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現(xiàn)在……

    韓千雪真是寧可空間是個普通空間。

    想想吧！

    熱菜經(jīng)過她的速度空間變成冷得，新鮮的魚rou放到她空間變成冰坨……更不要說其他的了，但凡經(jīng)過她空間的東西，拿出來的時候都是冰的。

    好在70年代冬天的溫度都在零下30左右，是個對于韓千雪很友好的溫度。

    她放在空間里的錢都是裝到盒子里或者塑料袋里，避免紙筆潮濕，軟踏踏地黏在一起。

    不過也不是全無用處，她空間里好東西不少，破爛兒也不少。

    不對，不能說是破爛兒，在物資缺乏的時候，破爛兒也能變廢為寶的。

    這些木頭方子不就是？

    這可是她以前攢下來的家當(dāng)，不能嫌棄。

    “陳年？”楚姍隔老遠(yuǎn)就看到有個影子站在樓下。

    陳年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抬腿就跑過來。

    “我拿?！标惸臧秧n千雪肩上扛著的幾根方子接過來。

    韓千雪沒有推讓，“就這么點兒，還好只是做擋頭。就可惜這些都是從雪地里扒拉出來的，有些潮?！?/br>
    “沒關(guān)系，晚上對付用，早上再把它們抽出來晾著?！?/br>
    “你看到媽的糧食關(guān)系本沒？”韓千雪走在陳年身后，伸手幫他扶著被他扛起來的木方。

    “姐夫已經(jīng)領(lǐng)過這個月的了，再領(lǐng)的話，還要半個月?！标惸臧櫭迹岸逻^年，媽說過年一般會提前發(fā)。”

    韓千雪一聽還有半個月，吐了口氣：“家里糧食也沒到斷糧的份上，不用太急?！?/br>
    陳年道：“我想明天去火車站扛包。”

    “也不是不行?！表n千雪問，“昨天你問過那個三輪車沒？他們是有車隊還是啥？”

    這年頭什么都是公家的，自己出來干，那是薅羊毛。

    “他說是火車站臨時工，但是……”

    韓千雪明白，就是人家真有什么，也不會對他們這些外地人說實話的。

    “等下，先別上樓?！表n千雪叫住陳年。

    陳年站在臺階上回頭。

    “張小蘭給我介紹了個臨時工的崗，是公交廠食堂打飯工。他們食堂廚子和員工因為打飯鬧了幾次，領(lǐng)導(dǎo)有些煩。不過……沒幾個錢。我是想著，問問媽愿不愿意去?！?/br>
    韓千雪看了陳年一眼，見他沒有不高興，才繼續(xù)說道：“這個工作就中午和晚上各一個小時，一個月十二塊。這錢對于我們家來說太少，可機會不錯，我就想著讓媽去。不累，還可以讓媽換個環(huán)境，多交些朋友。我問過了，廚房工作的人年紀(jì)都不小……”

    陳年沒有直接否定，“先上樓吃飯?！?/br>
    “哦……”

    能考慮就行。

    蚊子腿小也是rou啊！

    而且韓千雪真心覺得家里老太太需要走出去。

    她和陳年以后不管是上班還是做什么，白天肯定要出去弄錢不在家。

    冬至過了年還要去上學(xué)。

    到時候老太太怎么辦？

    每天圍著他們家的柴米油鹽轉(zhuǎn)悠？

    時間長了，人不就傻了？

    燕郊不比小韓村，不出門都有找上門嘮嗑的人。

    陳年說過，老太太這次生病遲遲沒恢復(fù)，主要還是心理原因。

    既然如此，就讓她沒時間胡思亂想不就好了？

    對于韓千雪來說，沒什么是麻煩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

    如果一頓飯不行，就兩頓飯……或者直接武力結(jié)局。

    可這兩樣對他們現(xiàn)在的生活來說，都不現(xiàn)實。

    那……就只有賺錢了。

    ——

    “公交廠招臨時工？就中午晚上打個飯？我行?。　崩咸⒖叹衿饋?，“做飯我都會，更別提打飯了！我去！”

    韓千雪用舊報紙包完木方，陳年正用它們搭床。

    她拍拍手，坐到老太太面前，“媽，我和陳年……我們……”

    韓千雪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和老太太解釋。

    “我知道你倆都是孝順孩子，可我??！就是個勞碌命，閑不?。≌娴?！”老太太拍了拍韓千雪的手，“明天你帶我過去廠里看看，現(xiàn)在，咱們先睡覺。我?guī)Ф了锩?，你和陳年挨著睡，你倆那個啥……動靜小點兒啊！”

    “媽！”陳年把枕頭放下，目光有些不自然。

    第31章 一場熱鬧 上

    陳冬至貼墻睡在最里面，剛開始他沒有睡著，韓千雪能夠聽到他用手指擦過貼在墻面的報紙上的聲音。

    倒是挨著陳冬至的老太太側(cè)著身子，睡得已經(jīng)打起了鼾。

    韓千雪輕輕翻了個身，面對睡在床尾的陳年。

    她剛穿過來的時候，身體和靈魂還在磨合，每天不做什么也累得很，就算她想警惕，也會忍不住睡著。

    可是后來不一樣了。

    自從她默默告訴自己，要幫原本的韓千雪把屬于她的拿回來之后，這個身體就已經(jīng)成為了末世來的韓千雪真正的軀殼。

    聽著夾雜在夜色中的呼吸聲，韓千雪本能地覺得吵。

    她勾了勾被子，想著要不出去走走？

    就在韓千雪準(zhǔn)備掀起被子的時候，陳年的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睡不著？”

    “嗯?！?/br>
    “咋了？”

    “沒咋??！就是不困?！表n千雪總不能說你們的呼吸聲太吵，“你不也沒睡？”

    陳年沉默，他總不能說因為他媽的一句話，他的內(nèi)心就開始sao動了。

    兩個人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的沉默著。

    “你……”

    陳年笑：“你先說……”

    韓千雪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明天你帶媽熟悉周圍，我想去廢品收購站看看?！?/br>
    陳年想都沒想地說：“雖然張小蘭介紹了公交廠打飯的工作，可她不在廠里我們也沒法過去吧？我想著你明天去廠里給她留個消息，說好時間了再去。剛好媽也在家歇歇?！?/br>
    “也對，你是不是不想媽去工作？”

    “媽辛苦很多年了。大姐沒結(jié)婚的時候，媽在村里辛苦，后來跟著大姐來燕京也沒享什么?！?/br>
    “不然就算了。張小蘭就那樣一說，工作環(huán)境到底怎么樣，咱也不知道。我就是想著媽在家里沒事兒，不如工作的時候和周圍的人說說話，打發(fā)打發(fā)時間?！?/br>
    陳年捏了捏她的肩膀，“你別多心，當(dāng)時我沒說啥，就是擔(dān)心你瞎想?！?/br>
    韓千雪「噗嗤」一聲笑了，“人腦袋瓜兒就這么點兒大，整天猜來猜去不累？我和你說過，我決定好好活著那天，就是我的新生，以后你不要用舊的目光看我，咱們就直來直去，有啥說啥，過得簡簡單單多好？”

    “你說得對。”陳年不等韓千雪開口，又道：“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廢品收購站吧！萬一你淘換到什么東西，我也好幫你拿?！?/br>
    韓千雪：“……”她好想拒絕?。?/br>
    如果陳年不去，她就能用冷凍空間；陳年去了，她就要真的和他一起拿東西了……

    “你不希望我跟著？”

    “沒有啊！”韓千雪快速否認(rèn)的同時還倒打一耙，“你這人咋回事？咋這么能想呢？”

    看著眼睛瞪得玻璃珠一樣的韓千雪，陳年低笑：“對不起，下次我不亂想了?！?/br>
    “哎呀！”韓千雪把手伸出被子，握住他的手，“我沒有生氣，你不用和我道歉，我就是隨口一說，我……”

    陳年捏住她的手指，眉頭緊蹙，“手怎么還是這么冷？被子不保暖？”

    “我不冷?！表n千雪把陳年的手貼近自己的額頭，“就這體溫?？赡苁巧洗紊〉年P(guān)系吧，反正就這樣了，沒事！”

    “以后有條件了，帶你去醫(yī)院檢查。”

    “才不去，我沒病。”

    “沒病沒病?！标惸晷÷暫逯?，“我摟著你睡？”

    韓千雪：“……”

    這樣出其不意地……真的好嗎？

    沒聽到她答應(yīng)，也沒聽到她不答應(yīng)。

    陳年朝她伸出手。

    韓千雪眨了三秒眼睛，順勢滾了過去。

    她小聲說：“那明天就一起去吧！”

    “快睡……”

    “哦……”

    老太太砸吧砸吧嘴，翻了個身，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戶，嘴角忍不住勾起，閉上眼睛繼續(xù)睡。

    第二天，陳年和韓千雪誰都沒有再提起公交廠臨時工的事，老太太也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