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要出家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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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方芝若側(cè)耳傾聽, 來人嗓音低沉,隨意中透著股慵懶,似乎是名年輕男子。 “阿渺。”她臉上有按捺不住的好奇,“門外是誰, 找你都找到紙坊來了?” 謝渺摸了摸耳垂, 很想裝作沒聽到, “咳,一個(gè)認(rèn)識(shí)的人?!?/br> 話音剛落,外頭的腳步聲漸近,周念南連聲音都帶笑,“謝渺, 我聽到你說話聲了,你在里面對不對?” 方芝若意味深長地看著謝渺, 嘖嘖嘖, 原來是阿渺的桃花啊~ 謝渺朝她搖頭, 趕緊澄清,“別誤會(huì), 我和他沒關(guān)系。” 方芝若滿臉寫著不信,“是嗎?” 謝渺還想解釋, 周念南卻等不及,砰砰砰地敲響門, “謝渺, 我好不容易休沐一天,你倒是出來見見我?!?/br> 方芝若推了謝渺一把, “快去, 否則我這門要被敲破了。” 謝渺只得起身, 慢吞吞地打開門, 無視周念南倏然發(fā)亮的眼,冷淡地問:“找我干嘛?” 周念南合上扇子,往前踏半步,興致勃勃地道:“謝渺,我?guī)闳サ窃崎w賞景可好?那里能看到全京城最美的風(fēng)景?!?/br> 登云閣? 謝渺斷然拒絕:“我不去?!?/br> “不喜歡登云閣?那我們改去東陽游湖,或者去騎馬,你喜歡哪個(gè)便去哪個(gè)?!敝苣钅习朦c(diǎn)不見氣餒,灑灑洋洋又說了一堆,伸手便要去牽謝渺。 謝渺一掌拍飛他,皮笑rou不笑地提醒:“周三公子,君子動(dòng)口不動(dòng)手?!?/br> 周念南挺著胸膛,頗為驕傲地道:“我乃莽夫,不講究君子之道?!?/br> …… 謝渺再次深深折服于他的厚臉皮,老話怎么說來著?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她服氣,真的。 百里勝從他身后探出頭來,促狹笑道:“謝小姐,你就答應(yīng)他吧,他聽到你在這里,恨不得背上長雙翅膀飛過來,車轱轆都跑得冒火星了?!?/br> 兩人默契十足,一搭一唱,根本不給謝渺說話的機(jī)會(huì)。 方芝若堪堪從初見周念南的驚艷中回神,不怪她失魂,實(shí)在是這位公子相貌氣度過于絕倫。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挪了兩步,靠近門旁的拂綠,小聲問:“這位是誰?” 拂綠同樣小聲道:“定遠(yuǎn)侯家的三公子?!?/br> 方芝若愕然:誰?定遠(yuǎn)侯?是她知道的那位定遠(yuǎn)侯嗎?轉(zhuǎn)念想想又理解了,阿渺是崔府表親,以崔府的地位,與侯府有來往也正常。只是沒想到,定遠(yuǎn)侯家的三公子竟然對阿渺…… 嘖嘖嘖。 方芝若閉緊嘴巴,與拂綠一同縮到角落,悶不吭聲地看戲。 周念南橫行霸道慣了,縱然察覺到周遭有無數(shù)人的注目,也并不在意,只鉚足勁對謝渺獻(xiàn)殷勤,“謝渺,你選一個(gè),快點(diǎn)?!?/br> “一個(gè)都不選?!?/br> “行,你不選我選,就騎馬吧?!彼溃骸澳闶且约鹤撸€是我扛著你走?” “……”謝渺道:“周三公子,你清醒一點(diǎn)?!?/br> 周念南帶著薄慍地環(huán)視一圈,見眾人縮緊脖子后才滿意地收回視線,轉(zhuǎn)向謝渺時(shí),又是熟悉的笑眸,“慶陽已經(jīng)離開京城,有我在,沒有人敢再動(dòng)你?!?/br> “你錯(cuò)了,關(guān)鍵不在此?!敝x渺道:“無論有沒有她,我的態(tài)度都不會(huì)變?!?/br> 她拂袖將走,周念南下意識(shí)想攔住她,被她輕飄飄的話語釘在原地,“周念南,夠了,別讓我再次討厭你?!?/br> 周念南一時(shí)悵然若失,只雙腳控制不住地亦步亦趨,退而求其次道:“那我送你回崔府?!?/br> 余下眾人白日見鬼似地面面相覷:說好的京城混不吝,紈绔小霸王呢?根本就是卑微周三公子,努力討好謝二當(dāng)家嘛! * 沒走兩步,謝渺忽然停下,側(cè)首看著他,“紙坊的單子是不是你搞得鬼?” 正在勾搭方芝若的百里盛耳朵賊靈,立刻舉手搶答:“謝小姐,是念南吩咐,我執(zhí)辦的此事!”所以要謝就謝兩個(gè)人,少一個(gè)都不行! 卻不料這話適得其反。 方芝若臉色倏變,冷言冷語道:“既然如此,那便將所有相關(guān)單子都退掉,我書香造紙坊受不起您二位的好意?!?/br> 百里盛茫然撓頭,不明白她為何拒絕好意。 周念南磨了磨后槽牙,暗罵一聲蠢貨,追著謝渺解釋:“他們本就要買紙,在別處買跟你這里買沒有區(qū)別,你又何必跟生意作對?!?/br> 謝渺卻道:“我尊重大當(dāng)家的決定?!?/br> 得,此事一錘定音。 周念南斜眼給百里盛一記眼刀,跟在謝渺身邊出了小院,哪知?jiǎng)傔M(jìn)走廊,謝渺身形一頓,沉默地看著前方。 周念南循視望去,只見崔夕珺站在廊下,不知聽了多久。 崔夕珺左手攥著另一只袖口,褶皺深深,顯示她在極力忍耐情緒。 “周三公子?!彼D難地?cái)D出笑容,“你怎么會(huì)跟謝渺在一起?” 經(jīng)過花朝宴之事,周念南哪能不明白崔夕珺對自己的旖旎心思。他雖然訝異,卻不在意。喜歡他的人多了去,難道他都要一一回應(yīng)嗎?說直白點(diǎn),若不是看在崔二的面上,他根本懶得搭理她的問話。 他不屑隱瞞心思,“因?yàn)槲蚁??!?/br> 崔夕珺的身形微晃,似承受不住般往后退了半步,難以置信地道:“你想?”想與謝渺在一起? 周念南道:“是啊,有問題嗎?” 當(dāng)然有問題! 崔夕珺難以接受他突如其來的疏遠(yuǎn),雖說她心里明白,以往他的可親是因他與二哥交好,但不管怎樣,他們二人自小相識(shí),稱得上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的交情,還比不上謝渺這個(gè)橫插一杠的外來戶嗎? 崔夕珺既委屈又憤怒,卻不敢對周念南撒野,習(xí)慣性將火氣撒向謝渺,“謝渺,你不知羞恥!” 當(dāng)事人謝渺心情平穩(wěn),倒是周念南皺起眉頭,怫然不悅地道:“崔三小姐,你的禮儀教養(yǎng)呢?” 崔夕珺氣得口不擇言,“她來崔府后只想巴結(jié)二哥,天天裝模作樣往他跟前湊。難道你忘了嗎?你當(dāng)初也很反感她的矯揉造作,經(jīng)常諷刺她想攀高枝,笑她不自量力——” “崔夕珺!”周念南恨不得拿布堵住她的嘴,“你給我住口!”又忙向謝渺道:“我已經(jīng)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咱們說好的,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不許算舊賬?!?/br> 一片混亂中,謝渺只想找個(gè)地方坐下看戲,甚至還想磕點(diǎn)瓜子。 小年輕們戲真多。 她無關(guān)緊要的態(tài)度讓崔夕珺愈加燥郁,嬌小姐三連:跺腳——伸手指著她——不依不饒道:“謝渺,你必須給我個(gè)解釋,不然別想踏進(jìn)崔家的大門!” 周念南一聽,反倒鼓起掌來,“不回崔家更好,提前進(jìn)我定遠(yuǎn)侯府的門。” 謝渺警告地瞪他,“周念南?!蹦憧砷]嘴吧你! 周念南悻悻然地聳肩,攤手,“行,我閉嘴?!?/br> 見周念南那么聽謝渺的話,崔夕珺的頭頂幾乎冒煙,“周三公子,你父親是定遠(yuǎn)侯,姑母是皇后,為何非要跟她攪和在一起!你難道不知道她出身低微嗎!” 謝渺總算有了反應(yīng),她勾唇一笑,沖崔夕珺搖了搖頭,“崔夕珺,看來慶陽郡主的事還沒讓你得到教訓(xùn)?!?/br> 崔夕珺察覺失言,慌忙捂住嘴,愧疚替代了憤怒,爭先恐后地涌上來。 她沒有……她是一時(shí)嘴快…… 謝渺神色疏離,以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她,“人分三六九等,所以身居高位者便能妄自尊大,蔑黎庶為螻蟻嗎?且不說崔府安榮是由你祖輩世代積累而來,便說崔老太傅,他身為天子太傅,當(dāng)朝大儒,德高望重尚虛懷若谷,而你身無功名,卻以我出身貧微之事,三番兩次羞辱于我?!?/br> “崔夕珺,褪去門第光環(huán),你與我沒有任何區(qū)別,而套上門第光環(huán),你也不過如此?!彼鎺лp嘲,用他們最擅長的表情給予反擊,“那日我便不該攔下慶陽郡主的一巴掌,畢竟她是皇家子弟,論起身份,比你不知尊貴多少?!?/br> 崔夕珺被罵傻了,自入崔府以來,謝渺一直忍氣吞聲,何曾這般伶牙俐齒? 她總算嘗到花朝宴時(shí)慶陽郡主的滋味,難堪,羞憤,偏偏又無法反駁。她求救般地望向周念南,卻見他撇著頭,一副比她更為沉疚的模樣。 ……也是,他們根本就半斤八兩。 紙坊里的眾人躲在暗處,屏著呼吸看大戲。謝渺斜睨過去,他們便立刻轉(zhuǎn)過頭,佯裝若無其事地忙碌,唯獨(dú)一雙耳朵豎得高高。 還吵不吵呀? 謝渺無意被人圍觀,臨走前扔下一句:“周念南,別在我身上白費(fèi)功夫了?!?/br> 周念南腳下像生出細(xì)密樹根,鉆破堅(jiān)硬的地磚,牢牢扎進(jìn)土里,拖得他寸步難向前行。 崔夕珺的一番話瞬間將他打回原型,他反感她對謝渺的輕視,但細(xì)究往事,他做得只會(huì)更過分,甚至連求娶都帶著高高在上的施舍。母親罵他愚笨,說為富者當(dāng)仁,掌權(quán)者應(yīng)尊民。即便生來高貴,也不意味能隨意踐踏他人自尊。 他都做了什么?從第一次見面時(shí),唐突的向她索要貼身之物,到后來心存惡意地針對、不分青紅皂白地污蔑、自以為是地求娶…… 他眺向廊外栽種的一棵槐樹,恍恍惚,不知該如何自處。 謝渺離開后,崔夕珺總算能自由呼吸。她顧不上羞愧,帶些忐忑的竊喜,鼓足勇氣道:“周三公子,我說那些話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只是覺得,你值得更好的女子。” “更好的女子?” 廊中光影清淺,為他的臉龐渡上一層不耐,“崔三小姐,你搞錯(cuò)了一件事。并非誰好便能得我喜歡,而是我喜歡誰,誰便是最好?!?/br> 在他心底,謝渺便是最好,無可比擬的好。 * 崔夕珺回府后的頭件事,便是沖去找人告狀。 崔慕禮剛從刑部回來,官服都未換下,就被迫聽崔夕珺哭訴。他拆下官帽放到案上,捧起溫度適宜的茶水,用茶蓋撇著浮沫,待運(yùn)轉(zhuǎn)了整日的神思稍作休憩后,方才肩膀稍松。 消息已傳了出去,只等有心人上鉤。 耳旁是崔夕珺的抽噎,他心不在焉地聽著,分神思索細(xì)節(jié)。 崔夕珺哭哭啼啼說了一堆,帕子都染濕半條,沒等來崔慕禮的安慰。悄悄抬眼一看,他單手支額,長睫遮眸,早已神游天外。 “……”崔夕珺拍案而起,“二哥,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崔慕禮應(yīng):“嗯,在聽?!?/br> 態(tài)度之敷衍,叫崔夕珺不禁怒火中燒,繞著他來回打轉(zhuǎn),“二哥,我與謝渺真的合不來,你就不打算做點(diǎn)什么嗎?” 崔慕禮問:“你想我做什么?” 崔夕珺用指甲摳著手心,埋頭苦思半晌,擊掌道:“你把她送回平江好不好?她本就姓謝,跟我們崔府沒有半分關(guān)系,我們給了她四年的錦衣玉食,也算是仁至義盡。她今年十六,正是定親的好年紀(jì),你跟父親說,讓他去平江替她找門得體的親事……” 崔慕禮道:“夕珺,她是母親的侄女?!?/br> “母親很快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哪里還顧得上她?”崔夕珺越想越靠譜,心情由雨轉(zhuǎn)晴,“二哥,就這么辦,你明日去找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