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唐澤皺緊眉頭:你的意思是說除了綠家,大公不希望公國再出現(xiàn)其他神眷者? 管家只陳明了一件事:您也說了公國五十年都沒有出現(xiàn)神眷者。如果您是大公,您會希望別的貴族家里出現(xiàn)神眷者,進而威脅到大公一家的地位嗎? 唐澤的興奮逐漸消散,他自私、貪欲,但他并不蠢。 那豈不是阿博身為神眷者一事不但不能為我為領地帶來好處,說不定還會變成禍事?唐澤看唐博的目光又變得不善。 那你準備大義滅親把我舉報給大公嗎?說不定這能讓你的男爵等級再提一級。唐博對這個親爹真是夠夠了。要不是河蟹之力在身,他有無數(shù)種方法讓對方死得無聲無息。 唐澤伸手,完全不要臉地說:給我三十不,五十個金幣,我保證什么都不會說出去。如果你能每個月供給我五十個金幣,我可以再不回白鹿領,除了不把領主之位傳給你,你可以擁有我所有的權(quán)力。 唐博嗤笑:你每個月給我五十個金幣,我天天管你叫爹,而且一定會等到你自然死亡再繼承你的領主之位。 父子倆再度兩看兩相厭。 唐博:行了,我們也別演父慈子孝了。從今晚開始,你就待在你的臥室中,沒有我的允許就不要到處亂跑,也別串聯(lián)這個串聯(lián)那個。接下來你就自覺生病,寫封信讓大公把你的爵位和領主之位都傳給我差點忘了你不會寫字,把你藏起來的領主印章交出來。 我要是不交呢?你就弄死我?嚴刑拷打我?唐澤冷哼。 唐博沖著自己的父親陰柔一笑沒辦法,他現(xiàn)在的臉就長這樣! 你會交的。放心,等我拿到想要拿到的,我會讓你離開,還會每月給你養(yǎng)老費。唐博忍住哈欠說:還有,一路上別嚷嚷。別讓我有拿抹布堵你嘴巴的機會,你知道我是真的真的很想這么干。 唐澤老爺果斷閉嘴。如果這是個沒有力量的兒子,他隨便就教訓了。但兒子現(xiàn)在的實力大大超過他,還有管家等人站到他那一邊,他可不想考驗兒子的孝順心和管家的手段。 唐澤被關押了起來,唐博還想著他要是吵嚷喊叫,就真找塊布塞他嘴里。 管家卻迅速拿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長嘴水壺,讓奴隸按住唐澤,強行捏開他的嘴,把水壺里的水灌入他口中。 唔唔咕嘟咕嘟唐澤拼命掙扎,還是被喂了不少水下去,不到一會兒,人就軟倒在床上,連話都說不出來。 唐博脖子涼颼颼的,鼓掌,這個家最厲害的其實是管家大大吧? 管家灌完唐澤,對唐博躬身道:這樣可以讓老爺安心地好好思考,免得把精力都浪費在其他不必要的事情上。 唐博立贊:您老說的對。 管家就這么微微彎著腰,接著說道:少爺,如果您有合適的人選,可以讓他來接手我的管家之位,我會把管家的事都告訴他。 以退為進?沒必要,這個府邸和這個領地就需要你這樣的大佬管著。 壞人偽裝好人的最簡單方法是什么?那就是我這個當頭的什么都不知道,干壞事的都是我的手下。 唐博抓住管家的手腕,特別誠懇地說:巴福叔,你才五十出頭,身體也很健康,不用那么早找繼承人。后面家里和領地里的事還要麻煩你,好好做吧,總不會讓你晚年凄涼。 管家:少爺長大了,會隱藏他的毒牙了,竟然會跟他說好話,總感覺這兩天的少爺都不像是少爺了。 神眷者、異變者也許少爺?shù)撵`魂真的被什么吃掉了也有可能。管家垂下眼瞼,露出感動神情。他心里并不是很相信唐博的承諾,但他還是適當?shù)乇磉_了感激。 唐博沒聽到系統(tǒng)嗶嗶,就知道管家這份感激并不走心。 第7章 缺水的領地 少爺?賈斗驚訝地看向站在大石上的人。 時值正午剛過,太陽正是最毒辣的時候。 天空很藍,陽光刺眼,位于東南方位的天空上有一顆能隱約看見巨大輪廓和環(huán)形紋路的星球,這顆巨大的星球前方有一枚小小的月牙。 這是與地球完全不同的天象。 唐博昂著頭,看著天空,偏白的細麻長衣衣擺隨風飄動,巴掌寬的腰帶扎出精瘦的腰身,露趾的獸皮涼鞋是獨屬于貴族的享受。 少爺,您在這里干什么?您身體還沒好,可不適合這時候跑出來曬太陽。賈斗顛顛地獻殷勤。 唐博背對著他,仍舊在看著天空和遠方。 賈斗抓抓頭皮:這么毒辣的太陽,少爺要是熱昏倒了怎么辦? 看少爺看得那么全神貫注,賈斗也不由看向周圍。 沒什么跟平常不一樣的呀? 一切都還是老樣子,黃土地,蔫耷的農(nóng)作物,植被也不茂盛,圍繞農(nóng)田有十來座村莊,村里的人一個個都窮得全家就一條褲子,下田都光著屁股,房子都是黃泥壘出來的泥坯房,雨季一過就必須修繕,否則冬天就能塌掉。 賈斗站在大石邊望向更遠的地方。 白鹿領正好卡在丘陵和平原地帶的過度位置,一半是比較平緩的小丘陵,一半是平原。 這里少水,沒什么大河湖泊,一年四季的水源全靠雨季。 唐家的領主府建造在一座大約只有二十來米高的平緩丘陵頂端。 從領主府下來是一條長坡,以領主府為中心,方圓二十里范圍內(nèi)都屬于唐家領地。 可惜這片土地真沒什么好東西,十幾座綿延的大小丘陵沒有一座有茂盛的樹林,挖下去都是灰白色的石頭。 這些灰白石除了蓋房也沒其他什么大用處,偏偏質(zhì)地堅硬開采困難,除了領主府,其他人家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和財力能把石頭切成合適大小的石磚來蓋房子。 傳說白鹿領以前也是一個水土豐美的好地方,這里還曾經(jīng)出現(xiàn)白鹿,被當時的唐家祖先發(fā)現(xiàn),把那只白鹿敬獻給了當時的綠麻大公。 唐家的三等男爵爵位就是從此而來。 白鹿被抓后,這里的水土就一年不如一年,當?shù)厝硕荚诎抵袀髡f白鹿就是這里的地靈,唐家祖先抓捕白鹿,就相當于是把這里的地靈送給了別人。 不過這話沒人敢當面說給領主聽,除非他想死。 賈斗覺得唐家人應該都知道這個傳說,因為他聽祖輩說唐家歷代領主都在尋找新的白鹿他的祖輩也是唐家的侍衛(wèi),他們家世代都是唐家的侍衛(wèi),這是整個白鹿領的泥腿子們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好活計。 賈斗也不想丟掉這份工作,哪怕這份工作并不如表面看起來那么光鮮,他們身負的危險一點不比那些泥腿子小,但只沖著當侍衛(wèi)的臉面和饑荒時他們也能吃飽這點,他希望他的兒子、他的孫子他之后的子子孫孫都能繼承這份工作。 少爺,太熱了,您該回去了。賈斗都熱得受不了,只站了那么一小會兒,身上的粗麻衣就被汗水濕透。 少爺沒有理睬他,又站了好一會兒,才從大石上下來。 唐博下來后,就坐向身后大石。 大石頭表面被太陽曬得guntang,唐博剛坐下就被燙得跳了起來。 少爺?賈斗試探地問。 唐博找了個陰涼地,命令侍衛(wèi):你,去我的臥室,把馬桶里的魔神之眼撈出來,洗干凈帶過來??欤?/br> 賈斗:是。 【恭喜!侍衛(wèi)賈斗對被改造者產(chǎn)生仇恨,被改造者人品值0.1。被改造者總計人品值, 0.1,30.1?!?/br> 侍衛(wèi)賈斗滿腹不愿,卻又不得不回去把馬桶里的魔神之眼撈出來,一遍遍清洗干凈,再奉送到唐博面前。 你拿著。唐博滿心嫌棄。 賈斗也嫌棄,但誰讓他是奴仆呢。 【恭喜!侍衛(wèi)賈斗對被改造者產(chǎn)生仇恨,被改造者人品值0.1,被改造者總計人品值, 0.1,30.2。注意,正負人品值不能互相抵消。】 走。唐博起身。 賈斗連忙捧著魔神之眼跟上。 唐博走下長坡,向最近一個村莊走去。既然已經(jīng)穿到這里,還成為了一個領主之子,他總得了解一下自己的領地。 原身似乎對領地子民的生活并不感興趣,也不怎么管領地里的事,至今為止,領地的事務似乎都是管家在一把抓。 唐博不介意讓權(quán),但他必須要了解自家領地,他可不想被人糊弄。 天熱得空氣都出現(xiàn)紋路,路上能聽到類似知了的蟲子的不斷叫聲。這里的生物演變和地球很相似,大概和環(huán)境類同有關? 路上看到唐博的領民,全都右手按胸彎腰行禮,這些人大多都沒穿衣服,皮膚被曬成醬色。 村人很緊張,這位少爺突然大中午的巡視村莊,是想干什么? 撲簌簌。 經(jīng)過一片低矮的灌木叢時,唐博忽然轉(zhuǎn)頭看向路邊。 賈斗跟著看過去:少爺? 唐博沒說話,只停頓片刻,又接著往前走。 賈斗還特意靠近那灌木叢看了看,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唐博進入村子,村人沒有巴結(jié)地跑過來,反而都遠遠避開,只幾個膽子稍微大點的偷偷地、緊張地暗中盯著他。 撲簌簌。 很明顯的灌木晃動的聲音,有什么東西在灌木中穿梭。 唐博再次轉(zhuǎn)頭。 賈斗立刻跟著轉(zhuǎn),但身后什么都沒有,只有沉默的稀稀拉拉的灌木叢。 賈斗警惕起來,但一路上任他怎么小心,他依然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唐博在村中走動時,本想找這里的村民說說話,但看那些村民都害怕得躲進家里,他就不去討這個嫌了。 這里是真窮,又窮又臟。 房子都是黃泥造的,又小又矮,不像人住的房子,更像是豬圈。哦,這里沒有豬,他連一頭豬都沒有看到,也沒有看到牛羊雞鴨這些家禽。 小孩和老人全裸,只有家中的主勞力才會在腰間圍塊布,女人上半身會多一塊裹胸,有的是布,有的干脆用的就是干草編的草簾子。沒有人因此感到羞恥,也沒有誰特意盯著誰看,所有人都是這樣,也就沒什么好稀奇的了。 而無論男女老少,都在隨地大小便,路邊的屎粑粑黏著無數(shù)蒼蠅,人一靠近就有幾十只蒼蠅飛過來圍著你轉(zhuǎn),那味道就別提了。 唐博一邊走一邊驅(qū)趕蒼蠅。 沒有就近的河道、沒有井水,這里的人吃水似乎要從至少一公里以外的小河運水回來,他看到有人頭頂肩扛小號石缸往家走。 窮、臟、什么都缺,更缺水。領民們擁有最多的似乎只有對領主一家的恐懼。 唐博走了兩個多小時,腳面和衣擺染上黃土,人也干渴得不行,這才打道回府。下次出門他一定要帶水,這個侍衛(wèi)賈斗也是表面機靈,竟然也沒帶水壺。 沒有自來水的生活,誰過誰知道。除了那條小河,他必須找到新的水源,否則他寧可搬遷,或放棄領主之子的身份離開這里。 賈斗跟得渾身都被汗水濕透,恨不得像只狗一樣伸出舌頭喘氣。完全搞不懂自家大病初愈的少爺哪來這么大勁頭。 經(jīng)過一片灌木叢時,唐博扭頭說:你一路跟著我,想要什么? 賈斗立刻警覺地拔出鐵劍這可是領主府不多的寶貝,不是特別被信任的侍衛(wèi)只配用石刀骨刺。 唐博站住沒動,耐心等待。那是個小家伙,他很確定。他的精神力讓他看到了。 誰,出來!賈斗爆喝。 唐博一巴掌推開賈斗,摸了摸口袋,什么都沒摸到,跟招小狗似地對灌木叢招手:別怕,出來吧。 過了好一會兒,一顆黑色的毛茸茸的小腦袋終于從灌木叢里探出。 黑溜溜的雙眼正中泛著一點綠,眼白清得泛藍,這個孩子擁有一雙非常美麗的眼睛,他的臉卻涂得亂七八糟,全是綠黑色的草汁。 吸引唐博的不是小孩的重瞳和他涂得迷彩一樣的小臉蛋,而是他眉心的傷疤。 那條傷疤一看就傷得很深,像是一塊rou都被挖掉了,如今只留下一條凹陷的縫隙。 賈斗皺眉,貼近唐博小聲道:少爺,這小鬼說不定是逃奴,有些奴隸會被主家在眉心烙印,他可能把眉心的烙印給挖了。 唐博打量小孩身上的麻布衣和草鞋,對小孩再次招手,過來。 小孩猶豫了幾秒,慢慢從灌木叢里出來。小孩就連裸露出來的四肢都涂上了綠黑色的草汁。 賈斗擋在唐博身前,不允許小孩靠近。 唐博再次推開賈斗,問小孩:餓了嗎? 迷彩小孩歪頭,似乎在思考兩人是好人還是壞人,當唐博問他第二遍時,小孩眼珠骨碌碌一轉(zhuǎn),一臉懵懂地點頭。 唐博隨即吩咐賈斗:帶上他。 賈斗:行,你是少爺,你說了算。 小孩拒絕賈斗抱他背他,就在兩人身后不遠不近地跟著。 唐博進臥室前洗了個澡,之后又去餐廳吃了幾片面包和幾片略帶臭味的腌rou,以及一碗帶著咸味的糊糊湯。 面包太粗不好吃,糊糊湯黏嗓子不好吃,這腌rou更他媽難吃,還臭! 他想不吃,但肚子很餓。 唐博沒有注意到周圍侍候的仆人看著白面包和腌rou咽口水的模樣,包括他的貼身侍衛(wèi)賈斗。 賈斗捧著魔神之眼靠近唐博,還沒開口。 唐博就冷聲道:拿遠點,臭到我了。 賈斗: 系統(tǒng):【】 那小孩跟著吃了一點食物,他吃得不多,一片厚面包和半碗糊糊就飽了,連rou都沒吃。 趕走賈斗后,唐博就沒有再說一個字,就是那個被他帶回來的小孩,他也沒有多看,直接回了臥室。 那小孩也古怪,沒人詢問他,他也不說話,就沉默地吃吃喝喝。 賈斗偷偷觀察,又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來。奴隸可沒有這樣敢于和主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勇氣,而且這小孩不見半絲畏縮和恐懼,就好像這種吃飯環(huán)境和同桌對象都已經(jīng)司空見慣。 管家把賈斗叫到一邊,詢問少爺突然出門是為了什么事。 賈斗也一頭霧水,只說少爺圍著最近的村莊走了一圈。 那村里可有什么美貌的婦人?管家問。 賈斗搖頭:少爺才看不上那些又臟又臭的泥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