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又美又作又矯情 第1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請對魔法少女尊敬一點(diǎn)、嬌寵福寶、在戀愛真人秀里假戲真做、[洪荒]招妖幡動(GL)、嗨,老婆?。℅L)、國家頂流、恐懼收藏、我靠刷臉收服隱藏boss[無限流]、假少爺聯(lián)姻后離不掉啦、玄門不正宗
扶姣自然拒絕,手從袖中伸出,丟去一錠碎銀,徑直抬步上階。 利落大氣的行為讓男子又是訝異,本以為是來找李都統(tǒng)私會的小娘子,但看這氣勢,怎么都不似尋常人啊。 門未閂,扶姣直接推開,熟門熟路地往里走,跨過主屋門檻,壺中熱茶仍在冒著熱氣,人應(yīng)當(dāng)是剛回。 真是奇怪,他不是特別敏銳的么,怎么還沒出來? 扶姣納悶地繞過書柜,繼續(xù)往內(nèi),忽然一頓,圈椅上的人倚著靠背,微微仰面,臉上被書覆蓋,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手搭在桌上,呈現(xiàn)出特別閑適的狀態(tài)。 “李承度?”她一頓,眨了眨眼,“你睡著了?” 沒回應(yīng)。 她又叫了聲,走去把那本書拿開,第一次用俯瞰的角度看李承度。雖然常年在外行走,但他并不像那些武夫顯得黝黑,相反,比一些女子還要白些,五官無可挑剔,骨rou勻亭,便是當(dāng)一個白面書生也很合適。 扶姣眼眸烏溜溜轉(zhuǎn)了圈,再次輕輕喚,“你真的睡著了嗎?” 見他果真沒反應(yīng),便大著膽子撥弄了下那兩側(cè)的發(fā),然后順其往上,戳了戳那稍顯冷硬的肌膚,再弄弄一排在眼下投出陰翳的睫毛。 還想再動別的什么,手腕就被握住了,李承度睜開眼,那里面哪有絲毫睡意,“郡主……” 他的語氣里有微微的無奈。 扶姣理直氣壯,“你這不是沒睡著嘛?!?/br> 以她的叫法,就是睡成豬也醒了,李承度只是假寐而已,起初察覺出是她的動靜有意不回應(yīng),還想看看她會做何事,結(jié)果只是在他身上搗亂。 “你怎么大白天在這兒不關(guān)門睡?”扶姣教育他,“這樣不安全,要是有小賊怎么辦?” 說著轉(zhuǎn)了圈,幫他把門窗帶好,“如果我不來,多危險啊?!?/br> 李承度眉梢微微一挑,說了聲多謝郡主,問她:“郡主今日來,是有何吩咐?” “唔……”扶姣慢慢吞吞地往邊上一坐,“我來,是有個東西要給你看,想讓你幫我拿主意。” 這架勢,和當(dāng)初要給他看玉璽時很是相似,李承度不動聲色,確定周遭無人后才道:“郡主請說?!?/br> 扶姣今日特意著了身寬袖大衫,這種寬袖別有洞天,可以藏大物件,但是見她從內(nèi)掏出一張極長的卷筒圖時,李承度眼皮還是不可避免跳了跳。 這是一張完整的大鄞輿地圖,九州三十六郡,從糧倉到屯兵地,每一處都標(biāo)得清清楚楚??梢哉f,除了洛陽皇宮,連扶侯那兒都沒有這么完整的輿圖。 “郡主從何得來的?” 扶姣頗有些驕傲,抬首道:“我用了整整十日,憑印象畫出的。” 很少有人知道,扶姣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在圖畫上尤其明顯,但這項(xiàng)天賦并沒有被她重視,平日基本不怎么用,扶侯甚至都不知女孩還有這才能。 這張輿圖就擺在皇帝書房,扶姣無聊時對著它看了幾遍,其中的山水沒看清,但做了重點(diǎn)標(biāo)志的糧倉和屯兵地記得清清楚楚,她道:“和舅舅那兒的那張,絕對有九成一致?!?/br> 剩下的只是一些無傷大雅的細(xì)節(jié)。 “……郡主想做什么?” 扶姣走到他面前,仰首,很有些興奮道:“我想去救舅舅?!?/br> “只憑這張圖?”李承度亦回視,語氣淡淡,好似在看一個天真的孩子。 這張圖如果交到扶侯或者徐淮安之類的人手中,能發(fā)揮很大作用,可在扶姣手中,就如同一幅真正的畫。 “當(dāng)然不是?!狈鲦瘻惤?,點(diǎn)著輿圖中的某處,“我們可以去招兵買馬,看好路線,再攻回洛陽?!?/br> 至于招兵買馬的花費(fèi),扶姣也早有準(zhǔn)備,她道:“阿娘在離世前給我留了點(diǎn)東西,應(yīng)當(dāng)可以吧。” 李承度以為,留了點(diǎn)東西是類似幾間鋪?zhàn)拥募耶a(chǎn),但是在看到扶姣取出的那塊刻有“明月商行”四字的小印時,心中那一直以來的的不解頓時有了答案。 明月商行,大鄞最大的商行,資產(chǎn)富可敵國,但凡得它相助,便是再弱的勢力,都能在這風(fēng)雨中有一席之地。 怪不得,即便到了雍州,扶侯依舊對這個女兒百般容讓。 第三十章 · ? 其實(shí)這方小印, 并不是扶姣直接從母親那兒繼承的,明陽長公主離世時她才七歲,如此貴重的信物怎么敢交給一個孩子。長公主對夫君扶侯不信任, 便把東西交給了皇后,讓皇后等到合適的時機(jī)代為轉(zhuǎn)交。 彼時長公主想的是, 就算皇后獨(dú)自吞沒了這間商行, 那也是留在自家人肚子里,總比成為扶侯起事的倚仗好。 不出她所料, 扶侯在她離去后果真百般試探過扶姣, 他知道妻子經(jīng)商有奇才, 名下資產(chǎn)頗豐,料想會留給女兒,但沒想到長公主留了這么一手。 扶姣也是及笄那日才知自己富可敵國, 起初皇后并沒有對她說明月商行代表的意義, 只是她好奇問了句能買什么東西, 皇后就開玩笑似的隨口輕飄飄一回,差不多能買大半個鄞朝罷。 所以, 這會兒她說有足夠招兵買馬的銀子, 也多少有點(diǎn)玩笑的成分, 事實(shí)上并不是十分確定。 見李承度沉默著不說話, 扶姣興沖沖的心從天上慢慢回落, 伸長了脖子看他,試探道:“不大夠嗎?” 她想了想,“其實(shí)還有些別的, 只是都留在了洛陽, 不知還能不能取……” 說完掰著手指頭數(shù),“能夠買來一兩萬人馬就行啦, 我們就出其不意殺回洛陽,救出舅舅他們就跑,宣國公他們自己都有一大堆爛攤子,肯定沒有閑工夫追我們,到時就找個小地方占山為王,隔山觀虎斗,管他們打得怎么樣,哼……” 皇帝好歹是一國之主,被她說得今后好像要去當(dāng)土匪山大王。 李承度聽得莞爾,這位小郡主總是有辦法叫人啼笑皆非。 哪止一兩萬,便是十萬二十萬人馬,明月商行養(yǎng)起來也不成問題,她恐怕都不知道自己這個“富”,到底富到什么程度。 “郡主得到這方小印時,難道沒見過什么人嗎?” “唔……”扶姣心虛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舅母倒是帶我去見過幾個,也就那么一回,后來……后來我太忙了,就沒特意傳過,反正他們只認(rèn)我和這小印就是。” 哪是什么忙碌,分明是她自己懶得打理,以不會經(jīng)商的借口,完全按照以前那般經(jīng)營。商行那幾個掌柜想來清楚她習(xí)性,也不過多打擾,只在吃穿玩樂上按時奉上最新最好的,偶爾送來賬本,都被她丟到一旁。 全國最大的明月商行,被扶姣當(dāng)做了珍寶閣、制衣鋪之流的小金庫,若是被人知曉,想必要?dú)獾猛卵?/br> 聽她回答,李承度就了然了,她應(yīng)該完全沒了解過這間商行。 他提起小印,將它輕輕放回扶姣手心,微涼的指尖相觸,讓她輕輕動了動,歪過腦袋看他,不知是什么意思。 “郡主所言,可行?!边@么一句話,讓扶姣雙眼噌得亮起,李承度不緊不慢道,“但招兵買馬并非這么簡單的事,郡主想要的是未經(jīng)過訓(xùn)練的平民散兵,還是現(xiàn)成的將士?若是后者,那付出的就不止銀兩。” 現(xiàn)成的兵哪有那么好撿的,運(yùn)道、籌謀、天時和人力缺一不可。如果只是憑借銀錢和糧草,那大可以招來眾多亂世中無依無靠的平民,這是個可觀的數(shù)字,但是否有一戰(zhàn)之力,戰(zhàn)力幾何,就很難確保。 扶姣琢磨了會兒,越想越頭疼,最后一惱,“這難道不是你該cao心的事嗎?我出銀子就可以啦?!?/br> 李承度沉吟,似在思索,那雙沉靜的眼眸看著扶姣,“那么,我為何要幫郡主呢?” 誠然,在看到玉璽和這方明月小印時,他亦有不可避免的動容。大約是傻人有傻福,小郡主運(yùn)道出奇得好,在她自己都未意識到的時候,旁人想要的一切都在暗中送到了她手中,但凡李承度稍微有心,都能輕易從她手中得到這些。 不知是因著那一點(diǎn)未泯的良心,還是覺得欺騙一個小傻子會遭報應(yīng),他沒那么做,且此時也沒有應(yīng)她的打算,因?yàn)檫@明顯是個麻煩,大麻煩。 見扶姣仍在思索,李承度回身再度落座,給自己倒茶,提起茶壺,視線停留在那細(xì)細(xì)小小的水柱上,修長的手穩(wěn)而有力,不曾有絲毫顫動。 他行事總是如此,不疾不徐,好像萬事皆成竹在胸,這種沉穩(wěn)從容是他人少有的,也很容易給人安心,令人覺得他無所不能。 至少扶姣就這么認(rèn)為。 那個答案,在來時扶姣就已經(jīng)想好了,組織過語言,眨了眨眼道:“因?yàn)楦⒏?,沒有跟我有前途呀?!?/br> 李承度剛把茶盞送到唇邊的手一頓。 “你難道想不清楚嘛,阿父手下能人眾多,那么多都是跟著他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老人,很得他信任?!狈鲦?fù)手踱步,煞有其事地講道理,很是語重心長,“你太年輕了,在那些人眼中說不定還乳臭未干,平日肯定沒少遭排擠罷?你看,整日獨(dú)來獨(dú)往,連個朋友都沒有,也只有王六那樣的小傻……老實(shí)人才會跟著你。” 說著一停,很是神氣地回看他,“跟著我就不同了,馬上封作大將軍,銀子、人手都隨你調(diào)度。等事成之后,只要你想,我和舅舅他們找個地方隱居,把人都留給你也未嘗不可,這難道不比在阿父那兒當(dāng)個小都統(tǒng)好?” “年輕人,眼光要放長遠(yuǎn)些,雖然如今我看著沒阿父厲害,但你看這些,假以時日必定不差——” 小嘴叭叭一頓,分明還沒影兒的事,經(jīng)她一說,倒好像馬上就能當(dāng)皇帝般激動人心。李承度看似認(rèn)真聽著,實(shí)則越來越忍不住笑意。 “郡主?!彼栽谧?,打斷她,眉眼中很有些溫和,“請過來些?!?/br> “什么?”扶姣疑惑地看去,瞧不出他的意思,便不大樂意地往那邊走了兩步,正嘀咕有什么事,下一刻左臉就被那只手輕輕掐了下。 很輕的力道,一掐即撤,扶姣差點(diǎn)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等意識到后,那雙眼果不其然地瞪圓了,看看他,再摸摸臉,“……你做什么?!” “方才有只飛蟲?!崩畛卸群艿坏?,手已經(jīng)搭回了椅背,毫無做壞事的感覺,“已經(jīng)幫郡主彈走了?!?/br> 那是彈嗎,分明是掐罷?扶姣狐疑地盯著他,也有點(diǎn)不確定,畢竟李承度不像是那種會捉弄人的惡劣性子,他十七歲時就沉穩(wěn)得像個老頭了。 最后不大高興地唔了聲,“那你直接說就是,不可以隨便掐臉?!?/br> “好,下次一定?!崩畛卸纫琅f是恭敬模樣。 扶姣今日未施脂粉,臉蛋素凈,捏起來的感覺很柔軟,像是略帶彈性的面團(tuán),細(xì)膩光滑,和李承度想象中別無二致。 那天看到渥丹的舉動時,他就有些想試一試,只是克制了。但今日看著她在面前喋喋說道,總覺得那下面是一只憨憨的小狐貍,或者說是只搖著尾巴的歡快小狗兒,一時沒忍住,就上手了。 可惜不能過多停留,時間再稍微長些,指不定要被咬。 “我說的這些,你覺得如何呢?”扶姣問他,仍是很自信的神色,根本就沒想過他會拒絕。 李承度確實(shí)也沒拒絕,微微頷首,道:“茲事體大,請郡主容我考慮幾日,再予答復(fù)?!?/br> 的確是件大事,不能輕易定奪,扶姣很大方地應(yīng)了,“那就好好考慮罷,給你三日,你是個聰明人,定知道如何取舍的。” 在架勢上倒把一些官場老臣學(xué)了個十足,不知方才那些忽悠人的話,是不是就是往日在宮里聽多了模仿的,有模有樣。只太稚嫩了,叫人難以重視,也只有李承度會耐心聽她講訴。 他最后還認(rèn)真問了句,“有這樣的資本,郡主去請侯爺,他未必不會答應(yīng),為何會來尋我?” “阿父不行。”扶姣搖了搖頭,面上有一閃而過的失望,“他不會去救舅舅的?!?/br> 她已經(jīng)完全看清了,阿父根本就不關(guān)心舅舅的死活,如果阿娘還在,也許有那個可能……可能就如同世人常說的罷,人走茶涼,阿娘這個維系的紐帶沒有了,即便是她,也無法讓阿父有所動容。 相較于近十年來只是見面,而沒怎么關(guān)心過自己的父親,扶姣內(nèi)心更愿意當(dāng)做親人的,還是舅舅一家。 想到這些,扶姣有點(diǎn)低落,很快就恢復(fù)一如既往的模樣,鄭重對李承度道:“我相信你?!?/br> ………… 回郡守府的路上,扶姣腳步很是輕快,面上還有點(diǎn)兒小得意,腦海中仍不住浮現(xiàn)李承度最后那帶著些許錯愕的神色。 他肯定是被自己那一聲相信給震撼了。扶姣無比確定地想,這是她從書中學(xué)得的方法,利在前,只能些許動人心,真正要收服一個人,還是要靠情、靠義、靠本事。 這三者她都不缺,收服一個李承度自然是不在話下。 相比于阿父,還是她更有當(dāng)主公的資質(zhì)罷。扶姣嘆了口氣,可惜她沒有爭天下的雄心,不然幫舅舅拿回江山也未嘗不可,但那太累了,況且……舅舅連拿玉璽蓋折子都嫌累,那個位置,他八成也不想再要了罷。 等救回舅舅,他們就尋個世外桃源,一家人吃喝玩樂,也很不錯。 小算盤打得啪啪響,扶姣又從側(cè)門溜進(jìn)府,進(jìn)倚陽居的剎那,忽然神色一頓,想起了什么,那個兇她的人,她忘了讓李承度去找他算賬! 猶豫的神色在面上閃爍不定,扶姣頗為苦惱,再走一趟,她覺得路太長很累,可是放下,她又不能咽下這口氣。 長這么大,還沒幾人敢在她面前甩臉色摔門。 腳步無意識地慢慢往里挪,才要繞過墻角,就隱約聽見了里邊的交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