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蘇漫琴要出國，而倪航還在讀大二，并且沒有出國讀研的打算。倪航對他們的未來沒信心，覺得蘇漫琴出國后他們一定會分手，在蘇漫琴忙得不可開交的那段時間，倪航?jīng)]忍住脾氣，與她鬧了幾次，蘇漫琴一怒之下就把人給甩了。

    “小趙和你鬧嗎？”蘇漫琴問，“我只是兩年，你可要四年，學(xué)分修得快一點也得三年，他一點兒也沒意見嗎？”

    卓蘊回憶了一下：“沒有啊，他從來沒鬧過，趙醒歸好像特別信任我，說起來挺奇怪的，我好像也一點都不擔(dān)心這個。”

    蘇漫琴問：“你倆就這么定終身啦？”

    卓蘊說：“對呀，我和他在一起特別開心，還有一種很強的安全感。漫，從沒有人給過我這種感覺，我媽都不行。怎么說呢……大概就是不管我去哪兒，做什么，變成什么樣，趙醒歸都會無條件地支持我，信任我，還依賴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絕大多數(shù)男人都很不靠譜，我沒那么大本事，不可能再找到一個比趙醒歸更好的男人了，真要有，人家也有對象啦，比如趙醒歸他爸。”

    “哈哈哈哈哈……”蘇漫琴爆笑，“行吧行吧，那我提前祝你新婚快樂，哎，你倆到底做沒做過??？”

    卓蘊：“……還沒?！?/br>
    蘇漫琴笑死：“那你到底打算什么時候下手呀？”

    卓蘊害羞：“不知道！”

    經(jīng)過一遍又一遍的修改，卓蘊的裝修設(shè)計圖終于定稿，她與李設(shè)計師一起挑選過硬裝材料，選定了電梯品牌，一月上旬，施工隊正式進場，第一步就是乒乒乓乓地敲墻。

    卓蘊開始了每天的監(jiān)工生活，成天都泡在工地，與項目經(jīng)理溝通裝修問題，給施工人員們買水、買飯，趁機與他們聊聊天，知道一些裝修時容易碰到的問題。

    她開著車去各材料市場挑選材料，李設(shè)計師成了她的入門師父，給她介紹各種不同材料的價格、性能和優(yōu)缺點，什么樣的房屋風(fēng)格適合什么樣的材料，什么職業(yè)、什么年齡的業(yè)主會比較偏愛哪種風(fēng)格，裝修時容易踩的雷有哪些……室內(nèi)設(shè)計這一行門道眾多，卓蘊聽得津津有味，在實踐中提前學(xué)習(xí)起來。

    一月底，趙醒歸開始放寒假，觀縣的施工隊也結(jié)束年前工作，所有人都開始盼著過年。

    這一年的春節(jié)是在二月初，卓蘊和邊琳在觀縣的出租屋里過年。

    邊琳心態(tài)還不錯，并沒有因為只有兩個人過年而太過傷感，準(zhǔn)備了許多年貨，還買了些禮物打算過年時送給趙醒歸的親戚們。

    卓蘊買來對聯(lián)和福字，貼在出租屋的門外，也算是有了點過年的喜氣。

    兩個人的年夜飯不用很多菜，邊琳做出幾道卓蘊愛吃的菜，還包了些餃子，卓蘊打開電視機，用央臺歡快的音樂做背景，和mama坐在小小的餐桌邊，準(zhǔn)備吃年夜飯。

    正要動筷時，敲門聲響了。

    卓蘊疑惑地看向邊琳，邊琳也很納悶，她們沒有別的親戚了，大年三十晚上會有誰來？

    這天很冷，外頭還下著雨夾雪，卓蘊起身去開門，打開門就看到卓蘅濕淋淋地站在門外。

    邊琳也跑了過來，卓蘊驚訝得都忘了讓卓蘅進門，問：“你不是說，你和……他一起過年嗎？”

    卓蘅抬起眼，眼睛都是紅的，冷冷地看著她們。

    一個眼神就道盡了他的心酸委屈，邊琳忙去拉兒子：“快進來快進來，凍壞了吧？小蘅啊，洗個手就吃飯，我們還沒吃呢?！?/br>
    卓蘅看著餐桌上熱騰騰的年夜飯，鼻子一酸，不爭氣地掉了眼淚。

    卓蘊都看傻了，幫他把外套脫下，又丟了塊毛巾給他擦頭發(fā)，卓蘅抹抹眼睛，問她：“你怎么沒去和趙醒歸一起過年？”

    “過年我肯定和mama一起過啊?！弊刻N說，“今年趙醒歸和他外公外婆一家一起過年，他叫過我和mama，我沒見過他外公外婆，不好意思去。不過他年初二要去梧城看他奶奶，住四、五天，到時候我和mama也會去，順便在那兒玩幾天?！?/br>
    卓蘅的眼神又黯淡下來：“……”

    邊琳已經(jīng)幫他拿出碗筷杯子，卓蘊歪過頭看著弟弟，用手指戳戳他：“哎。”

    卓蘅語氣很沖：“干嗎？”

    “梧城。”卓蘊忍住笑，問，“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卓蘅：“……”

    “問你呢?！弊刻N真的要笑場了，“你去過的，人都認(rèn)識，去嗎？”

    卓蘅還是不吭聲。

    “不去拉倒?！弊刻N回桌邊給她弟倒飲料，“我們后天就出發(fā)了，在趙醒歸姑姑家集合，到時候你要么回去，要么一個人待這兒，還能幫我們看著房子?！?/br>
    “誰說不去了？”卓蘅沉默之后突然大叫起來，“大過年的！你們?nèi)ミ@兒去那兒也不知道來問問我！也不管我吃不吃得飽！睡不睡得好！你心里就只有一個趙醒歸！還記不記得你有個親弟弟?。　?/br>
    第84章 、“我等著有一天，你能這樣抱住我。”

    卓蘅和卓明毅吵了一架, 大晚上的驅(qū)車一小時過來投奔mama，又冷又餓，還得強忍住不對mama、jiejie吐槽這些糟心事。

    卓蘊警告過他, 別在她面前提到那個人，她一點兒也不關(guān)心, 一個字都不想聽, 并且勸卓蘅也不要去和mama講。

    卓蘊對弟弟說：“你要是有良心, 就別用這種事去煩她，mama現(xiàn)在心態(tài)不錯，有空會出去散散步, 和幾個鄰居大姐聊聊天, 十三你記住，他們離婚后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至于我……”

    她面露微笑，“不是有人給我做榜樣了嗎？他那幾個姐妹每個月給老頭兒六百塊錢, 這就是我以后要做的事?！?/br>
    想到父親對jiejie做的那些事，卓蘅無話可說。

    一直到年夜飯開吃, 卓蘊都還在笑。

    卓蘅快要氣瘋了：“你笑屁??！”

    “對不起對不起?！弊刻N看著弟弟那張惱羞成怒的臉, 笑得更加夸張，“噗！哈哈哈哈……”

    就連邊琳都在憋笑, 給卓蘅碗里夾了一塊rou：“吃吧吃吧，多吃點, 小蘅你都瘦了?！?/br>
    卓蘅吃著mama做的菜，邊琳憐愛地看著他：“你別怪你姐惦記小歸, 小歸不容易，其實你比他幸福多了……”

    “等等, 你叫他什么？”卓蘅難以置信地問, “小歸？”

    邊琳說：“對啊, 小歸，不然叫什么？”

    卓蘅瞪大眼：“你不應(yīng)該叫他小趙嗎？”

    邊琳笑瞇瞇：“我現(xiàn)在都叫他小歸，那孩子比你都小呢，吃了這么多的苦，還那么乖，那么要強，我看著都心疼?！?/br>
    卓蘅：“……”

    “你要多向他學(xué)學(xué)。”邊琳說，“男孩子要勇敢，有骨氣，有擔(dān)當(dāng)，負(fù)責(zé)任。你們都還年輕，現(xiàn)在沒了的東西，錢啊車啊房子啊，以后都可以靠自己掙。一時的困難不算什么，人家小歸走不了路都那么堅強，你活蹦亂跳的，擔(dān)心什么呀？”

    卓蘅覺得嘴里的rou都不香了，原來不光是jiejie，連他mama都已經(jīng)倒戈趙醒歸！

    吃完飯，邊琳在客廳看春晚，卓蘊收拾碗盤去廚房洗碗，卓蘅溜進去，裝模作樣地問：“要我?guī)兔?？?/br>
    卓蘊說：“算了吧，我們碗買得不多，還不想碎碎平安?！?/br>
    卓蘅在她身邊站了一會兒，卓蘊奇怪地扭頭看他：“干嗎呢？找我有事啊？”

    “那個……”卓蘅猶豫地問，“蘇漫琴是不是分手了？”

    卓蘊大驚：“你怎么知道？”

    卓蘅說：“我去年六月和她加微信了，她來嘉城的時候?！?/br>
    卓蘊繼續(xù)洗碗，卓蘅等了半天，見他姐什么都沒說，只能無趣地往外走，剛走到廚房門口，卓蘊叫他了：“十三。”

    卓蘅轉(zhuǎn)身：“干嗎？”

    卓蘊依舊面向水槽，沒回頭看他：“你和她不合適，別浪費時間了。”

    卓蘅“哼”了一聲，氣鼓鼓地離開了廚房。

    ——

    大年初二，卓蘊開車帶mama和弟弟去往梧城。

    卓蘅的瑪莎拉蒂總裁早已賣掉，換了輛二手大眾湊合著開，看到j(luò)iejie那輛嶄新的黑色大奔，羨慕地問：“這車哪兒來的？”

    卓蘊得意地說：“趙醒歸送我的生日禮物。”

    卓蘅在車后座酸成一只檸檬精。

    梧城在山區(qū)，氣溫比錢塘、嘉城低很多，此時又是一片壯觀雪景。卓蘊開到趙美芳家，下車就看到趙醒歸裹著羽絨服、坐著輪椅在等她，見到邊琳和卓蘅，趙醒歸禮貌地叫人：“阿姨，卓哥，新年好！”

    邊琳燙過頭，還染了咖啡色，穿著一身新衣服笑開了花：“新年好新年好，小歸你趕緊進去，外頭太冷啦。”

    卓蘅笑不出來，木著臉看mama、jiejie與趙醒歸有說有笑。

    一年不見，在趙美芳家，卓蘊、卓蘅和邊琳又一次受到熱情的招待。

    卓蘊見到郝靚和郝煜，倍感親切，與郝靚手挽手地說著悄悄話，郝靚問：“我聽說，你和小歸在一起了？”

    “嗯?！弊刻N掠掠頭發(fā)，一臉?gòu)尚摺?/br>
    郝靚笑道：“一會兒給你看個好玩的東西。”

    卓蘊問：“什么呀？”

    郝靚賊賊地說：“你看到就知道了?！?/br>
    趙美芳對卓蘅印象深刻，見到后就爽朗地喊他“小小卓”，大人們紛紛掏紅包，卓蘊和卓蘅一人得到三個紅包，當(dāng)然，邊琳也給趙家的三個孩子發(fā)了紅包。

    只有郝煜沒有，因為他已經(jīng)工作了，就在那家無土栽培種植基地做技術(shù)員，笑稱自己是個老農(nóng)民，每天和青菜蘿卜打交道，先在泥巴地里干兩年，以后再去國外讀博。

    十幾口人擠在客廳，熱鬧得像菜市場，趙美芳支開麻將桌，拉住邊琳問：“小卓mama，會打麻將嗎？”

    邊琳還有些拘謹(jǐn)：“會、會一點。”

    “來來來，我們打牌，讓小孩自己去玩?！壁w美芳拖著邊琳來到麻將桌邊，一起打的還有范玉華和郝永。很快，噼里啪啦的麻將推牌聲就傳了出來。

    沙發(fā)上擠滿了人，坐不下的自己把餐椅搬過來，趙醒歸自帶座椅，卓蘊就搬了把椅子挨在他身邊，與他說著悄悄話。

    大家圍著趙奶奶看電視、吃瓜子，郝靚見人都到齊，大聲說：“我給你們看個好東西！”

    她從手機上找到一段橫版視頻，投屏到75寸電視機上，音樂響起，所有人看清畫面后立刻“嗷嗷”大叫起來，趙相宜樂得又是拍手又是跺腳，連趙偉倫都哈哈大笑。

    卓蘊和趙醒歸二臉懵逼，還得加個卓蘅，因為他也在視頻上，怎么都沒想到郝靚要給大家看的居然是趙醒歸的搶婚視頻。

    視頻經(jīng)過剪輯，不知道是哪個鬼才網(wǎng)友做的，融合了當(dāng)時好幾段傳上網(wǎng)的短視頻，從各個不同角度剪成了一段蕩氣回腸的愛情短片，有特寫有遠景，好在沒臺詞，只配了優(yōu)美的背景音樂。

    卓蘅麻木地看著自己在視頻上揮拳揍人，又看到趙醒歸與卓蘊相攜離去的那一幕。

    那是他們越來越遠的背影，被弄成了慢鏡頭，一身黑衣的趙醒歸坐著輪椅，卓蘊牽住他的手，提著裙擺赤腳奔跑，長卷發(fā)和飄逸的裙擺在慢動作的加持下顯得格外唯美，浪漫得叫人心動。

    趙奶奶不懂現(xiàn)在的高科技，看著大電視問郝靚：“小靚啊，這是不是咱們家小歸??？”

    郝靚興奮地說：“外婆，就是小歸！你看那個新娘子是誰？”

    趙奶奶瞇著眼看了會兒，“啪”地一拍手：“這不是小卓嘛！”

    “對呀！就是小卓！”

    趙奶奶想不明白：“怎么小歸和小卓去演電視了？這是什么電視??？他們做明星啦？咦？這個人……是不是小小卓?。啃⌒∽恳踩パ蓦娨暲?？”

    “我的天啊，郝靚從哪里弄來的這個！”卓蘊早就沒臉見人，把臉埋在趙醒歸肩膀上笑得直抖，趙醒歸也受不了這個刺激，讓郝靚趕緊關(guān)了，別嚇到奶奶。

    卓蘅窩在沙發(fā)上，捂住臉聽身邊的郝煜笑鬧調(diào)侃，放下手后，他看著jiejie和趙醒歸擠在一起又羞又窘的樣子，心里漸漸釋然。

    在趙美芳家，卓蘅還看到另一幕叫他震驚的場景，那就是——趙醒歸撐著拐杖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