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告訴meimei說云哥兒來了。“

    春園聽了這話也不急了，轉(zhuǎn)身笑道：“原來是云哥兒啊!”細(xì)打量他面如冠玉，溫文爾雅好一個俊秀的小學(xué)生，沈澄反倒不好意思，“jiejie見笑了?！?/br>
    春園笑著出門了，錦姐一聽云哥來了，將書扔了套鞋跑下來，“云哥兒在哪兒呢？”進(jìn)了屋兩人四目相對，又驚又喜，還是沈澄先開的口：“meimei?！?/br>
    “云哥兒?！卞\姐笑盈盈望在他臉上。

    見這個情形，李希青讓坐道：“meimei，你們久不見了坐著說話。”自己扯了春園上樓去了。

    還是沈澄先開口：“meimei這向可好嗎？在家中做些什么？”

    錦姐嗔道：“我在家中無非看些閑書，有時同姨母一起干些雜事。你這些年為什么不來看我？”

    “我平日都在學(xué)堂，除了節(jié)日并不能脫身，去年正月來meimei家去了沒見著，我一直記掛著meimei呢?！?/br>
    錦姐捂嘴一笑，“好吧，就當(dāng)你是真話?！?/br>
    沈澄又問：“meimei平日讀些什么書？”

    “我又不是你們讀什么書啊這幾年讀過《千字文》、《百家姓》，姨父給講過《孝經(jīng)》和《詩經(jīng)》，其他也沒教什么，我剛才在樓上看《會真記》呢?！?/br>
    沈澄雖不曾看過這雜書，但是鄉(xiāng)下唱戲，街邊說書，這故事他是了解的，此時聽錦姐講來，心中也有了點(diǎn)異樣的心思。從旁再看錦姐穿著銀紅的小衫，月白的裙子，鴨蛋臉，新月眉，俏生生一雙秋水眼，像朵海棠花兒，沈澄心想那崔鶯鶯也就是如此吧！

    錦姐心中沒那么多彎彎繞，只覺得對云哥兒莫名兒的親近,就毫不避諱的拉了他的手說：“我們回房玩去吧。”

    沈澄也不客氣，兩個人上了樓，只見房門緊閉，只聽見春園說：“好人兒，你快饒了我吧，讓奶奶知道了不得。”李希青只笑，“好jiejie，我疼你呢?！?/br>
    沈澄聽了，臉上又紅又白，心中又羞又驚,拉著錦姐還欲下樓去.

    錦姐卻不以為意，上前拍門，“在我屋里做什么呢？”

    只聽里面條悉悉嗦嗦的聲音，片刻李希青就開了門，滿臉堆笑：“好meimei，你可千萬替我瞞一瞞?！?/br>
    錦姐冷笑道：“哪個是你好meimei，你小心姨母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br>
    李希青還待求，里間春園哭起來，錦姐聽見也不嚇?biāo)耍昂昧?，好了，你快下去吧?！崩钕Ｇ嘞耜囷L(fēng)似的下樓去了。

    春園理了理頭發(fā)，臉上紅暈未消，“姑娘，你可別嚇我?！?/br>
    錦姐一笑，“春jiejie是你嚇我才對，你快倒茶端果子來?！?/br>
    兩人臨了窗坐了，一邊喝茶吃點(diǎn)心一面說話，春園往內(nèi)室坐著繡花去了。沈澄因入門時的事，一下午心猿意馬，想入非非。錦姐叫他下棋，他也全無章法，敗了兩局，錦姐樂得咯咯的笑。

    晚間李希程從外面辦完東西回來，一家人一起吃飯,桌上又有一道咸鴨蛋。錦姐拿了一個蛋黃挑出來拌飯吃了，將蛋殼子一推滾到沈澄碗邊。沈澄想起舊事，看到錦姐一眼，錦姐朝他笑，他心里歡喜照舊將蛋殼子拿來吃了。此時，桌上人吃飯喝酒都不曾察覺。

    ☆、秦淮街市朝夫子

    夜里睡覺李姑跟她娘一屋睡，沈澄跟李希青一屋睡，李希程睡書房。

    沈澄躺在床上忍不住好奇，問李希青道：“二哥，你白日間和春姐屋里做什么呢？”

    李希青笑了笑，“你真不知道嗎？”

    沈澄紅了臉，“知道也知道一點(diǎn)。”

    李希青就起來到桌邊點(diǎn)亮了燈，又從床下面摸出一個包來，坐到沈澄身邊：“好弟弟，這東西我連親哥都不曾給，如今給你看你可不能告訴人。”

    “哦。”沈澄不知是什么寶貝東西，小心翼翼地打開，不過是幾本書，一本封面寫著《燕寢怡情》，下一本寫著《漢宮春色》，又一本寫著《錦帳春風(fēng)》，沈澄看了名兒就知不是啥好書了，翻開一看更是面紅心跳，幾頁看下去，他耳根子都燙了。

    李希青對他道：“你如今知道了嗎？”

    沈澄點(diǎn)點(diǎn)頭，很是難為情，又追問道：“那meimei也知道？”

    “她知道什么啊，也就知道摟摟抱抱，親親我我，她一個孩子還沒成人呢?！?/br>
    沈澄松了一口氣，又道：“二哥也須注意些，她一個女孩兒家耳濡目染的，學(xué)壞了怎么好。”

    李希青呲著嘴笑。

    沈澄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錦姐坐在他腿上，摟著他脖子，兩個人耳鬢廝磨,正待成其好事，突然紅燭一滅，一片漆黑。沈澄從夢中驚醒，又驚又愧。

    第二日，家里就來了幾個廚娘，支了幾口鍋在炸魚，炸rou。楊佑李姑也在幫忙洗菜，揀菜，李希程和李禁一大早就出去采買請人，李婆和秦媽，秦伯在前面看店。楊佑見孩子們起來了，就圍裙上擦擦手，袖里掏出一包錢來，說：“家里煙熏火繚的，你們外頭館子里吃飯去吧，多玩會子?！?/br>
    李希青樂顛顛地接過來，往門口叫了頂轎子讓錦姐和春園坐。

    錦姐拉著沈澄說：“我要坐什么轎子，我不會走嗎？我一個沒留頭的姑娘怕什么？轎子你讓春姐坐吧！”

    李希青就上樓去喊春園，春園還在樓上掃地，回說：“我不去，我不去，我在家?guī)椭苫钅?，我腳小走不了路?！?/br>
    李希青將掃帚搶過來，扔在一邊，“讓你去，你就去，轎子我都叫好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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