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日是歸時 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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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這件事也很嚴重。 他回去非找趙相宜算賬不可! 下午,趙醒歸和苗叔、卓蘊如期去故宮游玩,范玉華一起去了,對卓蘊說,她好久沒和兒子一塊兒出來玩,上次來北京還是十年前,趙醒歸個子才長到她胸口,而現(xiàn)在…… 趙醒歸說:“對不起,我現(xiàn)在好像還是在你胸口?!?/br> 范玉華:“你是不是要氣死我?” 卓蘊和苗叔在邊上憋笑,范玉華呼嚕了一把兒子的腦袋,推起他的輪椅:“走了,你這小倒霉蛋?!?/br> 趙醒歸再也不敢亂吃東西,晚上,范玉華安排吃海鮮餐,卓蘊和苗叔都期待得流口水,趙醒歸卻只點了一碗海鮮面,要求少油少鹽,連個蝦都不敢吃,坐在卓蘊身邊索然無味地嗦面條。 不過,他晚上還是溜去了卓老師房里做作業(yè),美食嘗不了就算了,總得嘗嘗她的滋味吧。 五月三號,趙醒歸拿到所有檢查報告,帶著他的過往病歷,終于見到一位能做神經(jīng)細胞修復(fù)手術(shù)的男醫(yī)生。 他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他的身體指征符合手術(shù)要求,又因為他年紀輕,沒有任何慢性病,從影像學(xué)分析得出,他的確屬于不完全性脊髓損傷,所以手術(shù)成功后,大概率會刺激到脊髓神經(jīng),讓細胞有所恢復(fù),也就是說,他的狀況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改善。 壞消息是,因為神經(jīng)細胞的修復(fù),除了能恢復(fù)一點下肢的感覺和運動功能,還有很大可能會傳導(dǎo)一些不良的信號,比如疼痛、麻木、酸脹……這些感覺,趙醒歸以往幾乎沒有,醫(yī)生說曾經(jīng)有病例就是這樣,手術(shù)成功了,腿有了一點感覺,結(jié)果又陷入另一輪痛苦中,腿老是疼,把病人折磨得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范玉華和卓蘊光聽著就皺起了眉頭,只有趙醒歸一臉鎮(zhèn)定,毫不猶豫:“沒關(guān)系,我愿意做手術(shù),好的,壞的,所有結(jié)果我都愿意承擔?!?/br> 見他如此堅持,范玉華也不糾結(jié)了,和醫(yī)生約定大概的手術(shù)時間,初步定在七月初。那時候,趙醒歸剛考完期末考,卓蘊又還沒出國,她如果有時間,可以來北京陪伴他幾天。 如此一來,這趟北京行算是圓滿結(jié)束。 五月四號一早,范玉華四人退房去火車站,坐上了返回錢塘的高鐵。 卓蘊還是和趙醒歸坐在一起,因為票買得晚,范玉華和苗叔都坐在他們后面,沒有了范阿姨的“監(jiān)視”,卓蘊起先很開心,以為她和趙醒歸能一路甜蜜回去。 結(jié)果卻是……趙醒歸坐直上身,一路都在小桌板上趕作業(yè)。 二中只放兩天,趙醒歸前一晚才把假期作業(yè)做完,向劍又把三號的作業(yè)發(fā)給他了,趙醒歸第二天要回校,不想欠老師作業(yè),只能在路上狂補。 卓蘊躺在他身邊無聊地玩手機,玩著玩著泛起困意,歪過頭就睡著了。 睡得迷迷糊糊時,她感覺有人給她蓋上了毯子,緊接著,熟悉的氣息覆過來,碎發(fā)掃到她闔著的眉眼,柔軟微涼的唇落在她唇上,還輕輕碾了一下。 只是一個簡單的吻,他又回身去做作業(yè)了。 卓蘊睜開眼睛,看著他的側(cè)影,悄悄地把右手伸過扶手,手指落在他的左腿上,還撓了一下。 他依舊在專心做題,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第66章 、“抱緊了,別掉下去?!?/br> 假期結(jié)束, 趙醒歸回校上學(xué),為了防止林澤及其家人再來sao擾,趙偉倫給兒子請了一位保鏢, 不進校門,每天隨車保護趙醒歸。 距離高考只剩一個月, 林澤再也沒來過學(xué)校。向劍告訴趙醒歸, 他去找班主任打聽過, 學(xué)校拒絕了林澤家人提出的休學(xué)申請,林澤已經(jīng)通過會考,學(xué)校會給他發(fā)高中畢業(yè)證, 不管他參不參加高考, 六月以后,林澤就不再是二中學(xué)生。如果他要高復(fù),也只能去找高復(fù)學(xué)校。 校園里沒有了林澤的身影, 趙醒歸壓力驟減,再也不用擔心那人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冒出來, 瘋瘋癲癲地找他求原諒。 饒英在校門口擋車的事也在校內(nèi)傳開, 經(jīng)過十來天的發(fā)酵,輿論漸漸有了變化, 起因是有人去問胡君杰,究竟是趙醒歸在說謊還是林澤在說謊?林澤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胡君杰沉默, 想起在走廊上遇見張希婉,短暫的目光接觸后, 張希婉倉惶地回過頭,匆匆離開了。 對于旁人的詢問, 胡君杰以前都只回答“我不知道”, 而這次, 他說:“我相信趙醒歸的話?!?/br> 就算法律無法給予林澤審判,每個人心里也有自己的一桿秤,學(xué)校里還是有人在同情林澤,覺得他不該落魄至此,但更多的人,開始選擇相信趙醒歸。 向劍的座位又調(diào)回趙醒歸身邊,沒有經(jīng)過班主任允許,是他自己把桌子給搬回來的。班主任看到后氣得頭頂冒煙,勒令他搬回去,向劍不肯,說已經(jīng)把爸媽搞定了,同個桌還這么麻煩,又不是搞對象,他就是覺得趙醒歸人不錯,想和他做哥們兒。 趙醒歸進教室后就看到桌邊多了個大塊頭,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fā)沖他傻笑:“歸哥,早啊,北京好玩不?” 趙醒歸愣了一會兒,也笑了:“好玩,剛好,我給你帶特產(chǎn)了,在車上,中午你跟苗叔去拿一下。” 兩個男生已經(jīng)有一個月沒同桌,下課時就聊起了天,趙醒歸告訴向劍自己在北京的求醫(yī)經(jīng)過,向劍問:“誰陪你去的?你爸媽嗎?還是苗叔、磊哥?” 趙醒歸說:“我媽,苗叔,還有……” 他轉(zhuǎn)頭看向劍,語氣里有小小的得意,“我女朋友。” 向劍呆了幾秒鐘,“嚯”地一聲喊,又瞪圓眼睛湊過去問:“你倆好啦?” “嗯?!壁w醒歸低下頭,抿唇而笑。 向劍托著下巴,去看前排的金筱雪,語氣很羨慕:“你圓滿了,唉……我什么時候才能和她說上話呀?!?/br> 可憐的十七歲少年,暗戀人家一年多,連話都不敢和對方講。 另一邊,范玉華和丈夫溝通過后,鄭重地考慮起回公司上班的事。 之前趙醒歸住院一年多,范玉華每天會去醫(yī)院陪伴他,后來兒子出院,九月后返校上學(xué),和趙相宜一起朝八晚五地出門,范玉華天天待在家,的確也感到閑得發(fā)慌。 她很久沒接觸公司業(yè)務(wù),想要先適應(yīng)一下,趙偉倫剛好有個分公司在籌備,就讓妻子去那邊做財務(wù)負責人,和總經(jīng)理一起拉團隊,面試招人,評估考察辦手續(xù),做好項目的前期準備。 餐桌上,趙醒歸吃著菜,豎起耳朵聽爸爸mama講工作上的事,看著mama又綁起頭發(fā),穿上久違了的職業(yè)裝,眼睛里重新亮起光彩,覺得,這才是他mama最美的樣子。 從北京回到錢塘后,卓蘊繼續(xù)去畫室練畫,還報了一個電腦設(shè)計的短期班,算是從最基礎(chǔ)的設(shè)計軟件學(xué)起,偶爾還在網(wǎng)上跟著收費教程學(xué)手繪板畫畫,她有基礎(chǔ),很快就畫得有模有樣。 她的目標很清晰,不管是八月開始的那個進修班,還是現(xiàn)在自己做的一切學(xué)習(xí)、練習(xí),都是為申請明年秋季入學(xué)的本科設(shè)計課程而做的準備。那十幾幅作品集,她至今沒頭緒,不是隨便搞張素描、水彩就能交差的,她得好好琢磨琢磨。 日子就這么過了幾天,因為沒到周末,卓蘊和趙醒歸就沒見過面,周四晚上,她正在出租屋玩手繪板,卓明毅給她打來了電話。 卓蘊沒接,也沒掛斷,把手機靜音后就隨它去,卓明毅堅持不懈地打過三、四個電話后,換成了邊琳的手機。 卓蘊嘆了口氣,把電話接起來:“喂?!?/br> 那邊果然是卓明毅的聲音,也不敢發(fā)火,柔聲叫她:“小蘊,是爸爸?!?/br> 卓蘊:“什么事?” “你怎么都不接我電話呀?”卓明毅化身成一位和藹的父親,像是在和卓蘊嘮家常,“小蘊,你好久沒回家了,什么時候回來一趟?爸爸有事和你說?!?/br> “電話里也可以說?!弊刻N語氣很冷淡,“我最近很忙,走不開。” 卓明毅沒再說廢話:“是這樣的,你知道爸爸和靖承的爸爸生意上有來往,我和他之前簽的供貨合同五月底就要到期了,他們到現(xiàn)在都沒和我續(xù)簽,爸爸公司的業(yè)務(wù)很大一部分都是靠著他們,這個合同要是不續(xù)簽,對爸爸影響非常大?!?/br> 卓蘊從電腦前站起身,走到陽臺上,點起一支煙,問:“關(guān)我什么事?” “怎么不關(guān)你的事?”卓明毅呵呵賠笑,“你是我女兒,靖承是老石的兒子,你倆下個月就要訂婚啦。老石說了,要等你們擺完訂婚宴才和我簽合同,到時候我們兩家就是親家關(guān)系,合同不簽三年,直接簽五年,條款也比以前更好呢?!?/br> 卓蘊靠在陽臺墻壁上,悠閑地抽著煙,聽笑了:“你這是光明正大地賣女兒啊?” “爸爸怎么可能會賣女兒?你真是對我誤會太深了?!弊棵饕阏f,“爸爸給你挑老公又不是亂挑,不是我說,靖承真的是我見過的男孩里最優(yōu)秀的一個。他是有點小毛病,但他條件好呀,條件好的人總歸是驕傲的,你自己也很傲,對不對?你現(xiàn)在就是鉆牛角尖了,看不到他的好,你仔細想想,爸爸會讓你嫁給那種歪瓜裂棗嗎?” 卓蘊說:“你把他吹上天也沒用,我再說一遍,我不會和他訂婚,你公司里的事也和我無關(guān)。你不要再來找我了,就當沒我這個女兒吧,我也不會再問你要一分錢。謝謝你養(yǎng)我二十一年,以后咱倆橋歸橋路歸路,你好好培養(yǎng)卓蘅,現(xiàn)在去給他訂個和千金小姐的婚約,興許還來得及。” 卓明毅:“……” 卓蘊沒急著掛電話,有些事逃避、吵架都沒用,趁著她現(xiàn)在心情不錯,愿意和卓明毅把話攤開講,卓明毅以往也就會用斷生活費、斷學(xué)費來威脅她,現(xiàn)在,他可以如愿了。 卓明毅終于反應(yīng)過來,問:“你說什么?橋歸橋路歸路?” 卓蘊:“對?!?/br> “你有沒有良心的?卓蘊?!弊棵饕銊託饬?,“我養(yǎng)你二十多年,把你生得這么漂亮,在你身上花了這么多錢,現(xiàn)在我有困難了,要你幫我了,你和我說橋歸橋路歸路?你有沒有為你mama想過?!還有卓蘅!你知不知道我已經(jīng)被逼上絕路了?!” 卓蘊覺得很好笑,還是那句話:“關(guān)我什么事?” “你別掛我電話,你好好聽我說!”卓明毅開始述說公司里的窘境,不光光是合約到期問題,他之前還因為投資失敗而欠了銀行一大筆錢,賣房都還不上,老石說愿意幫他做擔保,前提依舊是兩家小孩順利訂婚。 如果訂婚失敗,對卓明毅來說就是滅頂?shù)拇驌簦贤w了,公司將做不下去,他賣了所有房產(chǎn)都不夠還銀行的債,到時候邊琳會無家可歸,卓蘅、卓蘊會沒錢上學(xué),他們一家四口將過得很凄慘,還要被人嘲笑,背著一屁股債。 而這一切困難,只要卓蘊去和石靖承訂婚,就能迎刃而解。 卓蘊吐出最后一口煙氣,把煙蒂按在煙灰缸里,問:“你到底投資了什么,會欠銀行這么多錢?” 卓明毅支支吾吾不肯講。 卓蘊想起前兩年的一些事,問:“是去了澳門嗎?” 卓明毅默認了,又辯解說,他是被朋友騙去的,只是想為兩個孩子多掙點錢,他一開始都是贏的,誰知道后面會一直輸? 卓蘊對他已經(jīng)談不上失望,只感到心扉寒涼,又為mama和外公外婆感到憤怒和悲哀。外公辛辛苦苦打拼來的資產(chǎn),卓明毅一點兒也不懂珍惜,就那么隨意地揮霍殆盡。 卓蘊不知道該說她爸是太天真,還是太愚蠢,涼涼地問:“你真的相信,只要我和石靖承訂婚,石家就會幫你度過危機嗎?” 卓明毅像是看到希望,連聲說:“肯定的呀!成了親家,人家怎么會見死不救?我欠的那些錢,對老石來說不算什么,只要再給我兩年時間,我一定能翻身!” 卓蘊冷笑:“對不起,你信他們,我可不信?!?/br> 卓明毅是真的走投無路了,老石信誓旦旦地給他承諾,就像吊在毛驢嘴前的那根胡蘿卜,卓明毅只能選擇相信。 他欠的窟窿很大,除了老石,根本沒人能幫他,他也不敢百分百確定,女兒和石家小子訂婚后,老石一定會幫他,但他能確定,如果兩個孩子不訂婚,老石就一定不會幫他! 那他就死定了。 到了這份上,卓明毅知道不能罵卓蘊,女兒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得哄著她,求著她,他得想出更好的辦法,誘惑她。 于是,卓明毅說:“小蘊,那只是訂婚,不是登記,你也不想看到你mama和我一起背債吧?你最后幫爸爸一把,爸爸答應(yīng)你,只要你和靖承順利訂婚……” 他語氣討好,“爸爸就和你mama離婚,你覺得怎么樣?” 卓蘊:“……” 她感到好惡心,因為她爸的薄情寡義、貪婪自私和厚顏無恥,對話已經(jīng)進行不下去,卓蘊敷衍了一句:“你先把離婚證拿來給我看,也許我還會考慮一下?!?/br> 說完,她就掛斷了手機。 —— 周六,蘇漫琴考完托福,給卓蘊打電話:“寶貝兒!我終于解放啦!晚上和kevin一起去喝酒,你去嗎?” 卓蘊說:“去!” 她給趙醒歸打電話,說這天不去紫柳郡了,晚上要和蘇漫琴去酒吧,第二天再去找他玩。 趙醒歸期待了一禮拜,臨時被放鴿子,悶悶不樂地說:“好,那你去玩吧,別喝太多酒,你喝醉的樣子……我挺不放心的?!?/br> 卓蘊生日那晚的醉酒讓小少年記憶深刻,害怕她會出意外,會被人欺負。 卓蘊笑嘻嘻地說:“放心啦,我很少喝醉噠?!?/br> 趙醒歸不是很相信,又問:“那明天,你什么時候來?” 卓蘊說:“中午吧,我來蹭飯,我想吃潘姨做的菜了,下午陪你玩?!?/br> 趙醒歸:“你到底是來蹭飯的,還是來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