    我按下了自動販賣機，從出口撿起一瓶碳酸飲料，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回答他：“如果被你殺掉所有人，那電廠就沒有人工作了，失去供電會很麻煩。特別是夏天，超級熱?！?/br>
    夏油杰一愣。

    “啊，方便的地鐵也不會再運行了，更別提需要人手的公交和出租，出行會重新變回步行的原始狀態(tài)。”

    這還只是一方面，總之我的生活一定會變得超級麻煩。

    “反正不行，我不想過那樣的生活?！蔽彝崃送犷^，不解地問道，“難道你要讓術師進行普通人的工作嗎？人手根本不夠吧?！?/br>
    坐在旁邊的女人臉上掛起饒有興致的表情：“誒？是我從來沒想過的方向哦……仔細一想真的會很麻煩，我改變看法，還是不可行吧?！?/br>
    夏油杰耷拉著眉眼，長長的劉海擋住了他的眼神：“術師不會生成咒靈，沒有咒靈的世界才能帶來真正的幸福?！?/br>
    “哈哈哈哈，你真有意思，聽起來好像充滿了大愛，結(jié)果就是私心拔高了術師的地位嘛?！?/br>
    我被這種結(jié)論逗笑了，“萬一生出的后代又是普通人，那怎么辦呢，殺掉嗎？”

    “……”夏油杰似乎沒有想到這么遠，沒能回答我的問題。

    我談話的興致卻出乎意料地提升了：“對了對了，不是說術師和咒靈是平衡對等的關系嗎，一方變強另一方也會跟著變強;同樣的，一方削弱，另一方也會跟著削弱。”

    我單手握著易拉罐，面帶笑意盯著他：“只要術師全部死掉，是不是咒靈也會跟著消失？我還蠻好奇的?！?/br>
    “不如你先試試啦，怎么樣？為了這個世界?！?/br>
    “為什么你不去死呢？夏油杰？”

    ……

    ……

    抱著一袋飲料和五條悟坐上了回市區(qū)的公交，他好奇地戳了戳我的肩膀：“怎么了，自動販賣機那里見到你的時候就一副思緒沉沉的樣子，遇到麻煩了？”

    我懶懶地瞟了他一眼，說道：“和你的摯友吵架了。”

    “……和杰？怎么，你說了什么道德線以下的話嗎？”

    “才不是我?！睉嵟氐闪怂谎郏沧斓?，“他說要殺掉所有普通人，我讓他不如自己先去死。——以后沒有供電的話夏天不是會被熱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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