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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號桌就是其中的一個包廂。 推開門走了進去,正捧著茶看向窗外的程雨聽見動靜轉過頭來。 與她對視。 意料之中又預料之外的一次見面。 有想過程雨會找她,但沒想到會這么快。畢竟當時距離趙園知道鄧祁出國也才過去一個月的時間。 沒料到對方會來的這樣快。 趙園唇邊蕩開一抹笑,沖對方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考上央美的大畫家?!?/br> “別這么叫我,怪不好意思的。”女生說著唇角勾了勾,照例來了句問候:“最近過的怎么樣,心情還好么?” 趙園聞言只是淡笑著輕抿了下瓷茶杯里的檸檬水,半是輕巧的回應:“挺好的,寒暄的話就不多提了,坦率一點,說吧,找我什么事?” 話落就見程雨低聲笑了兩下,眼眸微光閃爍著回望向她:“你還真是……一點沒變?!?/br> 趙園聞言聳了聳肩。 程雨見狀也沒再繞彎子,清了下嗓后直接開門見山進入正題,說出那句讓趙園瞬間怔住的話:“鄧祁回來了?!?/br> 空氣沉默兩秒。 趙園的神色沉下去一點:“什么時候的事?” “半個月前,他母親帶他在國外做完全面復查,拿到診斷報告后就回來了?!?/br> “那他……”趙園說著出口的聲色仍舊平靜,只是指尖摩擦瓷杯壁沿的動作顯得有些慌張:“他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 “這個具體的我說不太準,只知道他去了N市讀書。” 趙園:“N市?” “對?!背逃辏骸癗市科技大學?!?/br> 那場對話最后好像也沒有聊太多,程雨仿佛一個報信的使者。這一趟過來僅是為了通知她一聲。 她男朋友好像在N市讀大學。 哦,不,貌似應該是前男友。 除此以外,并沒有再說什么。 但趙園明白,這就已經(jīng)夠了。高三九班的所有人都不清楚鄧祁的下落,唯獨程雨,還能悠閑自得地告訴她,他在哪里上大學,少年這個暑期又大概經(jīng)歷了什么。 而她,卻一無所知,這大概就是差距。 她和鄧祁失聯(lián)的同時,有人卻還和他保持著聯(lián)系。 趙園不知道該怎樣形容那種復雜的心緒,但總歸不會太好。 思緒間游移飄遠,反應過來時只看見陸予錚湊近的臉。 趙園怔了一瞬,隨即抬手毫不留情地將其推遠。 “你干什么湊這么近?” “嘿喲——好意思說我。”陸少爺聞言也是上了脾氣,“叫你八聲都聽不見,我不得湊近看看?” 女生聞言唇角斂了斂,頭頂上方傳來標準的語音播報—— “先生們女士們,前方到站N市北站,請做好下車準備,ladies alemen……” 志愿隊下了車,陸予錚拖著個超大號的行李箱,見少女就背了個容量適中的包,臉上的驚訝難以自抑,沒忍住扯了下趙園的衛(wèi)衣帽子,感嘆:“你就只帶這么點東西?” “嗯。”趙園點點頭,看他的眼神還有些不解:“不夠嗎?又不是來度假的?!?/br> “你見誰帶你這么多?” 話落身著藍色志愿服的C醫(yī)學生恰好一列列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看著一個個輕裝上陣的同行。 陸予錚有史以來第一次感覺自己與時代脫節(jié)了。 他么的,他自己還有一箱子辦了托運。 隨即撥了電話退了回去,拉著自己這一大箱難得有些臉皮薄的睨了趙園一眼:“那什么,你靠我近點?!?/br> 趙園:“?” 陸予錚:“幫我擋擋?!?/br> “……” 最后兩人還是跟著隊伍在人來人往的N市火車站經(jīng)歷了一遍大范圍的社死。 好不容易走出車站,又被N市迎面刮來的妖風吹的差點飛起來。 感嘆直接脫口而出:“我去這什么天氣?!闭f著就利落罩上了衛(wèi)衣的帽子,步子也不經(jīng)意地往旁邊挪了兩下。 被趙園發(fā)現(xiàn),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不是我說陸予錚,您能稍微爺們點嗎?別一遇到風就拿我當擋風板?” “擋風板怎么了?能給你錚哥擋風多少人還求之不得呢,知足吧你。” “……” 斗嘴之際,志愿隊伍也在向前行進,大概往前走了十米不到的距離,領隊的老師就停了下來,與一個迎面走過來的中年男人溝通了下。 距離太遠,對話的內(nèi)容也聽不太清,趙園只看見那個中年男人長臂一伸順著某個方向指了一下,視線隨之移去,看見了停在不遠處公路邊的幾輛客運大巴車。 車上此刻正依次下來一群橙色羽絨服的年輕學生,看樣子與他們年紀相仿。 見趙園看著那邊正出神,陸予錚也跟著好奇地湊過來往那邊看,末了丟下一句嘖嘆:“這屆接待員質量不太行啊,都沒幾個入的了眼的?!?/br> “瞎評價什么,你知道人是接待員,萬一是其他學校過來的呢?”趙園聞言沒忍住懟了他一句,順便賞過來一個腦蹦兒。 打的陸予錚揉著額頭嚎了聲,試圖和她講道理,“不是我說咱能別這么暴力嗎?那是不是接待員,人車上不是寫了嗎?” 說著手心又往前指了指:“咯,你看,那上面是不是寫著N市科技大學?” 鐵證如山,趙園湊近一看也沒再和他爭論,只是視線又挪了挪,放在那群集結完畢,此刻正向著他們的方向走來的人群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