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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采盈竟然真的不怕死的將她們合謀害了弘暉的事告訴了菊香這個叛徒,耿格格也是個能忍的,知道后沒有對任何人提起,想來是想著作為最后的殺手锏,在最后關(guān)頭助崔蘅摁死自己。畢竟菊香也是聽苗采盈說的,她也只是一個傳話者,是沒有確切證據(jù)的,弘暉的確是心悸而死,不能說是瓜爾佳氏殺的人。 殘害子嗣,構(gòu)陷他人,凜性卑劣。 四爺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看過她一眼,只是安靜的聽完了趙粉和菊香的所有證詞,是沒有證據(jù)定死瓜爾佳氏的罪責(zé),但每件事都極合邏輯,所有留下的謎都有了解釋。 弘暉身體不好的消息的確沒人知道,小太監(jiān)徐樂也沒有告訴任何人,但瓜爾佳氏卻知道,還精準(zhǔn)的卡好了時間,在苗采盈的配合之下,讓烏拉那拉氏親手?jǐn)嗔撕霑熒€的希望。烏拉那拉氏為何行為失常,舉止瘋魔,她不會自己去害自己,的確是藥物誘發(fā)。趙粉為何知道jiejie是死于烏拉那拉氏之手,并成功從內(nèi)務(wù)府分到圓明園,還有那么多秘方。 樁樁件件,瓜爾佳氏都辯駁不得。 四爺明面上沒有定她的罪,但他親自來這一趟,其實心里已經(jīng)認(rèn)定了她的罪,他只是想親眼看著瓜爾佳氏一無所有。 哪怕崔蘅再也醒不過來,四爺也不會讓瓜爾佳氏得償所愿,弘時不可能成為他的繼任者,四爺不能容忍瓜爾佳氏得到任何追封。能讓她活著,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仁慈。 蘅蕪院。 弘昭一直守在崔蘅床邊,他已經(jīng)不像一開始那么容易哭了,哭多了就會生病,生病了他就不能守著額娘了,所以他不能哭。 “弘昭,你先出去一會兒,阿瑪陪著你額娘說說話?!?/br> 四爺摸了摸弘昭的小腦袋,低聲說道。 弘昭點了點頭。 他很難過,但阿瑪更難過。 “谷雨快到了,你再不醒的話可要錯過今年的生辰了?!?/br> 四爺握著崔蘅的手,放在了他的臉上,仿佛是崔蘅在安慰著他。 “崔暮參加了春闈,名次極度靠前,等參加完了殿試,說不定會成為本朝最年輕的狀元郎?!?/br> “打馬巡街,春風(fēng)得意,少年風(fēng)流,你不想看嗎?” “弘昭今年的生辰過得很不開心,沒有額娘陪著,他哭了一晚上?!?/br> “我也不開心,說好白頭偕老的,你不能毀諾?!?/br> “卿卿,你看看我好不好” 無人回答,空室余音。 四爺再一次來到了潭柘寺,不是以太子的身份,只是作為一個來參拜的普通人。 衣衫素凈,只帶了蘇培盛一人。 三千佛階能帶走他的卿卿,那同樣也能把他的卿卿還回來。他誠心叩拜而來,如果還是不行,那這三千佛階就不需要再存在了,祈福無用,反招禍患,留它何用 三步一拜禮,九步一叩首。 他攜天子之勢參禪禮佛,壓抑雷霆怒火。 潭柘寺平日也有不少虔誠的僧人與信徒行三拜九叩之禮走完這三千佛階,四爺雖然一看就是高門大戶人家出身,但香客們也只是詫異這么一個年輕俊美的公子哥竟如此虔誠,多看幾眼就罷了,不至于圍觀。 年琇瑩正好今日來潭柘寺禮佛,因她那份預(yù)知能力,她從小便信了佛家輪回。 十四爺雖然依舊失敗了,但不像她預(yù)知里的那般和四爺決裂,應(yīng)該不會落得和預(yù)知里一個下場,所以為了求一個心安,她前來祈福還愿。 她曾在宮里的宴席上見過四爺,所以一眼認(rèn)出了那位三拜九叩的俊美公子是誰。 那位崔側(cè)福晉當(dāng)真好命,竟得了四爺這般愛重,三千佛階,一步步拜上去,何等的情深意重。預(yù)知里的四爺,只愛他自己,對后院女子皆平平。她看似風(fēng)光,接連生子,但若真的愛惜,不會讓她那么頻繁懷孕的,也不會讓她懷著身子去守靈,結(jié)果生生跪著流產(chǎn)。 果然預(yù)知和現(xiàn)實是不一樣的,所以她只求這輩子十四爺能安心當(dāng)他的王爺,她可以看著自己的孩子平安長大。 崔側(cè)福晉啊,我也祝你早日醒來,和四爺好好相守一生吧。 這位崔側(cè)福晉是個良善的性子,對四爺?shù)男值軅円脖в猩埔?,有她在,以后兄弟間若有了齷齪,大概率會勸著四爺一些,十四爺也就更安全一些,她也能跟著這輩子順?biāo)臁?/br> 四爺回府的時候已落了日,膝蓋和額頭都紅腫烏青了起來,但還是強(qiáng)撐著先去看了崔蘅。 和往日并無不同,崔蘅仍是安靜的在沉眠。 他俯下身去,吻了吻崔蘅的眉心。 “我等你。” 屋外的白玉蘭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96章 結(jié)局 · 崔蘅覺得自己好像獨自一人走了一段很長很長很長的路, 黑漆漆的,一點兒光都透不進(jìn)來,也沒有聲音, 只有她在不停地往前走。 很奇怪,她為什么不歇歇呢?她不是那種一直奮斗的性子啊,她的夢想不是當(dāng)一條躺平的咸魚嗎?為什么要不停地往前走呢? “卿卿!” “卿卿” “卿卿?!?/br> 這個聲音一直從遙遠(yuǎn)的前方呼喚著, 害她一直往前走,她的兩條腿一定都走細(xì)了!等她找到那個聲音的主人, 一定錘爆他狗頭!煩死了! 四爺下了朝,梳洗過后才進(jìn)了內(nèi)室,崔蘅不喜歡他頹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