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玄學(xué)) 第25節(jié)
到下周一羅太奶回靖德市只剩四天了,他必須想方法熬過這幾個夜晚。 休息的不好,第二天上班時,白岐玉渾身都不舒服。 像被車翻來覆去攆了一遍,各個關(guān)節(jié)都開始痛,鈍痛。 虎口上的燙傷也變嚴(yán)重了,紫紅淤痕擴(kuò)散成青紫一片,稍一動手就鉆心的疼。 對于游戲策劃這種“靠敲鍵盤”吃飯的人來說,是個巨大的折磨。 公司一樓有藥箱,他找了個空閑下樓,摸了支燙傷藥涂。 卻只緩解了一點疼痛,絲毫不見傷勢減輕的兆頭。 本以為這種小傷不管就能好,白岐玉發(fā)愁的想,難道非得找醫(yī)生看看? 但周二周三已經(jīng)請了兩天假,攢了不少工作,為了請假,還和戚戎說了周末自愿加班,白岐玉只得先忍著。 他身上難受,困頓的頭昏腦漲,一時集中不了注意力,又忍不住思來想去昨天秦觀河身上的老仙家的話。 那東西竟然自稱“天帝爺爺”,卻無法抗衡“祂”,也太奇怪了…… 他谷歌了一圈兒,發(fā)現(xiàn)有出馬仙吐槽,“黃家的老仙家怎么這么能裝逼,幾十年小仙就自稱王母娘娘、玉皇大帝,十個黃仙能集齊道佛十柱神”。 ……原來仙家也吹牛皮的啊! 厲濤歌搞定了兩張怪物設(shè)定,找他來看。 一張,是蛙類趴伏的無臉人;一張,是rou瘤一樣惡心的魚。 說來也奇怪,可能“承受力”闕值被提高了,白岐玉再看昔日避著走的滲人玩意兒,已經(jīng)能做到波瀾不驚,甚至覺得“就這?” 二人根據(jù)克蘇魯神話的原型探討了一部分,厲濤歌改了點細(xì)節(jié),提交給建模凌霄去做了。 弄完已經(jīng)過了午飯空,二人一起去美食街的拉面館兒吃飯。 候餐時,厲濤歌不自然的皺了下鼻子:“什么味兒???甜膩膩的……” “女生噴的香水吧?!卑揍耠S口說。 “不是那種香,”厲濤歌解釋,“是那種水果熟的太透太過……腐爛的臭香?” “臭香?”白岐玉笑了,“你自己品品這句話矛不矛盾?!?/br> 厲濤歌嘟囔著“真的有”,四處掃視??吹桨揍袷稚系膫?,嚇了一跳。 他不由分說的抓起白岐玉的手,皺眉道:“你手怎么了?” 上午的工作太忙,白岐玉一直沒注意,卻見虎口的傷口愈發(fā)詭異了。 青青紫紫的淤痕中,蔓延開一條細(xì)長的扭曲的漆黑血痕。 像斷了身子的蛇的殘骸,再仔細(xì)看去,還有點像抽象派的字母,那種卡在祭祀生牲上的紋章。 “紋身?這是紋了個什么?” “不是紋身……前幾天火星燙了一下而已。” “這么久都沒好?”厲濤歌擔(dān)憂地說,“你這看著太嚴(yán)重了,去醫(yī)院看看吧?” “不用……” 怕白岐玉不放在心上,厲濤歌列舉了一串駭人聽聞的燙傷感染案例:“……真的,你別不當(dāng)回事兒?!?/br> 厲濤歌建議他趁著午休去醫(yī)院,反正今天戚戎陪投資商喝酒去了,一天都不在,下午可以晚點回來。 白岐玉這幾日疼的煩躁,想到秦觀河也勸他去醫(yī)院,心想那就去看看吧。 來個醫(yī)院一日游,把心事都了結(jié)了再說。 厲濤歌要陪他去,他也沒有拒絕:萬一遇到怪事兒,還有個依靠。 決定做的突然,二人匆匆結(jié)束午飯,先陪白岐玉回家拿醫(yī)??ā?/br> 下樓時,撞見了兩個高中生模樣的男孩兒湊在四樓門口,一人捧著一杯關(guān)東煮吃。 一個是方誠的兒子,白岐玉記得叫方義,另一個沒見過,看著很內(nèi)向。 “白叔叔好。”方義禮貌的打招呼,又介紹另一個男孩,“他是孔寒,住一樓?!?/br> 孔寒?白岐玉恍然大悟:“你就是孔叔的孫子吧?這么巧,你們是同學(xué)?。俊?/br> “嗯。”孔寒很乖巧的點頭,“我們還是同班呢?!?/br> “大中午怎么蹲在門口吃東西?” 方義苦笑:“本以為我媽在家的,她好像給學(xué)生補(bǔ)課去了,還沒回來。” “我爺爺也不在家?!?/br> “你爸爸和你meimei呢?也出去了?” 話音一落,方義的臉色變了。 方義磕磕絆絆的說:“我爸很忙,總在公司通宵加班,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安的事情,手指捏緊衣服下擺,一副像逃離的模樣。 就見一旁,孔寒好奇的扭頭看他:“你什么時候有的meimei?怎么沒和我說過啊?!?/br> 作者有話要說: 張一賀日記: 老婆雖然不回家,卻天天都送我空氣當(dāng)禮物呢,真好。老婆果然還是愛我的。 第19章 媒介(上) 方義瞪大眼睛:“我……他說的是我堂妹,不是親的?!?/br> 堂妹住在家里? 白岐玉心想這家人關(guān)系夠復(fù)雜的。 見男孩這樣,白岐玉怎么察覺不到自己說錯了話,他找個借口道別,抓著醫(yī)??ㄏ聵橇恕?/br> 厲濤歌叫的網(wǎng)約車已經(jīng)等著了。他靠在大門口,頗有些焦慮的拋著鑰匙玩,見白岐玉出來,大步拉著他往外走。 “你們這院子有夠陰的,站了這一會兒就渾身發(fā)涼……” 上了車,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起來。 “沒想到,咱倆住的還挺近?!彼噶酥?01鮮亮的霓虹燈牌,“我家就在701商場后面那樓。” 白岐玉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們?nèi)ツ浅砸瓜??!?/br> “兩個討債鬼,”厲濤歌大笑,“老小孩和真小孩?!?/br> 想到時髦的小老太太和女生,白岐玉忍不住露出一個柔軟的笑:“家有一老是福氣。如果我奶奶能陪我到現(xiàn)在,可能也是這個模樣?!?/br> “你奶奶……” “去世了,”白岐玉搖頭,不愿多說,“她真的很疼我?!赡苁鞘澜缟衔ㄒ粣圻^我的人了。” 厲濤歌安慰他兩句,轉(zhuǎn)移了話題。 “你不知道,周二周三你不在,姓戚的火氣大著呢。一會兒說程序效率低,一會兒罵數(shù)值弄得什么東西……” “不會是我惹的吧?”白岐玉苦笑,“那天早上我請假,感覺他就挺為難的。我承諾周末自愿加班,他才勉強(qiáng)松口。” “和你沒關(guān)系,他最近心情不好很久了?!?/br> 厲濤歌捏出一根煙,隨意的在指尖把玩:“戚戎這個人吧……挺有能力,但運(yùn)氣是真的爛?!?/br> “這話怎么說?” 聞言,厲濤歌驚訝的轉(zhuǎn)頭去看白岐玉:“你不知道么?” 白岐玉一愣:“我該知道嗎?” 厲濤歌打量他神色,嗤笑了一聲,卻言語閃爍起來。 “你進(jìn)公司前的事兒了。私生活方面,工作方面……他都挺倒霉?!?/br> 厲濤歌含糊的說:“一年前更是整個人性情大變,像換了個人。不過論誰經(jīng)歷這些,都免不了……” 白岐玉被勾起好奇心,再三追問,實在難以想象果敢魄力的“戚總”經(jīng)歷了什么能“性情大變”。 仔細(xì)回想,他來公司一年多,從沒聽到過戚戎流露負(fù)面情緒,完美的像個假人。 “總會轉(zhuǎn)運(yùn)的吧?”白岐玉輕聲說,“不然,命運(yùn)就太不講道理了?!?/br> 厲濤歌哈哈大笑,不置可否。 他攔腰折斷指尖未曾點起的香煙,扔到出租車?yán)鹄?,隨意的問:“你文案有思路了?” “主線只搭建了一點兒,但你要的怪物圖鑒都o(jì)k了。” 汽車的轟鳴聲戛然而止,司機(jī)冷冷的伸出收款碼,提醒二人下車。 二人才發(fā)現(xiàn),閑聊著,醫(yī)院已經(jīng)到了。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靖德市第一中醫(yī)醫(yī)院的牌子像是換新過,亮的刺眼。 在四散的鋼鐵冷光中,人群的影子扭曲的很可笑,像里世界浮涌的魑魅魍魎。 不知為何,白岐玉腦中浮現(xiàn)了一個問題:“濤哥,你玄學(xué)的事情比較懂……你說,西方鬼怪到了東方,以東方的‘玄學(xué)’,能除么?” “理論上來說,是能的?!?/br> 厲濤歌邊走邊科普:“有一種學(xué)說認(rèn)為,神話是人類共體的‘潛意識’所在。這樣說可能很抽象,就是說不同神話其實是觀測‘神跡’時在不同視角的不同描述?!?/br> “例如把三維的東西二維化,不同位置的形狀肯定不同吧?但無論表象怎么變,本質(zhì)不會變?!?/br> “所以,‘污穢’也是如此……希伯來體系稱之為惡靈,道教體系叫鬼。非洲巫毒,南美阿茲特克……” “不僅僅是鬼,這些內(nèi)容、架構(gòu)、甚至創(chuàng)世神‘善惡’迥異的神話體系都不約而同的描繪了‘陰間’‘冥界’的存在?!?/br> 白岐玉點頭:“令人耳目一新的觀點……你舉例的這些,確實都是天生地理隔閡的文化體系。” “對,”厲濤歌說,“不只是地理位置,神話起源的年代也不同。甚至說,瑪雅人早在幾千年前就算到了東方會發(fā)生的事情,那時候,他們真的知道東方有大陸嗎?” 二人趕來醫(yī)院的時間不巧,午休時間只有急診科醫(yī)生,排隊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