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長怎么到這么早？”才九點四十五，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夠早了。

    顧長瑾眼底藏著一片溫情，“怕遲到。”

    早點到，可以多看她幾眼。

    “學(xué)長是不是已經(jīng)等很久了？”蘇然有些吃力地脫掉外套，坐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

    “剛到?jīng)]多久。”等了一個多小時而已，“想喝點什么？”

    “一杯原味奶茶吧?！彼皇呛芟矚g喝咖啡，有點苦。

    顧長瑾叫來服務(wù)員，點了一杯拿鐵，給她點了一杯原味奶茶，又點了幾樣小點心。

    服務(wù)員走后，兩人誰都沒說話。

    蘇然心情很復(fù)雜，學(xué)長幫了她那么多，卻被她連累，學(xué)長跟她告白，卻被他拒絕，愧疚、感激還有尷尬交織在一起，她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他們對視一眼——

    “你先說。”

    “你先說?！?/br>
    又是一起開口。

    顧長瑾笑了，把服務(wù)員剛端過來的一盤小點心往她跟前推了推，“女士優(yōu)先，你先說吧?！?/br>
    蘇然做不到他這么輕松，“學(xué)長，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還有，對不起！”

    她站起來，很鄭重地彎腰道歉。

    彎下腰的那一刻，眼淚在她眼底轉(zhuǎn)了一圈，被她強(qiáng)行壓了回去。

    從南亓哲打壓顧氏集團(tuán)的那一刻起，或者從顧老爺子去世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要愧對學(xué)長一輩子！

    “不用說對不起?！鳖欓L瑾站起來，輕嘆了一口氣，跟以前一樣摸了摸她的頭，“我從來沒怪過你?！?/br>
    他怎么舍得怪她？

    “真的很對不起，學(xué)長。”因為她，顧氏集團(tuán)才兩次陷入危機(jī)，他才被顧家人排擠，顧老爺子才會去世。

    她寧愿他怪她，這樣她心里還能好受一點！

    半晌后，顧長瑾才說道：“就算沒有你，南氏集團(tuán)也會對顧氏集團(tuán)下手的，只是時間早晚問題而已，你不用這么內(nèi)疚?！?/br>
    不怪她，怪他太弱，保護(hù)不了自己喜歡的女人，也保護(hù)不了自己的家人！

    他先坐了下去，“你也坐下吧，挺著肚子彎腰，不難受？”

    確實挺難受的，蘇然也坐了下來，摸不清他說的是為了安慰她還是事實。但不管怎樣，她對他的愧疚少不了半分。

    這時，服務(wù)員上來，把咖啡、奶茶還有其他幾樣小點心放到了桌子上。

    “吃點甜的，舒緩一下神經(jīng)。”顧長瑾把點心往她的跟前推了推，眼底閃過一抹掙扎，故作輕松地說道：“如果你實在內(nèi)疚的話，也可以幫我個忙?！?/br>
    “你說，只要我能幫的，我一定盡全力幫你！”蘇然眼底迸發(fā)出驚人的光亮，她只怕自己幫不上學(xué)長！

    顧長瑾喝了一口咖啡，香，但是很苦。

    “學(xué)長？”蘇然喊了一聲。

    “嗯。”顧長瑾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從地上拿起一個仙人球，放到桌上，“可以幫我把這個放到南少辦公室嗎？”

    學(xué)長肯定不會單純地送南亓哲盆栽，盆栽里有東西，竊聽器或者攝像頭。蘇然抿了抿唇，沒出聲。

    商業(yè)間諜，商人最討厭又最熱衷的一類人！

    南亓哲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但卻從未虧待她，她做不到昧著良心把這種東西放到他辦公室！

    “南氏集團(tuán)和顧氏集團(tuán)最近在爭一個項目，如果南氏集團(tuán)失去那個項目，全年利潤也不會受到多大的影響?？扇绻櫴霞瘓F(tuán)失去這個項目……”顧長瑾頓了一下，艱難地吐出兩個字，“會死?！?/br>
    蘇然緊攥著衣角，臉上血色消失的一干二凈。

    本來就是她把顧氏集團(tuán)害成了這樣，現(xiàn)在她還要見死不救嗎？可如果她真的幫學(xué)長做這種事情，對不起南亓哲！

    “我可以保證，只跟南氏集團(tuán)爭這一個項目，成功后，你就可以把這盆仙人球挪出來。”顧長瑾從未做過這么卑鄙的事情，可不這么做，顧氏集團(tuán)過不了多久就會消失在世人視線中！

    蘇然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顧家跟柏家聯(lián)姻……也不管用嗎？”

    柏家比不上南家，但也是豪門世家，一般豪門只能望其項背！難道柏家會看著顧家淪落？

    “嗯。”顧長瑾緊攥著拳頭，聲音很輕。他跟紫璇訂婚就是為了聯(lián)姻，可沒想到，柏家怕得罪南家，不肯幫顧家！

    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他跟紫璇取消婚約只會多一個大仇家，這個錯誤只能繼續(xù)下去！

    蘇然端起奶茶喝了一杯，什么味道都沒嘗出來。

    她看著桌子上的仙人球，心里無比糾結(jié)。

    “我再想其他辦法吧。”顧長瑾俊臉上一片窘迫，端起盆栽想要放下去。

    蘇然抓住盆栽，在他困惑的目光中，挪到她身邊，“這個項目對南氏集團(tuán)真的無關(guān)緊要，是嗎？”

    “這是這個項目的相關(guān)資料?！鳖欓L瑾拿出一份資料。

    蘇然接過資料，對折一下放到女士手提包中，臉色蒼白得過分，“我回去看一下再給你答復(fù)，可以嗎？”

    不遠(yuǎn)處，魏澤勾唇看著交談的兩人，把帽檐往下壓了壓，心情愉悅地出了咖啡廳。

    蘇然端著盆栽，出了咖啡廳，人還是恍恍惚惚的。

    “啊，然然，你也在這里??！”

    肩膀上被人一拍，蘇然嚇了一跳，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拍她的是同樣挺著大肚子的林娜己。

    陸之允急急躁躁地追過來，“林娜己，你他么慢一點能死啊？你知不知道你肚子有孩子？你看嫂子多安分，你就不能跟嫂子多學(xué)學(xué)？！”

    “你怎么整天念念叨叨的，跟我媽一樣?！绷帜燃阂话淹崎_他。

    陸之允哼哼兩聲，目光落在蘇然手中的盆栽上，“嫂子，這么冷的天你抱著一個盆栽做什么？”

    “喜歡，就買下來了?！碧K然扯了扯唇角，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嫂子剛從咖啡廳出來？”陸之允眼眸發(fā)亮，“南哥是不是還在里面?。课胰フ夷细?！”

    好久沒見南哥了！

    “他沒在這里！”蘇然趕緊拉住他，要是他看到學(xué)長也在咖啡廳里，肯定加油添醋跟南亓哲匯報。到時候，還不知道南亓哲怎么打壓學(xué)長！

    陸之允，“？？？”

    嫂子今天怎么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