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待哈利再次回應(yīng)，可客廳里依然只有沉默。西里斯的手垂下來，放進長褲口袋里捏緊了?！鞍?，我盡在信口開河，胡說八道。我覺得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和詹姆，我們都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可是逐漸明事理后我們也有努力改正。對于發(fā)生在你身上的那些事情，你完全有理由為我做了類似的事情而怨我，甚至是恨我，但是如果可以的話，哈利……請別把我想得太壞。”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斯內(nèi)普的嗎？”她突然說。“我害怕他。”

    “是嗎？”

    他驚愕不已。西里斯他想象不出哈利會對誰有害怕這種情緒，他從沒想過她會這樣。

    “是的。斯內(nèi)普救過我，也給我提供了幾次幫助，可是他真的——真的是個差勁透頂?shù)睦蠋?。我不是說他教魔藥不夠格，誰也沒法否認(rèn)他在魔藥學(xué)上的成就，但是他不是當(dāng)老師的料。他偏心到了極點，對課堂上那些不是斯萊特林學(xué)院的學(xué)生還有我，斯內(nèi)普總是給出最惡意的評價。其實他根本不必那么說的，然而他偏要殘酷。斯內(nèi)普從不迎合有困難的學(xué)生——或者用他自己的話說，笨蛋和傻瓜。進入霍格沃茨學(xué)習(xí)魔法的最初那段時間里，我感覺非常困難，因為對于這些東西我毫無經(jīng)驗。不少學(xué)生和我當(dāng)時面臨同樣的情況，別的教授會在我們遭遇挫折時鼓勵我們，告訴我們別灰心，只有斯內(nèi)普從來不屑關(guān)心學(xué)生的感受。每節(jié)魔藥課上都有人挨罵，這些學(xué)生中的大部分最后完全放棄了，我是說，放棄了魔藥學(xué)。他們變得只想著混日子，只要別引起斯內(nèi)普的注意；我沒有這么做，因為我真的想要學(xué)好每門課——察覺到這點以后，斯內(nèi)普開始變本加厲地針對我，我猜他不樂意看到我在他負(fù)責(zé)的科目上取得進步。他讓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不管做再多努力也只可能是白費，因為我是個徹頭徹尾頭腦空空的蠢貨。我所能做的就只有盡量讓自己別當(dāng)眾掉下眼淚，捱到下課回宿舍后拉起床幔來再哭。很多時候，我看著他的時候總是想，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要是他？為什么要是我？”

    西里斯從未見過哈利這般消沉。她的面孔埋得很低，埋進攤開的手掌里，像是哭了?？僧?dāng)重新抬起頭來時，她的眼睛是干的，神色中虛弱多于憎恨。

    “別誤會，我已經(jīng)不在意他的冷嘲熱諷了，我不想讓他老是能折磨到我。只是我到現(xiàn)在還是怕他，不是怕他這個人，而是……我怕有一天會發(fā)現(xiàn)那些話原來都是真的，我什么也做不好，正如斯內(nèi)普所說的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廢物?！?/br>
    “你不是，我向你保證?！蔽骼锼瓜胍獡ё∷募绨虺雎暟参?，可想到造成這局面的其實就是詹姆和自己，他又猶豫了。“對不起……我很抱歉，真的?！?/br>
    “我沒有把你想得很壞?！彼弥讣廨p輕觸碰他的胳膊?！拔抑赖模覀冏龀鲞x擇，然后承擔(dān)后果；如果在這之間傷害到了別人，就改正自己，尋求諒解。大家都這么做，爸爸他已經(jīng)做得很好。而你對我來說是最好的教父，西里斯，一直都是，對我而言這就足夠了?！?/br>
    “是啊，畢竟你只有一個教父。”他苦笑道。

    “爸爸可以給認(rèn)識的所有男人當(dāng)他女兒教父的頭銜，但我知道只有你一個人會為我付出這么多?！彼w快地抱了抱他，讓他安心。

    冬天的夜晚總是很冷的。哈利走到壁爐前，攏好足夠的干木條。很快第一縷火焰穩(wěn)穩(wěn)地在嘶嘶燃燒的木頭中間升起來。

    “你知道嗎，哈利？”

    “嗯，怎么了？”她問。

    “每次看到你，像這樣和你說著話，哪怕此時此刻還是叫我感到驚奇，總覺得有一絲難以置信——“西里斯輕輕地說，”這個世界居然愿意給我第二次機會?！?/br>
    第15章 留空

    （空）

    第16章 一五

    如果可能，哈利真的希望圣誕節(jié)不要過去，可是回學(xué)校的日子終于還是來了。西里斯送她到公寓門口，格里莫廣場離國王十字車站很近，步行就能到了?！昂鼙肝也荒軒湍惆研欣钐岬杰囌荆抢锶颂嗔?，不好說有沒有人會認(rèn)出我?！奔偃諘^期，通緝令卻不會。

    “沒事的，別擔(dān)心?！惫f。

    他俯身在她頭發(fā)上輕輕一吻，然后長久地抱著她。哈利全力回抱他，這種道別讓她覺得很好?！耙踩?，哈利?！彼€摟著她，她也并沒有顯得不耐煩想松開，“也要快樂，好嗎？”

    “好，我會的?！彼f，“再見，西里斯?！?/br>
    回到霍格沃茨后的頭個清晨，天還沒亮她就出了城堡，推著那輛先前拆成部件塞進行李箱的自行車——在它身上，她幾乎花掉了所有暑假做咖啡店女招待得來的錢。高聳圍墻邊有條人們走了幾百年踩出來的小道，她覺得自己可以沿著這條路騎下去，繞著球場、打人柳和海格的小屋轉(zhuǎn)一圈?？墒墙?jīng)過黑湖旁時，突然有個東西浮出水面來，把哈利駭?shù)貌铧c從自行車上摔下去?！澳阍谶@里做什么？！”

    是塞德里克·迪戈里濕漉漉地從水里站起來?！皩Σ黄穑也皇怯幸庀雵樐?。我以為這個時候一定不會有人在，所以才在這里為第二個項目做準(zhǔn)備。”

    “好吧，我明白了。那你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不好，不好……我得在水下呆一個小時，找到一個什么寶物，但我懷疑我做不到堅持那么久?！彼噲D把頭發(fā)上的水甩掉，“這是——自行車？我只見過鄰居麻瓜小孩騎過?！笨吹贸鰜?，他對騎車有點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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