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日是歸時 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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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漫琴:“什么事?” 卓蘊(yùn):“我和趙醒歸在一起了?!?/br> 蘇漫琴一開始沒吭聲,接著就發(fā)出一通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卓蘊(yùn)好懊惱:“你笑什么呀?” 蘇漫琴說:“不知道是哪個人說的,絕對不會找比她年紀(jì)小的男人談戀愛,小一天都不行,哈哈哈哈哈哈哈……” 卓蘊(yùn):“……你閉嘴!” 正聊著天,卓蘊(yùn)看到馬路對面二中的自動門正緩緩打開,對蘇漫琴說:“先不聊啦,我接人放學(xué)呢,到時間了。” “臥槽!”蘇漫琴快要笑瘋,“‘我在接我的高中生男友放學(xué)’,這是什么神仙約會場景?你好強(qiáng),我是體會不到了?!?/br> 卓蘊(yùn)無語地掛掉電話,開門下車,倚在門邊等那輛熟悉的賓利開出來。 二中有晚自修,下午五點半離校的學(xué)生非常少,也不太會有人來接高中生放學(xué),所以門口人來車往,看著很平靜。 然而卓蘊(yùn)不知道,這一天在校門外等趙醒歸的人,不止她一個。 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騎坐在電瓶車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校門。 幾分鐘后,賓利開出來了,卓蘊(yùn)剛要給趙醒歸打電話,就看到一輛電瓶車快速地橫穿馬路,在賓利車頭前方一個打橫急剎,攔住了賓利的路。 卓蘊(yùn):“?!” 賓利車也是一個急剎,差點撞上去,從駕駛座下來的是苗叔,走向那輛電瓶車的騎車人。 學(xué)校的自動門已經(jīng)在賓利車后方緩緩關(guān)上,賓利被前后擋住,進(jìn)退不得。苗叔還沒來得及對那個騎車人說話,她已經(jīng)停好車,拔下車鑰匙,氣勢洶洶地走到賓利后車門邊,“哐哐哐”地拍起了車窗:“趙醒歸?你是不是趙醒歸?你下來!我要和你說話!你開門!下來!你給我下來!” 車窗上貼著膜,女人看不見車內(nèi)場景,只顧不停地拍門。 苗叔是個好脾氣的人,跑到她身邊勸她:“這位大姐,你是哪位???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說,我可以做主的?!?/br> “你叫誰大姐?誰他媽是你大姐?”那女人沖苗叔一挺胸脯,嚇得苗叔退了一步。 卓蘊(yùn)已經(jīng)穿過馬路來到他們身邊:“苗叔,怎么回事???” 苗叔像是見到救星:“小卓!小卓你來得正好,這人非要小歸下車,我都不知道她是誰!” 卓蘊(yùn)看向那中年女人,她中等身高,體型微胖,留短發(fā),面容略顯蒼老,穿著也很樸素,沒什么特別的地方,便問:“這位阿姨,您找趙醒歸有什么事?” “你又是誰???關(guān)你屁事?”女人指著她,“你們都給我讓開!今天我是來找趙醒歸的!” 她又轉(zhuǎn)向后車門,“趙醒歸!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給我下來!下來!” 除了“哐哐”拍門、拍窗,她還試圖去拉門把手,自然是拉不開。卓蘊(yùn)擔(dān)心趙醒歸,希望他聰明點,千萬不要開門開窗,鬼知道這人要干嗎。 幸好,趙醒歸很理智,門窗紋絲不動,應(yīng)該是一點也沒打算與這女人對話。 卓蘊(yùn)說:“苗叔,報警吧。” 苗叔聽話地拿出手機(jī),那女人立刻就撲過來,指著他們大吼大叫:“報警?你們還有臉去報警?我就是要來問問趙醒歸,為什么要把我兒子害成這樣?我兒子好好的一個人,現(xiàn)在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都是趙醒歸害的!要報警也是我報警!你們把警察叫來!趕緊叫!我今天就是來給我兒子討公道的!” 卓蘊(yùn)的眼神變冷了,看著那女人歇斯底里的樣子,問:“你是林澤的mama?” 女人頗有氣勢地抬頭挺胸:“對!我是林澤的mama!我知道你們有錢,但我不怕!有錢了不起???趙醒歸這不就癱了嗎?說明老天是開眼的!他家壞事做多才會報應(yīng)到他身上!” 卓蘊(yùn)死死壓抑住想要揍人的怒意,冷靜地問苗叔:“苗叔,車上有行車記錄儀嗎?” 苗叔說:“有?!?/br> “行。”卓蘊(yùn)說,“先別報警了,我和她聊聊。” 她環(huán)視周圍,學(xué)校門口自然有監(jiān)控,還不止一個。 她又抬頭看了眼天空,心道:老天,如果你真是公平的,今天就幫我一把吧。 第60章 、“人要對自己做過的事負(fù)責(zé)?!?/br> 林澤的mama叫饒英, 是個普通的超市理貨員。 兩年前,事故發(fā)生后,饒英被老師叫到學(xué)校, 和另一個男生陳子俊的mama一起看過籃球場上的監(jiān)控。 老師把那段沖撞視頻反復(fù)播放幾遍,按下暫停, 指著靜止畫面上三個跳起的人說:“這是趙醒歸, 這是陳子俊, 這是林澤?!?/br> 那個沖撞發(fā)生得很快,饒英看不懂籃球,但能看明白, 三個男生跳起時幾乎擠在一起, 趙醒歸和陳子俊是面對面,林澤在趙醒歸左邊,沖撞后, 趙醒歸就向右邊飛了出去,摔在籃球架下好半天沒爬起來。 眾人一擁而上, 幾分鐘后人群散開, 趙醒歸站起來了,反手撐著后腰, 被胡君杰扶著往場邊走,半路上還和林澤說了兩句話。 饒英看完視頻, 問老師:“這是什么意思?趙醒歸不是站起來了嗎?” 那個時候趙醒歸已經(jīng)在醫(yī)院待了兩天,進(jìn)行過第一次手術(shù), 老師對饒英和陳子俊的mama講了趙醒歸目前的身體情況,陳mama呆住了, 饒英卻是一迭聲地叫:“什么意思呀?這、這是要我們賠錢嗎?明明就是你們學(xué)校的責(zé)任!趙醒歸能站起來!跟我兒子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老師說:“學(xué)??隙ㄓ胸?zé)任, 也會和趙醒歸家長協(xié)商賠償, 但是,如果趙醒歸家長向林澤和陳子俊提出民事賠償要求,我們也會配合,請你們過來就是事先告知這件事。從監(jiān)控來看,林澤和陳子俊都是有一定責(zé)任的。” 饒英不理解:“林澤有什么責(zé)任?打球撞來撞去不是很正常嗎?如果你們把那個釘子包好,不就什么事都沒了?而且趙醒歸站起來了呀!說明他當(dāng)時是沒事的!這還要訛錢?是自己摔了還要找個墊背的嗎?” 老師說:“林澤mama你別激動,趙醒歸父母還沒表態(tài),這件事目前來看就是一次意外傷害。趙醒歸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還比較講道理,我們會好好和他們溝通,爭取由學(xué)校出面把事情妥善解決?!?/br> 饒英回家后,把林澤罵得狗血淋頭。 他們家由她說了算,她很強(qiáng)勢,丈夫和兒子在她的威壓下,性格就顯得溫和又軟弱。 饒英指著林澤,氣不打一處來:“趙醒歸家里有錢,我讓你好好和他處朋友,是想要你大學(xué)畢業(yè)找工作能多條路!你倒好,去撞他干什么?現(xiàn)在好了,把他撞壞了,人家要找我們賠錢呢!” 林澤垂著頭:“賠吧,該賠的?!?/br> “賠個屁!我一毛錢都不會給!”饒英氣炸,“你自己不賺錢,知不知道我和你爸賺錢有多苦?我一個月工資才三千多,你過生日,趙醒歸送你那個包就要七八百!這種公子哥,我拿什么去賠他?他們家又不缺錢!就是出事了想找人背鍋!這鍋,咱們家可不背!” 后來,陳子俊的mama帶著陳子俊去找范玉華,陳子俊哭哭啼啼地向范玉華道歉,陳mama拿出兩萬塊說要賠償,希望范玉華不要告陳子俊,她愿意私了。 范玉華沒收,說不是陳子俊的錯。 她和趙偉倫都看過監(jiān)控,趙偉倫懂球,看得很分明,陳子俊就是正常搶籃板,沒犯規(guī),趙醒歸是被林澤撞飛的。 范玉華知道林澤是趙醒歸的好朋友,等待著林澤和家長來道歉。她想好了,只要林澤誠心道歉,她也不會為難對方,不會收他們的錢。 但是,林澤和他的家長一次都沒來過。 事發(fā)后,范玉華只見過一次林澤,是在那年六月,林澤和籃球隊的人一起來醫(yī)院看望趙醒歸。林澤沒有叫她,始終躲在人群外,也沒和趙醒歸說話,待了沒多久,他們就離開了。 從那以后,范玉華見過胡君杰,卻再也沒見過林澤。 她想,出了這樣的事故,林澤一定會內(nèi)疚,會不敢來見趙醒歸,趙醒歸也不愿再見他,所以,兩個孩子斷了聯(lián)系,很正常。 趙家息事寧人了,林家卻還在擔(dān)驚受怕。 一開始,饒英提心吊膽,生怕趙醒歸的父母真的來找林澤賠錢。為此,她還去問過陳子俊的mama,陳mama說趙醒歸父母原諒了陳子俊,沒收他們的錢,愿意接受學(xué)校的處理結(jié)果。 饒英還不放心,又去問了一個律師,對方說民事?lián)p害賠償訴訟時效是一年,于是,饒英開始等待,一年期滿后才放下心來。 在這個過程中,林澤身上起了讓饒英難以理解的變化。 前一年多還好,林澤能正常上學(xué),只是成績有所退步,并且再也不去打籃球。 他變得消沉許多,有時候不愿吃飯,有時候又暴飲暴食,漸漸的從一個清瘦秀氣的男孩變得不修邊幅,邋里邋遢,還胖了許多。 饒英沒放在心上,偶爾罵林澤幾句,叫他收心搞學(xué)習(xí),自己的前途最要緊。 到了去年九月,趙醒歸回校上課,饒英發(fā)現(xiàn),兒子越來越不對勁了。 他變得疑神疑鬼,回家后就躲在房里不出來,聽到別人小聲說話就會情緒失控,生氣地問他們在說什么,是不是在議論他。 胡君杰來家里找過林澤,饒英沒聽到他們聊了什么,只見到胡君杰氣呼呼地離開,而林澤在房里嚎啕大哭:“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們?yōu)槭裁床幌嘈盼遥?!?/br> 饒英給兒子收拾房間時,翻到過一本林澤寫的日記,上面每一頁都字跡凌亂地寫滿了: 我不是故意的,你為什么不肯原諒我? 我只是想讓你出丑,沒想讓你癱瘓。 你為什么不告我?你已經(jīng)原諒我了對不對?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 饒英看得膽戰(zhàn)心驚,拿著日記本去問林澤,林澤崩潰了,搶過本子撕得粉碎,哭喊著他不想活了,只要他死了,趙醒歸就會原諒他。 饒英抖動著嘴唇,問:“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林澤沉默許久,突然撲通一聲給饒英跪下了,哭著說:“媽,我去自首吧!我愿意坐牢!我們給趙醒歸賠錢!我每天都做噩夢,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饒英甩了兒子一個巴掌:“說什么胡話呢?坐什么牢賠什么錢!這事兒已經(jīng)過去了!你本來就不是故意的!只要你不說,誰能知道???” 林澤喃喃道:“趙醒歸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一定都告訴別人了,他都說出去了……” 饒英眼睜睜看著林澤一天天地變了樣,每天魂不守舍,成績跌到年級倒數(shù),到后來,兒子居然開始自/殘!饒英帶他去看醫(yī)生,醫(yī)生說林澤有精神分裂征兆,需要長期吃藥治療。 晴天霹靂,饒英傻眼了。 她想,趙醒歸雖然成了個癱子,但家里有司機(jī)有保姆,有的是人伺候他,大不了不上班,讓人養(yǎng)一輩子。林澤不是??!林澤是他們家唯一的希望,她就這一個兒子,讀書那么好,還指望他將來考個好大學(xué)、找份好工作,成家立業(yè),出人頭地。 好好的一個兒子就這么瘋了,饒英愈發(fā)怨怪起趙醒歸。 時間到了這年的四月七號,林澤居然又去sao擾趙醒歸,事情鬧得還很大。李老師讓饒英送林澤去就醫(yī),醫(yī)生直接讓林澤住院,說他的狀態(tài)已經(jīng)不適合參加高考。 林澤哭哭啼啼地對饒英說,他只想讓趙醒歸原諒他,他不想再做噩夢了。 又過了一周,李老師給饒英打電話,說趙醒歸對老師們說,他認(rèn)為林澤是故意撞的他。 這下子饒英出離憤怒了,不僅矢口否認(rèn),還在電話里把趙醒歸罵了一頓,大聲嚷道:“我兒子不可能做這種事!這是造謠!趙醒歸有什么證據(jù)?是想要我們家賠錢嗎?不可能!一毛錢都沒有!” 李老師說,趙醒歸沒有要林澤賠錢,只希望林澤再也不要去找他,如果林澤不聽,趙家會用法律武器來解決這件事。 這大半年,因為林澤精神出了問題,饒英已經(jīng)在兒子身上花了很多錢,對趙醒歸恨之入骨。 聽完李老師的話,她突然有了個主意,于是這一天,她就來二中門口蹲點,想要為林澤“討個公道”。 此時,電瓶車橫在賓利車頭前,只離保險杠半米遠(yuǎn),賓利車邊,饒英與卓蘊(yùn)對峙,目標(biāo)非常明確。 卓蘊(yùn)并不知道饒英心里的彎彎繞繞,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正在慢慢成型。 她沒有把握,一切只能看天意。 卓蘊(yùn)走到車頭前,看了眼電瓶車的位置,又透過擋風(fēng)玻璃往車內(nèi)看,能看到趙醒歸待在駕駛座后面,被擋住了大半身體。她也不管他能否聽見,對著擋風(fēng)玻璃喊:“趙醒歸,你在車?yán)飫e出來!這事兒我來解決!” 趙醒歸聽不太到車外的聲音,之前的確在猶豫要不要開窗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可這時接觸到卓蘊(yùn)的視線,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很鎮(zhèn)定,不希望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