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蔚然笑著，賀振國有點不好意思，大概是在孩子面前丟臉，偏過頭去，“得了，咱們家最大的開始訓人了。”

    “爸。”莊蔚然好笑的說道，“我先去做事了啊，待會吃飯的時候記得叫我?！?/br>
    說完他直接上樓，賀振國好笑的說道，“這孩子。”

    謝啟勝坐得比較遠，賀振國詢問，“小謝啊，最近睿寧有什么行程嗎？”

    “還真有?！敝x啟勝拿出筆記本，“莊教授目前都在數(shù)學冬令營授課。今天收了一個學生，再過一周的時間，他需要去京城?！?/br>
    “去京城？”賀振國躺在沙發(fā)上，“這次又是什么事情？”

    “國家自然科學獎的評獎下來，莊教授的霍奇猜想證明也被評獎，還不好說是幾等獎。不過我聽周主任說，預計明年莊教授會進入院士增補名單?！?/br>
    “那最少也得是個二等獎吧?！标愋垃幮χf道，“只有二等獎和一等獎能有院士增補名單的資格，龍城大學提名院士名額，肯定是提睿寧的。”

    “不過今天睿寧收的學生是誰？”

    “數(shù)學競賽的第三名?！敝x啟勝想了想，“聽說很聰明，但不太喜歡學習。興趣愛好廣泛，學什么都是一學就會，李飛教授的意思是這種學生需要一個比他更天才的人才能壓住他?！?/br>
    “然后莊教授就讓那個學生在辦公室。”

    “睿寧是怎么做的？”

    謝啟勝搖著頭，“莊教授好像給那個學生布置了課題，讓他兩三年內做出來?！?/br>
    “什么課題??？還要兩三年的時間做出來?！毙l(wèi)耀陽埋著頭正在逗著賀余杭，聽見謝啟勝的聲音抬起頭來看向謝啟勝。

    第216章 羨慕

    “好像是什么猜想吧?！敝x啟勝不好意思的說道，“具體的，我也沒有聽得太清楚，就知道莊教授給那個學生說是什么猜想之類的?！?/br>
    陳欣瑤愣了一下，“給高中生布置猜想的課題，會不會太難了點？”

    “不會。”莊蔚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房間里走出來，聽見正在討論衛(wèi)浩的事情，他冷靜的說道，“新梅森猜想主要是梅森質數(shù)和瓦格斯塔夫質數(shù)。

    “事實上也就是任何奇自然數(shù)，證明=(2k)±1、(2) - 1是梅森質數(shù)、[(2)　 1]　3是瓦格斯塔夫質數(shù)，如果他足夠聰明能夠在梅森素數(shù)的規(guī)律證明中找出不少的相似點?！鼻f蔚然一邊下樓一邊說道，“也就是說，他要是能夠看完我的周氏猜想證明，他基本上可以解開新梅森猜想。作為聰明人，他需要足夠的聰明。事實上這個猜想，我基本上在一個月內能夠做出來，對我來說很簡單。不過對他來說，還是有些難度的?！?/br>
    “但是難度不太，我覺得不是問題。”

    “睿寧啊。”陳欣瑤好笑的說道，“會不會太為難了點，新梅森猜想也挺難的，現(xiàn)階段還沒有人做出來?！?/br>
    “不會啊，如果被人解開了，我干嘛還要讓他做?！扒f蔚然好笑的說道，“就是因為沒有被人解開，我才讓他做的?！?/br>
    “學生會不會覺得你太那什么了？”衛(wèi)耀陽看向莊蔚然，“就是今天看見的那小子吧？”

    “哦。”莊蔚然也沒有看衛(wèi)耀陽一眼，只是輕輕點頭，“我想起來了，你確實見過那家伙。”

    “那小子……我看他好像不太想要進你的辦公室呢，一直在你辦公室的門外站著，好像很怕你?！毙l(wèi)耀陽回憶著今天下午去接賀余杭時的情景，“真的沒關系嗎？”

    “能有什么關系?！鼻f蔚然好笑的說道，“衛(wèi)警官，你不會是覺得這家伙還想要去告我吧？我倒是想要知道這家伙到底想要去哪里告我。再說，我只是讓他做課題而已。如果他實在是不想做，或者是做不了，還是可以換學校的嘛。京大、菁華、華科大之類的學校都愿意接受他的?！?/br>
    “把一個好學生也氣走也不好吧？”賀振國小聲的說道，“睿寧，這事兒就沒有其他的辦法？”

    “是個好學生沒錯?！鼻f蔚然坐在椅子上，沉聲說道，“但是完成不了我給他的課題，或者是覺得我給他的課題太難，我覺得這樣的學生也沒有任何的用處，還不如去教其他的學生。他確實很聰明，很多東西都是信手拈來的，也正是因為他太聰明，對什么東西都很難有興趣?！?/br>
    “如果不能讓他對數(shù)學產生興趣，他也就是讀個大學或者是研究生，僅此而已。在數(shù)學上很難有任何的建樹，我必須要壓著讓他學習?！闭酒鹕韥恚弥拥怪鴾厮?，莊蔚然繼續(xù)說道，“所以我讓他好好做課題，好好的研究。至少要讓他向我看齊，否則，這家伙估計很難在學術上立足的?！?/br>
    “他不像是今年數(shù)學競賽的第一名任鵬，從小就對數(shù)學有興趣，何蕾也想要在數(shù)學上做出名堂來，他就是屬于那種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這種人還挺可惡的，明明很聰明，但就是想要躺平，什么都不想做?！彼沧炖湫χf道，“必須要用高壓才能讓他在數(shù)學領域內立足。如果他接受不了這種高壓，那就證明他和我不合適。如果他適應良好，我覺得他能夠成為頂尖的數(shù)學家之一?！?/br>
    “睿寧對他的評價還是挺高的嘛。”陳欣瑤笑著說道，“叫什么啊，那個學生。”

    “衛(wèi)浩?！?/br>
    “喲，這不是跟耀陽同一個姓嗎？”

    “對?！?/br>
    “這小子還跟我一個姓啊?！毙l(wèi)耀陽撓著頭，“余杭，現(xiàn)在時候不早了，趕緊睡覺去?！?/br>
    拉著賀余杭的手，衛(wèi)耀陽笑著說道，“我先讓余杭去睡覺?！?/br>
    “好?！辟R振國點點頭，溫柔的對賀余杭說道，“余杭聽衛(wèi)叔叔的話，趕緊睡覺啊。”

    賀余杭點點頭，被衛(wèi)耀陽給拉了上去。

    賀振國輕輕咳嗽一聲，“睿寧啊?！?/br>
    “恩？”莊蔚然端著水杯，看向父親，“爸，怎么了？您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說？”

    “小謝啊，我有點……家事想要和睿寧說，你看？”

    “成，賀局，陳阿姨，莊教授，我先上去啊?！敝x啟勝很自覺的走上樓。

    莊蔚然在后面說道，“謝中尉，待會吃飯我叫你啊?！?/br>
    謝啟勝的速度還挺快，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爸?！鼻f蔚然一臉迷茫地看向賀振國，“您到底有什么事情給我說？弄得這么神秘？”

    賀振國笑著說道，“睿寧，你覺得耀陽怎么樣？”

    “啊？”莊蔚然錯愕的看向賀振國，“什么怎么樣？”

    “人怎么樣？”

    “還成吧?！鼻f蔚然沒有搞懂賀振國想要說什么，他實話實說，“衛(wèi)耀陽人還是挺不錯的，就是有時候我覺得他可能是個傻子。”

    “是睿寧你太聰明了?！标愋垃幮χf道，“咱們家睿寧是個天才呢?！?/br>
    陳欣瑤也聽賀振國說起過莊蔚然喜歡男人這件事，從最開始的不可置信、到擔憂，到最后的接受。心路歷程其實是個漫長的過程，可是莊蔚然就喜歡男人，他們誰都不能讓莊蔚然去和女孩子結婚。莊蔚然肯定是不同意的，再有就是這坑女孩子的事情，賀家是做不出來的。

    賀振國和陳欣瑤商量過，琢磨著衛(wèi)耀陽這孩子其實挺不錯的，人好，長得也不錯。就是不知道他對睿寧是什么意思，他們做長輩的吧，還是希望孩子將來要有個伴。就算是不喜歡女孩，喜歡男孩，好歹也要和別人在一起搭伙過日子。

    衛(wèi)耀陽是個很不錯的選擇，雖然人莽撞了點，但是對人很好，為人處世也不錯。

    他們也沒有想要先問衛(wèi)耀陽，還是先看看睿寧怎么說。別到時候人家衛(wèi)耀陽答應了，睿寧這邊不松口，這不是鬧得尷尬嗎？況且，人家衛(wèi)耀陽也不一定喜歡男孩。雖然沒有談過戀愛，指不定人家是沒有遇見心動的女孩子。

    也就是他們一家人私底下討論一下，如果說莊蔚然對衛(wèi)耀陽有興趣，或者是有意向，他們可以旁敲側擊的問問要衛(wèi)耀陽，成不成不重要。主要賀振國還是擔心今后莊蔚然老了之后沒有人陪著他。

    “什么衛(wèi)耀陽如何？”莊蔚然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的，“衛(wèi)耀陽也就那樣吧，不算好也不算差?！?/br>
    他停頓了一下，“怎么了，爸媽？你們覺得衛(wèi)耀陽有事嗎？”

    “不是這個意思。”陳欣瑤詢問道，“你爸是覺得你對衛(wèi)耀陽有什么感覺嗎？喜歡嗎？”

    “開什么玩笑。”莊蔚然突然意識到，賀振國和陳欣瑤的問題，大概是想要問他和衛(wèi)耀陽之間有沒有什么可能性。

    也是衛(wèi)耀陽一直住在他們家，他父親賀振國又挺看好衛(wèi)耀陽的，想想要是他能和衛(wèi)耀陽在一起，父親確實很放心。

    但是他和衛(wèi)耀陽有可能性嗎？莊蔚然覺得沒有什么可能性，暫且不說他根本還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就算是今后要談戀愛，說實話，他也沒有想過衛(wèi)耀陽。

    “爸媽，我還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呢，再說我現(xiàn)在還年輕，晚點談戀愛也沒什么事吧?！彼苁莿e扭的說道，“況且，衛(wèi)耀陽確實不錯，但是我真的沒有喜歡過衛(wèi)耀陽。今后我不肯定一定不會喜歡，但我可能還是很難喜歡上衛(wèi)耀陽的?！?/br>
    莊蔚然好笑的說道，“你們要是說這個問題，我覺得我現(xiàn)在還不能回答你們，反正我現(xiàn)在的心思都在研究上，真的沒有時間想個人問題。再加上我還挺年輕的，以后再說吧?！?/br>
    “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有緣分了，再說你們不是常說，沒有緣分的話，就算是遇見也沒有感覺嗎？”

    賀振國和陳欣瑤對視一眼，拿莊蔚然沒辦法，確實是這樣，要是沒有感覺的話，就算是強行撮合在一起，最后收藏也挺慘淡的。

    “那成吧?！辟R振國點點頭，“今后睿寧要是有喜歡的人，一定要給爸媽說啊?！?/br>
    “爸媽你們放心吧，我要是真有喜歡的人，一定會告訴你們的。”莊蔚然緩緩吐出一口氣，“你們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吧？”

    “吃飯了，沒有其他事情?！标愋垃帉埐硕松献烂?，“睿寧，你叫小謝也下來吃飯吧?！?/br>
    “謝中尉，下來吃飯?！?/br>
    謝啟勝走下樓梯，看著莊蔚然好笑的吃著飯，也沒多問。

    …………

    “唉?！毙l(wèi)浩嘆息一聲，看著琳瑯滿目的書柜，頭疼到不行。旁邊的任鵬正在抬頭尋找著，轉頭看著正在嘆息的衛(wèi)浩納悶的問道，“衛(wèi)浩，你怎么了？嘆什么氣？”

    “我就是覺得這里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毙l(wèi)浩揉著眉心，滿臉迷茫，“我都不知道該找什么樣的文獻和資料?！?/br>
    “慢慢找唄，你先找梅森素數(shù)和梅森質數(shù)的文獻和資料?！比矽i笑著說道，“其他的我來找，你動作快點啊，現(xiàn)在都要到凌晨了，明天早上你不還得去莊教授哪里嗎？”

    提起莊教授，衛(wèi)浩又是長長的一聲嘆息，“天啊，我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還要去莊教授那里。”

    “成了啊。”任鵬好笑的看著衛(wèi)浩糾結的臉，“別得了便宜還要賣乖，要是參加數(shù)學冬令營的同學都知道你是去莊教授那里開小灶，還不得羨慕死你。”

    第217章 好奇

    “你小子還敢嫌棄，信不信整個冬令營的同學走要來揍死你?！比矽i埋著頭認真的照著資料，嘴里還是沒有饒過衛(wèi)浩，“知足點啊，我想去莊教授那邊，莊教授都不收我?！?/br>
    “這福氣，我還是想要給你。”衛(wèi)浩不停的揉著眉心，他現(xiàn)在看著書柜上的文獻和資料都是一個頭兩個大，從來沒有這么頭疼過，這還是第一次。

    都這么晚了，他還沒有休息而是在圖書館找書本。要是換以前，他早就在床上躺著睡覺。

    “大學不像是高中，老師隨便教教你就能學懂。到了大學之后，自覺很重要的。”任鵬偏過頭，看向衛(wèi)浩。發(fā)現(xiàn)衛(wèi)浩好像面色還是很扭曲，放下手中的文獻和資料，他一把將衛(wèi)浩拉到身邊，看向衛(wèi)浩義正言辭的說道，“我說衛(wèi)浩，你到底怎么回事？那可是莊教授，華國數(shù)學第一人，多少人想要讓莊教授教他們數(shù)學，莊教授根本就不會答應。你倒好，在莊教授的辦公室還做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要是讓莊教授看見，你還不得被他趕出辦公室？”

    “不是。”衛(wèi)浩眉頭皺得很緊，“小爺覺得莊教授一定是在刁難我，你想這么困難的可以都讓我來做，我怎么可能做得了?！?/br>
    “為什么做不了？”任鵬反問一句，“別人都能做，就你不能做是嗎？憑什么別人可以，你就不行？”

    “我……我沒說我不行啊。”衛(wèi)浩的臉漲得通紅，“我就是覺得，有點……怎么說呢，有點為難我?！?/br>
    “我倒是不覺得莊教授是在故意為難你，莊教授真沒有必要為難你。他給你出這個課題確實很難，但是你難道不相信自己可以解開嗎？”

    “可是這好歹也是數(shù)學猜想啊，我才多少歲??？”

    “提醒你一下，你今年十六歲，莊教授和你一樣大的時候已經解開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缺口?！比矽i停頓的看著衛(wèi)浩，發(fā)現(xiàn)衛(wèi)浩的表情很精彩，“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比不上莊教授？所以想要繼續(xù)躺平，誠然，你確實和莊教授不能相比。但是你想想看，如果有一天能夠站在數(shù)學頂尖的位置上，或許有很多學生就好像是崇拜莊教授那樣崇拜你?！?/br>
    衛(wèi)浩眉頭微微松動，聽著任鵬的話，他腦海中浮現(xiàn)著畫面。如果他能夠和莊教授一樣厲害，或者是成為全球頂尖的數(shù)學家，確實會備受追捧。尤其是像他們這樣數(shù)學競賽的冠軍，肯定會非常追捧他。

    “就這么說吧，你要是能夠解開新梅森猜想，在龍城大學你就是繼莊教授之后，最厲害的人之一?！比矽i笑著說道，“在數(shù)學上，還有很多厲害的人，你真的不想要挑戰(zhàn)一下嗎？”

    “挑戰(zhàn)誰？”衛(wèi)浩摸著腦袋，還是不太理解，“主要是莊教授根本就挑戰(zhàn)不了啊，如果是其他的人，說實話我覺得沒有任何的挑戰(zhàn)意義?！?/br>
    “不不不，國內外這么多數(shù)學家，除了莊教授之外，著名的數(shù)學家還有很多。怎么就沒有挑戰(zhàn)的意義，說不定你還能夠挑戰(zhàn)一下莊教授呢？雖然你沒有莊教授這么聰明，但是你真的覺得你沒有莊教授聰明嗎？莊教授上的是少年班，你從高一開始認真學習，這才過了兩年的時間?！?/br>
    “你甚至有可能超越莊教授對吧？”任鵬又開始忽悠一臉沒有心情做事的衛(wèi)浩，他發(fā)現(xiàn)衛(wèi)浩著家伙，需要靠忽悠和鼓勵，否則他絕對提不起興趣做事情。

    “恩……”擰著眉頭，衛(wèi)浩正在冥思苦想著。

    “怎么？”任鵬看向衛(wèi)浩，還想要繼續(xù)給他灌輸雞湯，“其實你有這方面的天賦，如果不用實在是太可惜了，我想莊教授應該也是這么認為的，莊教授也沒有非要逼著你做什么。就是看你在這方面的天賦，確實挺好的，就想要多多提點你一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