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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幾旁是摔碎的玻璃水杯,地板濕漉漉的。 姜念知道陸北煬能喝酒,但這是她第一次見他喝醉的樣子。 姜念走近,試圖把他扶起來,可她瘦胳膊瘦腿,怎么可能扶得動一個一米八五的大男人:陸北煬,回房間睡覺,好不好? 陸北煬聽到那聲音,有了一絲意識,很乖地坐起來,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在她身上。 姜念吃力地把他扶到主臥的床上,又擰干濕熱的帕子,幫他擦臉。 陸北煬倏地睜眼,拽住姜念的手臂,整個人把她壓在身下,漆黑的瞳孔里帶著無法言說的陰郁和痛苦,說不清楚是醉著還是醒著:姜念,我他媽像條狗一樣想著你,念著你,恨不得把這顆心臟都掏出來送給你,為什么還是走不進你心里啊?!為什么時時刻刻都想著離開我?!姜念,你到底想要怎么樣???! 陸北煬,你喝醉了。 冷檀香夾雜著酒味、煙草味,鋪天蓋地把她籠罩。 姜念快喘不過氣來,等意識到肩膀一涼,她才突地回神,推攘著男人:陸北煬,你別 偏頭的時候,男人的吻正好落在她的脖頸上。 掙扎時,姜念的手腕被男人控住,按在頭頂。 這親密無間的姿勢,讓那抹guntang炙熱像團火一樣,透過薄薄的睡褲,一直燒到姜念的脊髓。 面前的男人就像一頭失控的雄獅,讓她心底升騰起一股懼意。 陸北煬吻到她唇角的濕潤,咸咸涼涼的味道入喉,才讓他意識清醒了一點。 他睜著眼,看著姜念淚流滿面的模樣,抬手輕撫了下她緋紅的眼尾,眼底泛起心疼。 男人嘆了口氣,整個人脫力般倒在一旁,手掌遮住長眸,掩掉所有紛繁的情緒,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姜念穿上衣服,躋上棉拖,狼狽地離開了。 翌日,姜念因為沒睡好,起晚了,只得臨時請了半天的假。 她起床時,陸北煬已經(jīng)不在了。 客廳空空蕩蕩,像被人打掃過,干凈得好像昨夜的荒唐和狼藉都是一場夢。 直到收到他的信息:【昨晚的事兒,我很抱歉?!?/br> 姜念默了默,回復(fù):【沒關(guān)系,你喝醉了。】 陸北煬:【我出差了,過幾天才回來,你好好照顧自己?!?/br> 姜念:【嗯?!?/br> 這幾天,陸北煬果然沒回來,直到周四這天上午,雜志社出現(xiàn)了一個不速之客,如果可以,姜念希望永遠也不要見到她。 可誰叫她是陸北煬的mama,姜念還是拿出幾分禮貌,請了一個小時的假。 雜志社附近的咖啡廳,兩個人面對面坐著。 歸功于這些年來的悉心保養(yǎng),沈禾看起來跟當年的變化不大,只是笑起來少了幾分咄咄逼人的薄情。 說了幾句寒暄的話,大意就是問她這些年過得怎么樣,工作順心嗎,姜念三言兩語應(yīng)付著。 直到沈禾提到陸北煬:陸北煬這孩子從小就倔,認定的事兒沒有人能改變,姜念,好孩子,他對你是認真的,你能不能和他好好的。 姜念笑了聲,有些諷刺,同樣的場景,同樣兩個人,中間卻隔了將近八年,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比如當年的沈禾不惜用卑鄙的手段威脅她離開陸北煬,現(xiàn)在卻在她面前委屈求全,讓她和陸北煬好好在一起。 陸夫人,你不覺得你虛偽嗎?我都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沈禾嘆了口氣:這些年來,陸北煬和他父親對著干,關(guān)系越來越僵,和我們也越來越遠,我心知肚明,他這個樣子,有部分原因跟你有關(guān)。身為一個母親,看到他這幅樣子,我很心痛,人年紀一大,就越來越渴望親情,我只希望一家人都安安穩(wěn)穩(wěn),和和睦睦的,不想看著這個家就這么破了。 說到最后,沈禾握住她的手:當初是我太冷血,是我太過分了,都是我的錯,姜念,好孩子,你原諒伯母好不好。 沈禾擦了擦眼淚,當初那個驕傲勢力的女人,眼底流露出幾分疲憊,她現(xiàn)在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母親。 沈禾走后,姜念坐在沙發(fā)上,久久不能回神,為什么說陸北煬和他父母疏遠的原因,跟她有關(guān)系。 姜念坐了會兒,忽然覺得陸北煬已經(jīng)許久沒有回家了,關(guān)系再這么僵下去,也不是辦法,她是不是應(yīng)該找他聊一聊。 姜念給陸北煬打了幾個電話,提示對方手機已關(guān)機, 她眼皮跳了跳,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過了會兒,她接到了一個陌生的號碼,他開口的那一瞬間,姜念就猜出他是誰了。 小學(xué)妹,我是趙浪,陸爺住院了,是胃出血。 姜念心臟咯噔一下,提到嗓子眼兒。 趙浪笑了聲,他昨天出差一回來,就在辦公室加班了一宿,也是,像他這種工作強度,是個人都得出問題。 他在哪個醫(yī)院?姜念聲音有些發(fā)抖。 趙浪說了個地址。 姜念隨便招了輛計程車,迅速趕過去。 這是家私立醫(yī)院,姜念乘著電梯到達樓層,趙浪就守在門口,他看起來已經(jīng)沒有當年那么不正經(jīng)了,眉眼間有股被商場浸染的穩(wěn)重。 --