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煥打算繼續(xù)下筆，但突然想到了什么，從口袋里拿出手機(jī)。

    顏?zhàn)右拞枺骸案陕锇?？?/br>
    裴煥：“拍幾張?！?/br>
    顏?zhàn)右拸牟唤o別人拍的。

    但他說：“好吧?！?/br>
    裴煥點(diǎn)開相機(jī)，但看到下面的選項(xiàng)，想都不想滑到攝影。

    滴的一聲，他把鏡頭朝著顏?zhàn)右挕?/br>
    裴煥：“不動(dòng)啊?！?/br>
    顏?zhàn)右挘骸班?。?/br>
    裴煥把顏?zhàn)右挶羌馍系哪菈K粉色繼續(xù)抹大，抹成一個(gè)上下稍扁的橢圓。

    接著，換了個(gè)地方，在顏?zhàn)右挼哪橆a上畫三條線。

    第一條時(shí)，因?yàn)殡x眼睛有點(diǎn)近，顏?zhàn)右挷蛔越赜终Ａ撕脦紫隆?/br>
    裴煥笑意更深了。

    第二條，裴煥畫得細(xì)了，顏?zhàn)右掃@會(huì)兒也不知道看哪里，可能在發(fā)呆，也可能不是，眼睛一眨一眨的，長長的睫毛在裴煥的眼皮子底下扇動(dòng)。

    所以裴煥忍不住了，第三條畫完時(shí)，用手指勾了一下顏?zhàn)右挼慕廾?/br>
    顏?zhàn)右捥鹧垌峡矗÷曕止荆骸案陕锇??！?/br>
    裴煥鏡頭拉近，看著手機(jī)里的顏?zhàn)右挼溃骸邦佔(zhàn)ψ?，”說完他又換了個(gè)詞：“顏貓貓?！?/br>
    顏?zhàn)右捒粗R頭外的裴煥，笑了。

    裴煥問：“你怎么這么乖??？”

    顏?zhàn)右捚擦似沧欤骸斑€不是要滿足某個(gè)幼稚的人，”他又說：“要畫什么??？還沒畫完嗎？”

    裴煥：“快了?！?/br>
    不過六條胡須，裴煥很快就畫完了，最后再用鏡頭懟著顏?zhàn)右挼哪槪骸靶σ粋€(gè)。”

    顏?zhàn)右捖冻黾傩Α?/br>
    裴煥笑出了聲。

    “滴”。

    裴煥把視頻關(guān)了，把顏?zhàn)右捪掳吞羝饋?，看自己的杰作?/br>
    裴煥：“不錯(cuò)?！?/br>
    顏?zhàn)右挘骸昂??！?/br>
    裴煥還想發(fā)表一些評論，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顏?zhàn)右捦T口看，也站了起來：“客人來了?！?/br>
    裴煥也往門口看，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沒了。

    顏?zhàn)右捵笥铱戳丝矗坪踉谙朐趺刺幚砟樕系臇|西。

    裴煥明白他意思，把畫筆放下，淡淡道：“你去洗洗，我開門?！?/br>
    第36章

    顏?zhàn)右拸南词珠g出來，裴煥已經(jīng)把人領(lǐng)進(jìn)來了。

    是兩個(gè)女生，一個(gè)就是上次裴煥來這遇到的那個(gè)。

    她們只買了一副小的畫，顏?zhàn)右挸鰜砹?，就代替了裴煥的工作?/br>
    來過的那個(gè)女生熟悉些，帶另一個(gè)女生選畫，顏?zhàn)右拕t給她們擠顏料，把她們帶到空位置上。

    差不多交待好了之后，顏?zhàn)右捪牖氐脚釤沁?，但是客人突然喊住了她?/br>
    “那個(gè)?！?/br>
    左邊女生先喊了聲：“老師您貴姓??？”

    另一個(gè)小聲說：“顏，顏色的顏?！?/br>
    女生笑起來：“顏老師你好?！彼终f：“沒畫過，怎么開始啊?！?/br>
    看來是新到的女生主畫，顏?zhàn)右捰终哿嘶厝?，教她先用鉛筆描一描，差不多就可以上色了。

    “不會(huì)上色啊?！边@個(gè)女生又說。

    她說完后，她旁邊那個(gè)拽了一下她的袖子。

    顏?zhàn)右挳?dāng)作沒看到：“上色再叫我?！?/br>
    女生：“好的顏老師?！?/br>
    顏?zhàn)右捴匦伦脚釤ㄉ磉?，發(fā)現(xiàn)裴煥基本沒有動(dòng)過畫。

    他疑惑問：“怎么不畫？”

    裴煥這才點(diǎn)上去：“要畫你了，怎么下筆？”

    顏?zhàn)右捫Γ骸半S便畫吧，之前我不是說過了嗎，不用畫那么細(xì)，大概是個(gè)人在這就行了?！?/br>
    裴煥：“怎么來著？”

    顏?zhàn)右挘骸熬褪恰?/br>
    “顏老師！”

    那邊又喊了，顏?zhàn)右捪肓讼脒€是站起來：“你等等?！?/br>
    說完他先去了女生那邊。

    裴煥把畫筆收回來，舌頭在后槽牙滾了半圈。

    ……

    三個(gè)小時(shí)，那個(gè)女生終于把畫畫完了。

    顏?zhàn)右捲龠^去收個(gè)尾，女生的落日完成。

    “可以帶回家嗎？”女生問。

    顏?zhàn)右掽c(diǎn)頭：“可以，”他交待一下：“顏料沒干，小心點(diǎn)?！?/br>
    女生笑起來：“好的，謝謝顏老師?！?/br>
    顏?zhàn)右挘骸安豢蜌?。?/br>
    女生拿著畫欣賞了一下，又問：“顏老師這幅畫也有你的功勞，方便和我們合照一張嗎？”

    顏?zhàn)右捖牶笙乱庾R往裴煥那邊看一眼。

    裴煥看似很認(rèn)真地在弄天空。

    顏?zhàn)右捊o個(gè)微笑：“不好意思，不喜歡拍照?！?/br>
    女生失落：“好吧。”

    她又問：“那我們下次來還是你嗎？”

    顏?zhàn)右挀u頭：“不一定?！?/br>
    女生：“顏老師什么時(shí)候上班呢？”

    顏?zhàn)右掃€是說：“不一定。”

    女生：“好吧?！?/br>
    女生離開之后，顏?zhàn)右捰肿亓伺釤ㄉ磉叄€輕輕地吐了口氣。

    裴煥笑，一邊繼續(xù)畫自己的畫，一邊嘴里道：“太帥也是一種煩惱啊?！?/br>
    顏?zhàn)右捯残α耍骸澳阏f你嗎？”

    裴煥：“她們一直叫的誰？”

    顏?zhàn)右挘骸澳銢]有叫我嗎？”

    裴煥：“能一樣嗎？”

    顏?zhàn)右捄芟胪虏塾惺裁床灰粯?，不也和那個(gè)女生似的，顏老師顏老師地叫。

    裴煥這邊也收尾了，他不需要顏?zhàn)右捵鍪裁?，最后幾下自己發(fā)揮了，然后在右下角寫一個(gè)“h”。

    “好了，”裴煥離畫遠(yuǎn)一點(diǎn)：“可以嗎顏老師？”

    顏老師給裴煥伸個(gè)拇指：“很棒?！?/br>
    裴煥把筆給顏?zhàn)右挘骸澳阋埠瀭€(gè)名?！?/br>
    顏?zhàn)右捰谑菍W(xué)著裴煥，在h的下面跟上yz。

    裴煥：“你的簽名不長這樣吧?！?/br>
    顏?zhàn)右捵炖锬蔷洹昂湍阋黄鹁烷L這樣”兜了一圈咽下，改口道：“也可以這樣?！?/br>
    畫完顏?zhàn)右捲偈帐耙幌?，就和裴煥一起去吃飯?/br>
    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屬于城市的夜晚被開啟。

    吃完飯，裴煥照常將顏?zhàn)右捤偷焦窍拢椭耙粯雍皖佔(zhàn)右捳f了再見后給顏?zhàn)右捔袅藗€(gè)車尾燈就離開。

    目送裴煥消失在視線中，顏?zhàn)右挷呸D(zhuǎn)身上樓。

    迷迷茫茫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什么。

    突然就被出柜了，又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

    他仿佛在走一條摸不到邊又看不到盡頭的路，黑乎乎的，應(yīng)該要感到害怕，也應(yīng)該要退縮的。

    一點(diǎn)破事，搞得顏?zhàn)右捰譄┝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