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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寶詫異道:“小杜大夫!” 宋鴻信稍垂頭見禮,“我等想來向小杜大夫問診。” 杜明昭淺笑點了下巴,她的眸子不自覺地落在宋鴻信的面龐之上。 他面顯蒼白,兩眼之間的鼻頂還映有淺淡的黑沉,是病氣在體內(nèi)沉積太久的緣故。 她心覺來看病的應(yīng)該就是眼前的這位公子了吧? 杜明昭朝宋鴻信直言:“是公子要尋醫(yī)吧?” 宋鴻信溫潤的面掛起笑,“是我?!?/br> “請?!?/br> 杜明昭朝后堂一請。 宋鴻信領(lǐng)著傅寶和江濤,主仆三人先去了后堂的側(cè)屋。 施盈盈落在宋鴻信背影的眼終于舍得收了回來,恰好杜明昭將藥包給她,不忘叮囑,“回頭吃完了記得再來?!?/br> “我會記著?!笔┯洳欢柫艘痪?,“方才那公子不像是溪川縣本地人啊?” 宋鴻信五官十分清俊,是再溫潤不過的長相。因常年帶病,他的面容稍顯柔和,只是行走之間沉著一股骨子里透出的矜貴。 施盈盈無意識就被吸引了目光。 在溪川縣,她敢確定沒見過這樣的人。 那自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貴氣,是連秦府的秦陽策都不曾有的,現(xiàn)如今她尤其好奇宋鴻信的身份該有多尊貴。 “或許是吧?!?/br> 杜明昭卻打斷了她的心思,“我先去看診,你早些回去?!?/br> 施盈盈依依不舍地嘟嘴,“好嘛,我知道了?!?/br> 另一面,王大引宋鴻信幾人去往把頭隔壁的屋子,路上傅寶的嘴不停,宋鴻信只是掛笑傾聽他說。 一行人在將至的時候,撞見了自把頭而出的東宏。 宋鴻信與東宏兩人俱是一愣。 因是不認(rèn)識的人,宋鴻信稍點頭便側(cè)身入屋,而江濤和傅寶更是忽視了東宏此人。 東宏那張如冰山的臉直勾勾盯著側(cè)屋,直到杜明昭來時方才收回眼。 曾為暗衛(wèi)之一的他,在京城是從未與太子打過照面的存在,太子自然不知曉他是宋杞和的人。 就連那日東宏隨宋杞和去往宋鴻信所在之地,他都不曾露過面。 杜明昭道:“我這面還要忙,你隨意點。” 東宏應(yīng):“是?!?/br> 今日宋杞和未前來泰平堂,他被杜黎叫去習(xí)書,因而是東宏陪著杜明昭入的城。 得見杜明昭步入側(cè)屋,東宏緩緩收回注視。 他若沒看錯的話,那人—— 是太子殿下! 東宏瞳孔狠狠縮起。 太子來了菏州溪川縣,還找上了杜明昭! 此時此刻,東宏只有一個念頭:他必須見宋杞和。 …… 杜明昭還在為與施盈盈分別前她說的那句“非富即貴”耿耿于懷,這會兒在側(cè)屋正兒八經(jīng)地端詳宋鴻信時,還真察覺到他有股難以用言語表明的矜貴。 仿若在哪里見過。 杜明昭又回想了一刻。 是了,與宋杞和自帶的流逸很像。 “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 “我姓宋。” 杜明昭頷首,“宋公子?!?/br> 宋鴻信已先落座,那人溫雅笑著,連話語都是輕緩的口音,“我來向小杜大夫討的這病是年久的老毛病?!?/br> “把手放在醫(yī)枕上?!?/br> 宋鴻信照做。 也是他的胳膊這么一抬,杜明昭看清他露出手腕之上微鼓起的脈搏,以及手腕內(nèi)側(cè)灰白黯淡的色澤。 他的病比杜明昭想象的還要重,就連膚色都受到了病氣的影響。 杜明昭探出兩根食指分別把了宋鴻信的左右手,兩只手的脈象是一致的,都屬微弱狀,且神經(jīng)疲勞嚴(yán)重。 “宋公子每日夜里歇息的可還行?” “不多好,我總覺著雖睡著了,但人仍是清醒的。” 杜明昭又望向宋鴻信的臉,仔細(xì)在他耳、鼻、眼、唇之間掃過。 一道隱隱的黑線順著宋鴻信的鼻頂一直延伸至鼻頭。 這不是一般的病癥,更像是中了毒。 很棘手。 杜明昭蹙眉,“宋公子還有哪里覺著異樣的?除了夜里難眠?!?/br> “這幾年倒無多少癥狀?!?/br> “你意思是這病有數(shù)年之久了?” 宋鴻信一愣,復(fù)點頭道:“有十余年?!?/br> “十年往上!”杜明昭頓時擺出嚴(yán)肅的神色,她語調(diào)不禁認(rèn)真幾分,“宋公子,我問的你定要如實回答,從你病發(fā)起到現(xiàn)在,你都有過什么癥狀?” “最初的時候一日我能昏睡五個時辰,雷打不動更醒不過來,每到夜里還會莫名起身,在院里來回晃悠,這一點我的仆從皆可作證?!?/br> 宋鴻信邊說著,江濤和傅寶連連點頭。 杜明昭聽得詫異,這樣的說法怎么愈發(fā)像是苗盛所中的“赤蓋”? 宋鴻信繼續(xù)道:“不過在有幾年之后,我就鮮少再會夜里夢起了,后來更多的是睡著但人神志清醒,我想睜眼卻發(fā)現(xiàn)控制不得自己的身體?!?/br> “原來如此?!?/br> “小杜大夫是有了想法?” 杜明昭杏眸微瞇,她道:“不知道宋公子可曾聽說過苗家的大少爺?” 宋鴻信未語,他只擺出愿聞其詳?shù)膽B(tài)度。 “那位大少爺有過極像的病癥,不過他那是中了毒,此毒名為赤蓋。”杜明昭緊盯著宋鴻信的臉,想從他面部表情里察看端倪,“宋公子聽過赤蓋之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