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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稠猩紅飆濺了漫天,如同一場詭異的血雨,其中還混淆著白絲狀的漿體。 “惡心,沒有念的垃圾就應(yīng)該去死?!?/br> 那個人嫌惡地把殘軀丟掉,轉(zhuǎn)頭看向夏油杰,溢出兇光的雙眼猛然瞪大,獰笑道:“啊,又來一個?!?/br> …… …… “嗯?你放人進去了?” 我正盯著監(jiān)視屏幕看,門扉突然被外力打開,棕色的短發(fā)鉆了進來,“這里面的人我有變動過哦。” “我就說!”我氣惱地拍著桌子,“明明我記得是二十個實力還行的普通人,想讓他們?nèi)鷼挠徒?,結(jié)果現(xiàn)在變成他和那個念能力者單挑了——為什么還會有念能力者在里面?。 ?/br> 俠客拖過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下去:“因為我把你之前的二十個人用掉了啊,隨便補充進去的?!?/br> 瞳孔地震:“你用掉為什么不跟我說?” 我還很驕傲地告訴夏油杰,那二十個人都是普通人中的好手,就算沒有念也能躲開他的咒靈。 …… 結(jié)果隨隨便便就死掉了。原來根本不是我選的人。 “聯(lián)系不上?!眰b客雙手枕在腦后,無賴道,“反正還你二十個人了啊?!?/br> 我問道:“你從哪里找來的人?還會說什么‘能力者才配像人一樣活’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嗯?我看看?!眰b客打開手機翻出當初處理的資料,啊了一聲道,“有兩個人是我從死斗場里拎出來的,沒有念的,叫庫奇和律比。是他們吧?!?/br> “好像是。死斗場那就難怪了,普通人在里面只能茍延殘喘?!?/br> “在流星街也是吧?!?/br> “在流星街茍延殘喘的是最弱小的,像他們那樣稍微有點實力的還能去工廠工作?!?/br> “哈哈,你是說那種三天兩頭被念能力者戰(zhàn)斗牽連的工廠嗎?!?/br> 我被噎了一下,反駁道:“……反正比死斗場好。那個念能力者又是怎么回事?一堆人排著隊去送死?!?/br> “好像是那家伙的仇人?我把那個念能力者抓進來以后,那群人就主動要求進去了,反正我也湊不夠人數(shù),干脆答應(yīng)了?!?/br> “……我原來精心挑選的二十個人,你就給我隨便湊湊?” 俠客詭異地沉默了一下,指著畫面說:“看,他要死了。” 回頭一看,畫面上夏油杰被那個念能力者掐著脖子按在墻壁上,肚子上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缺口,夏油杰每掙扎一次就會往外涌出一股鮮血。 啊,真的要死了。 “這次的人不行啊。”俠客那張可愛的娃娃臉掛起惡劣的笑容。 救不救呢? 我原本是指望夏油杰學(xué)會流星街的規(guī)則以后,帶回咒術(shù)世界改變那里的社會。 但是…… 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五條悟那張精致的臉,冰藍的眸子里閃著冷漠的光。 …… 垂在兩側(cè)的手掌倏地緊握成拳。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那么想要了,這么一來,夏油杰的價值也就隨之下滑了。 正猶豫著,就看見夏油杰像破布娃娃一樣被隨手扔在地上,一動不動。 “唔,死了?!蔽矣檬持咐@著自己的頭發(fā),邊玩邊往外走,“我去看看那個念能力者是誰?!?/br> 咔噠。門鎖被帶上。 還坐在椅子上沒動的俠客仔細盯著監(jiān)控畫面,眉梢輕挑,露出一個饒有趣味的笑。 “嗯?治療系的念能力?” …… …… 仿佛行走在虛無的混沌中,雙腳艱難地陷在泥濘一般的迷霧中踽踽前行;又仿佛不是自己在行走,迷惘無措的另有其人,自己只是一個視角共享的看客。 腹部穿透性的致命傷已經(jīng)痛到麻木了,只能隱約感覺到似乎有溫?zé)岬囊后w不停從體內(nèi)淌出。 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不斷掐緊脖子,殘忍地剝奪稀薄的氧氣,清晰的畫面逐漸變得模糊昏暗,雙手無力地前伸著,想要抓住什么。 …… 抓住什么? …… 夏油杰混亂的大腦驟然清明起來。 抓住—— 活下去的希望。 咒力是負的力量,只能強化rou.體,卻對再生毫無辦法。 只有…… 只有—— 把這股負的力量堆積、堆積,無限堆積,量變直至質(zhì)變,再沖破封鎖咒力上限的牢籠,把它們分成兩股不同的咒力,然后互乘,負負得正! 最終得到正向的力量。 …… 這就是反轉(zhuǎn)術(shù)式。 夏油杰猛地睜開眼,閃電般出手抓住那個念能力者想要踩爆他頭顱的大腳。 一點,一點地,把那只腳從自己頭顱上方移開,眸子漆黑如點漆,隱隱染上攝人心魄的瘋狂:“勞駕,不要把腳放在我的頭上?!?/br> “你這家伙……” 男人陰沉地盯著他,正要握拳攻擊,突然被空中飄來的咒靈碰了一下,整個人直接愣在原地,無法抗拒地喪失了攻擊欲望,“好累…不想戰(zhàn)斗…” 噗嗤。 手起刀落,渾圓的頭顱騰空而起,又飛快落地,臉上還殘留著疲倦的表情。 夏油杰則是低頭看著完好無損的腹部,眼神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mama…”儲物咒靈蹭著他的褲腿,被他直接收了回去,踩著滿地的血水一步步朝著出口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