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 第37節(jié)
不過太皇太后作為他的外祖母,且待他極為重視,是以,這一環(huán)便改成了入宮向她老人家請安。 奚蕊坐在銅鏡前略施了點粉黛,雖然她素常一貫素面朝天,但今日見太皇太后還是需要稍稍扮一番,只是倒也不能顯得太過張揚。 她很快便收拾完畢,雖然早先太皇太后派人傳話允她可遲些入宮,但她這做新婦的若真遲太久難免遭人詬病。 于是奚蕊起身欲尋祁朔,可人走到書房門口時卻又開始猶疑。 萬一他有什么公事......她現(xiàn)在進去會不會打擾到他? 正在她糾結(jié)的當頭,書房門突然被打開。 祁朔抬眼便見著臺階下女子攪動手帕的手指驟頓,驀然抬首,儼然一副呆滯怔愣的模樣。 “妾......妾身給夫君請安......”沒想到他會突然開門,奚蕊胡亂將手帕展開,又趕緊低頭福了福身。 “嗯。”他邁腿朝她走來。 奚蕊緊張得不行,半響才想起過來找他意欲何事:“夫君,我們何時入宮同太皇太后請安......?” 祁朔站定在她身前,從他的角度剛好能見著女子半掩在衣領(lǐng)下,白皙的脖頸上還有未褪去的紅痕。 未久,他移開眼,淡道:“馬車已經(jīng)備好了?!?/br> 聽言奚蕊又是一個咬牙。 這萬事俱備只等她醒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妾身......” 她正斟酌著如何搶救一下這尷尬局面,但眼前男子似乎并未覺有絲毫不妥,繼而邁步就要朝外面走去。 奚蕊也不再廢話,趕緊跟著轉(zhuǎn)身想要去追上他。 奈何腿間的不適尚未消散,她步子詭異不說,那動作也奇慢。 祁朔終于發(fā)現(xiàn)自家小夫人沒跟上來,他頓了腳步,忽地側(cè)眸。 正齜牙咧嘴著艱難行走的奚蕊:“......” 請問,有什么法子能讓他暫時看不見她嗎? 祁朔默了默,又折了回來。 “夫君先行一步吧,妾身哎——” 突然身子一輕,還想著讓他先走的奚蕊下一瞬便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男人的手臂健壯有力,勾住她腰身的大掌隔著薄薄的衣衫傳過炙熱的溫度。 她遽然想起,昨夜幾番想要逃離時,又被握住腰拉回來往下摁時,也是這般似曾相識的力度。 紅霞迅速爬上臉頰,奚蕊雙手捂臉,隱約聽著耳邊傳來幾聲周遭婢女的偷笑。 救—— “很痛?”男子低沉的聲線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意識到他在指什么,奚蕊哽噎著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人為何,為何能這般泰然?? 掙扎片刻,她吞吞吐吐道:“其......其實也還好......” 雖然初時痛了些,但后來......似乎好像大概......也并非全是不適。 “嗯?!?/br> 祁朔微瞥了眼懷中之人,又平視前方不再出聲。 不過是短短的一段距離,奚蕊卻感覺百般煎熬。 她被放到馬車內(nèi)坐好,雙手交疊在膝蓋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也不敢出。 好在祁朔本就是沉默寡言之人,倒是沒再同她搭話。 馬車搖晃著前行,不知怎的奚蕊想到了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場景。 那時候她還指望著他能帶她去丹陽縣,可這才過了數(shù)月,人便成了她的夫君。 嘖,話本子都不敢這么寫。 ...... 馬車將將停穩(wěn)在宮門,奚蕊便立馬提著裙擺躬身下了車,唯恐他再抱她,連那些不適都硬生生忍了回去。 此處人多眼雜,若是以前倒也罷了,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嫁入這權(quán)貴之家,總得時刻注意些。 假使舉止輕浮傳到太皇太后耳中定是有損她這新晉一品誥命的形象。 對于奚蕊這驚弓之鳥行徑祁朔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并未言語,只是那步伐卻不自覺的慢了許多。 * 金碧輝煌的宮殿在陽光反射下熠熠生輝,奚蕊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宮中陳設(shè)。 她入宮的次數(shù)并不多,大都是陛下宴請百官時隨著父親來過,但就和上元燈宴一般,來時皆為晚上,是以,這樣奢華莊肅的巍峨殿堂她從未在白日里見過。 他們隨著引路宮人一路行知永安宮。 太皇太后作為過來人一看見奚蕊這模樣便了然地笑了。 她甚至連禮都才行了一半便被嬤嬤簇擁著落了座。 奚蕊受寵若驚,上次上元燈宴被迫要求獻藝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在她的記憶中太皇太后可是極為威嚴的存在。 太皇太后執(zhí)起茶盞笑瞇瞇地望了會奚蕊。 明眸皓齒,腰若素柳,只覺這外孫媳婦兒越看越好看。 未久,她放下茶盞,終于將目光轉(zhuǎn)向祁朔,輕咳了聲,恢復(fù)莊肅神情,稍稍嗔怪道:“哀家知曉你們新婚燕爾難免如膠似漆,只是玄羿啊,有些事情還需稍稍節(jié)制?!?/br> 奚蕊心底咯噔一跳,下意識便是覺得太皇太后因著她的姍姍來遲在責(zé)怪祁朔。 她不安望他,復(fù)而解釋:“太皇太后,是臣婦......” 哪知太皇太后擺了擺手,看她時又是一副掩不住笑意的模樣:“哀家清楚,只是蕊蕊年紀小,玄羿需憐惜?!?/br> 祁朔倒是十分淡定:“臣明白。” “......” 突然懂了什么。 太皇太后還在囑咐著什么,奚蕊已經(jīng)完全聽不下去,她又開始如坐針氈,面頰guntang。 好在祁朔只是待了一會便被陛下叫了去,說是有要事商議,太皇太后雖有不滿,卻還是允了他離開。 奚蕊稍稍松了口氣,正想著不必再討論這個問題,忽然太皇太后身邊的嬤嬤給她呈上了一本冊子。 她眉心猛跳,直覺不對。 果不其然,下一瞬太皇太后便遣退了旁人,面色頗有些神秘:“蕊蕊也算經(jīng)了人事,只是這其中有些門道你或是不懂,你莫要拘束,哀家同你說,這有些姿勢更易受孕......” “...........” * 勤政殿。 裴云昭比劃著桌案地圖,見祁朔前來唇角立馬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新婚第一日便將你叫來,屬實是朕的問題?!?/br> 祁朔頓了腳步:“那臣退了?!?/br> “哎——”裴云昭覺得自己簡直是最沒有威嚴的皇帝,“難不成你還想去聽皇祖母嘮叨不成?” 復(fù)而又道:“朕猜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同你的小夫人傳授些閨房秘術(shù),你還是莫要去湊熱鬧了?!?/br> 祁朔聞言先是面有不解,隨即又大約能猜到是與什么相關(guān)。 裴云昭甚少見他這般怔愣的模樣,當下起了打趣的心思:“朕其實也可......” 祁朔低聲一笑:“陛下還是先有子嗣再言其他。” “......?” * 奚蕊出永安宮的時候感覺自己褪了層皮,祁朔應(yīng)是還在勤政殿議事,她便先行回了府。 終于有了一個人待著的機會,她頹然地靠著馬車窗沿吹著冷風(fēng)。 等那股莫名的躁意消退,奚蕊的思緒也開始逐漸清明。 不得不說同太皇太后請安的這一遭提醒了她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那便是她可能會懷孕。 這個念頭蹦出,奚蕊下意識摸向自己小腹,心中蔓延出難以言喻的忐忑。 雖然她素常不顯,但娘親的離世于她而言始終是道坎。 她不想懷孕,她不想損及根本之后郁郁而終,她只想好好活著。 腦中思緒繁雜,糾結(jié)與不安紛亂交織成網(wǎng),終于在馬車停在輔國公府門口時,她做出了那個離經(jīng)叛道的決定。 “文茵?!鞭扇锶∠铝唆⒂隰W邊的珠釵,“你去城東醫(yī)館為我開些避子湯的藥方,切記,不可讓人發(fā)現(xiàn)?!?/br> 文茵驚愕接過珠釵,想要問什么最終也沒開口,只是沉默著點了點頭。 * 清風(fēng)習(xí)習(xí),月朗星疏,六月的夜晚還有些初夏難得的涼意。 奚蕊只穿了身中衣,及腰墨發(fā)隨意披散在背后,她趴在窗沿,卷長鴉羽輕顫,眼簾似闔未闔。 祁朔進門便是見著這樣一副少女嬌憨的姿態(tài)。 “夫君你回來了?”聽見動靜的奚蕊瞬間驚醒,她揉了揉眼睛立馬坐得端端正正。 “嗯?!逼钏肥栈匾暰€,又道,“日后不必等我?!?/br> 奚蕊愣了一下,后知后覺地應(yīng)了聲,又喚阿綾備了熱水,然后從長凳上滑下,邁著小步子朝他走去。 “妾身幫夫君寬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