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V做好了，本來想跟你商量一下發(fā)布預(yù)告的具體日期，”虞柚不動聲色地掃過全場，轉(zhuǎn)過目光：“但我有了更好的主意，就想第一時間跟你說。”

    “你想幾時？”她長呼一口氣，能在虞柚合約到期前能把這最后一項心愿了結(jié)，已經(jīng)算是欣慰了。

    虞柚順勢在她身側(cè)的椅子上坐下，笑容漸漸變淡：“現(xiàn)在就發(fā)預(yù)告，你看可好？”

    整個會議室的人都被驚住。

    這是嫌眼下的局勢還不夠亂嗎……不，虞柚兩年沒發(fā)新專，即刻上線對KA，對徐季來說，是最完美轉(zhuǎn)移輿論焦點的武器。

    “小柚，這些事都需要從長計議的，”尤佳下意識地反對，如今下場，明眼的人都知道她的立場了。

    很難說不會有人一起輿論連坐。

    “所以才要找你商量，”她平聲道：“正好聽到你們在議論節(jié)目嘉賓？我近幾日剛好空閑，不如這筆通告費交給我賺？”

    制作人有些動搖。

    剛在游熠電影殺青的女主，一發(fā)新專就屠榜的音源怪物，除了姜桃的生日會，快兩年沒有任何的現(xiàn)場表演。

    絕對是天賜良機(jī)。

    可是一個虞柚，值得換徐季繼續(xù)擔(dān)任pd嗎？

    制作人：“柚子能給機(jī)會絕對是榮幸，只是我剛說的問題依然存在，收視率恐怕……”

    虞柚語速加快：“預(yù)告發(fā)出后，正片音源安排在公演舞臺和練習(xí)生一起發(fā)布，作為交換，我的主打曲首秀用在你們的成團(tuán)之夜，做還是不做？”

    制作人：“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徐季到最后都沒有證據(jù)推翻受害人的言論，節(jié)目還是被斃掉——”

    “KA會雙倍支付違約金，以后需要到旗下藝人的綜藝，我這邊優(yōu)先安排，”尤佳咬牙，決定孤注一擲，“你放心?！?/br>
    “OK，”制作人終于有笑容了：“有二位的背書，我暫且放心，不過敢問一句，虞柚，要是你支持的朋友真的無法翻身，你要如何自處？”

    虞柚輕緩地笑了一聲：“我認(rèn)命?！?/br>
    “假設(shè)我真看錯了人，我不會逃避對應(yīng)的代價，道歉下跪，甚至退出娛樂圈都可以，但在一切沒有定論前，我做不到看著他被判死刑?！?/br>
    接著，她尾音降了下去，接近嘟囔道：“……又不是別人，他跟我一樣，哪有什么別的朋友？”

    雨終于隨著黑下的天幕消失。

    虞柚來到地下停車場，保姆車打著雙閃等待，她沿著車燈快步走過去，柱子后的另一輛紅色保時捷隨著打開車門。

    簡蕙握著一紙文件，穿著白色的露肩長裙，全身都透著不經(jīng)意的性感，“柚子。”

    虞柚：“簡小姐?！?/br>
    “何必這么生疏，”她眨眼，本就是專程等她的，把文件遞過去：“我手頭有一個電影的客串角色，人設(shè)很好，莫白導(dǎo)演的班底也不賴，檔期只用一個多星期，上頭問我推薦人，我第一個就想到你?！?/br>
    “你說我對你是不是很好？”

    虞柚沒有接，只是眼底的笑意更盛，時至今日，她還不至于傻到這種分不清真假的地步，“如果你給我的是綜藝策劃，那我可能真就信了?！?/br>
    “據(jù)我了解，”她換了稱呼喊簡蕙：“簡制作人最擅長的領(lǐng)域不在影視圈，是黃金綜藝，這劇本恐怕不是代人授之吧？”

    虞柚真慶幸自己剛經(jīng)歷了一場針鋒相對的決策，大腦還在飛速運轉(zhuǎn)。

    心臟短暫地刺痛，沮喪像冰塊在杯中慢慢融化到最底下，沉浮在另一種溫和的方式下。

    那個男人的企圖是什么。

    拒絕她之后想給予的安慰？饒或是視而不見后的彌補(bǔ)？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她的愛而不得對他來說，只是小孩要不到糖罷了，換成甜美蛋糕就能止住哭鬧？

    簡蕙：“小柚，人有時候沒必要太清醒。”

    “正好我也有東西要麻煩你代為送還，”虞柚從包里拿出重裝回去的甲殼蟲樂隊的黑膠唱片，價值千金，不過一場空。

    她語氣涌上不易察覺的悲涼：“我要的從不是這些東西，而是他這個人?！?/br>
    簡蕙第一次對一個明星有另眼相看的想法。

    怎么說呢，有個性的藝人大把，但能浸yin在這個圈子還保有骨氣，罕見到比搶限量名牌包還難。

    等虞柚坐車離開，停車場的感應(yīng)燈暗下來后，簡蕙才憋著一口在她那兒撞的灰，啪的一聲打開車門，把文件跟唱片一塊丟給副駕駛的人。

    于堯：“輕點，這唱片可金貴著——”

    “你們男人就知道用錢收買人心嗎？”她氣全撒在無辜隊友上：“哼，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你聽到小柚說的話了吧？回去你自己傳給你的好兄弟?！?/br>
    于堯：“怎么每次做炮灰的事都有我？”

    “還要我?guī)团芑厝?？不是你說女生之間好交流，我才過來的，你他媽真當(dāng)我是美團(tuán)跑腿啊？”

    “不敢，您是祖宗。”

    夜深了，于堯抱著滿懷的東西回到游熠的別墅。

    屋內(nèi)燈火通明，淺灰色的地毯的盡頭，游熠坐在沙發(fā)上，漆黑的眼里任何情緒都沒有，面前擺放著透明的魚缸，里頭的魚兒正在激烈的搶奪魚食。

    他掀起眼皮冷冷地看著。

    于堯把兩樣?xùn)|西分毫不差地放在桌上。

    游熠轉(zhuǎn)了視線，無聲地挑起眉，一股難言的威懾力透著他的指尖輕輕地敲打在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