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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邪(玄學(xué)) 第200節(jié)

    這個解釋很荒謬,但確實有可能。

    管豹和大重九對視一眼,廢話不多說,趕緊把房門和窗戶從里面鎖上了。雖然顫顫巍巍的破木門似乎一踹就能開,但聊勝于無。

    楊嶼森沉著眼:“但是,為什么要這樣做?”

    “搶錢,搶女人?!惫鼙f,“窮山惡水出刁民?!?/br>
    白梅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這可是法治社會!”

    話音未落,她就后悔了,趕緊垂下頭,不敢看楊嶼森的臉色。

    大重九也附和:“……第二次進村的時候,不是出來很多村民么,我粗略掃了一圈兒,二十多個男的,只有三個女的,還都是老娘們兒……大地之息跑過不少封建落后的山區(qū),這種情況見多了?!?/br>
    “整個村兒全是大小光棍兒,老婆大部分是買的拐來的。你不知道,那里的男的看見女的就雙眼放光,餓狼一般,像看一個行走的zigong,那種眼神連我們大老爺們兒看著都不舒服?!?/br>
    “明明窮的屋頂都沒幾片瓦,飯都吃不飽,卻仍要討老婆。似乎生命中除了討老婆,沒其他意義可在。你們只要見過那種眼神就能明白,他們?yōu)榱朔敝痴媸鞘裁炊甲龅某鰜?。?/br>
    白梅不解:“村里就沒有女的嗎?”

    “重男輕女打掉的,上學(xué)后不回來的,嫁出去的……不是我說,女的想往上走很容易,男的卻難。咱們隊里年輕漂亮小姑娘五六個,那不就被盯上了?”

    這種沉重的話題不是討論的好時候,大重九含糊的說了幾句就熄聲了。

    楊嶼森把玩著釘槍,眼睛死死盯著窗外,不時看一眼手表,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詩薰冷靜下來后,也和白梅一個一個查看昏睡的隊友,得出了相同結(jié)論:沒有性命危險。

    “好奇怪,”她不安地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光看癥狀我會以為他們只是睡著了……白姐,你說他們是不是單純的吃了安眠藥、褪黑素之類?”

    “那也不對,這兩個雖然有安眠效果,也不能一齊發(fā)作吧?應(yīng)該是效用更猛的神經(jīng)類藥物?!?/br>
    “唔,”楊嶼森漫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了一聲,“安眠藥。能叫醒嗎?”

    裴詩薰和白梅便嘗試喚醒馬健。

    掐人中、扇巴掌、喊名字都試過了,只有掐人中的時候很短暫的清醒了一下,嘟囔了一句奇怪的話,就又昏死過去。

    那句話像是夢囈,又像老電視花屏的扭曲怪音,從嗓子更深處的地方發(fā)出的含糊摩擦,聽著十分不舒服。

    他說:“醒不了,不醒不了不了……”

    兩個護士對視一眼,都不知道他想表達什么。

    “是不是他有意識,但醒不過來?類似鬼壓床?”

    二人又去試圖喚醒登喜路,不知道她是不是攝入了太多“毒素”,像一灘即將融化的死尸,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未知的可能降臨的死亡,被困于詭異山村的恐懼,讓裴詩薰崩潰的渾身發(fā)抖。

    “……都這么久了,警察怎么還不來?”

    她支離破碎的哭,嚇得白梅趕緊捂住她的嘴:“你小聲點兒!你想現(xiàn)在就死嗎!”

    “我們趁他們沒注意報警吧?行不行,我們報警……我受不了了,我要瘋了……”

    “別說了!”

    一籌莫展的檔兒,突然聽到管豹低吼:“來了!”

    什么來了?

    二女齊齊朝窗外看去,原來是村長來了。

    他一手端著一個小鍋,一手提著一桿鋤頭??拷?,發(fā)現(xiàn)屋子門和窗子都關(guān)了,愣了一下。

    “喂?”村長問,“咋關(guān)門兒捏?”

    幾人對視一眼:“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我覺得有詐?!焙貌蕢旱吐曇簦跋忍教剿陲L。”

    于是,管豹說:“女孩兒們嫌風冷,就關(guān)上了。您這是……”

    “我看你們飯量大,怕不夠吃的,又煮了一鍋米湯!”

    “謝謝您啊,不用了。我們都吃飽,準備出發(fā)了?!?/br>
    村長卻不依不饒的:“煮都煮了,你開開門,我給你們端進去,趁熱喝!”

    管豹話鋒一轉(zhuǎn),看向村長右手里的鋤頭:“您這是要去?”

    “哦,”村長提了提鋤頭,樂呵呵的說,“去村后面兒給俺家豬打點草吃?!?/br>
    豬?這村里有養(yǎng)豬嗎?

    好彩搖頭,壓低聲音:“我去廚房看他們煮湯的時候,順帶著繞了一圈兒看村里,根本沒有豬圈!別開門!”

    “不開門我們怎么辦!”裴詩薰哽咽著說,“整個村那么多人……咱們只有七個人還醒著,打不過的……”

    楊嶼森一腳踢倒裴詩薰:“怕他們什么!別哭哭啼啼的,真你媽晦氣!”

    見楊嶼森一沖動,拎著釘\槍要出門,好彩趕緊攔住他:“等下,我們還沒問出來進山路……”

    “我有分寸!”

    其他人也不想犯下更多命案了,都來阻攔楊嶼森:“我們再看看,說不定是烏龍呢……”

    爭執(zhí)的檔兒,卻聽“哐”的一聲。

    村長竟然把米湯扔到地上,直接拎起鋤頭砸門!

    “他們果然是壞的!!”裴詩薰哭泣著尖叫,“完了,完了??!”

    好彩不信邪,沖到窗邊喊:“村長爺爺,您這是做什么!”

    “還狡辯你們不抽大\煙!”村長沙啞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我早就看出來你們不是好東西……”

    “哈?大\煙?”好彩覺得太荒謬了,“您這借口找的也太離譜了吧?早八百年都沒這東西了?。 ?/br>
    “你后面躺著的那群人,不抽大\煙能昏倒嗎!我就知道政府的官老爺們抓你們不會無憑無據(jù)!趕緊開門,敗壞風氣的狗崽子們,都從我的村里滾出去!”

    好彩氣笑了:“他們?yōu)槭裁椿璧共辉搯柲銌?!你……?/br>
    楊嶼森一把把好彩拉回來,神情是一片陰霾:“別和他廢話了!”

    “別!他是村長,你害了他你也沒好果子吃??!”

    可已經(jīng)晚了。

    楊嶼森放下胳膊,看著老人佝僂的身子不敢置信的倒下,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好彩捂著嘴癱坐在地。

    管豹和大重九也沒想到楊嶼森又開始發(fā)瘋,均怒火上涌:“你殺了他一個有什么用!你沒看到村里有多少人嗎!你要送我們所有人去死?。。 ?/br>
    “來一個殺一個就是了,”楊嶼森滿不在乎的說,“你不是還有獵\槍嗎?擺設(shè)?”

    管豹瞠目結(jié)舌:“我不會殺人的!”

    “那你就任他們殺了你吧。窮山惡水出刁民,這里遠離法治社會,他們?yōu)榱藞髲?fù)什么事兒都做得出來?!睏顜Z森又看了一眼女生們,“還哭?你們下場可比我們男的慘,不趕緊想想等會兒怎么辦哭有什么用?”

    “這一切都是你害得……”裴詩薰咬牙切齒,淚流了滿面,“我們本可以不面臨這些……”

    雖然楊嶼森確實惡劣,但所有人都知道,眼下的情景,不是找他講理能解決的。

    所幸,現(xiàn)在是2點半左右,村里人可能大多在午睡,沒人發(fā)現(xiàn)村長的遇害。

    他們開了門,把村長拖進來,又迅速打掃了血跡。

    楊嶼森說不要關(guān)門關(guān)窗,這樣更可疑。他又說,我們趕緊找?guī)讉€人詢問上山路。

    這一決定太匪夷所思了,管豹痛苦的搖頭:“不行,至少拖到大家醒了再上山?!?/br>
    楊嶼森不同意:“時間拖得越久,他們越容易發(fā)現(xiàn)村長遇害?!?/br>
    “楊哥,我求你,他們現(xiàn)在昏迷著,毫無反抗能力,扔下他們和村長尸體在這里……我不敢想象村民們發(fā)現(xiàn)后會做什么……”裴詩薰哭著說,“你這是送他們?nèi)ニ腊?!?/br>
    “誰知道他們多長時間能醒!再優(yōu)柔寡斷,危險的是我們!”

    好彩咬牙:“楊哥,這樣,我們再等一個小時,要是他們不醒,我們就自行上山,可以嗎?”

    見楊嶼森要拒絕,她據(jù)理力爭道:“首先,我們只有七個人,如果山上遇到了突發(fā)情況,還是人多更安全。其次,我們也很難解釋為什么他們在這里睡覺、我們卻去爬山。這太可疑了。”

    沉默了許久,楊嶼森勉強妥協(xié)了。

    “一個小時太久了。半小時。如果半小時內(nèi)不醒,我們必須出發(fā)?!?/br>
    期間,只有一個三十多的瘦骨嶙峋的男人過來詢問見沒見到村長,好彩搪塞說,村長送了米湯就走了。

    那男人又問村長有沒有說去哪兒,好彩說不知道,光看到他拎著鋤頭。

    她沒敢說喂豬之類,因為無法確定村里是不是真的有豬。

    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應(yīng)了一聲就走了。

    漫長的半個小時逐漸結(jié)束,在裴詩薰稀稀落落的哭聲中,終于,聽到了一個人的呻/吟。

    威哥。

    除了楊嶼森以外的所有人都驚喜萬分的撲過去:“老陳\威哥,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水……”

    “哦哦!”

    管豹和大重九一人捏下巴一人灌水,勉強喝了幾口,威哥睜開了眼睛。

    血絲遍布。

    “感覺怎么樣?”

    “我……咳,我……做了個噩夢……”

    “啊?”

    “血紅的天,漆黑的地,整個世界沒有任何東西,我們沉浮在巨大的肺泡里,遍布血絲的巨大肺泡,全是肺泡、肺泡肺泡泡泡泡泡……”

    “你冷靜點!先喝口水!”

    劇烈顫抖了幾下,威哥繼續(xù)說:“地上,全是渾身胳膊的棍子在走路。天空的上方是一個怪物,無數(shù)個手和腳,朝大海前進……”

    幾人對視一眼,均一頭霧水。

    白梅不確定的說:“他可能是……剛醒的原因,語言和思維能力還未完全清醒?!?/br>
    她檢查了威哥的眼瞼,又耐心地詢問了幾個問題,確認他沒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