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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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藤箱塞進(jìn)車子里,對沈玉桉道:大哥,你稍等片刻。 說罷,便拔足飛快朝孟連生的方向跑過去。 小孟!跑到孟連生跟前,他激動地攥住對方的手臂,微微抬頭看向他沒錯,孟連生在這一年又長高了,他如今不能平視,而要微微仰視了。 他望著面前嘴角含笑的英俊男人,很有一點不真實感,明明才一年不見,卻恍若隔世一般,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二公子,你終于回來了!孟連生笑著開口。 沈玉桐被他這句話拉回現(xiàn)實,確定自己不是做夢,但激動猶在,且因為不知這激動如何表達(dá),只能將他一把抱住。 孟連生伸出手回抱住他,在他耳畔道:二公子,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 說完這話,兩人緊緊抱在一起,一時都都沒再開口。 幸而沈玉桐很快找回理智,覺得兩個大男人在人來人往的碼頭這樣抱在一起,多少有點奇怪。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和對方分開,道:我大哥來接我,家里準(zhǔn)備了洗塵宴,你跟我一起去家里吃飯如何? 孟連生目光越過他,瞧了眼那邊下了車朝這邊看過來的沈玉桉,道:二公子剛回家,我跟去只怕會不方便,能第一時間看到二公子我就滿意了。等二公子與家里人聚完,傍晚我請二公子吃飯,為二公子接風(fēng)洗塵。去番菜館,就我們兩個人,如何? 沈玉桐想著也是,自己剛回家,家中上下必定熱鬧得很,讓孟連生跟自己回去,只怕會讓他不自在。于是笑著點點頭:行,我五點鐘去柏公館接你。 孟連生道:我現(xiàn)在不住柏公館,五點我去沈家花園接你。 沈玉桐聽他這樣說,也沒多想,點頭道:行,那我們五點見。 他同他揮揮手,念念不舍地轉(zhuǎn)身朝自家車子走去,因為一步三回頭,這段幾十米的路程,被他走出了個十八相送。 小孟來接你?怎么不讓他跟你一起來家里吃飯?沈玉桉見人走回來,隨口問。 沈玉桐道:他性子靦腆,我這一回來,家里人肯定得圍著我轉(zhuǎn)半天,他去了多不自在。 沈玉桉大笑:別人不知道,反正你大嫂肯定是要圍你轉(zhuǎn)半天的。 沈玉桉笑著沒說話,在汽車啟動時,朝依舊站在原處的孟連生看去,對方見他看過來,忙舉起手朝他揮了揮。 因為孟連生的緣故,原本歸來與家人相聚的期待,變成希望這一日快快過去。沈玉桐一心盼著傍晚五點早些到來。 因為這個希望,他從坐上車子,到回到家中,被眾人包圍著噓寒問暖,坐在餐桌上面對一桌子自己愛吃的菜肴,始終都心不在焉,心里好像有螞蟻爬一樣,時不時就忍不住要看一眼手上的腕表,或者墻上的掛鐘。 但今天的鐘表好像專門跟他作對一般,指針移動得比烏龜還慢。幾個鐘頭,教他等出半個世紀(jì)的錯覺。 好不容易挨到四點半,他想著從前去柏公館接孟連生,對方都是提前在門口等候,自己現(xiàn)在出門,應(yīng)該也不算早。 于是跟家人打了聲招呼,說自己要去和小孟吃飯,換上衣服直接出了門。 他提前了半個小時,本以為可以嘗一嘗等待孟連生的滋味。不想,剛剛走出沈家花園的大鐵門,便見馬路對面停著一輛黑色的福特車,車門外站著的高大男人,不是孟連生還能是誰? 這一回,依舊是孟連生在等他。 他望著對面那人,好笑地?fù)u搖頭,邁步穿過馬路走過去,在對方面前站定,歪著頭笑盈盈問:小孟,你怎么這么早? 上午在碼頭因為太激動,沒好好看他,現(xiàn)下自然是忍不住要好好將人打量一番。 他穿著一身剪裁精良的灰色西裝三件套,小分頭梳得一絲不茍,胡子刮得干干凈凈,顯得一張俊臉清爽明朗,身上甚至還隱隱有古龍水的香味。 他已經(jīng)是徹頭徹尾的上海灘摩登青年,也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成年男子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又到了下一章你們懂的環(huán)節(jié)。 第46章、第四十六章 天生的歪種 孟連生似是被他的目光看得羞赧,摸了摸耳朵,道:我今日也沒什么事,就提早過來了。 沈玉桐輕笑,看向他身后的汽車,道:你自己開車來? 孟連生點頭:這是我自己的車。 沈玉桐并未驚訝,反倒是為他高興:你現(xiàn)在可是立新的經(jīng)理,是該有輛自己的小汽車。 孟連生打開后車座車門,做出一個紳士的手勢:二公子,上車。 沈玉桐笑著搖搖頭:你又不是我的汽車夫。說罷徑自走到副駕駛座上了車。 孟連生微微一愣,也趕緊坐上車子,點火啟動。 他車開得很穩(wěn),沈玉桐以為他學(xué)過多時,殊不知這車子他才拿到手不足七天。立新有好幾輛汽車,他平時出入也都有汽車夫。但男人似乎天生喜歡這種冰冷的機(jī)械玩意,買了宅子置了家后,他就為自己添了一輛小汽車,車子從美國運來,上個禮拜才拿到。杜贊曉得他沒學(xué)過車,正要自告奮勇教他,哪曉得他坐上駕駛座,就開了車子上路,原來竟是之前坐車時,看著汽車夫開,就已經(jīng)學(xué)會。 訂的餐廳正是兩人第一回吃飯的那一家,門口換了兩個更加高大英俊的侍應(yīng)生。孟連生泊了車,與沈玉桐并肩走進(jìn)餐館玻璃門。 這一回他輕車熟路,不再像兩年前得靠模仿對方避免出乖露丑,而如同一個真正的上海灘紳士,嫻熟從容地用英文點單。 沈玉桐看在眼中,已經(jīng)有點想不起剛認(rèn)識他時的模樣,待服務(wù)生離開,他笑說:小孟,恭喜你當(dāng)上立新經(jīng)理。 孟連生露出他熟悉的靦腆微笑,道:多虧柏先生關(guān)照。 要是沒這個本事,就算柏老板放你上去,你也坐不穩(wěn)這個位置。 孟連生望著他,問:所以我在二公子眼里,是很有本事的人嗎? 當(dāng)然。沈玉桐笑著由衷道,如果不靠家族萌陰,弱冠之年坐到你這個位置的人,上海灘估計很難找處第二個。小孟,你真的很厲害。 孟連生被夸得嘴角彎起,顯然是很歡喜。沈玉桐見他這模樣,也不由輕笑開來。 兩人來得早,五點多就便吃上晚餐,因為邊吃邊漫無邊際的聊,雖然也并未說什么有營養(yǎng)的話題,無非彼此這一年的瑣事,許多都在信中提過,卻也不覺得無聊,于是一頓飯吃出了個慢工細(xì)活,及至落地窗外的天色徹底暗下來,兩人才放下酒杯。 現(xiàn)下入秋已久,晝短夜長,雖然天色已黑,從番菜館出來,其實也才將將過七點。 夜晚還長,誰也不想這么快告別,沈玉桐正想著找個地方走走,孟連生冷不丁道:二公子,你要不要我家里坐坐? 沈玉桐這才想起先前他說自己已不住在柏公館,他笑著好奇地看向他:你是自己置了宅子嗎? 孟連生點頭:雖然柏先生對我很好,但寄人籬下總不是長遠(yuǎn)之計,旁的不說,交友會客就不方便。 沈玉桐為他有了新家而感到高興,大手一揮:那今晚我就去參觀一下小孟的新居。 兩人在餐廳點得是果酒,雖然喝了一瓶,但都沒醉,孟連生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亻_著車,朝富民路自己的新家駛?cè)ァ?/br> 他的宅子位于一條新式石庫門中,是一棟獨立的兩層半小洋樓,車子勉強(qiáng)能開進(jìn)去停到門口。小樓沒有庭院,只有陽臺,但看起來也十分別致。 沈玉桐跟著孟連生進(jìn)屋,見小樓漆黑一片,還是孟連生開燈,才恢復(fù)光亮,里面更是安靜無聲,他隨口問:你沒請傭人? 孟連生回道:我一個單身漢,在家時間也少,只請了一個不住家的娘姨打掃屋子, 沈玉桐了然地點頭,跟著他走進(jìn)屋內(nèi),好奇地舉目四望,認(rèn)真欣賞孟連生這個新家。房子是簡單的法式裝潢,簡單溫馨的風(fēng)格,與自己的口味不謀而合。 他看得饒有興致,跟在他身后的孟連生,則是一心一意地凝望著他。須臾之后,忽然從后面一把將他抱住。 撲面而來的溫?zé)釟庀?,讓沈玉桐驀地僵住,下意識問:小孟,怎么了? 孟連生像是犯了鴉片癮一樣,閉著眼睛湊在他耳畔,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氣,低聲道:二公子,你讓我多認(rèn)識姑娘,我這一年認(rèn)識了不少,好幾個很漂亮又有才情。 沈玉桐一顆心微微提起,啞聲問:有遇到中意的嗎? 孟連生搖搖頭,在他耳邊道:二公子,我都試過了,但我一個都不喜歡。他頓了片刻,又低聲呢喃般補(bǔ)充一句,我只愛二公子。 沈玉桐那顆提著的心,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分不出是因為如釋重負(fù),還是在說這回當(dāng)真是完蛋了。 因為被對方這樣抱著,灼熱的呼吸縈繞在耳畔,他只覺身體開始發(fā)軟,甚至還忍不住微微戰(zhàn)栗。開口的聲音愈發(fā)低?。盒∶希阒滥阍诟墒裁磫?? 我知道,我愛二公子,也想二公子愛我。說到這里,孟連生湊在他脖頸處,又用力聞了聞,然后張嘴將那枚發(fā)燙的耳垂含住。 沈玉桐的身子這回是徹底軟了,而比身子更軟的則是他一塌糊涂的心。 就這樣吧,什么不管了,他又不是圣人,就算他有罪,應(yīng)該也并非罪無可恕,不過是愛一個男人,引誘了對方走上自己這條路罷了。 他在對方的懷抱中,閉上眼睛轉(zhuǎn)頭,尋到那張灼熱的唇貼上去。 孟連生仿佛怕他逃走一樣,立刻撬開他的唇畔,加深了這個吻。 沈玉桐僅存的理智,徹底如摧朽拉枯般崩塌。 * 一吻結(jié)束,兩人都是面頰緋紅,氣喘吁吁。 孟連生抵在對方額頭,不愿與人分開,啞聲道:二公子,我一個人住有點害怕,你今晚能不能留下來陪我? 沈原本還有些恍惚的沈玉桐,教他這句話拉回神,他稍稍退開,抬頭望著那雙烏沉沉純凈的眼睛。 如果不是已經(jīng)認(rèn)識他多時,光憑這晃眼睛,還真會讓人信了這句話。 他笑道:小孟,你這個留人的借口可真是太爛了。 孟連生當(dāng)紅著臉摸摸耳朵,仿佛是在為這個爛借口不好意思。 沈玉桐望著他,悶笑一聲,折身走到沙發(fā)旁的電話機(jī)前,撥了個號碼。那頭接通后,他開口道:周媽,是我。你同大哥大嫂他們說一聲,今晚我在小孟家里玩,不回去了。 那頭連連應(yīng)好。 沈玉桐道了聲再見,將電話從耳邊拿下來準(zhǔn)備掛上。只是還沒掛穩(wěn),一具熱氣騰騰的身體,從身后纏上來。 有了上一回的經(jīng)驗,孟連生這回堪稱是熟門熟路。沈玉桐本來清醒得很,卻很快就如喝了酒一樣迷醉。 也不知是如何上得樓,如何到的臥室,如何躺上的床。 總之是干柴烈火,一點即燃。 孟連生好像天生就擅長這事,沈玉桐迷迷糊糊想,也許并不是自己引誘他墮落,也許他原本就是這種人。 沒了心理負(fù)擔(dān),自然也就不再欲拒還迎。他主動迎上去,親吻他的唇。 都是憋了一年的年輕人,情也好欲也好,終于能徹底地釋放。 孟連生纏人得很,沈玉桐也不遑多讓,兩人跟打仗似的,都使出了恨不得吃掉對方的勁頭。 秋意濃,室內(nèi)卻是一片春光。 * 沈玉桐昨日才到上海,原本就舟車勞頓,胡鬧半夜,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這一覺直接昏睡到日上三竿,還是被外面的人語聲吵醒的。 他睜開眼睛,望著窗外的陽光,一時有點不知今夕何夕,好半晌才漸漸回神,轉(zhuǎn)頭一看,原本該躺在自己旁邊的人,已經(jīng)不在。摸了摸空出來的位置,還有余溫。 他舒了口氣,揉了揉額頭,自顧地輕笑一聲,緩緩坐起聲,仔細(xì)去聽外面的動靜。 孟連生正在跟剛進(jìn)門的吳媽說話,吳媽是他請的娘姨,幫忙打掃浣洗。吳媽雖然被喚做吳媽,但其實年紀(jì)不過三十多歲,男人前幾年出意外死了,留下三個孩子靠她一人養(yǎng)活,因為孩子尚小,既沒辦法去工廠做女工,也不能去富人家當(dāng)住家女傭,只能四處做點零活勉強(qiáng)度日。直到遇到孟連生,不用她住家,人又和善,要求不多,給的工錢卻不少,足夠她養(yǎng)活三個孩子。 孟連生是她的大恩人,他干活自然勤快,每天早上給三個孩子做完飯,便過來洗衣打掃。恨不得這屋子一塵不染才對得起主人家。 因為孟連生并不常在家,即使在家也出門很早,她見這個東家的次數(shù)不多。此刻見他在家,驚訝道:孟先生,你還沒出門呀! 孟連生點頭:嗯。見人要去忙活,他又道,吳媽,家里不臟,先別打掃,你去買點菜,幫我燒個午飯,兩人份的。以后你都中午再過來,因為可能時不時得要你幫忙燒頓飯,工錢我會再加一塊給你。 他拿了兩個大洋遞給婦人。 不用加了,孟先生已經(jīng)給得很多了。吳媽忙擺擺手,只接過其中一枚大洋,她這時已經(jīng)聽到樓上臥房的動靜,以為是孟連生帶了女人回家,笑道,我先前就說要幫你做飯,但見你白天也不在家,就沒提起這事。你那位姑娘要吃什么,我這就去買,若是以后你要在家吃飯,吩咐我就好。 孟連生沒多做解釋,只笑道:我曉得的,菜你揀會燒的就行。 待吳媽離開。孟連生折身上樓,房內(nèi)正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是沈玉桐在洗漱。 怎么不多睡一會兒?他站在門口,望著盥洗室的人笑問,看到沈玉桐隨手扯下他的毛巾擦臉,那臉上的笑容就愈甚。 沈玉桐擦干凈臉,回頭笑盈盈望向他,戲謔道:孟先生,你不比我還早嗎! 他天生一雙桃花眼,笑起來自帶風(fēng)流。 孟連生心說,二公子先前想得也沒錯,確實是他引誘了自己。繼而又有些得意,那么多人愛慕二公子,但他卻愛自己。 思及此,他胸口有點發(fā)熱,走上前在對方唇上親了下,將人緊緊抱?。憾?,我好高興。 沈玉桐低低笑了一聲:我也很高興。他拍了拍像只幼獸一樣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道,你不是讓你請的娘姨做午飯嗎?開飯還早,不帶我好好參觀一下你的新家。 孟連生與他分開,拉著他的手道:走,我?guī)闳⒂^。 比起沈家花園,這棟小樓只能稱得上是斗室,但對于一個單身漢來說,卻是綽綽有余。 走了一圈,最后來到二樓的書房。 因為知道他愛看書,所以看到書房里整整兩面墻的藏書,沈玉桐并不驚訝,只是多少有些震驚對方的財力。 小孟確實是出人頭地了。 他走到留聲機(jī)前,拿了一張唱片放進(jìn)去,是佟如瀾唱的《鳳還巢》,轉(zhuǎn)頭笑道:小孟,你的新家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