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屋頂上的女孩不敢回頭，看著空空如也的掌心，她哭到抽搐，身軀顫抖著，再也呼喊不出一個完整的字眼。

    彎月之下，受傷的少女緩緩抬起頭來，發(fā)出聲嘶力竭的吶喊，“啊啊啊——??！”

    白色骷髏面具的組成物，活體一般從她的喉嚨里爬出。

    好像是睜眼的那一瞬，秋天都結(jié)束了。

    躺在病床上的金發(fā)少女呆滯地望著天花板，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周測空氣濕涼，顯然已經(jīng)不是原先閉上眼睛的那個時候了。

    她慢吞吞地坐起身來，看了看窗外的風景，干枯的樹枝上空無一物，似乎在等待初雪日的到來。

    窗外傳來稀稀疏疏的掃地聲響，以及兩個女生的竊竊私語。

    “六床的神奈都已經(jīng)睡了好幾個月了，今天早上我去看，也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呢……”

    “傷的那么嚴重，不醒來也正常吧。聽說她被巨大虛寄生了，本來是要就地殺掉的，但藍染隊長力求保命，才讓涅繭利隊長把她當成研究材料帶回來，渾身內(nèi)臟都翻了個遍，為了清除寄生的虛殼，腦袋都被劈開了……”

    “呀！真惡心！技術(shù)開發(fā)局真不是常人能待的地方……”

    “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涅繭利隊長給她做了手術(shù)，在現(xiàn)世她就要被當場斬殺……”

    “唉，神奈同學(xué)也是夠可憐，被當做實驗材料毫無尊嚴地解剖開，然后又要她作為一個死神活下去……”

    “你們兩個，清掃工作完成了沒有？不完成不準聊天哦！”

    “是！”

    突如其來的一聲呵斥，讓兩個講話的女生頓時噤聲。

    病床上的少女靜靜地聽著，從那只言片語間知曉了自己昏迷期間發(fā)生的事情。

    沉思中，突然間房門打開，一位白色短發(fā)、身材高挑的jiejie走了進來，見到無月她激動地出聲，“??！神奈同學(xué)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前幾天阿散井副隊長還來問我你的情況呢！”

    看見黑色死霸裝袖章上的龍膽花，無月反應(yīng)過來，眼前這位是四番隊副隊長，虎徹勇音——剛才訓(xùn)斥外面兩位的人就是她。

    “你感覺怎么樣？頭還疼嗎？”白發(fā)女子走近，探出手來摸了摸無月的額頭，“為了手術(shù)，不得已打開了腦袋，真擔心會不會對精神有影響啊……”

    面對前輩的親切關(guān)懷，女孩搖搖頭，沒有說話。

    撫摸她額頭的手突然停下了，沉寂的空氣里彌漫著莫名其妙的尷尬。

    “??！對了，既然你已經(jīng)醒了我們就做一下檢查吧！ 如果沒有問題，明天就可以回六番隊隊舍了?！?/br>
    床上的人看起來有點虛弱，聽見“六番隊”三個字，她微微抬起眼來，“這樣啊……我明白了……”

    察覺到患者憂郁的情緒，虎徹略做思考，微笑著說，“我等下去找春日琦，還沒有告訴你呢，她已經(jīng)來到我們四番隊了……還有花菱實果……”

    琥珀色的眼眸閃過一絲訝異的光，“她沒事吧？”

    “身體已經(jīng)治愈，現(xiàn)在在第十三番隊擔任一些文書工作，畢竟……失去了一雙手腳，有些任務(wù)不太方便……”

    前輩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遺憾，看到無月再次低下頭去時，她又忍不住，慌忙安慰道，“其實花菱受傷失去行動力本來是不能再入隊的！但浮竹隊長自身也體弱，可能是出于有同感，就通過了花菱的志愿，所以，神奈你應(yīng)該為她高興??！”

    “我知道啊，虎徹副隊長，不用說這么大聲啊……”無月無奈地皺了皺眉毛，一臉郁悶地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說起花菱，她要我給你帶話來著……”虎徹思索片刻，突然一拍手，“啊！我想起來了！她說要是你哪天醒過來，就去潤林安西區(qū)的小山上看看，那里有對你來說很重要的東西?！?/br>
    瘦弱的身軀陡然怔住，無月抬起頭看了一眼虎徹，迅速起身，一個瞬步從窗戶跳了出去。

    廊上響起奔跑的腳步聲。

    那天，在院里的四番隊隊士都看到了，穿著病號服的金發(fā)女孩躍上圍墻，陡然間消失的身影。

    第9章 愧疚

    潤林安西區(qū)是一塊小山林，因為遠離人所、僻靜幽深，是死神作為修行的隱蔽場所。

    來到樹林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了，無月沿著山間小路四處穿尋，在林間深處，找到一座無字的墓碑。周圍都被清掃干凈了，露出一個小小的圓，碑前擺著幾束快要枯萎的鮮花，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人來祭奠過。

    踩著腐爛的枝葉上前，無月伸手，輕輕覆在墓碑上，刺骨的寒意中傳來熟悉的靈壓，她輕輕蹙眉，不忍見什么似的閉上眼睛。

    是不是有點可笑，居然用這種方式換來了一區(qū)的居住資格。

    “你恐怕……也不樂意吧……”少女低聲說道，琥珀色的眼和天空一起黯淡下來。

    樹林間幽幽傳來腐葉被踩碎的聲響，隨著聲音的靠近，一位男士溫柔的問句也隨之而來，“喂喂，你這個病號怎么光著腳啊……”

    說話男子身著黑色死霸裝，脖子上圍著橘色的圍脖，本是一個清秀的男生，但眼角眉尾的羽毛裝飾卻讓他多了幾分妖嬈嫵媚。

    “我是來這里修行的，帶了一些適合這個季節(jié)的點心……你要，一起吃一點嗎？”

    無月眨眨眼，忽然想起了他的名字——綾瀨川弓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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