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藏媚(重生)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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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麗歌猛然想起曲文談上的那一眼,原來那真的不是她的錯(cuò)覺,公子當(dāng)時(shí)就已然知道,她在利用他。 就如同他一早就知道錦瑟的心思,一旦她越雷池一步,便是雷霆手段。 周遭的香味似乎愈發(fā)濃烈,灼灼熱意從小腹間升起,叫人渾身燥熱。然公子的話卻像冰冷的刀刃抵在喉口,商麗歌宛若置身于冰火兩重天,甚是煎熬。 “我不一樣?!?/br> 因著藥效的作用,商麗歌的聲音顯得尤為綿軟,聽起來如同撒嬌一般。 她猛地抬頭,徑直對上公子的眼,卻又忽而怔住。 何為公子如玉,郎艷獨(dú)絕,在這一刻都有了具象。商麗歌從來以為,貌美只用來形容女子,且美及皮相,氣成骨相。 可這世上竟也有那么一種人,即便是個(gè)男子,也能美及風(fēng)骨,絕代風(fēng)華。 商麗歌猛地咬了咬舌尖,壓下翻涌的欲念。對比她來,公子神色不變,那甜膩濃烈的味道竟對他沒有半點(diǎn)影響,倒顯得自己愈發(fā)狼狽。 “我不一樣?!鄙帖惛栌值懒吮椋ψ屪约旱穆曇袈犉饋砗翢o異常,“我對公子有用?!?/br> 至少到現(xiàn)在,公子都還未取她性命。 商麗歌就那么瞧著公子,宛若賭氣一般。本就媚若春水的眼眸因著藥效愈發(fā)瀲滟,似蒙了一層薄薄霧氣,竟能勾魂奪魄。 聞?dòng)袂屏税肷?,眸中微?dòng)。 “三日后,御史大夫公子董回的生辰宴,你去?!?/br> *** 商麗歌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房中的,甫一關(guān)門便險(xiǎn)些癱坐在地,一連灌了三杯涼水方尋回一點(diǎn)清明。 方才生死一線,如今想來還是忍不住后怕。 錦瑟已死,然她甚至不曾看清動(dòng)手之人,可見不是一般的高手。 這樣的人在紅樓之中還有多少? 一個(gè)、兩個(gè)還是十個(gè)、百個(gè)? 今夜她不過是窺探到了冰山一角,卻已然深知,公子此人,非比尋常。 商麗歌找出手札,翻到白日里新添的那一頁,重新執(zhí)筆沾墨,毫不猶豫地將公子的名字從手札上劃去。明明手上依舊虛軟無力,這一下卻力透紙背。 重活一次,她萬般惜命。 什么宜親近籠絡(luò)。 此路不通。 第七章 參宴 “姑娘,這邊請?!?/br> 商麗歌跟在領(lǐng)路丫鬟身后,暗中記下董府的布局。 今日是御史大夫之子董回的及冠生辰宴,請了紅樓里的姑娘登臺獻(xiàn)藝。 御史大夫董肖生老來得子,又是獨(dú)苗,闔家上下都對董回視若珍寶。獨(dú)子及冠,自然要好生cao辦一番。 董回提出要請紅樓中人過府,這等小事,幾乎不用驚動(dòng)董肖生,府中主母安排一聲便是。 商麗歌等人提前到了董府,早有丫鬟在門前接引,領(lǐng)著她們?nèi)e院更衣準(zhǔn)備。 御史大夫的門庭已非一般公卿能比,若是董肖生的壽誕,宴請紅袖榜上的姑娘也是請的動(dòng)的。 今日雖是董回的生辰宴,來人卻也多是看了董肖生的面子,紅樓中該派出哪些人去,自也要斟酌一二。 公子卻偏偏點(diǎn)了商麗歌。 那日公子留她性命,卻扔下讓她參宴的話,商麗歌自然不會覺得他僅僅是讓自己在宴上獻(xiàn)藝,然要做什么、怎么做,公子卻只字未提。 商麗歌琢磨著,事情多半不是在董回身上,而是他那位在御史臺任職的爹。 御史臺有監(jiān)察百官之職,近日里在紅樓中聽到最多的便是一樁連御史臺都頭疼的案子。 商麗歌有些印象,當(dāng)日王柯同他那幾位同窗也曾提過幾嘴。 平成縣縣令黃世良欺男霸女,苦主一頭撞死在縣衙門前,尸體卻被黃世良扣下,直到其父兄一路鳴冤至澧都,事才抖落開來。 這樁案子本無需御史臺過問,甚至都無需大理寺出面,直接交給都令尹審理便是,難就難在,證人證詞之中不止指證黃世良欺男霸女,還提到了圈地?cái)控?cái)。 圣上不久前才下明旨,官員不得私占農(nóng)田土地,違令者嚴(yán)懲不貸。正是令出即行的時(shí)候,黃世良這時(shí)候犯事,無疑是殺雞儆猴的最好典范。 即便他是戶部尚書黃宗平的親侄子。 案情明了,都令尹立即命人緝拿黃世良,卻未從他家里抄出什么萬貫家財(cái)。黃世良當(dāng)庭喊冤,這才叫都令尹慌了神。 黃世良獲罪不冤,但是何罪便獲何刑,若不曾圈地?cái)控?cái)卻叫他給扣了這帽子,戶部尚書如何會放過他一個(gè)小小的都令尹。 可若是確有其罪,那錢又去了哪兒? 都令尹嚇出一身冷汗,當(dāng)夜便封了一應(yīng)卷宗將案子遞到了大理寺和御史臺。然明眼人都知這其中牽扯甚深,大理寺卿要審此案,各方不配合也是寸步難行,案子便這般擱置下來。 “季大人,現(xiàn)下還未開席,請您往前廳稍待?!?/br> “不必,我找你家大人?!?/br> 商麗歌聞聲望去,見一男子穿廊而來,著紫色立領(lǐng)官服,胸前繡孔雀紋補(bǔ)子,钑鶴綬帶下墜金花玉紋佩。他劍眉星目身姿挺拔,只膚色略黑,若非穿了一身文官服飾,瞧著倒有幾分武將氣質(zhì)。 管家為難,那男子徑直道:“怎么,今日府上設(shè)宴,你家大人總不會又出門了吧?” “季大人說笑了……” 管家心中暗暗叫苦,今日正逢少爺及冠,府上自是大開門庭。季大人攜禮而來,總不能再同之前一般將他拒之門外,少不得得由老爺出面。 商麗歌聞言眸中一動(dòng),叫住要離開的丫鬟:“我身體有些不適,不知此處可有凈房?” “有的,姑娘隨我來。” “不敢勞煩,jiejie給我指條路便成?!?/br> 此時(shí)府中丫鬟小廝往來如梭,正是最為繁忙之時(shí),那丫鬟便也順勢道:“回廊后左拐便是?!?/br> 商麗歌謝過,下回廊后卻是往右一拐,跟在了那位大人身后。 離了前院,丫鬟婆子明顯少了許多,然再往前就是主院,商麗歌微微蹙眉,卻聽身后有人喚道:“這位姑娘……” 商麗歌步子一頓,回身望去。 來人是個(gè)年輕郎君,見到商麗歌遲疑片刻,驀然目中一亮:“你是商姑娘?” 這個(gè)時(shí)候獨(dú)自出現(xiàn)在此處的適齡郎君,想來也只有這場筵席的主角了。商麗歌行禮,有些意外:“郎君識得奴?” 董回笑道:“自是識得,曲文談上姑娘一曲琵琶開席叫人印象深刻,雖那時(shí)姑娘戴了面紗,但只要見過姑娘的眼睛,必不會忘。” “董某生辰姑娘能來實(shí)是好極?!倍匦σ庖活D,皺眉道,“姑娘怎獨(dú)自在此,可是下人怠慢?” 商麗歌赧然:“是奴失禮,方才發(fā)現(xiàn)琵琶弦有些損壞,恐誤了郎君筵席,這才出來問問是否有替換的琵琶弦,不想竟是迷路了?!?/br> “這是小事。”董回當(dāng)即笑道,“府中有專門的琴房,左右現(xiàn)在時(shí)辰尚早,姑娘若不嫌棄可隨我前去看看,或許有用得上的?!?/br> 來之前商麗歌便聽聞董家郎君喜好樂理,董府長輩疼寵,專門給他造了一間琴房,里頭物什一應(yīng)俱全,比起外頭的琴行也不遑多讓。 商麗歌正愁去不了主院,聽董回開口,自是好極。 另一廂,董肖生在書房見了季洲。 “董大人貴人事忙,要見您一面真是不易?!?/br> 董肖生訕訕,他與季洲雖是平級,年紀(jì)卻比季洲大了近兩輪,按禮季洲該以他為尊,偏偏這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理寺卿只講法理不講情面,他一再的避而不見已然讓這位季大人不滿至極。 董肖生一口一個(gè)“小季”壓著輩分,招呼他喝茶,季洲卻沒心思同他客套,開門見山道:“黃世良的案子需要御史臺配合,大人準(zhǔn)備怎么審?” 董肖生見再躲不過,只得嘆道:“季大人,如今既未從黃世良家中搜出銀財(cái)?shù)仄?,這樁案子便到此為止吧?!?/br> 季洲蹙眉:“此案疑點(diǎn)甚多,若不徹查,圈地之風(fēng)不止,難保不會有下一個(gè)黃世良?!?/br> “區(qū)區(qū)一個(gè)縣令便敢這般猖狂,若是品階高官,豈不犯惹眾怒,引得民怨沸騰?” “季大人還是太年輕?!倍ど鷵u頭道,“黃世良在朝中的關(guān)系大人不知嗎?戶部尚書的頂頭上司又是誰?” “季大人,你年紀(jì)輕輕坐到這個(gè)位置甚是不易,又何必去攪那灘渾水?盡早將案子結(jié)了,對誰都好?!?/br> …… 季洲沉著臉從書房出來,正撞見廊下的商麗歌和董回。 方才季洲與父親間的爭執(zhí)董回也聽到了幾分,此時(shí)頗有些尷尬,忙低聲行禮。 “還未賀過董郎君生辰,怎不在前頭迎客?” 季洲沒打算遷怒小輩,見董回身邊立了位姑娘便守禮地錯(cuò)開目光,只當(dāng)是后院哪位女眷。 董回如實(shí)道:“姑娘的琵琶弦有損,正好我那處有新弦,帶她來替換下?!?/br> 季洲聞言一頓,這才瞧見商麗歌穿的是湘裙披帛,而不是貴女常著的比甲鍛褙,忍不住冷笑一聲。 黃世良的案子至今無解,銀子去向不明,若扯出一應(yīng)高官必令朝野動(dòng)蕩。偏偏御史大夫諸事不理閉門不見,一心為獨(dú)子cao辦及冠筵席。這獨(dú)子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未讀圣賢書卻有閑心作陪樂人,簡直荒唐! 商麗歌只覺季洲的目光一冷,連帶看她時(shí)也尤為不善:“哪里的樂人還需董家郎君親自作陪,好大的臉面?!?/br> 董回早聽聞過這位大理寺卿的脾氣,商麗歌是他帶來的人,自不能讓她受了委屈,忙道:“是我的疏忽,怠慢了季大人,還請季大人前廳稍坐……” “不必了。”季洲沉聲道,“董家郎君若真有閑心,不若勸勸你的父親上心朝事。” 季洲又瞥了商麗歌一眼:“沉迷舞樂,何堪大用。” 商麗歌看著季洲的背影,微微斂目。原來,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大理寺卿,季洲。 董肖生定是多次對他避而不見,才會讓他借著董回的及冠宴尋上門來。 之后的筵席上,果然也未再見到季洲的影子。 商麗歌等人離開時(shí),董回親自送了出來,又向商麗歌賠罪:“今日是董某失禮了,季大人之言,還請姑娘勿要放在心上?!?/br> “總聽人說大理寺卿鐵面無私斷案如神,今日一見果然是心直口快的清正之人。” 董回見商麗歌面上帶笑,的確不像是傷了心的模樣,遂也放下心來。商麗歌命車夫啟程,放下車簾后,目色漸深。 季洲的話她確實(shí)不曾放在心上,有人喜好舞樂追捧樂人,就有人不喜輕視,世道如此,無甚好在意。 她在意的,是在書房外聽到的那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